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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印紋絲未動,坐在那裡生受了這杯酒。他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錯了,才會讓闞飛恨他如此。

  “你——怎麼回事!”林海東震怒,抬頭沖流里流氣的闞飛呵斥一聲。然而,品格高尚的林海東沒有像市井流民那樣與闞飛大打出手,他則是緊忙抓起邊上的方巾推開闞飛走過去給薛印擦拭臉上的酒汁與流淌到薛印頸項、襯衫、西褲上的紅酒酒漬。

  身後的闞飛暴跳如雷。

  砰——

  紅酒瓶砸到地板上碎裂的聲音。

  闞飛怒極,揮拳頭就欲沖正彎身替薛印擦拭領口的林海東的脊背砸下去,薛印眼疾手快,推開他身前的林海東抬腿就給了闞飛一腳,也不知道他有多麼用力,直接把闞飛踹得朝後連續倒退數步,最後一個屁墩蹭翻了椅子坐到了地上。

  闞飛大吼一聲“薛印我操你媽逼”就蹦起來想要衝過去,餐廳的服務生早在這面發生口角的第一時間通知了保安,這會兒三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從暗處涌過來,扯住闞飛欲要將其制服。

  “咱們走吧···”薛印不理那面與保鏢糾纏動手起來的闞飛,異常冷靜的對林海東開口,旋即就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步出餐廳。

  闞飛想追上去,怎奈卻被四個保鏢團團圍困,他急了,抄起桌上的鐵藝花瓶就朝著其中一個保安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當他晚上薛里來沒有回家,之後的半個月這孩子也都沒有回薛印這兒,只是第二天薛里來在給薛印打來的電話里火急火燎的說:“爸,我乾爹出事了,他把人給揍開瓢了,警察說他重傷害,我大爺急壞了。”

  薛印沉默了倆仨秒說:“薛里來,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吧,我明天要出差。”

  “爸!”薛里來急了。他著實想不到他爸能這麼無情。

  “薛里來,闞飛是你爸,你惦記他就自己過去看他,好了我掛了。”薛印這話說的模稜兩可,他只是想循序漸進的對薛里來說出來一些事。省得有一天真相大白之時在嚇到這孩子。

  闞飛在看守所蹲了差不多一個來月才被放了出來,這期間一直是伍立偉在外面替他找人疏通關係。與傷患家屬談判,最後達成一致私了。

  在看守所里蹲著更不好過,還不如直接判了在監獄裡蹲著,皮肉之苦自然少不了,闞飛出來後萎靡不振了好久。直至他知道賠給傷者家屬的那三十萬不是伍立偉拿的後,闞飛徹底爆發了。

  薛印把他當成了一坨垃圾,瞧不起他,施捨他,自己慡夠了就把他踹了,倒是挺有良心,給了他二十萬分手費嗎?還給他和他哥交齊了五年的保險費。

  另外一張存摺又是怎麼回事?

  薛印,老子操你祖宗!!!

  闞飛窩在家裡頹廢了一個星期,他每天睜開眼睛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家那窩狗崽子發呆,然後就是喝酒抽菸,熬到深更半夜在去睡覺。睡不到四個小時又會起來重複著之前做過的事情。

  某天,他突然改頭換面,把自己 飭的乾淨利索、精神抖擻,每天早出晚歸的出去把他手頭積壓的那些小飾品以掃樓的形式賣了出去。

  闞飛哪兒都沒去,每天扛著他的大箱子就往齊魯大廈奔,準時準點的往薛印公司鑽,也不知道去那兒膈應薛印還是膈應他自己去了。

  然後闞飛會到對門公司去推銷他的小玩意,這天他竟然在對門的《意派洋服》里撞上了來此應聘的朱古麗,冤家路窄。

  “哎呦,瞧我怎麼說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哈哈哈啊哈。”朱古麗陰陽怪氣兒。

  “想當老總夫人?處女膜fèng了嗎SB!”闞飛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闞飛!”

  “急了?嘖嘖嘖真醜。”

  “知道我為什麼跑這兒來應聘嗎癩蛤蟆?近水樓台先得月!哈哈!哈!”

  “朱古麗,要我說你啥好呢?你要真有追薛老闆的心思,我勸你還是去趟泰國,把性別變一變沒準能成。”

  “不要臉!流氓!你個變態闞飛!!!”

  “井底之蛙!”

  “你們同性戀都是變態!!!”

  “老子的J巴有多大你忘了是嗎?”

  “小麗,你在這胡鬧什麼?”董莉聽見門口的爭吵之聲走出來,瞧見闞飛之後有些愣神。他就覺得闞飛怪怪的,可就是想不起來哪裡怪。

  “嫂子,他就是闞飛啊!”

  “?”

  “闞飛,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他的嗎?”

  後知後覺,董莉猛地想起了闞飛是誰,他不就是朱古麗之前的那個男朋友嗎?她倒是總能從朱古麗的嘴巴里聽到這個名字,真真沒想到闞飛會是這個闞飛,這······世界也太小了。

  120 變化著

  正在三人僵持之時,薛印踏出公司大門,他全然漠視亮起眼眸的朱古麗、死盯著他看的闞飛與趕緊噤聲的董莉,直直的朝著對門公司門內不知站了多久的宋大章看過去。

  後者笑笑,有些殘佞。隨後轉身回了屋。

  瞧見薛印離去,闞飛背起他的大箱子快步跟過去,他與薛印還有另外等梯的一男一女一塊進了轎廂。薛印站左他站右,那一男一女看著像似同事的倆人站中間。

  薛印站在一側專注的盯著紅色的數字再看,完全視一旁的闞飛為無物。闞飛也沒想去跟薛印搭訕,他就想再這麼瞧瞧薛印,把這個耍的他團團轉的男人好好在看一遍。

  他本來是愛他的,現在更愛了,愛的已經開始生了恨。他闞飛再不濟,這輩子也沒有人敢這麼玩他。

  他把薛印栽他頭上的恥辱全都記下了,有朝一日他回來,一定給他顏色瞧,讓他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薛印不會在遇上一個拿他知疼知熱的好男人的。

  電梯一層一層的停,有人從不同的樓層上梯,他們都是有點小緣分的,才能一塊乘坐電梯。

  十八層······十五層······十四層······十層······八層······五層······一層······

  叮——

  電梯開,男人女人陸陸續續的走出電梯轎廂,闞飛站在角落裡始終沒有動,他瞧著薛印的後腦勺,目送他隨著人流走出這電梯。

  下午,闞飛取出了他偷偷攢的所有私房錢,加上他這半月不辭辛苦的兜售,算算一共有五萬六千塊。

  他拿出倆萬三,到底把他之前相中的那款男士情侶鑽戒買了下來。晚上,他提著魚肉回家,圍上圍裙高高興興的做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

  把地下室的小代練們全都叫了上來熱鬧,闞翔特高興,闞飛又給他買了衣服還有新書包,從坐在飯桌伍立偉的邊上開始,他就笑的合不攏嘴,挨個顯擺他寶貝弟弟給他買的新衣服新書包。

  薛里來是意外的,因為他乾爹也給他買了一輛山地車,這車子他認得,挺貴的,得上萬呢。於是,他跟他大爺一樣,從頭到尾笑的合不攏嘴。

  那天晚上他們都喝了很多酒,闞飛好久沒跟闞翔睡一個被窩給他講故事了,那天他興致極高,一手摟著大兒子一手抱著他親哥,回憶著往西那些已經過眼雲煙的故事,讓它們再次鮮活起來。

  他講著他們小時候在屋後彈彈珠,在樹杈子上掛粘網,光著腳去河裡摸魚,做土炸彈去小魚塘炸小魚,抽冰噶,滑爬犁。

  然後闞翔睡了······

  然後薛里來睡了······

  然後天未亮闞飛就消失了······

  一走就是五年。

  上學快遲到的薛里來一睜眼就嘰里咕嚕的爬下床,胡亂地抹把臉背起書包就衝出了家門,美滋滋地騎著闞飛送他的山地車上學去了。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薛里來哭著跑回來,他中午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後回到教室,一拉書包,無意間發現一封信。

  當時薛里來還以為是班上哪個情竇初開的女生給他塞的情書,結果打開一看他傻了。

  兒子,乾爹走了。

  乾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大爺,三天後會有五十萬進帳,假如乾爹回不來了,你記得千萬別虧了你大爺,等他老了,給他找個好的歸宿,送他最後一程。

  2014年9月9日

  闞飛留。

  三天後,果然有五十萬進帳。薛印謊,不知闞飛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不然這五十萬是從哪裡來的。

  闞飛給薛里來留信的信封里還有一枚鑽戒,信中對這枚戒指隻字未提,薛里來回來後就把這枚戒指交給了他。

  薛印拿著那封信反反覆覆讀了不下幾十遍,他知道,這戒指是闞飛留給他的。所以他收下了。

  那天晚上他抽了許多的煙,一夜未眠。

  也許,他真的錯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賣的,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闞飛的手機始終不通,他找不到闞飛了······

  三天後,薛印在客戶單位唱標的過程中突然暈倒,不過還好,只是小小的虛驚一場。

  薛印這陣子心力憔悴又過度操勞,才會導致間歇性暈厥,他力圖完美,他撐起身體站起來,對著客戶單位的評委團致歉,堅持著把標講完,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下了台。

  自那次之後,薛印接連在工作中暈倒了數次,他自己並未在意,而是加速手中的工作,把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一些事情處理好之後,再次與伍立偉交涉,他堅持接闞翔到他家裡去住,關於這件事情,伍立偉與薛印始終堅持不下。

  “你們騙我!騙我騙我!飛飛是不是不要我了······”闞翔突然從單元中冒出來,上前一手一個分別把伍立偉與薛印扒開,吼叫的聲音從高到低,最後竟哽咽著紅了眼圈。

  “我不是瘋子,我不是我不是······”闞翔抱著頭蹲在地上喃喃自語,一臉的自責,“飛飛不要拋棄我嗚嗚······我以後再也不去學校報到了嗚嗚······”

  闞飛走了,後來知道真相的闞翔受了刺激,一連大作大鬧了好幾天,最後他抱著門框子再也不肯出屋,嘴裡嚷著他哪也不去,他就在這裡等著飛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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