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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方有習俗,春節晚會一結束就要下鍋煮餃子吃,所以下午的時候闞飛帶著仨兒一女圍在面板前包餃子,女漢子跟小月亮玩的不亦樂乎,弄的一身一臉全是白麵粉,就連小星星也難得的蹲在闞飛跟薛里來的中間玩的起勁。

  闞飛正經忙乎了一大天,早上起來開始張羅著跟兒女們包餃子,中午又要備菜,下午一點開炒,三點吃飯前領著全副武裝的小傢伙們出門放鞭炮去了。

  薛印站在窗前隔岸觀火,他瞧著他的兒女站在銀裝素裹的小區院內真情流露。

  在闞飛蹲下身用菸頭點燃鞭炮的那一刻,小太陽嚇的捂著耳朵繞圈跑,小星星面無表情地拉著薛里來,小月亮則所縮著脖子站老遠。

  然後鞭炮齊鳴,闞飛張牙舞爪的衝著小太陽奔過去,故意嚇唬那妮子,惹得小女孩在小區院內哇哇大叫,離著老遠都能聽見她尖銳的嗓音。

  一掛鞭幾十秒而已,小太陽撒嬌地扒著闞飛的褲子要黑爸爸抱他騎脖頸,小月亮也羞答答地扯上闞飛的另外一隻手,然後男人不偏不倚,一手一個把月亮太陽抱起來,美滋滋地領著小隊伍歸家了。

  過年很熱鬧,大家都很開心,只有薛印心裏面憋著氣兒。

  餐桌上小女兒嘰嘰喳喳,小月亮黑爸爸黑爸爸甜甜的叫著,就連薛里來也應景的跟闞飛喝了一杯啤酒,一張張小臉上掛著最真摯的笑容,他們一個個似乎都很歡樂,真的沒有一個人發現薛印的不高興。

  薛印有些鑽牛角尖,一個邪惡的想法忽然向他呼嘯著而來,那就是闞飛搶走了孩子們本該對他的崇拜和感情!

  不舒服,不痛快,變成了一個死循環。沒人發現它,解決它,就放任自流的讓它急速膨脹著······

  春晚看的沒滋沒味,薛印什麼都沒看進去,倒是一旁的闞飛抱著小月亮跟小太陽孜孜不倦的哄著他們,不管小人兒問他啥,他都嘿嘿笑著給兒女們回答,真是煩透了。

  薛里來挨著闞飛坐著,他懷裡抱著小星星,爺倆一邊看著枯燥乏味的春晚,一邊評判著這個節目不好那個節目沒勁,然後把瓜子磕得嘎嘣嘎嘣響,也沒說離席不看。

  終於熬到了十二點,闞飛起身撲棱撲棱身上的瓜子皮,然後拍拍屁股,帶著他的“小分隊”廚房的幹活。

  上一秒還熱鬧非凡的客廳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薛印愣愣地坐在沙發前,機械地看著春晚的尾聲,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想跟闞飛找茬!

  “黑爸爸黑爸爸咱們要往餃子裡塞幾個銅板啊?”

  “待會一定是我吃到,哼哼!”

  “就六個,咱家六口人,看誰有福氣吃得最多。”

  “當然是我了,一定是我是我了哈哈哈。”

  兒女們的聲音順著廚房的門口飄出來,擾的薛印心煩意亂,可他強忍著沒有爆發。

  結果那天晚上大家都有吃到餃子裡的銅板,說明各個今年都有好福氣,唯有薛印沒吃到,而那第六個竟被闞飛吃了去,薛印咬牙切齒。

  小太陽繼續嘰嘰喳喳,像十萬個為什麼,吵得薛印腦仁疼,他沒有奉陪到底,中途就回了臥室去休息,依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屋裡屋外所有的燈全都開著,闞飛要帶頭領著兒女們熬通宵,陽台上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把節日的氣息全都彰顯出來。

  竟被不知為何竄進了薛印半敞門fèng的臥房內,平日裡闞飛不在,它真的很少願意往薛印的房間或者身邊蹦 。

  今兒可能是抽風了吧,不但溜進去了,還蹲到薛印的鋪地下用爪子撓床單玩,它撲騰來撲騰去,終於把薛印撲騰煩了。

  悽慘的一聲貓叫兀自從臥房內傳出,就連薛里來都被驚得一個激靈,他與闞飛不由分說的一塊起身衝著薛印的臥房奔去。

  門一開,就瞧見薛印白著一張臉光著腳丫子站在床底下,再看門邊上的金豹倒在那兒一副掉了腰子的可憐樣,一看就知道薛印把它給摔了。

  “金豹——”

  “爸——”

  “薛印,你怎麼回事?大過節的你摔它幹什麼玩應?”抱起金豹的闞飛仰臉與薛印對視,要是平日裡也就算了,今兒除夕,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他這不是在這找不痛快嘛。

  薛印不語,站那兒瞪眼瞧著闞飛,薛里來捕捉到倆人之間的矛盾,趕緊出言調和,想緩和下有些緊張的氣氛,笑著打哈哈:“哈哈哈估計金豹擱這屋作妖呢,來啊爸,玩撲克呢,貼紙條的。”

  “爸爸爸爸玩撲克,陽陽最厲害,給大哥貼了好幾個紙條了咯咯。”女漢子看不出倆老子之間的矛盾,傻乎乎的在那跳腳嚷嚷著。

  “爸爸······”小月亮笑嘻嘻,扭扭捏捏的走過去,伸小手扯扯薛印的袖子,在向薛印討壓歲的紅包。

  對於兒女的纏鬧,薛印不聞不問,就站那兒死不盯的瞪眼瞧闞飛,有些執拗有些偏執。

  抱著有些萎靡的金豹的闞飛瞪眼回視薛印,他賤特特的時候眼睛裡全是柔情蜜意,一旦嚴苛正經起來,那雙眼看上去異常的冷酷沉默。

  闞飛沒給薛印台階下,抱著金豹轉身就出了臥房:“走嘍兒子,出去接著玩去。”

  “啊哈哈哈等等我等等我嗚嗚嗚。”

  “黑爸爸黑爸爸咯咯······”

  薛里來沒有動,他想留下來跟薛印聊聊,可惜,薛印並不想讓大兒子留下給他添堵,他扭臉掀被子上床,直接蒙頭倒下了。

  第二天原定好了的一大家子去闞翔那兒過年,結果薛印死活就是不去,他倒是沒有明確的態度,就是大家都早早的起來收拾利索整裝待發了,就他自己還賴床不起。

  闞飛進屋叫了他三次,薛印一直在那兒磨蹭,最後闞飛火了,拉著兒子們就走了,薛印你他媽愛去不去!

  薛印沒想不去,就是起來的慢點而已!

  人都走了,誰也沒等他,下午的時候薛里來打來電話要他去,薛印一怒之下拒絕了,闞翔又打電話,置氣的薛印就不去,死犟死犟的,反正誰打電話來都不好使了,開始沒等他先走了,現在再叫他去,他就不去了!!

  大年初一,薛印自己窩家裡吃了三餐的泡麵,林海東給他打來電話,他笑著撒謊,說家裡面可熱鬧了,孩子們都玩瘋了,這會兒闞飛帶著他們擱小區放炮放花去了。

  電話結束,他一個人坐在沒有拉開窗簾的臥房裡,怔怔的瞧著大敞四開的房門口,目光直達凌亂的客廳。

  開了一宿的燈今早也沒人關上它們,地上到處都是瓜子皮跟花生殼,老人有說道,除夕的東西不能往出掃,那等於把一年的財運掃沒了。

  家裡一片狼藉,昨兒半夜吃過的餃子已經冷掉了,粘在盤子裡,冷冰冰的躺在桌子上。

  薛印有些傷心,覺得孤獨,更多的是後悔,闞飛第一次喊他的時候他就痛痛快快的起身多好,何苦現在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呢······

  一個人熬了一宿,看著無聊的重播晚會,磕著剩下的瓜子,吃著涼透的冷飯,或坐著或躺著,怎麼著心裡頭都不舒服,手機快被捏碎了,闞飛也沒給他來個簡訊或者電話。

  初二的晚上闞飛他們才回來,一進門闞飛就發現了金豹的異常,老貓很蔫,貓食擱晚飯里幾乎沒有動過,不管闞飛怎麼逗弄它,金豹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薛印的心咯噔一下子,畢竟是他氣上心頭的時候摔了金豹一下子,該不會給摔壞了吧······?

  “你在家呆著想啥了都?金豹病成這樣你不知道?”闞飛有些急躁,這貓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畢竟在他那五年不盡人意的時光中一直是金豹陪伴著他。

  金豹有靈氣兒,會像狗一樣給他叼毛巾叼拖鞋,他病了還知道給他叼藥片,有次站起身子去扒暖壺蓋子,結果碰到了暖壺燙到了它一片金毛。闞飛知道,金豹是想給他拿水吃藥。

  不等薛印回答,闞飛抱著金豹就衝出了家門,自己都沒套上一件外套,怕金豹凍著愣是把貓給塞進了他的懷裡頭。

  薛印抿抿嘴,從薛里來的懷裡接過小星星,冷冷淡淡的衝著薛里來說了句:“薛里來,你跟去看看。”再多關切的話他說不出來了,可他的舉動難免不讓人覺得他這是理虧了。

  薛印摔貓的舉動著實讓薛里來震驚加意外,完完全全想不到他爸會幹出這等殘忍的事兒。

  所以他也沒太站在薛印這面,拔腿就跟著闞飛追了出去,無論如何,他不希望金豹有事,否則這事兒就大了。

  165 金豹

  金豹病了,可以說是一蹶不振,這絕對跟薛印摔了它一下子脫不了干係,它本來就上了歲數,根本經不起大折騰。

  薛印很自責,他也唾棄自己殘忍的行為,就算他在怎麼討厭金豹也不該這麼對待它,何況它還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它的存在就是彌補了闞飛那五年的空白!

  沒出一周,金豹就不行了。過了初五,闞飛就開始忙碌起來,基本每天都要去集團,那天兒正趕上是周末,薛印閒在家裡看孩子。

  從廚房一出來,就瞧見金豹大頭朝下地倒在了飯碗前,薛印驚得手一抖,拿在手裡的瓷碗也隨之落地。

  “爸?怎麼了?”聞聲衝出臥室的薛里來急急問道。

  “萊······萊萊······金豹······金豹·它好像不行了······”薛印忽然覺得天旋地轉起來,手腳冰涼四肢無力。他害怕了,萬一金豹就這麼沒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闞飛。

  那天闞飛抱金豹看病回來也沒跟他說什麼,所以他以為金豹沒有太大的事兒,怎麼知道,這才一周而已,這貓就這樣了。

  薛里來顧不上薛印的慌亂,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從臥室里奔出來,蹲在地上一瞧,金豹已經癱瘓了似的仰面朝天倒在那兒起不來了。

  薛里來也有些慌,他伸手去摸,竟摸不到金豹的心跳,要不是金豹張著嘴在那兒搗鼓氣兒,誰來摸它心跳都會以為它死了。

  金豹看起來很難受,它張著嘴呼吸艱難,發出壓抑的呼嚕聲,像似在呼喚。

  那雙慎人的貓眼也沒了焦距,可薛印知道,金豹在看他,死死地看著他,他心虛的險些沒軟了腿腳的癱坐到地上。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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