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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馳見直起身,手掌輕輕搭在她另一側肩頭上,試探般頓了會兒,然後從後面輕輕圈住了她。他脫下皮手套,拉過久路的手,將她手指一根根送進去,動作很仔細。

  “你不用覺得孤單,所有人都一樣。”他說。

  “路再長,再難走,也要一步步走完。而你只要一直往前,就會到你想去的地方。”

  真的嗎?久路眼前出現一座島嶼,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海面和層層浪濤。

  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手指因為寒冷顯得略微僵硬。

  久路忽然止住他所有動作,輕而易舉褪下那副皮手套。

  馳見脊背一僵,下一秒,手被久路握住了。

  她把手套重新套回他手上,隨後攤開那大大的手掌,用自己拳頭抵著他掌心,再一根一根將他手指合攏。

  “下次記得要多穿。”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身後爆竹齊鳴,煙花爭相綻放。

  “好。”他聽見自己說。

  馳見攏緊那雙小手,手臂緊緊環抱住她,他心中甚至沒有半點兒旖旎想法,只想單純的,要給彼此溫暖。

  “李久路。”

  “嗯?”

  久路半昂起頭。

  他看著前方,安靜道:“新年快樂。”

  第27章

  春節像一個季節分水嶺,隨著新一年的到來,天氣也漸漸變暖和。

  過完愜意的假期時光,李久路也開學了,她開始按部就班的上課下課,很快就迎來新學期第一次月考。

  非常幸運,她這次數學成績終於達到及格線,不光如此,甚至還超出幾分,這要歸功於寒假期間給她補課的孟老師。她心思再怎麼沒放在學習上,但一對一教學,有些題目死記硬背也八九不離十,恰巧這次考試涵蓋上學期的內容比較多,所以很多題型都不陌生。

  她把試卷拿到江曼面前時,江曼喜上眉梢,瘸腿的數學成績終於有起色,加上其他科目沒有那麼差,如果努努力,能搭上三本線也說不定。這個小小的驚喜,使久路獲得短暫喘息的機會,江曼管束沒有之前嚴格,除去上課,她自己的時間多了那麼一丁點兒。

  三月底的時候,久路參加了一次馳見那個團體的小聚會,和大家算是正式認識了。

  馳見沒有刻意定義兩人的關係,大家心照不宣。

  另外幾人都提早進入社會,還都是毛頭小子的年紀,所以說話多少帶些流氣。

  飯桌上,久路成為焦點。

  胖子和萬鵬兩人大獻殷勤,一口一個嫂子的叫,久路本來滴酒未沾,卻兩頰緋紅,醉意熏然。

  入春時節,夜晚一天比一天短。

  吃完飯時間還早,天色將黑未黑,百花路的小吃攤剛剛擺放規整,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在“黑龍”門口各自散開,洪喻打了聲招呼,帶著戈悅去逛夜市了。

  胖子走時還不忘抓起久路的手:“嫂子,我今天真高興……真是高興。我有嫂子了……見哥可是個大好人!”

  他喝嗨了,完全不知所云,拉著久路的手要往自己肥嫩的臉上貼。

  可貼上了,怎麼都覺得那觸感不太對。

  ——粗糙的,冰冷的,還硬邦邦的。

  胖子眼睛睜開一條縫,對成鬥雞眼。他看了看眼前的手,是他嫂子的沒有錯,但中間還隔著一隻大手,緊緊蓋在他的肥臉上。

  馳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真醉了還是裝醉呢?欠修理了是不是?”

  胖子兩手高高舉起,滑稽的扭著屁股,嘿嘿傻樂:“真醉呢見哥。”

  馳見臉色一時沒繃住,笑了下,一巴掌把他臉推遠:“趕緊滾蛋,萬鵬,給他送回去你再回。”

  “好嘞,見哥。”

  這兩兄弟勾肩搭背,搖搖晃晃走遠了。

  馳見看著久路:“別當真,他們平時挺正常,喝多了就這德行,逗你玩兒呢。”

  她拿手背貼了貼紅彤彤的臉頰:“我知道。”

  “怎麼了?”

  久路說:“臉有點兒燙。”

  飯店門口燈火通明,不斷有食客進進出出。

  他把她拉遠一些,站到光線不是很強烈的角落去。

  馳見從未想過他喜歡上一個女孩會是什麼樣,也不知道洪喻或者別人是否也有這感覺,想為對方做點什麼,怕她冷、怕她熱、怕她吃不飽,總是關心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感覺自己智商都降低了。

  他一面鄙視著自己,一面把手覆蓋在她臉上:“這回舒服了嗎?”

  李久路的臉被他擠成了小豬臉,潔白的貝齒藏在軟嫩的雙唇間。

  “好多了。”由於身高差距,她整個腦袋快被他提起來:“天都不冷了,你手還是那麼涼?”

  “一年四季都這樣。”

  “哦。”

  久路接不上什麼話,臉被他捧著,眼睛除了看他也無處可看。

  心中有種預感,這姿勢馬上會把氣氛帶尷尬。她趕緊動了動:“謝謝,不燙了。”

  他專注的目光一下子被打散,放開她,頂拳輕咳:“時間還早呢,要不去店裡玩兒一會兒?”

  久路看了看腕錶:“我作業還沒做。”

  “去我那兒做。”

  “這……”

  “絕對不會打擾你。”

  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被馳見拖走了。

  其實認識這麼久,李久路還沒去過“文人天下”的二樓。這房子當初是洪喻租的,裝修風格也完全按照他喜好,二樓明顯比一樓要用心,兩間房相鄰,正好將中間“幾”字頂一分為二,小到牆角的工藝品,大到屋裡的整面牆,都透著一股懷舊的朋克范兒,怎麼說呢,有種無病呻吟的頹廢感。

  馳見一回來就去洗澡了,李久路把書包放在桌子上,靜靜打量他房間。

  ——地上鋪著深色地毯,床不大,但坐上去很鬆軟。他這裡沒衣櫥,對面一整牆的鐵藝架子,他的衣服整整齊齊碼在上面,顏色深的,顏色淺的,長款的,短款的,薄的,厚的,擺放非常整齊。

  柜子上還有一堆她叫不出名字的水啫喱、膏啫喱……

  久路撇撇嘴,不明白一個大男人那麼臭美幹什麼。

  她背著手,一轉身,見馳見站在門和門框之間,懶懶靠著,正邊擦頭髮邊看她。

  “找金子呢?”

  久路放下兩手,不自覺蹭了蹭大腿外側:“你這麼快就洗完了?”

  “嗯。”他走進來,帶進一股潮濕的清香。

  這房子的屋頂要比常規高度矮,不知是不是視覺偏差,總感覺他站在這樣的空間裡,尤其高大。

  “你不寫作業了?”

  “……哦。”她恍然應一聲,來到桌前,把練習冊攤開。

  他說不打擾她,就真的很安靜,連走路的聲音都比平時輕。

  李久路坐在桌前,背對著整間房,本來就不太好集中的注意力,被身後那人全部吸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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