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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意思?秦麗的臉開始逐漸變白,但眼神卻是高傲的。

  意思就是,楊楊根本不愛你,我們這幾個人都知道他愛的是范韻,難道你不知道,他幾乎每天都要跟范韻打電話?發簡訊?難道你不知道,范韻前兩個月一取消訂婚,他就馬上去英國陪了她三天?阿vane微笑著用最輕柔的聲音謀殺著秦麗。

  秦麗將目光轉向楊楊,楊楊卻看著地上,沒有勇氣給予她任何解釋。

  小麗,陪我去洗手間。現在換我拉著秦麗走,此刻的她像是一個瓷娃娃,輕輕一碰就要破碎。阿vane攔住我們,還想說什麼,我抬眼,截住了她的話。

  阿vane,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不知是我的話還是表情起了作用,阿vane愣了愣,最終讓開。

  洗手間鏡子裡,我和秦麗的臉都很蒼白。

  當時,他說的是去新加坡談生意,還不許我去機場接送,可我就是這麼傻,居然相信了他的話。秦麗慘澹地笑著,我從沒見過她有這樣低落的情緒。

  離開他。我說。到此刻我才意識到,楊楊對秦麗來說是個太危險的存在。

  秦麗搖頭,眼神直直的。我不甘心,他是我第一次愛的人,付出全部心力愛的人,我甚至願意為他擋刀,我不甘心就這麼把他讓出去。

  是眷念,還是不甘心,在愛情當中,很少有人能分出界限。

  我只能將秦麗抱在懷裡,她先是沉默,之後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任由她這麼做,她忍受的已經太多,就別再我面前忍受悲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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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51...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亮著的手術燈幾乎牽動所有人的心弦,既想其趕緊熄滅好讓醫生出來告知詳情,又希望它繼續亮下去,至少那表明唐宋還活著。

  等待的煎熬最是痛苦不堪,胃裡像是塞滿了石塊,沉得喘不過氣來。秦麗買來東西,但我卻一點也吃不下,沒有欲望,什麼都是徒然。

  仿佛滄海變成桑田那麼長的時間,手術燈終於熄滅,主治醫生從裡面走出,一群人立馬圍上去詢問——除了我。

  我不敢上前,當你太過在乎一件事一個人時,你是不敢知道真相的。

  就像我不敢去問唐宋是否愛我,就像我不敢得知唐宋是否還活著。

  我甚至自動關閉了聽力與視力,緊緊地將脊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之上,身體自動呈現出防禦的姿態,直到秦麗興奮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姐,聽見沒,姐夫沒事的。

  終於明白,徹底的鬆懈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是靈魂深處的嘆息。

  從手術室出來後,唐宋直接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還有24小時的危險期。

  期間,我不眠不休,一直站在外面陪著他。雖然我不能和他說話,不能觸摸他的臉頰,但我想讓唐宋在他醒來時第一個看見我。

  唐宋剃了發,滿臉青腫,完全看不出以往的模樣,可是在我眼中,他還是如天神一般英俊。

  因為,那是世間唯一的唐宋。

  我的唐宋。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貼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上,看著自己模糊的倒影與他的重疊,不斷地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每一份屬於我們的回憶,都拿出來,細細擦拭,輕柔回味。

  再這樣下去,你會第一個倒下。耳邊忽然響起了和一的聲音。

  轉頭一看,發現那一大群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此刻監護室外只剩我與和一。

  我舔舔乾燥的嘴唇,輕聲解釋,我真不是故意不吃來懲罰自己或者是賭氣,我真的,吃不下去。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了,不像是我認識的大綺。和一看著我,輕輕地笑。

  這才發現,分隔一段時間後,和一有些改變,整個人沉穩了不少。

  我一向都軟弱,只是喜歡逞強而已,我想笑著作出點輕鬆的表情,怎奈力不從心,連嘴角也無法彎起。

  和一透過玻璃看向昏迷中的唐宋,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平靜語調道,大綺,振作點,既然唐宋能保護你,你也要保護唐宋。

  我再一次覺得,和一真的變了,像是經過某種洗禮,內心得到感悟,不再是那個稜角分明性格強烈只想要樂趣的公子哥,轉而逐漸進化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決定聽從他的話,就算胃裡再怎麼填不進東西,也要硬撐,至少要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糟糕——我想讓唐宋看見無恙的我。

  主意已定,決心出外覓食,豈料剛一踏步,瞬間天旋地轉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一時支持不住,竟暈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也不怎麼安穩,壓力太大,不敢睡熟也不敢造夢,頭昏沉沉的,仿佛壓上了整個世界。

  完全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病床上,和一則坐在床邊,望向窗外,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動動嘴唇,發現嗓子乾涸,聲音也嘶啞得嚇人。和一,唐宋他醒了?

  和一轉過頭來,看著我,點點頭。

  我看他神色不對,心裡一沉,忙問,怎麼了?是不是他出現什麼後遺症?

  和一搖頭。沒,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情況開始好轉。

  我去看看他。我掙扎著起來,和一卻攔住了我,臉色凝重。大綺,聽我說,唐宋沒事,但在你昏迷期間,有個人回來了。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瞬間我就明白了一切,全身發麻,我猜想自己此刻的臉色必定很差。

  范韻。

  回來的是范韻。

  喉嚨里像卡著什麼東西,好半天才能再次開口說話。她現在在哪裡?

  和一看著我,卻不說話,我開始害怕他的表情,因為那表示情況還在向更壞的方向發展。

  我深吸口氣,輕聲對和一道,說吧,這些事情遲早都要來,是到了該面對的時候了。

  阿vane將唐宋受傷的事通知了范韻,范韻趕回來了。可能你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唐宋在過了危險期後,卻一直昏迷,醫生也說不清到底他何時會清醒,並讓大家儘量和他說話,儘快喚醒他,否則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危險。我們,包括唐宋的父母都和他說過話,他全無動靜,直到范韻出現。范韻在他耳邊說了些話,沒多久他便醒了過來。和一的聲音緩而弱,儘量將自己置身事外。他明白,至少在此刻,他應該是要置身事外的。事情已經太過複雜,禁不起他的涉入。

  我下了床,穿上鞋子,向唐宋的病房走去。再怎麼,也得去看一眼才是。

  我拒絕了和一的跟隨,他明白我此刻需要安靜,便應允了。

  唐宋這次的事情驚動了不少人,因為牽扯到很多重要人士,所以並沒有驚動警方。唐宋所在的病房,整層都被清空,只留下十餘個親信守衛。因為認得我,他們恭敬讓行。

  但在即將走到唐宋病房時,我聽見婆婆隱隱約約的嗚咽聲。兒子都成這樣了,你就別再趕范韻走,就讓她留下陪陪兒子。你也看見他的傷勢了,醫生都說整個人差點就沒了,要是我們趕走范韻,他一激動出了什麼事,我也是活不成的。

  他現在是有婦之夫,還跟以前的女人攪在一起像什麼樣子?而且小綺還躺在病床上,這麼做太不把秦家人放在眼裡了。這是公公的聲音,看來,他也從部隊趕了回來。

  你都不知道兒子心裡的苦,為了范韻,他出車禍骨頭也斷了,這次要不是范韻回來,他也不知道多久才醒。老頭子,這是他們倆的孽緣,我們想管也管不了的。兒子心裡的苦,我這幾年是看在眼裡,可為了他的前途,我也只能忍著。但這次的事,我也算看清了,什麼都比不上我兒子的命,只要他活著,他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婆婆仍舊在嗚咽,但我卻覺得,那嗚咽仿佛來自自己心中。

  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到時候我跟他再談一次話。公公什麼也沒表態,但聽得出,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再怎麼硬漢,畢竟年過半百,最害怕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家庭的阻撓已經在逐漸消失,范韻也取消了訂婚,還有什麼障礙呢?

  原來只需要一天,一天,我手中所有的牌都已經爛透,如果是場賭注,我必輸無疑。

  當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繼續去往唐宋的病房,而是走出醫院。

  天空澄明,冬季難得的好天氣。

  我在想,為什麼自己和唐宋總是陰差陽錯。

  多年之前,我差點還給了他錢包。

  多年之後,我差點成為他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

  然後最後取代我的,都是范韻。

  或者真如婆婆說的,這是孽緣。

  我斗得過歲月,斗得過悲傷,卻鬥不過他們的一段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出差,會帶筆記本,儘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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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地走著,也不知此身將要去到何處。街上人群洶湧,嘈雜得眼淚幾要落下。忽然想起不久前的那個深秋,陰冷的天氣里,我將頭埋在唐宋的懷中,溫暖至極,而今後,他的懷中又將擁著誰?

  想著念著,心內不由生出一股堅硬的感情。終究是放不開,讓我雲淡風輕地將唐宋拱手相讓,我無法做到。

  心魔一生,萬物俱變。我由著自己的身子來到了熟悉的醫院裡——蘇家明所在的那間。

  去時正逢中午,休息時間,他正端著一碗牛肉麵呼啦呼啦吸著。

  我直接在他面前坐定,不等他吃下那口面,直接道,范韻取消訂婚回來了,唐宋父母也差不多同意在最後關頭讓他們在一起。

  蘇家明似乎是被這一消息給嚇住,好半天才想著將嘴中的那口面吞下肚子。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問。

  幫我。我只說了這兩個字。

  蘇家明低下頭,他的睫毛是長而卷的,和小時候一樣。我記得當時在我面前,小小的他時常做出這樣的舉動。恍惚之間,覺得大家都沒長大一般。

  若是那般,該有多好。

  你覺得,瞞得過去?蘇家明問。

  飲鴆止渴,我也甘願。我微笑。

  他真的值得你這麼做?蘇家明猛地抬起頭,看著我,那種眼神放在他身上是陌生的。

  只要我愛他一天,他就值得所有。我繼續微笑,微笑得不可救藥。

  蘇家明咬著牙齒,聲音卻很輕,好,大綺,我幫你。

  再次回到病房時,已經是兩小時之後。秦麗與和一他們正滿世界找我,我知道他們是怕我想不開出什麼意外。可怎麼會呢?如果我死了,只剩下一縷煙,讓想我的人去哪裡憑念?

  姐,你去哪了?秦麗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道,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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