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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回去包紮一下吧,也不知道它們認不認路……你還能拉住韁繩嗎?」陳雁昭爬起來牽回馬匹。

  皺緊眉頭瞧了瞧手臂,奚淺強忍疼痛勉強對陳雁昭擠出一個笑容,「言外之意你要馱我回去?咱倆可以騎一匹……」

  「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都還好吧。」奚淺的笑容還未從臉上褪去,一個騎馬的男人不合時宜地突然出現。

  該死的嚮導來的真是時候!好不容易有和陳雁昭同乘一匹的機會就被他攪沒了。再聽呆子接下來的「你和嚮導騎一匹吧,他經驗豐富」後就更別提有多鬱悶。

  在聽聞奚淺保護陳雁昭光榮負傷後,小君和清杉還在為兩人的歷險感到後怕,清洗過傷口,三人圍坐在奚淺身邊幫他包紮。看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兩條手臂,奚淺雖然疼的齜牙咧嘴,心裡卻像吃了花蜜。

  夜深了,也許一天的經歷太過刺激,住在同一房間躺在兩張床上的人都沒有睡意。

  「都怪我害你騎不了馬,不好意思啊。」陳雁昭望著屋頂,也不知為什麼今晚自己的話多起來。

  「你真客氣,我又不是沒騎過,就算今天沒事,明早起來屁股大腿肯定也疼,所以騎一次就夠了。」被厚重窗簾遮擋的房間,連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陳雁昭少有在熄燈後主動說話,奚淺此刻很想開燈看看他的臉。

  「嗯……」陳雁昭依舊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屋頂,在停頓了數秒後嘆了口氣,「你不覺得自從見了我以後就開始倒霉嗎?從樓梯摔下去扭傷腳,從山坡滾下來擦傷手臂……我覺得你還是回到你以前生活的圈子比較好。」

  「你又想趕我走?呵呵,這些和車禍比算的了什麼,我命硬的很。」從生死線上爬過來的人感觸往往比常人多的多,失憶曾讓奚淺迷茫,夢裡總在追著風箏跑,想抓住的線卻怎麼也抓不住,直到記憶恢復,他才明白那個一直尋找、想抓住的線到底是什麼,所以……「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吧。」

  慢慢閉上眼,陳雁昭悄悄掩住一聲嘆息,事到如今,「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要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就是我的全部啊。黑暗中寂靜無聲,奚淺緊緊咬住下唇,可惜明白的太晚,已經傷了呆子的心,即便現在大聲說出來他會信嗎?「受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是真的想為你做點什麼,哪怕一點點也好。」

  第47章

  四人第一次結伴出行還算圓滿,看著洗出來的照片,欣賞著帶回來的紀念品,愉悅暢快的心情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不適。能保持這樣的關係,對奚淺來說總比陳雁昭愛答不理強,但同時他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滿足現狀。說貪婪也好,得寸進尺也罷,自從旅行結束後他還想和陳雁昭有進一步發展,然而在不可能實現的階段幻想不切實際的事情,只會加劇內心的矛盾與自虐。奚淺的話越來越少,更多時候都在思考。

  他幻想他們回到了從前,所有欺騙都是場噩夢;幻想他們在廚房煮飯,在床上相擁;幻想他們日後一起游遍世界各地,拍下兩人一同看到的絢麗美景;幻想……然而當夢境脫離,編織的幸福漸漸化為泡影。每當看到呆子對女友流露的溫柔,奚淺都百般羨慕,可現實中的他卻束手束腳、站在最近的距離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不可能只靠自己的意念與瘋狂就把過去抹去。他當然可以告訴雁昭他恢復了記憶,可以不顧一切地表白,兩人身體與力量的差距也足以讓他輕易占有他的身體,但這麼做無非是摧毀,不是愛。

  可如果什麼都不做、一點行動都沒有的繼續下去,他同樣得不到他,只能永遠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他到底該怎麼辦?獨占欲越強烈,內心就越痛苦。往往這時唾棄、自責、悔恨的情緒便cháo水一般洶湧而來,心被捅了一刀又一刀,指甲狠狠刺進皮膚,留下一道又一道帶血的痕跡。他曾經幸福過,卻沒有好好珍惜,他還有資格再獲得他的愛麼?

  九月下旬奚淺又要到外城拍片,他原本很喜歡這樣的工作與生活,可自從什麼都想起來後,卻變得越來越離不開家,留戀陳雁昭更深層的原因是害怕在此期間會發生他不希望發生的事,比如陳雁昭和女友同居,或是兩人決定結婚。

  不過好在可以從清杉那打探消息,十一月初奚淺回來了,一切都和走前一樣,當看到屬於陳雁昭的物品還都在家時,他終於鬆了口氣。一連幾天,為了和陳雁昭有更多接觸,他都在不斷找尋各種話題,可就在他和幾人分享完此次外拍的照片和視頻後,突來的一條信息卻讓他不得不提心弔膽起來。

  謝禮要回國了,他想來M城看他。

  說實話,奚淺現在打心眼不想見到這個人,不管過去還是失憶期間,經歷了種種後,他對他早沒有了當初的好感,他為過去他們的志同道感到可恥,他們對彼此的好感完全建立在相互利用、逗弄他人的喜好之上,那種喜歡怎麼能算真愛,自以為成熟可以駕馭感情的他其實根本不懂什麼叫愛,呆子一點也不呆,真正傻的是自己。

  奚淺想了很久後,推掉了和謝禮的見面。他不想在和雁昭關係剛有好轉的時候被他插進一腳,而且更不想被精明的謝禮發現他恢復了記憶。至於謝禮對自己的感情和態度,奚淺覺得他和自己一樣早沒了興趣,人在國外,一年發不了幾條簡訊,他的生活圈子想必比上學時更加混亂,之所以還惦記著自己,除了是大學時代親密的朋友,還帶著一種不甘吧。失憶期間他深有體會,謝禮謊稱雁昭拍的那組照片是他的傑作,而且每天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和他早已發生了關係,就是為了藉機上自己。想到這奚淺不禁冷笑,說不定答應讓他上一次,謝禮第二天就會從他的世界消失。

  十二月初,天氣愈發寒冷,奚淺不想工作的時候就縮在被窩裡,白天陳雁昭上班不在家,一個人的屋子裡冷清的無聊。雖說改過自新,想盡力彌補過去錯誤的同時挽回陳雁昭的心,但他畢竟不是聖人,欲望來了的時候,即便內心有懺悔也抵抗不了,雖然比學生時代禁慾多了,可每天和喜歡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手邊還有記錄過去激情性愛的光碟,很難讓他不浮想聯翩,一周在被窩裡釋放幾次必不可少。

  於是在這個陰天的下午,奚淺又扣上耳機,抱著電腦打開兩人做愛的視頻,一邊跟著鏡頭的轉移撫摸熒幕里陳雁昭的身體,一邊回憶不久前吻過他嘴唇的觸感,火燙的下體快要爆炸,看到視頻里雁昭又小又圓的屁股和那嬌艷的穴口,渾身上下便一陣陣熱血奔騰。反正沒人看見,猥瑣他認了,誰讓他想呆子想到發瘋。奚淺連續she了兩次,都不偏不倚擊中電腦熒幕,一次對著視頻里陳雁昭的屁股,一次對著他張開的嘴。

  就在奚淺喘息著還想再來第三次時,忽然聽到了門口的響動,再看時間,竟然已經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聽著陳雁昭進門、穿過門廳、走進洗手間洗手的聲音,奚淺身體的溫度越升越高,恨不得立刻拉開門把他壓到床上。套弄分身的手沒有停下,奚淺鑽進被窩,聽著陳雁昭在門外一舉一動發出的聲響,再一次到了高cháo……

  「奚淺?你在家嗎?」

  臥室外突來的敲門聲,讓緊攥分身的奚淺心下一驚,他忙扯出放在床頭的紙巾,邊擦下體邊佯裝剛剛甦醒的樣子,「嗯……我睡著了……這就起來做飯去。」

  「不是,我想說有一張你的郵局包裹單。」

  「知道啦。」把紙團丟進紙簍,奚淺提了褲子從床上翻下來,一出門便見陳雁昭拿著蔬菜進了廚房,於是忙上前攔住他,「你上一天班累了,還是我來做吧。」

  「趁郵局現在沒關門,你快去取件吧。」

  拿起桌上的包裹單,一看是外城一起合作過的攝影師寄來的東西,奚淺又放下單子。「估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還是給你做飯重要。」

  沉默了兩秒,陳雁昭轉過身,「今晚小君她們下來吃飯,她想吃我做的菜。」

  每次溫情的時候都把女友搬出來,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奚淺扯了扯嘴角,「哦,那好吧。」

  一路無精打采翻看手機,出了社區奚淺才意識到今天的日期,他明明記得幾天前清杉說今晚要和小君參加高中同學會,怎麼可能來吃飯。

  這麼說雁昭剛才的話……呵呵,呆子,關心我還不直說。想到這奚淺心底一熱,腳步頓時變得輕盈,滿心歡喜的他殊不知此時家裡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叮咚—」

  當陳雁昭看到站在門口溫文爾雅的男人時,世界好像瞬間發生了劇烈震顫,他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實,來者俊俏臉上掛著的笑容人畜無害,然而在陳雁昭看來卻猶如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

  「好久不見。」

  陳雁昭怎麼也沒想到謝禮會出現在眼前,他的舉止言談還和當年一樣儒雅,可在陳雁昭看來那張完美麵皮上卻貼著虛偽二字。謝禮是什麼人,有什麼勢力和背景,在上學時已經深深領教,對他雖然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強烈的厭惡感,但他的名字、這個人就像一個污點存在於心中,如同視網膜上出現的黑點,怎麼抹都抹不去。

  「很久沒聯繫了,我好不容易回國一次,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避開謝禮的目光,陳雁昭從心裡不歡迎他,他突然來M城,出現在他家門口的唯一可能……

  「有事嗎?」

  「是小淺邀請我來的,怎麼他不在麼?」越過陳雁昭,謝禮瞟了眼房間的布置,視線又回到他臉上,而後露出一絲微笑。

  「他出去了。」對於又恢復聯絡的兩個人,陳雁昭應該打心眼裡鬆口氣,可為什麼他突然變得這麼煩躁,一定是因為不想夾在他們中間,不願再忍受過去傷害的折磨。

  「我可以進去等他回來嗎?」謝禮一點也不著急,仍舊面帶微笑望著陳雁昭。

  如果是自己獨住的房子,一定不會讓他進來,可惜……

  讓開門口,陳雁昭轉身回到廚房,好不容易漸漸熟悉了現在生活的模式和步調,卻仿佛一下子被這個人打亂,如此輕而易舉。屋裡多了這麼一個不速之客,讓他實在沒辦法再繼續待下去,於是他匆匆回房拿了錢包準備避出去。

  「你們現在果然住一起啊。」忽然眼前一花,謝禮雙手撐住臥室門框,完全擋住了陳雁昭的去路。「你已經原諒他了?」

  「他的房間在那邊,你要有急事可以給他打電話,我有事要出去。」完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陳雁昭現在只想離開。

  「你和過去不一樣了,變化很大。」謝禮環顧完陳雁昭的房間,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曾經的學弟,「看樣子你現在的生活還不錯。」

  不管謝禮是怎麼想的,在陳雁昭聽來都像是話中帶刺,對於他過去的譏諷簡直受夠了。不可否認,自從工作以後,他每一次做出成績都忍不住會和當年比較,現在的陳雁昭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他看不起的陳雁昭。「是比你想像的好。」

  「呵呵,你的家人也都還好麼?」

  「謝謝關心,我家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陳雁昭不禁開始懷疑謝禮是真來找奚淺的,還是故意來找他麻煩的。「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你能不能讓一讓。」

  「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剛剛不是還在做飯麼。我有點佩服小淺了,他可真厲害還能把你弄到手。」謝禮低下頭,盯著陳雁昭又慢慢揚起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住兩個房間是為了掩人耳目麼?到了晚上……」

  「你閉嘴!我和他現在沒任何關係!你不要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髒!」陳雁昭是真的不想吵架,為什麼許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面他還這麼咄咄逼人,是因為小心眼地沒有忘記舊仇麼。

  「他失憶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追著我,他應該找的人是你,你今天最好把他帶走!」

  「失憶?」謝禮忽然露出一臉驚訝,「他不是早就恢復記憶了麼?你不會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呢吧?他可真壞,又騙你。」

  「你說什麼?」腦袋嗡的一震,奚淺已經恢復記憶了?什麼時候?怪不得好久沒聽他再提起幫他回憶的事。

  「你不信?那咱們一會兒可以試試他。」謝禮的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響動,跟著就聽到奚淺開心的聲音。

  「你怎麼沒鎖門啊?東西我拿回來了,呵呵,都是J城特產,夠咱們吃……」

  還沒來得及放下懷裡的箱子,奚淺便一眼看到了撐在陳雁昭臥室門口的謝禮,一切來的太突然,讓他來不及掩飾內心的震驚,「你怎麼找到這的?」

  「說好的,你請我來玩啊。」

  「誰和你說好……」謝禮的笑容根本不是曖昧,如果失憶期間奚淺可能還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現在他什麼都記起來了,自然看出了謝禮眼中流露的危險信息,「雁昭呢?你在他房門口做什麼?」

  謝禮上下打量著奚淺,漸漸眯起眼。「我在和他敘舊啊。」

  奚淺承認是他的失誤,在第一次婉拒謝禮的見面邀請後,他又接到了他的數次邀請,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他還揚言從老朋友那知道了自己現在的住處,為了穩住他,上周才和他見了一面,誰想他現在居然找到家裡。心下雖然緊張他會對陳雁昭做出什麼,但為了不被識破,奚淺故意怔了怔,「你們很熟嗎?」

  「哼,你就演吧。」話落謝禮突然闖進陳雁昭的房間,隨即傳來陳雁昭的驚叫。

  忙扔掉包裹,奚淺不顧一切衝上去,不料臥室門已經被反鎖。「謝禮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把門打開!」

  「呵呵,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想咱們這個小弟了,今天是來好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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