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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巫術,咒術,相面術,醫術,煉藥術……不過扶蘇在這方面實在沒有什麼天分,看了沒一會兒,便要拉著徐福問心中疑問,而徐福向他解釋過後,扶蘇還會有難以理解的時候。這對於天資聰慧的扶蘇來說,簡直是明晃晃地告訴他,他不適合學這個。

  徐福從中觀察到之後,也多少有些失望。

  不過麼,還有個胡亥。

  扶蘇本來也不該是學這些的。至於扶蘇為何要拜他為師,他現在暫時是沒能想明白。或許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瞧他看上去厲害,便選他了。那時嬴政答應下來,估計也就是為了掛個名,讓他得個開心罷了。

  徐福收起那些竹簡,拍了拍扶蘇的頭,“睡吧。”

  順手拍完收回手的徐福壓根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其實不太符合規矩。

  不過連秦王都敢“騎”了,拍他兒子的頭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扶蘇無奈地吐出一口氣,拉了拉被子在徐福身旁躺下。而扶蘇和徐福的中間還有個胡亥。

  嬴政如此睿智,怎麼會讓扶蘇和胡亥擋在他和徐福的中間呢?當然是發配到床的另一邊去了,讓他們兄弟“相親相愛”去。

  徐福也拉了拉被子,正要入睡,但他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王上。”他睜開雙眼,黑夜中,只有燭火印在他的眼眸中,熠熠生輝。

  “嗯?”嬴政也睜開眼,轉頭看著他,十分耐心地等待著徐福往下說。

  “昨夜王上可看見天上的星辰了?”

  嬴政心道,寡人可沒瞧星辰,只顧著瞧你了。但他嘴上還是配合地問道:“天上星辰有何異象嗎?”

  “有彗星從天上滑過。”徐福頓了頓,又道:“王上可記得去年歲末時,我對王上道,家國有禍,乃是百姓之禍,後來入冬大寒,果真凍死了不少人?那時便是有彗星落在秦國,我觀天象後,得出了不詳的預兆。”

  嬴政皺眉,當即道:“那此次難道又有什麼災禍?”

  若真是這樣,他還要早做準備才是。而這一次,定然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嬴政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卻見徐福搖了搖頭,淡淡道:“並非如此。彗星,曾有記載,有星孛於北斗,是為彗星。同為彗星,但卻有禍福之分。這次彗星,從西方而來,又落在北方,從咸陽城上經過。”

  “何意?”

  “古時有這樣的說法,一旦有大人物出世,天上便會亮起星宮,如北斗七星。一個人的命格會隨著星宮而動。這次彗星滑過,讓我看清了二十八宿的變化,二十八宿隨彗星而動,天邊帶霞光,應當便是有厲害的人物朝秦國而來的吉兆了。”徐福頓了頓,隨即道:“那彗星這次卻是朝魏國的垣邑和蒲陽邑而去,這彗星帶過的吉兆歸我們了,那彗星最後的凶兆,卻是歸了魏國。”

  嬴政眸光有陰沉之色一閃而過,隨即笑道:“那魏國也合該得個凶兆。”

  徐福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是。”他看那魏王極不順眼,得個凶兆,他才開心呢。倒是秦國的吉兆,不知道是會為秦國帶來什麼厲害的人物。

  尉繚、李斯,也都是不簡單的人物了,還能有誰?

  徐福想不出來,不自覺地靠在了嬴政的肩頭,溫暖舒適的觸感容讓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先一步睡過去了。

  嬴政見他方才還侃侃而談的模樣,如今卻又兩眼一閉,便睡得有些呆了。前後之反差,令嬴政失笑,不自覺地瞧著徐福的面容,倒也就跟著睡著了。

  徐福的那張臉,或許大約就跟數綿羊一樣的效果吧。

  ·

  咸陽宮中和樂融融,而尉繚卻是踏上了去往他國的路途,唯有蒙恬目送他遠去。

  尉繚獨自騎在馬上,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疼。

  白養師弟……

  白養師弟!

  如此都不來送我!

  只一味跟著那秦王!秦王能比我好嗎?

  尉繚心中梗著一口血,怒氣沖沖地便殺往別國去了。既然胸中憤懣不能發,那便尋個地方去發好了。

  這頭徐福不知,自己便是以後那尉繚無情坑害各國權臣的罪魁禍首。

  此時魏國之中,魏王也終於在他人點撥之下,明悟過來,好端端的那秦王命使臣前來與我互盟,最後卻又稀里糊塗地撒手遠去,還怪我魏國招待不周。那秦王是何目的?

  是想借我嚇韓國!

  魏王不得不小心提防一些。

  那秦王歷來可都是些個好戰的瘋子,除了那些個無能的,剩下的便是些格外驍勇的,指不准心底正做著什麼,來打我魏國的大夢呢!

  不,不是打魏國。

  魏王此時還是高看自己一眼的。他認為秦王還是不敢動魏國的,但韓國卻不好說了……

  魏王想不通透,便朝身邊的內侍道:“將龍陽君給寡人……”說到一半,那魏王便戛然而止了。龍陽,龍陽……此時他身邊哪裡還有龍陽?!

  龍陽君一去便沒了動向,手底下的人一問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難不成還被秦國使臣給拐走了嗎?

  魏王越想越覺氣憤。

  不知是走了什麼霉運,到手兩個美人兒飛走了便罷,連龍陽也丟了!寡人封他爵位,竟是如此對待寡人嗎?

  魏王冷笑一聲,叫來那內侍,“去將那龍陽君的父親叫來……”

  那內侍躬腰,道:“王上事務繁忙,應當不記得了,龍陽君的父親於兩月前,便去世了。”

  魏王一怔,“寡人……寡人為何一點也不知曉!他爹死了,那龍陽沒有為他爹料理後事嗎?這事他並未同寡人說起過啊!”

  內侍又道:“聽聞龍陽君當時道,來得乾淨,去也乾淨,便就讓人將其屍骨焚化,埋進墳塋了。”

  “他瘋了?”魏王不可置信地喊道。

  古時多尊重死者和屍體。

  龍陽君如何尊重他的父母,魏王是知曉的……

  但龍陽君竟會幹出這等事來,他的品行禮儀都去哪裡了?怎麼學得跟個蠻族人一樣?!

  魏王胸中怒火騰騰,敏感地察覺到龍陽有了變化,但他卻並未深思,只是發了發脾氣,命人繼續去尋人。

  隨後那內侍強壓著心中膽怯,上前問道:“不然……不然便請信陵君……”

  魏王當即就變了臉色,冷笑道:“信陵君……信陵君……怎麼?寡人身邊的人,卻只顧惦記著信陵君嗎?既然如此忠於信陵君!那你便去給信陵君當條狗吧!”魏王說罷抬腳便踹,那內侍很快便被人帶了下去,是死是活也不知曉了。

  身邊沒有溫柔小意,又能消憂解愁,還能出謀劃策的龍陽君,再思及如今魏國內聲勢越發壯大的異母弟弟信陵君,魏王便越發覺得情緒浮躁不堪,發作過後,便叫了幾名美人到殿中來取樂。

  後宮之中好不容易熬到龍陽君走了,各個美人自然是好生梳妝一番,使出渾身解數,要將魏王留在自己的床榻上。

  魏王自大,全然未將這點危機苗頭放在心上。他尋歡作樂時,那韓王卻是戰戰兢兢,心憂不已,擔心那秦國與魏國合謀一番,將夾在中間的韓國給撂翻了。

  有大臣看不過眼,便讓韓王也派使臣前往魏國,問一問便知。

  秦國在七國之中,向來不受其它六國待見,那魏國怎會如此輕易與它互盟呢?

  眾臣能有如此清醒的頭腦,而年歲漸老的韓王卻不如此想。韓王臨了老,什麼雄心壯志也沒了,只想好好守著著韓國,至少不要被秦國這虎狼給吞了去。

  他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急切地想要尋人來商討一番,但韓國之內,無可用之人,韓王看來看去,目光落在了韓非的身上。

  韓非是荀子的學生,早有聲名在外,只是在韓國王室,反而沒有什麼名氣,甚至還有人提起他為韓國王子,便隱隱發笑。只因這韓王生了個天資絕倫的兒子,這兒子卻偏偏是個結巴。

  韓王平日裡連多看他一眼也不願,只因覺得這樣一個兒子,出生便是辱沒了自己這個韓王的臉面。但他身為荀子的學生,想來……也應是有幾分本事的……

  於是韓王便令內侍將韓非叫到了跟前來,問他若是秦國生出對付韓國之心,要如何敵對?

  韓非抬起頭來,壓抑下心中激動,娓娓道來。

  ……

  幾日後,韓國向秦國送上一人。

  ·

  徐福聽聞消息的時候,正在慢悠悠地喝著自己的專用補湯。

  扶蘇跪在他跟前說話。

  徐福差點將湯都灑了,“……好端端的,韓國向秦國送人來做什麼?”

  這不是還沒打嗎?

  韓國難道連半點驚嚇都驚不起?真是好生……沒脾氣。

  這簡直是打了左臉,遞右臉的類型啊!

  扶蘇笑道:“許是聽聞了什麼風聲吧。”扶蘇說話一派大人的口吻。

  “這能有什麼風聲?”秦國還沒開始調兵遣將呢,這就慌了?空穴來風,那個風都還沒吹起來呢。徐福暗自搖頭,隨後他卻看向了扶蘇,“扶蘇公子,知曉了?”

  扶蘇點頭,“父王並未瞞我。”

  “那扶蘇公子覺得王上此決定如何?”徐福問道。

  扶蘇眯眯笑,“父王的決定自然是好的!”

  “真的?”

  “真的。”

  徐福雖然對歷史了解不多,但他也知道歷史上嬴政似乎和這個兒子並不太合得來,大概就是,一個喜歡征戰的老爹,和一個有著仁善之心的兒子,兩個全然不同的對立面。若不是這樣,那胡亥也就不會趁虛而入了吧。

  難道這扶蘇的性子還能變?

  不過想一想也是,如今胡亥都能成他兒子了,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不過這歷史到這裡,也歪得夠厲害啊……

  徐福的腦子裡陡然閃過一道在智慧的光芒。

  難道韓國送上來的人,就是那個彗星行過,留下來的所謂的吉兆?

  這人能是誰?想一想秦史上,他還記得誰……徐福仔細琢磨了會兒。誰也記不起來。罷了,若是韓王親手送個有本事的人來,那韓王只有自認倒霉了,拱手將賢才讓給秦國!簡直是為自己的滅國之路添磚加瓦啊!

  ·

  韓國的這位客人,在路上行了近一個月,才到了秦國,之後又是拖拖拉拉一段時日,方才進了咸陽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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