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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茶沒理,自顧自的往出走,迎面一個女生突然從旁邊撞過來。她踉蹌了一下,匆忙扶住最近的桌子站穩。
剛靠在桌子邊就被猝不及防的狠狠從後面退了一把。
與她相撞的女生尖著嗓門:“你做什麼!好好的走路不會看啊?是不是故意的?”
她面無表情的對上那人緊皺的眉頭,兇狠的仿佛下一秒要衝上來撕掉她。
“對不起。”
幾個女生立時圍上來,有意無意的把她堵在中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
“媛媛你沒事兒吧?你的腿傷才剛好,千萬要小心。”
“還不是被徐若茶推的,搞不好就是成心的。昨天上課媛媛髮捲子,全班那麼多人就她丟了卷子,這難不成還能怪到媛媛頭上嗎?”
幾個人七嘴八舌,個個都是中央戲精學院的後備軍,瞧瞧,把作案動機都幫她想好了。
徐若茶冷眼看著,絲毫不怵:“我說了對不起,可以讓開嗎?”
那個被叫做媛媛的女生一挑眉,湊上前一步:“你這是什麼態度?”
班上看戲的人不少,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在故意整她,最後還是一個男生出來低聲勸了句:“算了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了回去:“算什麼算?你別多管閒事!”
這麼兇巴巴的一嗆,當真是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幫她了。
徐若茶問:“想要我做什麼?”
“同學,你道歉的態度總要誠懇些吧?”
“怎樣算誠懇?”
那女生一歪頭,似乎是笑了一下:“鞠躬,整整九十度一度也不能少哦~”
她也笑,直接笑出了聲,反問:“電視劇看多了,想來我這兒找存在感?”
幾人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大膽,俱是一愣,下一秒便皺起了眉,其中一個更是上手推她:“你媽沒教你怎麼說話嗎?怎麼教養這麼差!”
她飛快的閃過,捏住她的手腕,語氣淡淡:“別碰我。”
“我說你怎麼這麼囂張——!”
“誰囂張?”
冰冷又低沉的聲音忽然從教室門口響起,突兀的插了進來,打斷了女生接下來要說的話。眾人的動作停住,目光齊刷刷的看過去。
幾天不見的虞沉站在教室門口,眼底略發青,一手隨意的插在褲兜,眼神不帶一絲情緒,眉眼更添了幾分凌厲。
他耐心的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誰囂張?”
幾秒鐘的噤聲過後,媛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伸手一拍徐若茶的肩膀:“和她有點小誤會,正商量著解決呢。”
“什麼誤會?”
幾人又不說話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虞沉忽然蹙眉,一伸手將徐若茶從裡面拉拽到自己身邊,動作粗暴,力道卻輕柔。
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她們嚇了一跳,立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虞沉語調冰冷,透著說不出的兇狠,慢慢吐出幾個字:“輪得到你們教訓她?”
第4章
關於虞沉的傳言太多了,讓別人害怕的理由有許多,傳的最盛的還屬他轉來二中的原因。聽說差點把對方打死了,這才不得不避避風頭。雖然自從他轉學來之後似乎一直很“乖巧”,沒有打架鬧事,更沒有讓學校老師下不來台。但最立得住腳的一條還是班主任老黃的態度,老黃的教學理念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虞沉的到來打破了這一束縛。
不上課、不參加考試、上課途中突然離開或者回來……對此沒人聽到過任何微詞。
從某種角度上講,虞沉在班裡算是與徐若茶同類型的怪胎,他們不與任何人產生交集,獨來獨往,仿佛自己擁有一個世界。不同的是虞沉多的是人巴結。
而這次他態度明確的站出來為徐若茶出頭……
方才還叫囂的女生們此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個個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徐若茶低頭看向被虞沉緊握的右手,乾燥又溫暖。大大的,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內……
她悄悄的吐了一口氣,臉頰莫名的發熱,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紅。手上使了勁,試圖抽出來,下一秒卻被握的更緊。
虞沉低頭問她:“為什麼找你麻煩?”
徐若茶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女生便搶著開口,聲音很大,像是要掩蓋什麼一樣:“我們哪裡是找她麻煩,不過是她撞了媛媛,態度不好罷了!我們只不過要一個道歉。”
虞沉繼續問她:“是這樣嗎?”
徐若茶也抬頭看他,茶色的眸子透亮,“沒做過,不想解釋。”簡單的七個字,不屑說更多以證清白。
本以為他會說些別的,誰知虞沉只是點點頭,沒再問。抬起一隻手,虛空點了點對面女生的肩膀:“記住我的話。”
那女生明顯害怕,緊緊握著身邊人的手,小聲問:“……什麼話?”
虞沉不經意間把徐若茶拉的更近:“我從沒說過不對女生動手,”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第一次。”
……
教室里終於再度剩下他們二人,他動作自然的將手鬆開,微微歪著頭睨她,看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傻?”
這句話莫名令她回憶起方才牽手的感覺,空氣里有朦朦朧朧的什麼環繞著,是肩頭殘存的絲縷暗香。
對於只說過幾次話的陌生同桌而言,這句話是否有些過於曖昧?
她抿了抿唇,心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一對杏眸黑白分明的瞧著他:“我怎麼就傻了?”
他低低的笑:“她們那麼多人,你就一個,不害怕?”
虞沉很少笑,或者說徐若茶從未見過他笑的樣子,而他見人時又大多是冷若冰霜的模樣。一時間腦海里翻湧過許許多多形容美好笑容的詩句或成語,最後竟發現沒有一個恰如其所。
她恍惚了一下,幾乎是脫口而出:“你為什麼不多笑笑?”
他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笑容很快收起來,又恢復了冷然。虞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是不願回答還是不會回答。過了一會兒,又突然開口:“你沒有其他想對我說的嗎?”
徐若茶“嗯?”了一聲,瞄他一眼,又瞄他一眼:“自毀形象。”
“什麼?”他沒聽懂。
“你不知道班上的女生都對你很有好感嗎?不過大概僅限於今天之前了。你幫了我,又凶了她們,不出明天就會傳遍。”
“喂,”虞沉那顆死氣沉沉的心有了些許起伏:“我幫了你,你就只想得到這些?”
“我的意思是……你本來不必這麼做。”看吧,這就是她討厭社交的原因,總是在關鍵時刻沒辦法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明明狼狽還要故作鎮定。
他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我為什麼要在乎她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