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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輩份什麼的倒是你多慮了,天家的皇妃再不講這些虛的,”皇后娘娘又安慰道:“就是武定侯的多心也很不必,誰不知道他一向最忠心為國。”

  “因此我這一次來,也想向皇后表明,天家為皇子們選妃,我們武定侯府是不參加的,一則我們家嵐兒德才品貌皆夠不上皇妃,再一則就是我們侯府唯從正統皇命,決不參與任何朋黨外戚之爭!”

  雲娘剛剛十分堅定,卻又立即軟言相求,“這幾日臣妾不許玉瀚管公事,只專心休養,他的傷痛倒是好了許多,因此還懇求娘娘,在皇上面前為他說幾句話,許他辭了那些官吧。”

  皇后娘娘其實已經被雲娘方才的話驚呆了,她早知道容妃一心為四皇子求娶嵐兒,已經搶在容妃之前向皇上提出要將武定侯府長女迎娶為太子妃,皇上也默許了,只是沒來得及先曉諭武定侯,眼下聽武定侯夫人義正辭嚴的話,便也知道此事極難再成了。

  都要怪容妃!她只當武定侯府是她的外家,便會一力支持她支持四皇子,其實武定侯夫婦再不是那樣拎不清的!但是有容妃這樣一攪,事情已經弄得不好收拾。

  自己再堅持要太子娶嵐兒,便有兄弟爭妻之嫌,萬一傳出去不好聽的,皇上也未必高興。而且,武定侯府的態度又這樣堅決。

  可皇后娘娘也有一喜,那就是武定侯府已經公開地拒絕了四皇子,因此就算太子不能娶嵐兒,大家都不能與武定侯府聯姻,太子便依舊占優。

  皇后其實還有幾句話要勸雲娘,可眼下的形勢又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頭道:“話本宮自然幫你傳到,但是朝政大事本宮再不敢幹預的。”

  雲娘便愁道:“我可不懂什麼朝政大事,只是想玉瀚好好養身子。”

  “你對武定侯的心意本宮豈能不懂?”皇后娘娘也嘆,“本宮對皇上也是如此呢。”

  說著也談起了皇上的不易,“我們這位爺還在潛邸時便心憂天下,關切萬民,及至登基,這許多年來,大小朝會從沒有停過一回,每日裡看的摺子要有幾十斤,也算是積勞成疾吧,時常會覺得頭昏目眩,本宮也恨不得他能不管那些事情,用心休養呢。”

  “只是這諾大的江山,還要他一力扛著,就算別人能偷些懶,可皇上卻再不能懶一點的。本宮就是再憂心,亦是無法。”

  雲娘又有幾年沒有見過皇上了,雖不知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些誇張,但是卻早知道皇上的身子比起玉瀚差得遠了,他其實大玉瀚沒多少,但卻孱弱得多。因此也勸:“雖然天下的重擔都在皇上一身,但終究還是要保養身子為要。”

  “誰說不是呢?”皇后又道:“好在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大了,能幫他們的父王分憂,就是四皇子、五皇子和太子亦懂事得多了。”

  其實大皇子因為年長早開始當差,有了權勢又娶了當朝重臣之女,便漸漸與皇后太子離心了;二皇子倒是在朝政上不爭不搶的,可是卻不知怎麼卻是個貪財好色的性子,風評不怎麼好;至於三皇子,十天裡倒有八天是病著的,天生體弱。

  四皇子才幹是有的,野心比大皇子還要顯眼;五皇子老實,萬事不出頭,但卻不能小看;眼下七皇子、八皇子也漸漸大了,母族又都是是朝中重臣,眼見著便有了各自的勢力。而身為六皇子的太子,雖然位正東宮,但上面壓著五個哥哥,下面又有幾個弟弟,真是不容易啊!

  幸好近幾年得寵的貴妃沒生下兒子,只養了兩個小公主,皇上雖然賞賜逾制,但畢竟是公主,怎麼也比不得皇子。

  皇后一定晝夜懸心,只怕貴妃生出皇上的愛子,朝局就會全變了。

  但是皇后娘娘此時還是能情真意切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雲娘真是佩服萬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桃夭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06 07: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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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喪事

  以雲娘的想法,如果沒有這麼多兒子,皇上可能還要輕鬆些,起碼不必在忙著朝中大事之餘還要平衡兒子們,而皇后娘娘也能省心省力不少,更能省下許多的憂心。

  如此天下身份最高貴的兩個也都會過得更好,皇上不至於早早的身體衰老,皇后不至於暗地裡心事重重。

  但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雲娘此時只能笑道:“正是因為皇后賢良,諸位皇子倒都友愛和善,也是皇上和皇后的福氣。”眼下皇子們間的形勢,雖然有爭鬥,但遠不及先皇時你死我活的鬥法,自然是要比先帝時好得多了,在皇家已屬難得,雲娘倒不是胡亂恭維。

  皇后咬緊牙,卻又滿是笑意地道:“我們是經歷過的,總要引以為鑑。因此我倒時常教導太子,兄友弟恭,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這話雲娘也曾勸過長房的侄子們,倒覺得他們尚能聽得進去,畢竟長房沒有爵位可爭了,但是眼下皇后說了,她卻是一點也不信。可立即點頭道:“可不是呢,太子身為儲君,自然最重禮教。”

  兩人便又說了幾句閒話,雲娘遂起身道:“娘娘,臣妾倒要先告辭了呢,家裡雖然也有孩子們伺疾,但我也放不下心。”

  這種時候皇后娘娘自然不會留人,只擺手道:“既然如此,你便拜辭吧,我令人再送些補品給你們。”

  雲娘退下回了府,在家裡養傷的玉瀚正靠了大迎枕上看書,見雲娘回來,便起身幫她換衣裳,笑道:“如今我在家裡賦閒,倒是夫人辛苦了!”

  雲娘見他如此模樣,便由著他幫忙,“可是也覺得太閒了?”

  “這麼多年憚精竭慮的,再沒認真看過一本書。我倒願意如此閒下來,將過去的藏書都拿來翻翻,也再添些。且過兩日我還要將畫也練起來,”湯玉瀚又笑道:“先前總說要給你畫畫兒,其實就畫了一幅,如今有了時間正好。”

  “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許了,”便將方才的對話向平瀚一一轉述,又道:“我猜皇上就在後面聽著呢。”

  “皇上身處高位日久,心思自與過去不同,疑心又重,未免比先前想得多了。而且,皇上不肯放我回家,也是擔心飛鳥盡良弓藏的物議,讓眾臣對天家失了信任。”又嘆息,“自古戰將最好的結局就是缷甲歸田,而我所求的亦不過如此,不知皇上什麼時候會想通。”

  雲娘便又笑道:“皇后娘娘是幫我們的,她還特別向我眨了眨眼呢。”

  “一則是皇后娘娘待你好,”湯玉瀚卻嘆了一聲氣,“再一則就是說明皇后已經同皇上離心了。”

  還果真是這樣一回事!

  雲娘亦嘆,“恐怕皇后娘娘覺得皇上尚且沒有我可靠呢!”

  “其實如果太子不犯下大罪,皇上不可能廢了唯一的嫡子。”湯玉瀚搖頭道:“皇上畢竟是明智的,再不能犯這樣的錯,皇后娘娘倒不必如此恐懼擔心。”

  “這個道理我都懂得,皇后又怎麼能不懂?”雲娘早換好了家常衣飾,在玉瀚身旁坐下,卻道:“只是你不是女子,卻不明白皇后娘娘的無助——她可有什麼依仗呢?皇上待她也不過爾爾,又有貴妃得寵,萬一生下幼子,可怎麼辦?”

  貴妃已經生了兩個女兒,皆是落糙沒幾日便得了公主的封號,竟不遜於皇后所出的壽安公主,這便是明證。因此雲娘便又嘆,“幸虧貴妃沒生皇子!”

  就算貴妃生了皇子也比不了嫡子,皇上再不至於昏聵到這種程度,再者朝中亦有大臣們會堅持正統,可是此時湯玉瀚卻又懂了,“就是再明白禮法,只要太子沒有繼位,皇后娘娘永遠也不會安心!”

  “正是這樣,”雲娘斜了眼看他,“就比如八百甸的女土司,你若是娶了,便再說與她無情無誼,只是為了時局,為了朝政,我也再沒有心思了,且也會擔心我們的崑哥兒。”

  “原以為你的醋意早就過了,不想還留有餘波呢,”湯玉瀚便攬了雲娘哈哈笑了起來,“我自娶了你,再沒有過外心。”

  等了幾日,皇上終究還是駁回了玉瀚辭官的摺子,只令人傳旨道:“武定侯舊傷發作,且在家府中休養,著太醫院用藥看診,早日回朝為國盡忠,為朕分憂。”

  湯浩接了旨,只得從命,他身上左都督、兵部尚書的官職還只有擔著,但因不能上衙,便將一應事務,卻全部放手給代理的官員,也不管他們時常到府上來詢問,卻從不見面,也不管任何事情。

  既然奉旨在家休養,就真正休養起來,再管事又算什麼?

  因是告病,倒不好與雲娘去琉璃廠閒逛,也不好到莊子裡騎馬散心,湯玉瀚便每日裡教導崑兒讀書習武,再帶著兩個小兒女嬉戲,空了將作畫的用具都翻找了出來,與雲娘、嵐兒在一處畫畫兒。

  嵐兒原是會畫的,自然與她父親相得,就是雲娘見了也眼熱,跟著他們父女學了起來,至於兩個小的,每次見了都鬧著要拿筆蘸了顏色胡亂塗抹,引大家笑個不住。

  湯玉瀚又特別按了雲娘所織錦的尺寸大小畫了一張自家的行樂圖,武定侯府園子台軒之上,遠山近水,祖父抱了雙生子逗笑,玉瀚和雲娘在一旁相陪,崑兒手執玉如意,嵐兒拈花,雲娘按著織好,裱裝起來家裡人都喜歡,祖父更是愛看,特別掛到聽雪軒的牆上。

  武定侯府多年來沒有如此輕鬆自在的時候,老武定侯也轉了性,與小輩們整日在一處歡笑。

  不料,春節方過,祖父突然病了,且一病之後就很沉重,因他的年紀,大家都知道不好,一面趕緊請醫問藥,另一面稟報了皇上緊急傳信給遠在東海王府的大哥和遼東的崢兒。

  太醫院的御醫們眾口一辭,只道盡人事聽天命,開的也都儘是些補血補氣的方子,顯然示意不過拖日子罷了。

  好在府里不論什麼珍貴的藥材都盡有的,便是宮裡也賜下大量的珍品,便一直拖到了最遠的大哥也入了京,老武定侯這時已經每日裡昏昏然,多半是睡著的,而各房過來伺疾的已經不再輪了班回家,而是都在聽雪軒不遠處的兩個院子裡住了下來,大家都知道那個時候就要到了。

  玉瀚和雲娘自然每日都在,聽了大哥回來的消息趕緊一同迎了出去,顧不上相敘,急忙將人接到聽雪軒里,“這兩日只要醒了就四處看看,想來就是等見大哥一面。”

  聽說長孫回來了,老武定侯睜開了眼睛,看著大哥露出了一點笑意,臉慢慢也有了些紅潤之色,示意扶他起來。大哥和玉瀚上前一邊一個扶住了祖父,雲娘和大嫂趕緊將一個大迎枕放在身後,又進了一碗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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