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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你?來給我做僕人嗎?”徐福不是在羞辱王柳,而是他真的不覺得帶上王柳能有什麼用。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柳卻點了點頭,“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一個往日囂張跋扈心性高傲的紈絝,如今甘願給他做個僕人,要改邪歸正了,以往的嫉妒怨恨就此一筆勾銷?哪有這麼樣輕易?一般人不是應當至少一兩年,方才能走出這個泥沼嗎?

  “那我便與李長史說一說,屆時能否有你,我也不知。”

  王柳目的已達,便拱手告辭,迅速離去。

  而徐福迴轉身來,心跳快了快。光是因為那鬼谷子的人要來,他便要先躲開一段時間啊,如此一來,同李斯遠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當日徐福回到王宮時,遠遠的,便見著了嬴政站在寢宮門口的身影。今日這麼快便處理完政務了?徐福有些驚訝。他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神色,露出若無其事的平淡表情,朝著嬴政迎面而去。

  “可有不適?”嬴政大步邁到了他的跟前來,臉上神色柔和,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

  徐福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王上,我要到偏殿去睡。”

  嬴政臉色黑了黑,寡人還沒來得及溫存呢,你就要走?寡人與你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

  “不行。”嬴政一口拒絕。

  “我要分床。”徐福癱著臉提出要求。

  “不行。”嬴政再度一口否決,但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的口吻稍微強硬了一些,忙又補上一句,“你同李斯前去,寡人不知何時你方能歸來?如此漫長一段時日,你叫寡人如何忍受?”

  徐福當然不會蠢到說什麼,你不是有姬妾嗎?

  這種破壞兩人感情不討好情商低至極點的話,他瘋了才會說。

  徐福有些遺憾,分床失敗,要是有個鐵內褲就好了。

  他繞過嬴政走了進去,“餓了,先用膳。”

  若是平時,他這樣沒規沒矩當然是不行的,只是徐福此刻心情不太痛快,被人壓在身下慡了,但他jú花疼啊,此時不恃寵而驕一把,何時恃寵而驕一把?若是連這點特權都沒了,跟秦始皇搞在一起,還有何意趣!有何意趣!

  嬴政此時正是無條件順從徐福的時候,當即便命人將備好的飯食呈了上來。

  用飯食的時候,徐福才突然想起鄭妃的事來。

  “王上,前幾日鄭妃請我為她算了一卦。”

  嬴政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是想到之前蜡祭之後的宴會上,那些個姬妾望向徐福時熱切的目光。徐福的確比他更容易討女子喜愛,難道鄭妃也瞧上了徐福的模樣?嬴政心中的心情頗為複雜。

  “我為她將卦象寫了下來,勞煩王上差一人替我送去。”徐福道。

  聽徐福如此坦蕩之言,嬴政便知道只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不知道鄭妃能有什麼讓徐福算的。

  徐福命人取來那布條,嬴政便當即命內侍送到後宮去了。

  不多時,在院子裡安靜用著飯食的鄭妃,便見到了這位內侍,那內侍笑道:“鄭妃,這是徐典事為鄭妃寫下的卦象。”

  鄭妃怔了怔,接過那布條,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內侍應當是王上身邊的人,他竟能……竟能驅得動王上身邊的人為他送東西……鄭妃忽地想起了胡姬還在時,宮中的流言,後來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但如今想來卻……鄭妃打住思緒,待那內侍走後,忙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布條。

  許久之後,鄭妃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沉默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笑意來。

  ·

  天光初亮時分,咸陽城門口便有馬車等待著出城了,那馬車內的人閉上眼小憩,不慌不忙。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人終於睜開雙眼,掀起車簾,問馬車外的人:“人還未至?”

  “還未。”馬車外的人低頭道。

  李斯掐了掐手掌,不得不掀起車簾從馬車上下來,原本他是胸有成竹,但此時卻並不是那樣確定了……那人來迴轉了好幾個圈兒,再轉過身來,便看見一輛馬車遠遠地行來,其後跟著幾匹馬,馬上還有幾名瞧上去身手矯健的年輕男子。

  那人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快,“來了……”

  馬車卻是直接掠過了他,奔向了城外。

  李斯:“……”是他猜錯了嗎?

  李斯輕嘆一聲,正要上馬車,失望離去,卻又見一馬從城外疾馳進來,最後停在了李斯跟前,“可是李長史?”

  李斯嘴角帶上笑意,忙道:“正是,閣下可是徐典事的隨從?”

  那人生有一張秀美的面孔,正是蒹葭,蒹葭笑道:“是,徐典事已率先出城,勞煩李長史跟上來。”

  人來了就好,哪管等沒等他,李斯一撩衣袍,上了馬車,立即吩咐車夫快快動起來。

  李斯行到城外,便見到了那馬車。

  李斯當即下了馬車,走到那輛馬車前,道:“可是徐典事?”

  車簾被掀起,露出裡面徐福一張微微疲倦的臉,“嗯,是我。”徐福的髮絲有些散亂,身上的衣袍穿得也並不規整,瞧上去,就像是慌忙出來的一樣。

  李斯並未多想,只當徐福如今的模樣是未休息好,與徐福寒暄幾句,便回到了馬車之上。

  放下車簾後,徐福便立刻躺了回去,還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正是因為要離去了,秦始皇知道分寸,倒是沒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只是兩個人吻了會兒,然後秦始皇便對他細細囑咐起了注意事項來,或許是上次去蜀地的模樣太過狼狽,秦始皇印象頗為深刻,這才變得囉嗦了起來。

  堂堂秦始皇,如此囉嗦……

  你簡直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始皇了啊……

  徐福懶懶地又打了個呵欠,埋進了被子裡。

  他似乎忘了什麼事兒?是什麼事兒呢?想不起來了……那便不想了吧。

  此刻咸陽城門口,王柳騎著快馬而來,望著空空如也的城門口,有些懵逼。

  第73章

  李斯在竹簡之中提出,韓國國弱,先滅韓,以恐他國的吞併順序。

  而與秦國邊境直接相接的有韓、楚、趙三國,另有魏國與秦國也十分接近。

  說起魏國,它與大秦結下的梁子就大了。

  “周赧王二十二年,我秦國大將白起在伊闕殲滅韓、魏、東周的聯合作戰,之後更全殲韓魏聯軍二十多萬人。如今韓國國弱,魏國卻還曾是最先強盛而稱雄的國家,若是魏國出手助韓,必然會使王上征途之上出現阻難。”馬車之上,李斯淡淡道,“如今我們便先往魏國而去,之後再輾轉至韓國。”

  然後挑完事兒就跑?

  徐福在心底接了後半句話。

  這招兒挺賤的,但是不可否認,挺慡的。

  韓、魏毫無準備,稀里糊塗被下了套,等六國還未反應過來,韓國便被滅了,那才叫有意思。

  兩人正掛著正經又高冷的表情,暗搓搓地交流著如何搞死韓魏兩國,突然聽見一陣疾行的馬蹄聲近了,李斯皺了皺眉,危機感頓生,當即掀起車簾,“瞧一瞧是誰。”

  車夫向後看了看,搖頭,“瞧不真切,是個年輕男子吧……”

  他的話音剛落,騎馬跟在一旁的蒹葭便涼涼地開口道:“是奉常寺的王太卜。”

  徐福聞言,終於想起來自己遺忘的是什麼了,不正是把王柳給55.000000000000000忘記了嗎?他掀起車簾,探出頭去,“停車。”

  那車夫聞言,馬上停了馬車,蒹葭等人也趕緊停了下來。

  徐福雖然覺得王柳挺煩的,但是人家最近表現不錯,他對事不對人,之前的報過仇了那就算了,現在他自然不會像對待熊義那樣,來折騰王柳。

  王柳的馬停在一旁,他從馬上跳下來,剛要張嘴叫“徐典事”,結果腳一軟,差點撲倒在馬車輪子旁邊,還是蒹葭皺了皺眉,一手將人拎了起來,差點沒把王柳給勒死。

  “李……李長史,我乃奉常寺中太卜王柳,我與徐典事同行前往。”王柳大口喘了喘氣,半天才將話說清晰了。

  李斯淡淡地笑了笑,卻並未露出多麼熱切的表情來,他不熟悉這位王太卜的底細,當然不會過分熱切。何況他與徐福同為秦王身邊人,這人可不是。心中最基本的提防之心總是要有的。

  “那就麻煩王太卜乘坐那一輛馬車了。”李斯抬手指了指自己之前乘坐的馬車。

  王柳點頭,將馬交給一旁的隨從,然後便上了那馬車。

  放下車簾,徐福和李斯都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之上,李斯打量了一番馬車內的模樣,笑道:“王上為徐典事準備的馬車實在精緻。”其實哪裡是精緻,根本就是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待遇了。

  馬車之中竟是布置得如同屋子一般,一應俱全。李斯心中暗自感嘆,秦王果然大方,想來對待有能之士皆是如此,等他從韓國歸去之後,應當也距離此不遠了。

  ……

  路途之中,有李斯時不時地同他交談,倒也不算無趣。

  沒了大雨,沒了水患,沒了崎嶇山路,路途十分順暢,連個山匪都見不著,一行人不知不覺的便駛入了魏國邊境。

  而此時秦王派遣使臣與魏國建交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其餘幾國並未有何動作,他們知道好戰的秦國哪裡會和誰真正成為朋友?尤其是魏國,應當是沒有可能的。

  要知道魏國從何時開始衰落的?便是從西喪秦地七百餘里,南辱於楚開始的。

  魏國會喜歡秦國嗎?當然不會。論起來,六國都不如何喜歡秦國的,哪怕是周天子都十分警惕秦國。

  他國抱著看笑話的心情,想要瞧一瞧,秦國到魏國去,是要受如何羞辱。

  只是此時魏王心中所想,與眾人皆有不同,他清楚魏國如今的國力,秦國如今正處於強盛時期,魏國並不想貿然與秦國作對,於是在收到消息後,便立即派人前往迎接使臣了。

  進了魏國國境之後,徐福便要求,“走得慢一些,我要仔細瞧一瞧魏國風情。”

  李斯笑著讓人走慢一些,無條件地依從徐福的要求。

  馬車慢悠悠地行過魏國街頭,徐福掀起車簾朝外看去。

  大體相似的穿著打扮,只是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語調和口音,還有街頭的食物,都有所不同,李斯見他好奇,便命人特意去買了些魏國食物來。徐福矜持地嘗了些許,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便就此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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