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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這感情牌打的。

  君臣之間最怕的是什麼?猜忌和誤會啊!

  所以黎崇很是安靜並且慶幸的聽韓少軍的小報告。

  腦中甚至一閃而過“幸好司軒後宮之中有如此遠見膽略的女謀士”之類的想法。

  韓少軍從那神奇的寬大的永遠有數不清的東西能掏出來的廣袖中拿出了幾頁紙。

  這筆記對黎崇來說略陌生,但是想也知道,應該是眼前這位佳人之作。

  作為一個正統的文官,作為一個名揚大墨的名士,黎崇第一眼就讚嘆起了韓少軍的字。隨後才看內容。

  一目十行的掃完,眼神已經很不善了。

  “呵呵。”

  您的好友黎大人無師自通“呵呵”技能。

  “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和想法!”黎崇拿到的東西自然是經過韓少軍略微的潤色。和原版有八分相似,剩下的兩分自然是藝術加工。

  他和司軒都說好了。

  原告被“皇上怒爾毀之”,現在韓少軍這份冒死默下來的。

  韓少軍沒有繼續開口,而是低眉順眼的嘆口氣,表達一下自己的哀傷。這種時候需要的是黎崇自己去想,而不是韓少軍的勸。

  聰明人有時候會反被聰明誤。但是頂尖的聰明人卻不會。

  尤其是黎崇這樣各方面滿級的聰明人。

  作為根苗正紅的儒家思想教育下出來的文人,黎崇很好的堅持了聖人的一個觀點:每日三省吾身。

  時不時客觀的檢討自己的錯誤,才能進步。

  面對了韓陳兩家的計劃,黎崇先是憤怒,然後是考慮司軒信了幾分。

  沒過幾秒,他就確信司軒不會信。

  那麼以後呢?

  黎崇想到了韓少軍和司軒共同憂慮的問題。

  三人成虎的道理戰國策里就有,幾千年的老故事了,能流傳那麼久,可不就是道理太真了。

  想到了憂慮自然也就能猜出司軒特地留下自己是為了什麼了。

  無非就是一場開誠布公的君臣談心。

  最後黎崇想得,自然是自己的錯誤。

  自己的夢想有錯嗎?嗯,有夢想沒錯,但是夢想的內容對大墨來說是錯的。

  那麼除了內容還有別的錯誤嗎?

  有,那就是讓一些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

  在這方面他的確是失算了,沒有防得太過嚴密。

  本以為就算是透露出了也無妨,他們能做什麼?對皇上打小報告嗎?可皇上已經知道了啊。而且傳言歸傳言,沒有證據,誰敢無端他?

  卻沒想到,自己成了弒君謀國之輩的退路了。

  “多謝貴妃娘娘告之了。”這聲謝,黎崇謝得真心實意。“我會處理好這事的。”

  可司軒要得不是你處理這兩家。

  韓少軍果斷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淚瞬間奪眶而出,用得是儀月教她的姿態和神韻。

  做不到儀月那樣的我見猶憐,怎麼也得有幾分女子的哀愁吧。

  同樣是男人(內心),韓少軍自然知道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突然在你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

  是個人都得蒙一下慌一下。

  要得就是你的慌唄。

  不然怎麼套話。

  韓少軍哭得相當富有韻律,時不時停下來說兩個字,讓黎崇不知道是該聽完還是該先勸。如果面對其他人,黎崇不會那麼糾結。

  可這件事本就不簡單,還是一個晚輩的女性哭得那麼可憐……

  黎崇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個陣仗。

  等黎崇糾結完畢,韓少軍的那磕磕絆絆的話也說完了,並且給自己點個讚,這“美人計”的確好用,就是太累了。

  儀月她們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哭一個時辰,最後拍拍手,喝茶聊天不帶過度的。

  “貴妃,此乃黎某畢生所願,若是將來有一天,皇上……黎某認了。”

  韓少軍的中心思想還是打感情牌,讓黎大人退讓一下,以黎崇的功勞,能耐,還有君臣之間的情分,高官厚祿什麼沒有啊。

  “黎大人何必要認,你明明可以不這樣選擇,你考慮過黎家嗎?考慮過後果嗎?你這樣做,就不是在危害大墨江山了嗎?這樣和韓陳兩家有何分別。”

  最後這句話最誅心,若是司軒來說的話,被學生這麼戳一下的黎崇恐怕就沒那麼安靜了。但是現在,面對韓少軍。

  在黎崇眼中也就是個為自家丈夫打抱不平,一個口不擇言的晚輩,婦人之言,童真之言。

  可以原諒。

  原諒是原諒,這罪名可不容易背。

  黎崇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比如如何安排自己的後繼著掉坑,如何讓自己成為唯一的宰相。

  沒說得那麼具體,但是大概的計劃卻讓普通人聽著很有說服力。

  韓少軍自然不是普通人,就這個計劃,他就能聽出N個漏洞。首先,壽數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再來就是繼位之君。

  總之,變數那麼大的計劃,司軒是不可能同意的。

  江山穩固豈可兒戲。

  有了你這樣的先例,你還做得那麼好。絕對會成為流芳百世的美談。

  若干年後,湊巧是個主弱臣強的時代的話,再提舊例,那個君王控制不住強臣,少了絕無先例的壓制,絕對會讓對方得逞的。到時候可沒第二個黎崇來坑人了。

  瞧瞧唐朝,篡位造反和吃飯一樣的多。源頭可不就是李世民這個一代明君。

  誰都認為自己會當第二個李世民,誰都認為只要以後幹得好,怎麼得到皇位的並不重要。

  這件事真的是立場問題,在黎崇看來,凡事只要努力都好解決。在司軒看來,例不可開,為了杜絕以後的可能的麻煩,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

  黎崇看著韓少軍一臉不贊同,也不惱。

  這丫頭是司軒的貴妃,自然站在司軒這邊,不奇怪。

  “今日之事有勞貴妃說項了,只是名留青史,在史書上留下獨特的一筆,這是黎某在總角之年就立下的宏願,覺無修改的可能。娘娘還是……”還是回去吧。

  “等等。你剛剛說名留青史?”

  黎崇看向韓少軍,被這突然變化的語調嚇了一跳。

  剛剛還是眼淚婆娑的的哀求,下一秒就是冷靜淡然的詢問。

  甚至黎崇還有一種錯覺,一種君臣對奏的錯覺。

  “對。”

  “不是當宰相?”

  “不,自然是……”是當宰相,然後不就名留青史了?

  “不不不,這不一樣,不當宰相也能名留青史。”

  黎崇笑了,“黎某所求可不是區區一個賢吏之名。”

  “黎大人,你把司軒能給你的底線,想得太簡單了,太狹隘了。”

  韓少軍瀟灑的轉身走人。

  “所以我才說,事情要說清楚。黎大人,今日你可以先回了。相比其他幾位大人已經在狀元樓久候了。您現在完全來得及。”

  &&&&&&&&&&&&&&&&&&&&&&下面是137,已經替換完畢,大家能看了。這次萬分抱歉。&&&&&&&&&&&&&&&&&&&&&&&&&&&&&&&&&&&&&

  黎崇眼睜睜的看著嬌弱的哭泣的美人氣勢大變,甩下一句和聖旨差不多的話就跑了。

  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懂了什麼,更不明白她所言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自己小看了司軒的底線,什麼叫太簡單了,太狹隘了?

  黎崇仔細的品位了韓少軍最後的問話。

  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司軒會用別的特別的貴無可貴的厚賞來給自己,可能是什麼?金山銀山?

  錢,他不要。權,他現在權利,明的暗的加起來已經夠他加班到懷疑人生了。

  他要的就是那一份獨一無二的名,能在史書上燦爛一筆的輝煌。

  能讓後人銘記的特殊。

  皇上能怎麼做?總不見得給他封個王吧?這和相有什麼區別?此制度一開,以後一樣不太平。

  大墨的制度被那位太祖改得滿目全非,在爵位上異性不封王。

  司軒若是封黎崇一個公爵,那就泯然眾人混在歷史裡沒多少特殊。

  若是封王,哪怕是個虛名,沒有封地,沒有實權。

  那也是開了先河特例,以後恐怕會有不少權臣強臣在這個細節上做文章。

  有能耐的都給自己弄個王爺的名號,有了名號做什麼?自然是圖謀更多的權利更高的地位。甚至,有了王位那麼能不能圖謀一下皇位?

  那司軒還能做什麼?而且……

  這種決定很簡單嗎?為什麼一個貴妃都能拍胸脯決定了?

  黎崇還在愣著,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宮人全部都回來了。

  領頭的德順笑眯眯的表示送他出宮。

  【這……還真能做主啊!】

  難得的休假日。皇帝召見,見到貴妃,然後貴妃說,你可以走了!

  這叫什麼【嗶——】的事情,若不是這件事對自己來說太過重要。此刻黎崇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拿著先帝的戒尺衝過去先把人揍一頓再說。

  你后妃(內定是下任皇后的后妃)來為皇帝說幾句話,沒什麼,情有可原。

  你替皇上做主就不對了!

  偏偏整個建章宮的宮人都沒覺得哪裡不對,恭敬的送他走人,明顯就是有皇上授意。

  陛下怎麼能如此縱容後宮妃嬪胡來。

  她還不是皇后呢,就算是,也沒皇后拿著聖旨隨便玩的!

  黎崇既緊張忐忑(畢竟那邊說是要解決問題),又憤怒無奈(學生竟然犯女色上的錯誤,偏偏這個女的還是他也挺看好的)。

  憋著一口不上不下的氣走出皇宮……

  得,去狀元樓吧。好歹今天休息。

  另一邊韓少軍渾身輕鬆的去祭壇那邊堵皇帝。

  看到愛妃神采飛揚的笑容,司軒立刻心領神會——好消息。

  是太傅放棄了?

  不,太傅要是那麼容易放棄,那就不是太傅了。

  一定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想到這裡司軒頓時連跟著念經的心情都沒有了。

  幸好,司軒的職業道德還是很過關的,只走神了那麼一瞬間,哪怕這個什麼集聚四海之水五形之土之類的噱頭實在是看著作秀更多,但是事關國運,寧可信其有。

  而且,有了韓少軍在一旁無聲的傳遞“好消息”,司軒看著那個精緻漂亮的青銅鼎就更加覺得,這東西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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