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張貴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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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不敢胡說。微臣若是有一句虛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生。微臣的家人也會遭受牽連,不能苟活。還請陛下明鑑。」年輕太醫連忙辯解。

  延平帝眼睛紅,目光森冷,看著年輕太醫又看著張貴妃。

  張貴妃臉色白,表情憤怒到扭曲,「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陛下是知道的,臣妾向來膽子很小,就是再給臣妾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啊。陛下,求你徹查此事,還臣妾清白。而且這件事情對臣妾沒有半點好處,這位太醫說的話,根本就是胡編亂造。」

  年輕太醫當即反駁,「貴妃娘娘每日都伺候在太后娘娘身邊,凡是太后娘娘的湯藥都要經過貴妃娘娘的手,才能送入太后娘娘的嘴中。貴妃娘娘曾說,是因為不放心下面辦事的奴才,所以才要凡事親力親為。一開始,微臣也是極為感動。如今想來,貴妃娘娘分明是在處心積慮的對太后娘娘下毒。因為怕有人現太后娘娘被人下毒,所以才不肯假手他人吧。」

  「你放肆!」張貴妃大聲怒斥,「你有什麼證據,空口無憑就敢指責本宮下毒毒害太后她老人家,你不怕死嗎?」

  年輕太醫淒涼一笑,「事到如今,微臣早就報了必死之心。只不過在死之前,微臣一定要說出真相,絕對不能讓太后她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

  「胡說八道。如果本宮真的對太后她老人家下毒,你們這些當太醫都是吃屎的嗎?怎麼沒有一個人檢查出來?本宮看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測,被人指使來謀害本宮。你說,究竟是說讓你陷害本宮。」張貴妃怒指年輕太醫,若是手中有劍,必然已經朝年輕太醫砍過去。

  年輕太醫視死如歸,擲地有聲的說道:「陛下,微臣所說句句屬實。微臣確實是親眼看到貴妃娘娘朝太后娘娘的湯藥里下藥。還請陛下明鑑,派人徹查此事。」

  延平帝連連冷笑,表情陰沉如水,隨時都有可能大開殺戒。張貴妃當即大哭起來,「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看臣妾不順眼,所以故意栽贓臣妾啊。」眼角餘光朝羅皇后看去,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羅皇后冷哼一聲,「貴妃這番辯解,真是又蒼白又無力。之前貴妃說沒有理由對太后娘娘動手,此話就不誠實。眾所周知,張家是個什麼來歷,貴妃你又是個什麼來歷,太后娘娘向來都瞧不上你們張家的做派,更瞧不上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姿態。你一心想取本宮而代之,想要母儀天下,只可惜只要太后在世一日,就一日不會同意讓你做皇后,免得丟了皇家的臉面,丟了咱們大周朝的臉面。」

  「你胡說八道。」張貴妃怒斥羅皇后。

  羅皇后連連冷笑,「貴妃好大的威風,本宮還沒有被廢,你還沒有坐上本宮的位置,就敢當著陛下的面大聲怒斥本宮。在你心中,你可有對本宮有一絲一毫的尊重?你可有絲毫尊卑上下之分。陛下對你稍加寵愛一番,你竟然就不知天高地厚,連本宮都敢呵斥。好大的膽子啊。還敢說自己膽小,做不出那等惡毒的事情。如今看來,你膽子大的很,這世上哪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陛下,陛下,臣妾沒有。臣妾只是一時情急,才會對皇后娘娘口出惡言。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張貴妃膝行來到延平帝跟前,拉著延平帝的衣袖,苦苦哀求。就算是這個時候,張貴妃也哭得很美,仰頭露出優美的脖頸,眼梢眉角都帶著女人獨特的風情。

  羅皇后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幕,不用她繼續添油加醋,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延平帝的心中種下,隨時都有可能生根芽。到時候,後宮上下,不知有多少人會因此人頭落地。

  延平帝咬牙切齒,冷漠看著張貴妃。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時候就是一腳踢開張貴妃,讓這個女人離她遠遠的。但是他克制住了,他沒有這麼做。「來人,將貴妃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私下裡接近貴妃。還有,宣刑部尚書,責令刑部嚴查此事,一定要查明太后過世的真相。將所有太醫,太后宮中上下全都看管起來,一個個詢問。誰能提供線索,朕留他一個全屍。」

  太后宮中,鬼哭狼嚎。之前還只是傷心太后的離去,現在已經變得全員驚恐,預示著一場血腥殺戮又將開始。

  大殿內,只剩下延平帝和羅皇后兩個活人,以及周太后的屍。

  延平帝突然對羅皇后作,掐著羅皇后的脖頸,將她逼到牆角,「說,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派人陷害張貴妃。」

  羅皇后冷麵以對,「臣妾竟然不知,陛下竟然會如此偏袒張貴妃。莫非張貴妃當真是陛下的心頭愛。」

  延平帝惡狠狠的問道,「朕問你話,別顧左右而言他。否則朕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羅皇后冷冷一笑,「臣妾如果真要對張貴妃動手,有必要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嗎?臣妾同陛下夫妻二十年,臣妾是什麼樣的人,陛下難道不清楚?臣妾若是真要動手,定會做得人不知鬼不覺,豈會讓陛下有機會來質問我。」

  延平帝惱怒異常,他就是討厭羅敏這樣子,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中,他人在她眼裡全是蠢貨。延平帝手上用力,羅皇后脖頸被掐,臉色紫,眼睛突起,卻始終不曾認輸,更不會認下延平帝所質控的罪名。

  延平帝突然放開羅皇后,羅皇后捂住脖頸,彎腰,拼命咳嗽。才覺著舒服了一點,她就呵呵的笑了起來,「臣妾知道陛下是真心實意對待張貴妃,也是真心實意的想替張貴妃脫罪。只可惜,事關太后之死,加上張貴妃真的不怎麼聰明,這一次只怕要讓陛下失望了。」

  「你很得意?」延平帝怒視羅皇后,「張貴妃被牽連進這樣的大事中,你一定很高興吧。如此一來,便沒有人能夠撼動你的地位。」

  羅皇后輕蔑一笑,「陛下若是真心想要廢了臣妾的皇后之位,有沒有張貴妃重要嗎?隨便炮製一個理由出來,就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臣妾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恭候陛下的旨意。只是陛下真的下定了決心嗎?」

  「你別得意!羅敏,你最好不要逼朕。」

  「臣妾豈敢。」羅皇后恭恭敬敬的說道,「臣妾身為皇后,只盼著國泰民安,陛下健康長壽。除此之外,臣妾不敢做多餘的想法。」

  「你最好說到做到。要是讓朕查到你同太后的死有關,那麼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延平帝惡狠狠的說道。

  羅皇后躬身領命,「陛下儘管查。臣妾相信清者自清,就算期間有人想要栽贓陷害,最終也會真相大白。」

  「哼!」延平帝惱怒不已,甩袖離去。大殿內頓時就只剩下羅皇后一人,周太后的屍身還躺在床上。

  羅皇后慢慢的走到床頭,然後坐下,輕聲一笑,嘴唇微微張了張。真是世事無常,沒想到最後周太后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羅皇后抬起周太后的手,已經微微僵硬。婆媳二人和睦相處十多年,卻沒想到臨到最後,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告別。

  羅皇后輕聲說道:「你不該針對本宮的。所以本宮只能拿你祭旗。」

  說完這番話,羅皇后站起來,整理了一番儀容,氣度雍容的走出了宮殿。

  周太后死,張貴妃被關,延平帝大怒,後宮震動,朝堂震動。原本還在囂張跋扈的張家,瞬間偃旗息鼓,想方設法的想要救張貴妃於水火中。甚至不惜要花重金收買刑部尚書。奈何刑部尚書油鹽不進,對張家極為不屑,自然不會給張家臉面。

  隨著調查展開,越來越多的證據都指向了張貴妃。在周太后生病期間,除了貼身伺候的宮女嬤嬤外,待在周太后身邊時間最久的人就數張貴妃。這使得張貴妃有許多機會對周太后下毒。至於為何太醫沒能檢查出周太后中毒,那是因為周太后所中之毒十分奇特,生前幾乎無人能夠察覺,就連毒藥專家也未必有本事現。只有等中毒之人死後,毒藥才會在體表顯現。這也是為何,直到周太后過世,眾人才得知她中毒的事實。

  如果這些都只能算是間接證據的話,那麼張貴妃宮中伺候的小宮女的證詞,以及從張貴妃宮中所搜出的證據,就直接證實了張貴妃下毒的事實。

  得知這一真相,延平帝的心情可想而知。失望,憤怒,仇恨。他對張貴妃那般寵愛,給她撐腰,讓她同羅皇后打擂台,給張家體面,讓張家短短數年權傾朝野,結果張貴妃就是這樣回報她的。難怪周太后一直說張貴妃是個蠢貨,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還不知道擦乾淨屁股的女人,果然是蠢到無藥可救。難怪羅皇后都不屑同張貴妃爭鬥,因為面對這樣的蠢貨,無需動手,自會等到她自取滅亡的一天。

  延平帝衝到關押張貴妃的宮室內。張貴妃喜極而泣,以為延平帝是來看望她,甚至會將她放出去,於是張貴妃激動的沖了上來。等現延平帝表情不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延平帝一腳踢在張貴妃的腹部,「賤人,朕是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回報朕的。賤人,朕就不該信任你。」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

  「夠了。你為了一己私慾,竟然敢對太后下毒,致使太后中毒身亡。如今事情已經查明,你還敢在朕面前狡辯。你是不是吃定了朕不會對你動手。賤人。」延平帝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張貴妃的臉上。

  張貴妃跌倒在地,嚎啕大哭,已然無法顧忌形象,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她。她抓著最後的機會,「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一定是皇后娘娘栽贓陷害,皇后娘娘早就看臣妾不順眼,加之前段時間宮中議論紛紛,都說臣妾要取皇后而代之。可以說,臣妾機會快將皇后娘娘逼到了絕路。皇后娘娘為了保住地位,使出這等毒辣的手段暗害臣妾。若是陛下真的相信了那些證據,那就是上了皇后的當,讓皇后得意啊。」

  「夠了!」延平帝怒極反笑,「自始至終,皇后都沒說過一句關於你的壞話,倒是你,時時刻刻都不忘在朕耳邊中傷皇后的名譽。你這個賤人,朕之前真的是看錯了你。」話音一落,又是一巴掌甩在張貴妃的臉上。

  張貴妃兩邊臉頰腫脹起來,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風采。張貴妃大哭出聲,「陛下,要如何你才能相信臣妾是清白的。陛下,你若是處置了臣妾,那就是上了皇后的當啊。」

  延平帝冷冷一笑,看向張貴妃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個死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延平帝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可以說,此時此刻,延平帝已經對張貴妃徹底失去了信任,並且對自己以往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當夜,一杯毒酒結果了張貴妃的性命。次日,延平帝下旨,徹查張家不法之事。這幾年,張家仗著張貴妃的勢,為非作歹,囂張一時。買官賣官也只是張家所做惡事中的一類而已。如今延平帝下定決心要收拾張家,朝中一半的人惶恐不安,另外一半的人拍手稱快。張家算是京城暴戶,所做之事,自然不是那麼隱秘。想要查找張家的罪證,簡直容易之至。

  數十天後,刑部同大理寺將罪證交到延平帝手中。很快延平帝就在早朝下旨,查抄張家,張家上下人等下刑部大獄。至於最後如何處置張家人,等搜集了更多罪證後再做決定不遲。與此同時,關於張貴妃的具體處置,也終於下達。雖然這個時候張貴妃已經死去數十天,但是她身上還背著貴妃的封號,這是延平帝絕對不能容忍的。延平帝下旨廢去張貴妃所有封號,將其貶為庶人。緊接著又下了第二份旨意,賜庶人張氏毒酒一杯。至於張氏所生之子,則放在別的妃嬪名下教養,等到成年後就搬出宮去。

  至於張家人的下場,延平帝下旨滿門抄斬,不容任何人求情。凡是替張家求情的,都等同張家同夥。

  張家上下兩百口人,上到七十老嫗,下到襁褓中的嬰兒,無一倖免。菜市口血流成河,恐怖血腥一直籠罩在京城的上空,遲遲不肯散去。等到張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延平帝才讓禮部擇日安葬周太后。

  在這期間,羅皇后一直很安靜,不曾落井下石,也沒有完全袖手旁觀。她挑起身為皇后該承擔的重擔,至於多餘的事情則是一件不做,一句不說。反倒是太子軒轅齊年輕氣盛,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同羅皇后討論張家傾覆之事,不過每一次都被羅皇后眼一瞪,這才咽了下去。

  等到周太后出殯後,太子軒轅齊總算找到了同羅皇后獨處的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一吐心中所想。太子軒轅齊鄭重請求,「請母后教我。」

  羅皇后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些年,本宮教給你的可少?可是你又學到了幾成?」

  太子軒轅齊頓感羞愧,「兒子無能。這一次母后不動聲色,就讓整個局面徹底翻盤,兒子佩服不已。兒子就想在母后跟前取點經,能夠學到一點皮毛也是好的。」

  羅皇后輕聲一笑,說道:「想要立於不敗之地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一是要沉得住氣,就算天塌下來,眉眼也別皺一下。二是要善於把握人心,把握機會。就算沒有機會,也要製造機會。三是,必要的時候,要狠得下心來。為了那個位置,至親亦可棄。你若是能夠做到這三點,這宮裡無人能夠撼動你的位置,就算是你父皇也不能。」

  太子軒轅齊雙眼亮,像是開啟了嶄新的世界。「還請母后教我,平日裡該如何做。」

  羅皇后輕描淡寫,「想要做到這一步,沒有捷徑可走。平日裡多注意修身養性,氣度養出來了,遇事的時候自然就能沉得住氣。只要你能沉得住氣,你就能看到更多的機會。屆時,只需善加利用這些機會,還愁事情不成嗎?」

  「兒子謹遵母后教誨。聽母后的一席話,兒子如同醐醍灌頂,勝讀十年書。」太子軒轅齊笑著說道。

  羅皇后冷哼一聲,「這些道理,從你懂事起,本宮就在66續續的灌輸給你。可是這些年你的表現,並不合格。」

  太子軒轅齊漲紅了臉,卻無可辯駁。

  羅皇后繼續說道:「當然,這也跟你的年紀有關。畢竟你才十七八歲,歷練有限,所經歷的事情更是有限。又身處這富貴窩中,想讓你一下子就領會母后多年來的心得,的確是對你要求太高。想當年母后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沒比你強上多少。母后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摸索著走過來。能夠走到今天,有勢力更有運氣,當然也離不開定國公府的支持。總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羅皇后將這些年的一些經驗和心得,一一傳授給太子軒轅齊。不求他能學到多少,只求他能牢記在心裏面,將來遇事的時候能夠多想想她所說的這番話,羅皇后就已經很滿意。羅皇后看著窗外面,心裡頭是悲涼的,眼神也是哀傷的。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太子軒轅齊這些年過的太平順,缺少了磨難,所以他才遲遲不能成熟起來。羅皇后輕聲一笑,或許她該適當的放手,讓太子自己去闖。只要性命還在,就算摔得頭破血流,也有翻盤重來的機會。

  京城所生的種種事情,很快傳遍全國上下。消息傳到金州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臘月。

  得知張家傾覆,沈靜秋輕聲一嘆,同羅隱說道:「我就知道張貴妃鬥不過皇后娘娘,張家遲早要滅亡在他們自己手裡。果不其然,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羅隱輕蔑一笑,「張家都已經將皇后娘娘逼上了絕路,若是這個時候還不反擊,難道要等到張貴妃做上皇后才反擊嗎?」

  「所以說,張家今日這一切,都是張家人自找的。」沈靜秋感慨嘆息,一個家族就此覆滅,過幾年世人不會再記得曾經有個得意的張家,還有一個得意的張貴妃。沈靜秋說道:「但凡張貴妃聰明一點,低調一點,對皇后娘娘多尊重一些,也不至於落到今日的地步。至少不會這麼快滅亡。」

  「何必替死人擔憂。」羅隱心情暢快。張家傾覆,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沈靜秋搖搖頭,「我只是感慨世事無常。」在皇權面前,個人的力量顯得那樣的渺小。沈靜秋常常都會生出逃離皇權的想法。可是就算躲到了金州,皇權的影響也依舊無處不在。

  朝哥兒下了學堂,衝進來要看湘兒,瞬間就沖淡了沈靜秋那一點點不合時宜的感慨。湘兒坐在床榻上,咬著手指頭,看著朝哥兒,咯咯咯的笑著。朝哥兒愛死了湘兒這個模樣,伸出手就將湘兒抱在懷裡,同湘兒說著童言童語,還拿出書本來,給湘兒念書聽。

  沈靜秋也不阻攔,還同羅隱開玩笑說道:「有了朝哥兒這位小先生在,湘兒的啟蒙我是不用擔心了。以後的日子可以輕鬆一大半。」

  羅隱笑問沈靜秋,「你放心朝哥兒給湘兒做啟蒙。不怕朝哥兒會教湘兒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怕。朝哥兒還是孩子,能有什麼奇怪的想法。而且看到朝哥兒這樣全心的投入,你難道不高興嗎?我之前就是擔心朝哥兒太沉默,話太少。如今有湘兒在,根本不需要再擔心這個問題。」

  沈靜秋說的是對的。自從有了湘兒以後,朝哥兒就徹底走出了那件事的陰影。雖然不曾像過去那樣活潑鬧騰,不過已經同普通的小孩子並無區別,而且也能同軒轅齋,李愚他們玩到一塊。三個臭小子湊在一起玩鬧,都督府整日裡都是雞飛狗跳,一刻不得安寧。再過兩年,等望哥兒也加入鬧騰的行列,這個都督府更是承受不住,怕是三天兩頭都要修補一次房頂。

  剛想到望哥兒,望哥兒就鑽了進來,站在朝哥兒身邊,抬起頭好奇的看著湘兒。豎起耳朵,聽朝哥兒念書,一臉認真的模樣。

  沈靜秋摸摸望哥兒的頭,望哥兒都沒有一點反應,依舊認真又好奇的看著朝哥兒,完全被吸引住了。

  沈靜秋示意下人們都不准打擾三個孩子,就讓朝哥兒這個當哥哥的,做一回稱職的小先生。

  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沈靜秋的一廂情願。等到軒轅齋和李愚衝進來後,看上去那麼美好安靜的一幕,瞬間崩塌。屋裡瞬間熱鬧了十倍不止。

  「湘兒,湘兒,我是齋哥哥!」軒轅齋拉著湘兒的小手,腆著臉,一副諂媚的樣子。

  朝哥兒一巴掌推開他的臉,不樂意的說道:「小心嚇著湘兒。」

  軒轅齋也不在意,「我肯定不會嚇著湘兒。湘兒最喜歡我。」

  「湘兒最喜歡我。」望哥兒不甘落後,大聲叫起來,表達自己的主權。

  軒轅齋推著望哥兒的腦門,將他推開,「去,到一邊去。你個小屁孩,連話都說不清,憑什麼說湘兒最喜歡你。」

  望哥兒不服氣,找朝哥兒出頭。朝哥兒一個都不理會,專心的帶著湘兒。

  沈靜秋看到這一幕,忍俊不禁。軒轅齋自己都是小屁孩,還好意思嫌棄望哥兒是個小屁孩。這算什麼,小屁孩嫌棄小屁孩嗎?孩子的世界果然是看不懂,不過絕不會妨礙沈靜秋從其中得到歡樂。

  孩子們之間的小小紛爭,無需打人干涉,孩子們自己就會解決。

  湘兒儼然是都督府上下的寶貝,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四個臭小子整日裡巴著不肯放手,害的羅隱這個正經老爹想要抱抱自家閨女,還得趁著孩子們去學堂的時候。羅隱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在家中是一降再降,估計是排在了最後面。對此,羅隱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一對上沈靜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羅隱就猶豫了。再對上湘兒的小臉蛋,羅隱一顆心都化掉了,眼裡腦子裡全是湘兒可愛的模樣,哪裡還記得自己地位一降再降這樣的小問題。

  沈靜秋暗自偷笑,湘兒果然是大殺器,凡有問題,只要祭出湘兒,絕對是馬到成功,無往不利。

  湘兒的五官臉型都遺傳了沈靜秋,才幾個月大的小寶貝,已經長得玉雪可愛,加上脾氣和善,不愛哭鬧,也就難怪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對湘兒愛不完。湘兒騎在羅隱的肚子上,吐著泡泡,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沈靜秋得時常給她擦口水,以免口水傷害到下巴上的嬌嫩肌膚。

  羅隱乾脆將湘兒高高舉起,湘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格外開懷。

  沈靜秋不由得擔心,對羅隱說道:「小心點,小心摔著孩子。」

  「不會。」羅隱極有自信的說道。湘兒這麼輕,他怎麼可能會將湘兒摔倒。就算是朝哥兒,他也照樣能甩起來。

  沈靜秋表示很無奈,為什麼男人逗弄孩子的方式總是離不開這一招。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羅隱絲毫不在意沈靜秋的態度,趁著臭小子們不在的時候,抓緊時間同湘兒玩的不亦樂乎。對比羅隱的鬧騰,沈靜秋更喜歡朝哥兒帶著湘兒時的那種沉靜安寧,也更容易培養出湘兒的詩書氣質。

  嘆氣,這就是嫁了一個武夫的後果。事到如今,沈靜秋也只好認了。

  年底,事多又雜。先是派人給京城那邊送年禮,接著京城那邊也來了人,給他們一家子送上年禮。余氏還給沈靜秋來了一封信,老生常談,關心沈靜秋的身體,孩子們的身體,羅隱的身體。果然,如今在丈母娘眼裡,羅隱也排到了最後面。

  又同沈靜秋嘮叨了一下京城的事情,比如沈靜恆出孝起復,劉家在其中幫了極大的忙。又說謝明笑給沈靜坤又生了一個兒子。而沈靜鵬同歐陽文成親這麼多年,除了早年得了一個閨女外,最近幾年一點動靜都沒有。余氏偷偷懷疑,歐陽文是不是因為上次生孩子的時候傷了身體一直沒養好。還同沈靜秋抱怨,沈靜卓這個不孝子,自從軒轅蔚生下孩子後,她做祖母的就沒看到小孫孫幾眼。沈靜卓也不體諒她想念孫子的心情,完全沒有要將孩子帶回京城給她看一眼的想法。

  最後又叮囑沈靜秋,趕緊養好身體,再生個兒子。多子多福,兒子多了才不愁。沈靜秋頓感吃不消。家中已經有四個臭小子,再來一個臭小子,她會瘋掉的。再說了,她和羅隱都商量好了,從今以後再也不生。為此,平日裡兩人都很注重避孕這件事情。沈靜秋也是生怕自己再有孕。懷孕的日子實在是太辛苦,經歷過三次,就不想再經歷第四次。

  這番話,沈靜秋自然不會同餘氏講。老人家盼著多子多福,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至於要怎麼做,則是取決於她本人。

  沈靜秋給余氏回了一封信。叮囑余氏保重身體。年齡大了,就別操心那麼多事情。至於沈靜卓那裡,也是沒辦法。將在外,除非有軍令,否則不得擅離職守。而且以軒轅蔚的性子,巴不得一輩子不回京城。所以余氏想要見孫子的願望,估計最近幾年都難以實現。還不如將希望寄托在沈靜浩的身上。等過幾年,沈靜浩成了親有了孩子後,保證能夠填滿余氏那顆不甘寂寞的心。

  沈靜秋更關心沈青康的情況,實在不行,大不了致仕回家養老。可是沈靜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身在朝堂,為國為民,這是沈青康的志向。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難,只要延平帝沒有將他罷官,他就不會主動離開朝堂。

  對此沈靜秋除了支持外,只剩下一聲嘆息。但願沈青康的朝堂之路能夠走的更順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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