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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決定花一年的時間,一邊派人打聽你的下落,一邊嚴整朝綱,並把權力的中心轉移給老四,你知道的,那個時候,他還不夠成熟,作為一個帝王,他還需要太多東西。我幫他鋪平通向王座的路,讓我在突然‘駕崩’的時候不至於亂成一團。”

  小四?念硯至今無法把那張稚嫩純真的臉和皇帝這個身份聯繫起來。很想他,希望他不要再那麼不懂事,現在他的肩上擔負的是整個天下。

  “一切辦妥後,我假裝‘暴斃’,然後讓老四順理成章地接過我的權利。而之前,我已經讓影部打聽到了你的消息,於是,我迫不及待地來找你……”

  “就這麼輕易地放棄天下?”念硯的語氣里藏著慍怒和不甘,“那我們爭了那麼久又是為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放棄的是多少人千百年來即使頭破血流也要得到的東西?”念硯的聲調已經接近怒吼。

  “我知道,那個皇座,我坐了多少年你知道嗎?”此刻的崔殷澤象是回憶起了過去,“整整二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但我決定的時候,幾乎沒有想到這個。念,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避開崔殷澤那火熱的目光,念硯為了掩飾自己不自然的臉色恨恨地別過了臉——我明白那些幹什麼,我只知道你變態然後儘量躲著你就行了。

  “我再次看見你的時候,你正在西湖邊上看景。還記得那個時候,垂柳在你臉上投下稀稀落落的陰影,你的眼神有點迷茫,看上去像是一個虛象,似乎一碰就會消失。所以我不不敢接近你,我怕你一見到我以後又要想逃離我,那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體會。於是,我默默地跟著你,保護你,讓你開開心心地做你自己。只是有時候,在你睡著的時候我會偷偷地碰碰你。”

  怪不得,去年八月開始,一切都變得特別順利,連小麻煩都沒有碰到過,你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跟在我後頭的吧,那些莫名其妙的身上的紅點想必也是你的傑作吧。你當我是什麼,柔弱的女人嗎?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那些小事都應付不過來嗎?崔殷澤,你太小看我了!

  “我讓你說柳成城的事,不要說多餘的!”

  “柳成城?”崔殷澤一聽這個名字突然激動地站起來,一把拉起念硯的胳膊,他早已經被嫉妒和憤怒燒紅了眼,“你還提他!那一個月你和他幾乎形影不離,甚至同床共枕!他是怎樣看你的,對你懷有什麼樣的心思你知道嗎?”

  “你幹什麼!放開!柳成城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是個正常人,我和他同屋一個月什麼事都沒有,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變態?”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他為什麼給你下那種藥,如果不是我救出你,昨晚你就得在他身下欲仙欲死!”

  “你!”羞憤交加卻無法反駁他,畢竟那都是事實。想起昨晚的情景,念硯的嘴就跟被什麼賭了似的什麼詞都蹦不出來了,只能奮力掙開崔殷澤的桎梏。

  “柳成城的事以後我會處理,你不要再插手。”

  “你已經不是皇帝了,一個人怎麼處理?”我就不信你能神通廣大至此!

  “雖然世人都以為我死了,但我一手建立培養的影部仍然聽命於我。而且老四對我的唯一要求就是出宮後暗中助他平定天下,那小子,還沒當上皇帝就知道利用自己的父皇,我的眼光果然沒錯。把錦囊交給你的老者和旺記的老闆其實都是影部的人,因為知道了柳成城的計劃才會被殺人滅口。”

  “那麼說,你知道柳成城的真實身份?”

  “不是完全清楚但也知道七八分,他們是熵閡鄰國梵天的皇室密教。一直以來為梵天的皇家服務,包括占卜、暗殺、探密。但因為他們的權力越來越大,近幾朝來,幾乎成了梵天的主宰。他們侵入熵閡的目的可能是為了梵天的入侵做準備,並且先從熵閡目前散沙似的江湖下手。而柳成城,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但他極有可能是密教的教主。”

  教主!柳成城居然是這樣的來歷,而且可以操控一個國家!武林大會的陰謀不過是國家衝突的一個序曲?

  “具體的情況我以後再跟你說,但首先應該把你身上的毒給解了。這種摻了媚藥的毒不會發作一次就完事。”

  什麼?難道昨晚的事還會重演?

  “為什麼,要給我下這種藥?”

  “你啊,哎,”崔殷澤嘆了一口氣,“最不了解你的就是你自己,以後不要對別人這麼沒防備。”

  他這話可是大大刺激到了念硯的自尊,“崔殷澤,我的江湖閱歷和武功雖不及你,但也不是泛泛之輩,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念硯是成年男子,而且曾經是叱吒一時的魔教教主,不是什麼柔弱的女人,這點他知道得很清楚,但不知為什麼,他永遠都無法將他當成與自己一樣的男性來對待,這也是兩人矛盾衝突的原因之一。就像現在,看著鬧彆扭的念硯,他只想把他摟在懷裡親個夠。

  當然,熵閡的先帝的作風一向都是“身體力行”。他想摟念硯,卻被早有防備的念硯一個轉身閃過,他不甘心,又使出最普通的擒拿手去逮他,念硯又躲,兩人便在這不大的屋子裡打了起來。

  直到一刻鐘後,沒有絲毫內力的念硯被崔殷澤壓在床上——

  “不要……”還沒喊出口卻被對方一吻封緘……

  一開始就是激烈的深吻,縱使念硯使出全力掙扎,依然無法撼動對方擒著他的手。

  “嘸……”對方的舌霸道地在他嘴裡翻攪,他想咬,卻被崔殷澤扣住了下巴。無法閉合的嘴無力地任由對方肆虐,不受控制的銀絲滑了出來,一直流到念硯的脖子,看上去yín靡而煽情。

  不知吻了多久,崔殷澤終於放開了念硯。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念硯趴在床邊大口地喘氣。

  “混蛋!別再讓我更恨你!”直視對方,念硯憤恨地威脅。

  “我們作個約定吧。”崔殷澤回味著念硯口中的甜蜜,他差點就把持不住要更進一步,但他知道那樣的話他就徹底沒有機會贏得他的原諒。

  “嗯?”

  “我已經拋下一定要跟定你,反正你也無法甩掉我,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吧。”

  “不行。”你是我的噩夢,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過去的種種,那太痛苦了。而且更恐怖的是他那熱切的期待的眼神,那會迷惑他,讓他忘記仇恨。

  “就這麼說定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除非——是你的要求!”

  “崔殷澤!”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霸道和下流!

  “不早了,睡吧,明天我們啟程去為你找解藥。”拉過被子把念硯捂了個嚴嚴實實,最後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清吻後離開了念硯的客房。

  用力擦拭對方留在自己臉上的痕跡,念硯憤憤地咒罵男人。

  混蛋!卑鄙!下流!為什麼事到如今我還要受你的脅迫! 老天啊,難道我這輩子都逃不開了嗎?

  這個晚上是他倆第一次坐在一起平等地談論事情,無關仇恨情愛,沒有劍拔弩張,這樣的感覺很新奇很奇妙,崔殷澤在他心中的影像模糊了起來,念硯覺得他似乎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可一想到明天起就要和他同行,念硯的頭又疼了起來。

  ——崔殷澤啊,你果真是我命中的煞星!

  14

  一個晚上想東想西,居然都沒怎麼睡,只是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卻在天剛亮就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

  “你幹什麼?”任何一個沒睡醒的人對於突然把自己叫醒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態度,何況還是這麼變態的方式。

  崔殷澤放肆得壓在念硯身上,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床被子,本來想吻醒他,但念硯本來就是淺眠,被他一鬧早醒了,看著湊上來的那張臉跟見了鬼似的。

  “沒什麼,叫你起床而已。快點吧,一柱想後客棧門口見。”崔殷澤卻跟沒事人一樣,泰然自若地從穿上下來,走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念硯狠狠地瞪了一眼對方離去的背影,不禁人生第一次感嘆自己命苦。

  沒到一柱香的時間,念硯就洗漱完出了客房。走到樓下的時候卻看見崔殷澤在門口站著,顯然是在等他。念硯這一刻有一絲躑躅,要不要過去?難道真要和這個人一同上路嗎?我能當以前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但隨即又想起自己下的決心——既然已經決定要面對將來,那麼這個人給他的陰影是一個必須跨過去的坎。既然逃不了,那麼,何不挺起胸膛面對?

  接近門口的那幾步,似乎尤其的沉重艱難,清晨的陽光雖柔和,卻仍能讓人有些睜不開眼,和煦的感覺烘得人心暖暖的,驅散了昨夜的寒冷。

  他看見男人微微地朝他笑,並向他伸出了手……

  馬車上——

  馬車不算小,布置很華麗,錦帳珠簾,比大戶人家的居室還要奢侈。馬車內只坐了兩人,一個橫霸了中間最柔軟舒適的位置,另一個卻躲在一角。

  崔殷澤也不去難為念硯,肯與自己同路已經是這個彆扭的人的最大的讓步了,讓不應該要求更多。只是從一旁拿過一個食籃子,裡面是熱騰騰的包子和一碗皮蛋粥。

  “出來匆忙,還沒吃早飯吧,我就給你帶了些。據說是城裡最好的飯館做的。”

  崔殷澤想遞過去給念硯,卻被念硯生疏地拒絕了。

  “我不餓,不想吃。”

  “難道你想讓我餵你?”崔殷澤算是抓住念硯的死門了,只要有人死纏爛打他都不會拒絕。

  瞪了他一眼,念硯接過包子和粥,泄憤似的吃了起來。第一口就發現味道出奇的好,又正餓著肚子,不禁大口吃了起來。

  “我們要去哪?”吃飽喝足,念硯才想起了正事。

  “成州,據說柳成城剛在那裡出現過,他應該正在部署他的下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一直在尋找幾樣東西。除了這個,你身上的毒也必須由他來解,這種異域的毒我們熵閡並沒有解藥。”

  “哦。”自己身上的毒確實是個大問題,且不說自己沒有內力,讓一身武功作了廢,更讓人頭疼的是不知什麼時候發作的毒症。

  “不過,如果能去了毒性只留下毒症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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