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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闞翔醒來的時候都是在掉眼淚,扒著陽台的窗戶抻脖子遙望著小區的大門口,從早看到晚,無論春夏秋冬。

  薛里來跟著闞翔哭的稀里嘩啦,薛印也跟著上火。最後他乾脆讓薛里來搬到了新陽小區,他自己也是偶爾回回麗都小區的家,只要工作不忙或者不出差,薛印也是要回到這裡陪闞翔的。

  十一長假來臨,薛印找到了當年與他一塊迎接薛里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醫生,做了一個全面的全身檢查。

  之後,薛印返回哈爾濱。三天後,出了結果。薛印疲憊的倚靠在身後的椅子上,一個人待在幽暗的辦公室瞅著牆上的光影發呆。

  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肚子,唇角撇起。

  薛印,你活該,自作自受······

  輾轉,就到了年底。薛印的生活一塵不變,公司,家。家,公司,只是他出去應酬時不再喝酒,也不再吸菸。

  這天,薛印下班回到家中,他把羊絨大衣一脫,從衛生間裡拐出來的薛里來突然對他說了句話:“爸,你咋胖成了這樣?喝酒喝的吧?瞧你啤酒肚都出來了。”

  薛印有些恍惚,不知為何會想到當年,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薛里來。

  他笑笑應了一聲便換掉了腳上的鞋子進了屋:“你大爺呢?還在陽台嗎?天涼了,記得給他穿得厚實點。對了薛里來,爸爸明兒要出差,後天就能回來。”

  “知道了,我大爺屋裡睡覺了。我給哄睡的。”

  “就你厲害,呵呵······”

  自從薛印跟薛里來搬過來住,這個家總算有了人樣,被他們父子倆收拾的乾乾淨淨,粉刷了牆壁,裝修了廁所,換了家具,就連尾巴跟腳印兒也有了屬於它們的高級狗窩。

  晚上,薛里來下廚,這孩子好像從闞飛那裡真傳來一手的好廚藝,雖說還不能跟闞飛睥睨,做出的飯可比薛印好上不知多少倍。

  翌日薛印走了,伍立偉來了。他們倆個人似乎是因為當初闞翔到底跟誰住在一起這事兒有了分歧,到現在彼此都還記在心裡頭,反正薛印在家的時候伍立偉來的很少,只有薛印一出差,伍立偉保准就過來這裡住。跟倒夜班似的,特準時。

  走出小區,林海東的車子已經等在了外頭。薛印不是去出差,而是又去X市,昨兒梅毅給他打來電話說發現異常,要薛印趕緊到他那兒再做個檢查。

  林海東的司機沒來,是他親自駕車。天寒地凍的,他扶著薛印坐進車廂:“慢些,小心腳下。”

  “嗯,沒事兒。”

  坐上車,關上車門,林海東一面兒打火一面扭臉問薛印:“還好嗎?哪兒不舒服你趕緊說。”

  “沒事兒哥,我很好。”林海東的態度令薛印覺得好笑,拿他當國寶似的。

  自從上回倆人去南方在醫院的病房裡談開了之後,林海東拿他真當自己的親弟弟般照顧。倆人一塊出去應酬時,林海東每次的開場白都是“這我弟弟薛印。”

  他有了,預產期是來年的三月份,正好在年後,這件事兒目前為止知道的只有林海東,他現在肚子大了,的確一個人出入哪裡不太方便。

  “哈哈哈,我這太激動,有種老來得子的興奮勁兒,你可得慢著點,不心疼你還心疼我大侄兒呢。”林海東這話不假,他其實還有個想法,想要下薛印的這一胎,他膝下無子,歲數越大越孤獨。

  不過他瞧著薛印那樣子,似乎沒有其他的想法。林海東也只能想想作罷。

  從哈爾濱開車去X市不遠不近,由於雪天路滑,他們的行程自然慢下來。晚飯後有行駛一段路,薛印看出林海東有些疲乏,便主動開口建議說晚上不開了,找個臨時的小旅店休息一晚天亮在走,這樣也安全。

  林海東笑看著他良久後,輕聲說了句“好”。

  121 夜宿小旅店

  下了高速公路,車子又尋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類似於農家院般的旅店,很是簡陋,但總比在車上窩一宿來得舒服。

  只有一間屋,床是鄉下的火炕,橫著能躺下四五個成年人,寬度夠。薛印也不會顯得尷尬。

  沒有熱水,自然不能洗澡。把薛印扶上了火炕,林海東擼胳膊挽袖子親自去廚房添柴火用大鍋給薛印燒開水晚上用。

  林海東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對於一些農活他手到擒來。三倆下子燒好了一鍋水,他披著大衣摸黑出去走了挺遠一段路才找到鎮子上的一家供銷社,買了兩個乾淨的臉盆,一對兒枕巾,倆床雙人的床單跟一個被罩,還買了倆套洗漱用品與倆雙棉拖鞋。

  作為一個哥哥,林海東他做到了,對薛印照顧的無微不至。只是,只有他自己心裏面清楚,他沒拿自己當薛印的哥哥,他拿著自己當薛印的男人。而薛印是他的小媳婦兒。

  林海東披星戴月的趕回來,一進屋一股子寒氣跟隨他席捲而入,他怕涼到薛印,在門口站了五分鐘才進屋。

  然後他給薛印打了一盆熱水泡腳,自己則趁著這會兒把新買來的床單被罩給套上:“我這人也有些小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一般不會再碰,這地方賣的東西倒是喜慶,大紅大綠的,薛印,被罩就這一個了,待會你蓋這新的,我蓋床單就成。”

  薛印沒言語,他倒是沒有多想其他,就是自從闞飛無故消失了之後,他變得有些孤僻。人前還照樣,人後就變了個人,他誰也不想理,也不想別人理他。

  鋪好了床,林海東下炕,搬過馬扎子擱薛印腳盆兒前坐下,然後放下身架,伸手握上沒在水盆里的薛印的一隻有些浮腫的腳搓洗起來:“別跟哥不好意思,你現在不方便,你說你自己能彎下腰來撓泥兒嗎?”林海東一張嘴就堵住了薛印口中的話,男人舒展眉頭,笑看著薛印與其打趣。

  這算是林海東第一次與薛印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枉費他這麼久以來對薛印的維穩,才使得薛印漸漸的對他沒了戒心。

  溫熱的大掌握住薛印的腳掌,溫柔的,一下下搓洗著,薛印的腳很白,觸手肌膚也滑的要命。很快,林海東的手指就摸上了薛印的腳弓輕輕按壓,試圖緩解薛印腿腳一天的血液不暢。

  然後是另外一隻腳,林海東的手法很好,足底按摩揉的薛印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腳盆兒里的水都涼透了,;林海東仍舊坐在火炕下的馬扎子上給薛印按著足底。

  直至薛印歪倒進被垛上睡了過去,林海東才收了動作,起身把洗腳水倒掉,又洗了毛巾給薛印擦臉擦脖子。

  見薛印睡得熟,他又有正當的理由,便輕手輕腳的給薛印解著襯衫的扣子,現在天涼,薛印裡面還穿了一件跨欄背心樣式的保暖背心,雖然貼身但並不緊繃,能讓他高高隆起的肚子得到最好的呼吸。

  林海東有些走神,他覺得薛印簡直太“美”了,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時時刻刻都在誘惑著他。

  一個會生孩子的男人,會是多少資深男同想要得到的尤物?

  如果有了這樣的伴侶,是不是就少了許多阻礙?

  情難自制地伸手撫上薛印的肚子,柔軟的一顆軟球,那裡頭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林海東一動,睡過去的像似醒了,林海東不慌不忙,語調溫柔:“薛印,醒醒,擦擦臉脖子起來躺下睡。”

  “唔······”嗜吃嗜睡是每個孕婦的症狀,薛印發現自己越來越懶了。

  不愛動的坐起來,並沒有因為林海東給他往下脫襯衫跟擦胳膊的動作而感到意外,配合著簡單擦了擦,然後掀開被子鑽進了熱乎乎的火炕,頭一沾枕頭,薛印就迷糊了過去。

  “薛印,把外褲脫了睡,穿著睡一宿容易勒到肚子,”林海東說著把手伸進薛印的被窩,他這話說的有道理,孕婦睡覺不要穿箍身的衣物,對胎兒發育不好。

  薛印現在的穿著有點不倫不類,上身依然是襯衫,下身已經穿不了西褲扎不了皮帶,便穿寬鬆休閒的衛褲。

  “沒事兒······”薛印乏得很,一動不想動,卷著被子翻了個身。

  林海東抽回手看著薛印的後腦勺沒在逼薛印,隨後他出去洗漱,之後也打了一盆水泡腳。

  等他收拾完一切上床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他瞧著薛印睡的很香,實在不忍心把人給叫醒,眼神暗了暗,伸手打開新被單蓋在身上,又拉過羊絨大衣蓋在上面,之後他伸手拉了燈繩。

  屋子陷入了黑暗中。

  翌日天一亮,簡單洗漱之後的薛印跟林海東退了房繼續上路了,冬季的早晨特別寒冷,薛印有些受不住,幸得林海東提前出去半個小時熱車,這才沒怎麼要薛印遭罪。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享受著暖風的薛印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給闞飛打手機,闞飛的電話終於接通了,他很激動,激動的攥著手機的手直哆嗦,好半天才顫著嗓子吐出兩個字:大飛······

  要說的話那麼多,千言萬語哽在心田,眼淚噼里啪啦的就落下來,最後泣不成聲的跟電話里的闞飛說他想他,快回來吧。

  林海東伸手,無聲無息的為薛印擦拭著眼瞼下流出的淚,他知道薛印在做夢,他說了夢話,聲音那么小,他怎麼還能聽得這麼清晰。

  他想那個男人,他的心裡頭依然只有那個人······

  金烏西沉,林海東終於將車子開到了地方,他輕輕搖動薛印,慢慢將薛印從夢中接出來。

  倆個小時後,薛印坐在了梅毅的對面,穿著白大褂的梅毅拿著一張B超影像圖對薛印極為嚴肅的說:“薛印,先前的診斷有誤,你這次懷的不是一個也不是倆個,而是三胞胎。”

  “什···什麼?”薛印聽後只覺得一陣眩暈,梅毅之後在跟他說了什麼他基本沒有聽進去。心裡頭高興,隱隱的還有些憂傷,他希望自己與孩子能平平安安。

  梅毅強烈要求薛印不要在折騰回哈爾濱,必須馬上留在他這裡每日觀察。薛印體質特殊,三胞胎對他來說負擔太大,如果他推斷的沒錯,不出一個月,薛印就該無法自行走路,需要輪椅輔助,知直到他生產的那天來臨。

  薛印手頭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他執意堅持到公司放年假後他在過來這裡休產,梅毅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坐在一旁始終沒有發言的林海東此時出言相勸,也是要薛印聽醫囑,什麼事情都沒有他肚子裡的三個小生命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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