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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他走之前,他肯定是要將王老三弄出去的,留在這洞中,對於英娘母女來說,是個隱患。

  這一番話說完,桑中和蒹葭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連英娘也流露出了微微錯愕的神情來。

  見半天沒人應自己的聲,倒是那王老三慘叫連連,喊著“不要,我知錯了”。

  徐福不悅道:“怎麼像是頭一次認識我一般看著我?”

  桑中和蒹葭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先生怎麼……怎麼突然間能提出這麼新奇的法子呢?

  對,是新奇……他們默默在心底道,是新奇,不是殘暴。

  蒹葭轉身就去將王老三從地上拎了起來,“我就把他埋在下頭吧。”

  英娘臉上似笑似哭,道:“這樣很好,這樣我也可以聽一聽他慘叫的聲音了。”

  蒹葭點了點,拎著王老三出了洞口,王老三一邊掙扎,一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他實在小看了蒹葭,蒹葭能輕鬆扛起盛滿水的桶來,一隻手自然也能將他抓住,任他怎麼掙扎也是逃不掉的。

  王老三以為自己的血快流盡了,渾身疼得像是要被剖開了一樣,蒹葭一鬆手,將他砸在那土坑上。

  英娘忽然撐著山壁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洞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王老三,眼神冰冷,王老三不小心和她的目光相撞,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心中恐懼倍增,原本的慘叫聲也被他掐在了嗓子裡,像是被嚇得硬生生的發不出聲來了。

  這一番動靜太大。

  小姑娘被吵得擰起了眉,張嘴叫了聲,“阿娘。”

  恰好在此時,有兩個大夫被差役帶了過來,那兩個大夫老遠就聽見慘叫聲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待他們走近了,一看蒹葭正在活埋一個男子,而還有一個女子站在洞口處,身上衣衫單薄襤褸,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怖。

  兩個大夫齊齊打了個冷顫,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驚恐不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山洞。

  “先生,人帶到了。”差役也覺得一陣膽寒,見到徐福後趕緊將大夫推了出去,恨不得快快離開。

  哪怕是撞見徐福手下的人切人肉,他們也是不敢說半句話的。他們都知曉徐福是個不可得罪的人物,如今見了這般狠辣手段,那更是敬畏不已。心中暗道,說不定人家真是神仙呢。

  差役們忙告退離開。

  大夫顫巍巍道:“先生?可、可有指令?”

  “去瞧一瞧她。”

  大夫這才注意到那角落裡還有個小姑娘呢,也不敢多問,他們忙圍了上去,不敢怠慢分毫。

  桑中指了指那洞內瘋瘋癲癲的男子,道:“先生,這人如何處置?”

  徐福頭也不抬地道:“便與那王老三一併處置吧,給他做個伴。”

  桑中點頭,大步走上前去,將那男子拎起來,毫不留情的,直接從洞口出來便扔了下去,那距離雖然不高,但也足夠叫那男子痛得如同米分身碎骨一樣了。

  蒹葭就順便將兩人一起埋了。

  洞內的大夫聽見外面慘叫連連,一邊哆嗦,一邊抹汗。

  “日後便要好生照顧這二人,盡心醫治,可能做到?”徐福淡淡出聲。

  他這副淡漠的模樣,讓那兩名大夫心中畏懼不已,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是,應該做的,學醫之人,救人命,乃是本職。”

  徐福“嗯”了一聲,“那就如此吧。”說著他挪動了腳步。

  小姑娘就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她看向了徐福的方向,大約是神志未清的緣故,她的目光都難以聚焦,只能瞧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她笑了笑,乾裂的唇滲出了血絲來,小姑娘恍然未覺,“仙人,你要走了嗎?”

  “嗯。”

  “去哪裡呢?”

  徐福隨口扯了一句,“蓬萊仙境。”

  小姑娘點了點頭,“那我……活下來,就去參拜仙人……”

  “嗯。”徐福應了一聲,這才轉身走了出去。等那小姑娘長大了,未必會記得他。

  “桑中,蒹葭,回雒陽城。”

  “喏。”蒹葭踩了踩腳下的土,拍了拍手上的灰,快步走開了。

  王老三二人見求饒慘叫都無效,便只有痛罵出聲,什麼話難聽便罵什麼。

  徐福一行人上了馬車,漸漸駛遠。

  英娘雙腿一軟,跪倒下來,嘶聲道:“多謝……多謝仙人!”話未說完便已是淚如雨下。

  此時一大夫走了出來,小心地將英娘扶進了山洞之中,倒是沒有什麼嫌棄之感。在那大夫眼中,英娘便只是個需要他來醫治的病人而已。雖然他小心避開了英娘身上化膿潰爛的地方,但他倒是尊重英娘的。

  英娘進了山洞,見女兒發出了痛苦的叫聲,“阿娘……阿娘……難受……”

  “別怕。”英娘拍了拍她的額頭。

  小姑娘張開了手掌,“阿娘,給你……”

  ·

  馬車走在回城的路上,那廂嬴政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務,轉頭一瞧,卻還是沒有徐福的人影,他將侍從叫到面前來,這才知曉徐福出了郡守府,嬴政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

  難道這是不願同他回咸陽的意思?

  嬴政心中頓時說不出的煩躁,就好像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突然間不跟他玩兒了,要插著翅膀奔遠方去了。

  丟了珍寶的感覺,能好嗎?

  偏生那報信之人,還跪在嬴政跟前道:“請王上回咸陽。”

  嬴政掃了他一眼,報信之人嚇得直打哆嗦,但還是梗著脖子沒有絲毫後退。

  嬴政起身道:“即刻啟程。”報信之人如此慌張,或許咸陽城中情況比描述的還要不容樂觀。不過他依舊不喜歡此人來要求他。區區小人,如何敢以這等口吻與君王說話?

  報信之人被侍從扣押了起來。

  嬴政出了郡守府,翻身上馬,同時將劉子訓叫到跟前來,“待到寡人身前的徐奉常歸來,你便告知他,寡人先行回咸陽去了。”

  劉子訓微微瞪大眼,忙應下來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如何震驚。奉常……原來那徐先生,竟然是奉常!這官職可也不小了。何況那徐先生年紀輕輕,瞧上去還像是未加冠一樣。當然這也不算什麼,最令他驚奇的,還是王上的口吻。能被王上這般對待的,能有幾人?

  等劉子訓回過神來時,嬴政一行人已經走了。

  劉子訓轉過身,見一人還冷冰冰地站在那裡,他小聲道:“你不隨王上走嗎?”

  那人瞥了他一眼,道:“我在此處等候徐先生。”

  劉子訓頓覺複雜不已,王上對待看重的下屬果真是厚待不已啊!竟是還留下了侍從等待那徐先生。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遙遙駛來,駕車的正是蒹葭。

  蒹葭跳下馬車,走過來,“甘棠,你如何站在門口?”

  甘棠皺眉道:“先生呢?”

  “先生在車上啊……”蒹葭話音未落,甘棠已經快步走上前,將車簾一掀,“先生,王上命我在此等你。”

  徐福一怔,“王上呢?”

  “王上已經先行回咸陽了。”

  徐福臉色冷了冷,一句話也未說,心裡頭極為不舒服,就跟陡然被誰挖走一塊似的,空蕩蕩的漏著風。

  原本遮風擋雨肆意縱容的大樹,現在忽然換個地兒了。

  仿佛丟了錢一樣的感覺,這滋味一點也不好!

  徐福臉色一黑,將那車簾扯下來,“去追。”

  蒹葭和桑中都還有些懵呢,甘棠已經反應過來,拎著蒹葭就帶著他上了車,然後代替了蒹葭車夫的位置,一抽馬屁股,又風風火火地朝城外去了。

  站在郡守府門口吃了一嘴灰的劉子訓:……

  旁邊的差役小心道:“嘿嘿,郡守……”

  劉子訓黑著的臉頓時舒緩了開來。

  對啊,如今他是郡守了,還有何事能令他不開心呢?劉子訓滿面微笑地轉身進去了。

  ·

  不帶徐福在身邊,嬴政自然沒了諸多講究,他帶著一干人,騎著馬快速奔上了小道,所行之處,只能瞧見無數馬蹄印和飛揚的塵土,餘下的便是一抹抹殘影了,可見他們速度之快。

  徐福這頭坐著馬車,如何能追得上?

  徐福心中不悅。他本要與嬴政一同回咸陽,結果倒好,嬴政直接將他扔下了。徐福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桑中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好,不由問道:“先生可是何處不適?”

  徐福冷著臉,“胸口不適。”

  桑中抬手指了指,“先生,龜甲要掉出來了。”

  徐福低頭一瞧,胸前放著龜甲墜了一半在外頭,沉甸甸地吊著,胸口能舒服嗎?

  徐福將那龜甲扯了出來,心中更為不快了。

  桑中在心底嘆了口氣,轉移了目光。想來先生心中定是掛念著王上的……

  甘棠和蒹葭二人坐在外面……搶韁繩。

  甘棠要駕馬車,蒹葭不許,總覺得甘棠搶了自己的活計,蒹葭要駕馬車,甘棠更不許,言他粗心馬虎,指不准將馬車駕到河溝里去了。甘棠怒極,將蒹葭壓得死死的,以身形優勢取勝,猛地一抽馬兒,馬兒突然狂奔起來,這一狂奔就難以停歇下來。

  徐福在馬車裡差點摔個大馬趴。

  而桑中的頭在馬車壁上,連續磕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體,臉色頓時難看得如同黑炭一樣,就知道,這二人駕馬車實在不靠譜。他搖搖晃晃起身,正要出馬車,將那二人換下來,但是馬車一路疾馳,晃得他肚子裡都要翻江倒海了,桑中怎麼還能驅趕那兩人?於是,這馬車就如同脫了韁一般,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

  “嘭”的一聲,馬匹之上,突然有人栽倒了下去。

  有侍從高聲喝道:“王上,那人死了!”

  嬴政拉住馬兒,眾人不得不緊跟著統統停了下來,他們迴轉身去看,只見之前被他們扣押起來,與其中一名侍從同騎馬上的報信人,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睜著雙眼,口鼻溢血。

  嬴政心中覺得不對勁,朝四周掃了一圈,那些侍從也不是笨人,一個個都戒備了起來。

  “走!”嬴政沒再遲疑,再度拍馬飛奔。一輪箭矢從林中she出,可惜嬴政一行人跑得太快,箭矢恰好都she了個空。見事不成,兩旁的林子裡跳出了一群作刺客打扮的人來,手中持有兵器,一路飛撲而來,他們的目標是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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