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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被龍陽君撈走共乘一騎,徐福頓時就清淨了下來,趕路前幾日,這樣的狀況無疑是很適合他安靜休息的,但是等那幾日一過,徐福就覺得有些難以忍耐了。

  尤其是他一掀起車簾,便能瞧見龍陽君和蒹葭共乘一騎的身影,徐福難得有了點兒孤家寡人的感覺,恨不得在那二人臉上戳上三個大字:狗男男!

  倒是蒙恬屢次回頭來看他,只是徐福向來放車簾放得極快,所以蒙恬總是很不湊巧的,一轉頭去看,便正對上那匆匆落下的車簾。

  蒙恬心跳微微快了一些,誤將徐福的動作當做了羞澀的反應。

  徐福若是知道蒙恬心中所想,一定呵呵。

  來的時候是因為戰況緊急,所以一路狂奔,而回去的時候,大軍多少有些疲累,更何況還有些受了傷的戰友,想著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眾人便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

  徐福是再也沒體驗到那狼狽的滋味了,但是他卻覺得馬車裡的日子,變得度日如年了起來。

  同樣覺得度日如年的,還有身在王宮中的嬴政,他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卻沒能算到,徐福遲遲沒有歸咸陽。

  對此嬴政就算心中暗自焦急也沒有用。

  從前徐福也不是沒有在外待過幾月,但惟獨這次,嬴政覺得心中格外的難以忍受,抓心撓肺般的思念。

  那準備到一半的冠禮,也因為嬴政實在提不起幾分興致,便暫時擱置了。

  徐福一行人的消息每日都會報到嬴政桌案前,徐福從東郡啟程半月後,嬴政也知曉了蒙恬頗為崇拜徐福的消息。嬴政心中頗為自豪,這樣令萬人喜愛拜服的人,乃是寡人的!

  不過很快嬴政就笑不出來了。

  山體垮塌,徐福等人被堵在了路上,所幸他們是帶了士兵的,只能先就近擇個村子休息,然後便組織士兵清理道路,這麼一耽擱,等徐福回到咸陽城中時,咸陽已經恢復了欣欣向榮之態。

  而徐福很不幸地錯過了這一年的蜡祭。

  ·

  “是……是徐奉常!”

  “沒錯!是徐奉常和蒙恬將軍回來了!”

  城門外有百姓激動地叫喊出聲,那守城的士兵也有些激動,忙迴轉身去通知王宮守衛了。

  曾經蒙恬也是城中百姓極為拜服的對象,只是如今徐福還要排在他之前了。對此蒙恬倒是半點異議也沒有。

  過不久,王宮中有駿馬奔馳而出,馬上騎的卻是秦王政。

  不少百姓如今都已經認得嬴政了,見他親自帶人出來,百姓們登時驚喜不已,暗暗道徐奉常果真是不一樣的,連王上都要親自來接呢。

  其實嬴政會騎馬出宮,只是從侍從口中聽見消息的那瞬間,有些按捺不住,一時衝動罷了。後來一想,左右也出來了,那便就這樣到阿福跟前去吧……說不得還能瞧見徐福感動的模樣呢……

  雖然嬴政心知這不大可能。

  “噠噠噠——”馬蹄聲戛然而止,嬴政迎面便撞上了蒙恬目光熾熱瞧著徐福的模樣。

  嬴政的臉色沉了沉。

  眾人注意到他的身影,忙躬身口呼,“王上。”

  嬴政阻止了他們下馬的動作,“各自安頓,徐福隨我來。”

  徐福此時面上依舊高冷,但腦子裡卻已經瘋狂地盤旋起了三個字:七十次。

  七十次!七十次!先一晚還兩次好了……徐福默默地在腦子裡做起了算術題。

  嬴政深深地看了蒙恬一眼,然後才收起目光,將徐福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百姓們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對,他們看著這一幕,傾倒在秦王的英俊神武之下,又傾倒在徐福清冷美貌的氣質之下。

  在不少百姓的眼中,這就是秦國最厲害的二人了,他們坐在一起,實在令人見後激動不已啊!

  嬴政帶著徐福迅速回了宮。

  蒙恬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失落之色,於是也騎著馬調轉方向趕回將軍府去,他剛到了府中,便聽下人道,國尉陰沉著臉上門來了。

  蒙恬知道尉繚從來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於是他便露出了笑容,然後才迎了上去。就是尉繚沒好臉色,他才越要給好臉色,尉繚才能正好憋得嘔血呢。

  ……

  “老師!”扶蘇聽聞徐福回宮,也繃不住平日裡的穩重模樣了,一路小跑著到了寢宮前等待,見徐福和嬴政過來,便立刻露出了笑容。

  胡亥跟在他身後,一臉迷茫,跟著喊了聲“老師”,純粹就是來湊數的。

  嬴政此時心頭正酸意四溢,見了兒子也跟見了情敵一樣,面色難看,當即不管不顧就摟著徐福進門去了,宮殿的大門無情地在扶蘇和胡亥面前關上了。

  胡亥小心地戳了戳扶蘇的手背,“哥哥,他們怎麼不理我們?”

  扶蘇垂下眼眸,“父王有急事。”

  胡亥抓著扶蘇的手,跟著他一起走遠,“做什麼急事哦?”

  ……

  這廂徐福微微瞪大了眼,目光緊緊盯著嬴政陰沉至極的面孔。

  他的心情不好?為什麼?自己歸來了,嬴政難道不應當是開心的麼?徐福細細回憶了一番,發現從前嬴政都是面帶喜色的。

  還未走到床榻邊上去,嬴政就已經將徐福牢牢扣在懷中了。

  “難道你就沒有半分思念寡人嗎?”嬴政語氣冷厲。

  第129章

  徐福心中危機感頓起,不由得想到了在三川郡時,嬴政心生怒氣,對他冷顏相對的模樣。他很不喜歡嬴政那樣對他。

  徐福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有利自己的應對措施。

  他想也不想就抬腿勾住了嬴政的腰,明明神色依舊是清冷的,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平白多了幾分誘惑,“不止半分,有很多。”

  殿內燃著火盆,溫度節節攀升,徐福與嬴政緊緊貼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地便能令人想歪。

  徐福微微仰著臉,兩人目光相接。

  昏黃溫暖的火光映在臉龐上,襯得徐福的眉眼昳麗起來,嬴政覺得心中有一團火霎地燃起,炙烤著心肺,讓他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摁倒才好。如此想著,嬴政也就真的順著心去做了。他摟著徐福將人帶到了床榻邊。

  徐福滿腦子的七十次,見嬴政如此動作,不僅無比順從,還隱隱帶上了兩分熱情。

  於是嬴政那一肚子的火光還沒能發出來,就被徐福給嘩啦澆熄了。

  ……

  晨光熹微。

  一隻白皙的手臂緩緩從被子裡伸了出來,與顏色沉黯的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宮女怕他著涼,連忙抓起衣袍上前來。

  徐福慢吞吞坐起的時候,宮女正好將衣袍為他披上,將底下的美好風景遮了個嚴嚴實實。

  徐福由宮女服侍著洗漱一番,爾後換上嶄新的衣袍,宮女細心地為他系上革帶,一邊笑道:“這是王上剛命人做好的呢,也只有徐奉常能穿出這樣的風采了。”那宮女跟好話不要錢似的,一打一打的往外蹦。

  宮中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他們也看出來了,徐福如今的身份不僅僅是秦王男寵,他還有官職在身,更重要的是,他在百姓之間名望極高,身邊朋友師兄也都是秦國官員。宮女隱晦地往宮殿外瞥了一眼……

  就連扶蘇公子和胡亥公子也與徐奉常甚為親近,他們焉能不再加把勁兒,力求在徐奉常跟前,留下個絕好的印象?

  等徐福收拾完畢,便要挪到另外的殿中去用飯,誰知道等他一走到宮殿門口,方才看見扶蘇和胡亥兩個小孩兒,眼巴巴地站在門口,顯然已經等了他多時。

  “老師。”扶蘇雙眼一亮,出聲叫道,面上的思念之情不似作偽。

  胡亥看了一眼扶蘇,學著叫了聲老師,叫完他又覺得不太對勁,小心地改了口,“……父親。”

  宮人們驟然聽見這個聲音,差點雙腿一軟給胡亥跪了。

  ……王上的兒子管徐奉常叫“父親”?

  徐福這時候也有些驚訝,雖然胡亥算作是他的乾兒子了,但是畢竟胡亥年紀小,他和嬴政也很少在胡亥面前提起,父親和父王的概念。上次讓胡亥學著叫他“父親”,似乎還是胡亥兩歲的時候。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胡亥竟然還記得?

  不是說小孩子的記性最糟糕了嗎?

  徐福收起心中的怪異感,只覺得扶蘇和胡亥兩人雖然年幼,但都不是到別人家孩子能比的。或許是基因比較好?徐福收起思緒,微微躬身,問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胡亥豎起手指頭,“半個時辰。”

  徐福將他手握住捏了捏,有些冰涼,於是徐福只得打消原本的計劃,牽著扶蘇和胡亥,將他們帶進了殿中,隨後吩咐宮人們將飯食都拿到殿中來。

  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徐福倒是難得有了點兒當家長的感覺。

  雖然扶蘇和胡亥早上也用過一些,但是不得不說,嬴政在他們倆身上花的心思,的確不如對徐福更為縱容。徐福只要餓了,隨時便能進食,一聲吩咐下去,就會有人馬不停蹄地去做吃食,什麼膳食規矩,在徐福這裡統統不奏效。

  而扶蘇和胡亥,多少因為要學一些禮儀,所以用飯食不能過多,一日兩餐,都是定下了的,但是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都是能吃的時候,看見又有食物端上桌來,就忍不住跟著再吃一些了。

  徐福用得比較少,他的肚子大半部分的位置都被補湯填滿了。

  他和扶蘇都停下來後,卻見胡亥還在往嘴裡塞東西,小小的兩頰被塞得鼓鼓囊囊,一臉說不出的蠢。

  徐福有些憂心。

  這個樣子以後能好好跟著他學卜卦算命嗎?何況胡亥性子還比扶蘇跳脫多了,扶蘇能安安靜靜坐下來朗誦給他聽,胡亥或許是抱著書簡往嘴裡咬?

  “嗝!”胡亥捂住嘴,但是打嗝的聲音還是從他的指fèng間漏了出來。

  胡亥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他放下手,特別無辜地看了看徐福,又看了看扶蘇,“我吃飽了。”

  徐福有了點兒當家長的憂心感,這麼大的孩子,應該吃多少東西來著?

  他猶豫了一下,問扶蘇:“要不你牽胡亥出去遛一遛?”

  扶蘇壓下眼底的無奈之色,點了點頭,“那扶蘇過一會兒再來看老師。”

  “嗯,去吧。”徐福揮了揮手,看著他們兩個小小的身影,慢慢挪動著出了宮殿。

  等他們都走得遠了,徐福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做家長的覺悟還是不夠啊,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是由自己帶著他們二人出去散步才對,但自己竟然直接將胡亥交給了扶蘇,幾乎是出於慣性地直接將扶蘇抬到了成年人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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