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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越發不知道說什麼好。

  “把剛才的話還給你。”見她不吭聲,虞沉也沒有絲毫不自在,突然拋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什麼。”

  “多笑笑。”

  “……”

  目光一移,視線又轉到她沉甸甸的書包上,今天的作業著實不少,深藍色的書包墜在肩後。肖瘦的雙肩撐著,擔心下一秒就要垮掉。

  真是莫名乍眼……

  虞沉一伸手,輕輕鬆鬆將她的書包拎在手中,“又矮又瘦,這麼重的書包你背的動嗎?”

  徐若茶微微瞪眼:“我有一米六三,一點都不矮。”

  他懶洋洋的走在前頭,不願意講更多:“走了,送你回家。”

  *

  第二天一早,虞沉與徐若茶在校門口又撞上了。不同的是他今天沒有睡在教室,而是被黑色的保姆車送來的。

  一進教室虞沉就有些好笑,他指著她桌子裡明顯的老乾媽瓶蓋,問:“望梅止渴?”

  徐若茶不打算解釋過多:“你怎麼來學校了?”

  “我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回答的一本正經。

  徐若茶挑了挑眉,習慣性的把早自習要交的作業整理到桌子的左上角,虞沉隨手翻開一本看,看了一會兒,說:“這題寫錯了。”

  一抬眼,他手中拿著自己的數學練習冊,最近數學課在講幾何。她的空間立體感很好,做同類型的題得心應手。徐若茶就當自己聽錯了,一低頭繼續整理。

  換做這班上的任何人都會這麼想,虞沉從來不聽課,也不參加任何考試,一個理所當然的學渣怎麼會知道一個學霸的解題思路是對是錯?

  虞沉蹙眉,找出鉛筆在三角圖上圈出了一個角:“這裡不是四十五度。”

  她一把將作業本拿回自己的桌子上,語氣相當敷衍:“快上課了,睡覺吧,啊。”

  他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塞了耳機在耳朵里,果真趴在桌子上不再講話。

  徐若茶沒再理他,下了第一節 課去了老師辦公室談月考成績的事,這是老黃的慣例,每次月考過後總要找每一位學生就本次成績進行談話。虞沉大概算個例外。

  清清楚楚的一列,她的名字毫無懸念的排在第一行,班級第一年紀第六。老黃不太操心她的學習,倒是年紀大了,自己的孩子也和這幫學生差不多的歲數,說起來不自覺就多了幾分老父親的念叨。

  按照一班的歷史傳統,從高一被老黃接手開始就是一月換一次座位的。學生根據成績,每人自行挑選自己的座位,這就是徐若茶永遠固定在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的原因。

  她沒興趣去前排湊那個熱鬧,也沒有必要。

  而碰上虞沉這個同桌,真是歪打正著。

  眼看著升了高二,課業又繁重起來,老黃對她的期望很高,希望晚自習挑選座位的時候能主動一點調去第一排,徐若茶照例進行了婉拒。

  回教室虞沉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而她的桌子上擺著一張白色的紙條,她撿起來一看,是一段非常詳細的解題過程,整齊又條理清晰,旁邊甚至認認真真的畫了步驟分解圖。

  黑色的字跡清雋有力,即便是數字也給人稜角分明的感覺。

  她看看虞沉,心裡頭不是一星半點兒詫異:“這是你寫的?”

  他點頭。

  徐若茶這下是真的震住了,早晨他看了不過兩三分鐘,竟然把題都記下來了……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真的會做。

  騙人的吧……

  受挫感不是一點點,原來她辛苦的上了十幾年學,到頭來還不如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虞沉看她濃密的眼睫毛顫了又顫,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雙手拄了下巴:“怎麼,不信?”

  眼睛眨巴眨巴眨,她飛速的將紙上的過程略了一遍,穩了穩心神:“我還是堅持我之前的做法。”

  他忽的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以前只發覺你無趣,沒想到還這麼倔。”

  徐若茶暗暗著惱,鮮有的爭辯了一句:“下午上課不就知道對錯了?你用不著這麼自信。”

  應該是自負才對,心裡頭默默的補了一句。

  這件事給她的刺激著實不小,整個周三的下課時間,徐若茶什麼都沒做,埋頭找了幾何體挨個做過去。虞沉看在眼裡,什麼話也沒說。

  一直到下午的數學課上。

  數學老師是個老古板,去年退休,今年又被學校返聘了回來,對於班上幾個數學好的孩子特別看重。上課的前幾分鐘,慣例講解昨天的作業,說到倒數第二道大題的時候,他特意點了徐若茶的名字:

  徐若茶背脊一僵,不自覺摒著呼吸。虞沉還偏偏在這種時候拿著筆在桌子上輕輕的磕,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批註我已經寫在了旁邊,這裡還是再跟你強調一下,你的問題就在于思維過於固化,寫套路題沒問題,題型稍一變弊端就顯出來了,以後要注意這一點……”

  從數學老師說第一個字開始,她的指尖就緊張的發涼,直到後面耳朵尖也開始發燙,最後臉頰也不可避免的染上熱度。下意識的把視線轉到旁邊人身上,長腿懶洋洋的擱在桌子下的欄杆上,明明空間不小,卻總顯出些無處安放的侷促。

  虞沉把筆扔在了一邊,也看著她,明明那張臉上面無表情,徐若茶偏偏就是看出了得意。

  她捏緊了手裡的練習冊,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幼稚鬼!

  第5章

  日薄西山,外頭橘紅色的夕陽洋洋灑灑落下來,遍地金輝。樹葉尚綠,走在外頭長長的大道上,鬱鬱蔥蔥一片,還有些望不到頭的孤寂。

  徐志拉開了車門,虞沉從車上下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平整的柏油路上。

  “阿沉,別同你爸爸賭氣,他若是知道你今天回來,指不定要高興多少天。”

  虞沉微扯嘴角:“徐叔叔又在開玩笑,我鬧出那麼大的麻煩,他恨不得沒有我這個兒子。”

  “這就是你的不對,”徐志語氣里儘是不贊同:“如果他真的氣狠了,又怎麼會把事情壓下去,還幫你辦轉學?你知道那家孩子……雖說與虞家不能比,到底家裡有長輩從政,這件事一點都不好處理。”

  他眉間已經透露出些許不耐煩來:“徐叔叔,你用不著當他的說客。”

  徐志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閉了嘴。這父子倆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清楚的,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太太和明小姐。

  虞曄好古風,作風也古派,名下的房產沒多少,常住的只有市郊這一座古宅。家裡頭老太爺輩兒傳下來的,到了他手中重新修葺了一遍。虞沉在這座宅子裡住了十七年,時至今日卻一步都不願踏進這裡。

  幾周沒有回家,回來也沒有提前打招呼,虞家從上到下沒人知道唯一的小少爺回來。自顧做自己的事。

  推門進去的時候周嫂懷裡正抱著一個哭個不停的孩子哄,虞沉站在一旁盯著看了許久沒吭聲,徐志準備開口叫人,又想和虞沉說些什麼,被他一抬手擋了回去。繞過迴廊,裡頭的布藝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黑長直不打卷,白色的修身連衣裙。旁邊還立著幾個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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