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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高與徐福的親近只是暫時之計。這次送上門來的賭約才是真正有用處的!

  徐福畢竟還未展現出過多的能力,若是這次能將王柳碾壓得淒悽慘慘,他要再升徐福官位,就容易多了。他就算給徐福再多的榮寵,都比不上一個升官。只有握在手中的地位和權利才是真實的。這是嬴政的切身體會。

  不得不說,徐福的思維在某一瞬間和嬴政重合了。徐福也認為,光靠秦始皇是靠不住的,還得靠升官!

  ……

  趙高在前開路,引著徐福出了宮,之後又將徐福給送到了奉常寺內去。

  那劉奉常倒是學聰明了,不再出來作妖了,其餘的人快速掃了徐福一眼後,卻也沒誰不識相地指責徐福來遲了。

  徐福立威的目的,在趙高和嬴政的雙重輔助下,達到了!

  將人送到,趙高便離去了。

  徐福回到處理公務的大廳之中,他的位置早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在他走近之後,周圍也沒有什麼明目張胆的嘲諷,或是竊竊私語的暗地中傷了。

  徐福的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等到當天結束以後,他重新回到住處,那間屋子裡也統統換了新,再也看不出一點之前髒污的痕跡。

  果然人都是欠抽的。徐福輕哼一聲,用過飯食之後,就早早睡覺了。

  其後連續幾天,徐福都是悠哉哉的姿態,整日坐在大廳里,翻閱古籍,惡補知識。那王柳見著他以後,都是不陰不陽地冷冷瞥他一眼,便快速移開目光。

  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多時便到達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奉常寺里,官位高的都在看笑話,官位低的都不敢摻合,眾人都靜靜待著比試的那一天到來。

  只是還沒先等到那天的到來,王柳就已經多有不滿了。

  徐福每日潛心翻閱古籍的行為在王柳看來,不過是臨時抱佛腳,沒有卵用罷了,王柳一心想要拆穿徐福那一派高人的“偽裝”,於是這日當著眾人的面,王柳又嘴賤,上前撩徐福了。

  “你不是說要去請王上來做裁決嗎?怎的這麼久了半點動靜也無?莫非徐太卜更擅長嘴上逞能?”好不容易逮住機會,王柳毫不留情地出聲。

  原本都默默觀察著他們之間暗cháo洶湧的其餘人,此時都不約而同地轉頭去看他們。

  眾人都以為王柳要放棄和徐福折騰了,果然,平靜都只是暫時的!以王柳十分驕傲的性子,怎會容忍徐福踏在他的頭上呢?

  “徐太卜無話可說了?”見徐福久不說話,王柳心中憋屈許久的心情終於得到了宣洩,他快意地乘勝追擊道。

  “急什麼?”徐福抬起頭,漫不經心地從他身上掃過,一派全然沒將他放在眼中的模樣。

  在他看來,王柳這flag立得實在太快,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數落他,卻不知道之後被打臉的還是自己。

  “徐太卜是不急。”王柳冷笑一聲,原本想用更為尖銳的話來攻擊徐福,但隨即考慮到他一向在眾人面前扮演的模樣,便生生將這股欲。望壓了下去。

  “柳安心等等便是。”徐福隨口應付了一句,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典籍。

  徐福又是這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王柳的攻擊頓時都失了效,他再咄咄逼人下去,只會將他襯得越發可笑。王柳好歹還有這個自知,為了挽回自己的姿態,他又故作冷漠高傲地回了位置。

  王柳暗自計劃著,若是第二日徐福仍舊沒有什麼動靜,他便要嗤笑徐福懦弱,還喜好撒謊了。到那時,看他如何讓徐福沒臉。

  只可惜王柳的暗自得意維持了一天都沒到。

  “不願認輸也就罷了,還非要裝作與王宮關係深厚……”王柳低聲笑了笑,用說笑的口吻同身旁的人說道。

  旁邊那人假笑兩聲,卻也沒敢如何附和。

  徐福都已經是太卜令,踩在他們頭上已成事實,非要去與徐福為難,若是徐福心生報復可怎麼好?

  徐福敷衍他也就罷了,其餘人也不接他的話茬,王柳的臉色這就不太好看了,他緊緊抿著嘴,眼底透著冰寒之色。

  一陣腳步聲圖突然在廳中響起,眾人抬頭看了一眼,頓時齊齊起身。

  原來進來的是劉奉常!

  這尊大佛怎的又來了這裡?其他人都摸不著頭腦。

  不過很快他們就聽見劉奉常開口為他們解去了疑惑,“王上召徐太卜與王太卜入咸陽宮。”劉奉常說完,都驚疑地看向了王柳和徐福的方向,大概在他心底,以為徐福這是告了狀了。心底頓時還暗自慶幸不已,沒有將徐福得罪得太狠,就算有何處不對,那也是受了王柳和邱機倆小人的挑撥。

  那劉奉常在心底將自己的罪責推得一乾二淨,以為這樣便能免受徐福報復了。

  那邊王柳臉上掩不住震驚的神色。

  雖然趙高待徐福十分禮遇,那又如何?就算趙高帶著他進了宮又如何?那又不代表徐福真的便與王上有交情了。從一開始,王柳就是篤定徐福在說大話,徐福定然不可能請到堂堂秦王來做裁決。他都難見秦王一面,何況徐福?

  偏偏老天似乎專與他作對。

  王柳目光沉沉地看向徐福,還能瞥見徐福對他若有似無地笑了笑。

  王柳狠狠咬牙,“徐太卜,先請。”

  徐福就喜歡看王柳一臉憋著氣,又拿他沒辦法的模樣,他大大方方走在了前面,走出去以後,徐福便一眼看見了候在那裡的小內侍。

  那小內侍是認識徐福的,對徐福的態度當然更為柔和了,他笑了笑道:“徐太卜,這邊請。”而王柳呢,自然是被他無視了。

  事後王柳對那小內侍多有冷眼時,小內侍也十分想不明白,那王柳本來長得不出彩,一出門來便被徐太卜奪取了光輝,自是注意不到他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小內侍感覺到很委屈。

  再說這頭,王柳憋屈地走在徐福身後,幾人一同進了咸陽宮。

  王柳還是許久以前有幸得見少年秦王一面,那時秦王還未掌權,王家也未將這位秦王放在眼中,若不是後來多出了個嫪毐與呂不韋爭權,導致王家搖擺不定,恐怕王家早就向呂不韋示好了。如今見識到往秦王的手段之後,王家便老老實實效忠秦王了,連王柳在家中也多被囑咐,要找機會入了秦王的眼。

  嬴政跽坐於桌案前,神色肅穆冷然,王柳平日裡十分傲氣的一人,卻在見了嬴政的臉之後,不自覺地就低下了頭,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這時,走在他前頭的徐福就顯露出獨到的氣場了。

  徐福渾然無懼,閒庭信步地走到了殿中,向嬴政行了禮,比起真正上了台面便顯得有些畏畏縮縮的王柳,徐福顯然更像是出身某個士族之家,仿佛從小就接受著良好的禮儀教育,因而舉手投足才滿是仙氣。

  兩相對比,嬴政不需要看王柳如何展露本事,便已經心中對這人低看一眼了。

  “今日召你二人來,是寡人聽聞你二人有一賭約,要比試龜甲占卜之術。”嬴政全程目光都放在了徐福的身上,連一丁點多餘的目光都沒分給王柳。實在是嬴政不覺得王柳有什麼值得可看的。

  王柳不敢抬頭去看嬴政,還以為嬴政正盯著他呢,登時覺得背後仿佛鋪滿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氣勢太過強盛了。

  王柳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其實如果他要是抬一下頭,注意到嬴政與徐福深(大)情(眼)悄(瞪)對(小)視(眼)之後,肯定得被氣吐血,不服於自己的存在感竟是如此之低,還不值得秦王看上一眼。

  “你們可約定賭注了?”嬴政又問。

  王柳這時來了精神,搶先道:“若是徐太卜輸了,便請他自辭其位。”

  趙高在旁,心底暗罵了句蠢。

  這王柳可不是蠢麼?

  徐福做太卜令,那是秦王之令,若是徐福輸了,那豈不是也相當於在指責秦王瞎了眼,選了這麼一個沒本事的人做了太卜令。

  不管王柳與徐福有無私怨,以此做賭注,都是在與秦王過不去,王柳豈能討得了好?

  嬴政心中再不快,面上也不會顯露出來,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王柳,問道:“若是你輸了,又如何呢?”

  王柳怔了怔,咬牙道:“若是我輸了,便也自辭太卜一職,離開奉常寺。”

  徐福在旁邊笑了,“何必辭去太卜之位呢?我瞧,若是你輸了,不如與我做個僕人可好?”

  王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沒想到徐福會在秦王面前便對他這樣無禮,“徐太卜要求實在過分!”說完王柳還勇敢地抬起了頭,看向秦王的方向,企圖讓英明神武睿智的秦王為自己做主。

  只可惜,嬴政一直接受不到他的信號。

  難得見徐福笑一次,嬴政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被牽引過去了。

  有美人兒看,誰還看你王柳啊?

  做主?

  做屁!

  第34章

  見嬴政不語,王柳不甘心地又往前抻了抻脖子,拼了命地企圖引起嬴政的注意。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半分倨傲懶散之態?模樣實在有些可笑。

  嬴政這才分了一點目光給他。

  對於賢才,嬴政並不吝嗇自己的賞識,但是對於他不大瞧得上的人,他連目光和好臉色都吝嗇給。

  嬴政面對徐福時變得越來越不像當初初見的那個秦王,但是現在面對王柳,他又回到了秦王的位置上,氣勢威嚴冷厲,目光銳利,說出口的斥責也是毫不留情,“你要求徐太卜輸了便辭去太卜令之位,便不過分了嗎?而徐太卜只是命你做他僕人,你又何來的臉覺得他過分?寡人倒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自私之人。”

  王柳聽完這串斥責,腳下一軟,陡然跪地,“王上……王上,柳並非此意,只是……”只是他的確想要坑徐福,而不是想坑到自己身上。若是真輸了,他怎麼會甘願給徐福做僕人?那豈不是丟盡臉面,將他的尊嚴狠狠扔在地上踩!

  王柳頓覺徐福好生可怕的心機,在王上面前以退為進,竟是這樣將他狠狠坑了一把!

  他轉頭看向徐福。

  徐福無辜地眨了眨眼。他的確是想羞辱一下王柳來著,當初王柳故意出主意讓劉奉常放他一馬,排他去灑掃茅廁,用的可不就是這樣的招數嗎?看似為對方著想,實際卻是將對方坑得更厲害。他現學現賣,就用在王柳身上了。徐福哪裡知道,自己在王柳的心中,已經被腦補成了一個心機婊。

  “賭注就此定下,輸了便要履行,寡人會親自監督。”嬴政一口決定,沒留給王柳更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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