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周太后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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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平三年,註定是一個多災多難的一年。

  二月京城地動,房屋倒塌無數,人員死傷無數,皇宮中的建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按理,遇到這樣大的天災,又是生在京城,身為皇帝的延平帝應該下了一個罪己詔,以平息老天的憤怒。結果全國上下沒有看到延平帝的罪己詔,反而是薛閣老因為此事而下台。

  薛閣老在下台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讓沈青康再次入閣。但是因為薛閣老的緣故,沈青康在內閣已經屬於邊緣人物,延平帝並不信任沈青康,朝臣也未必就信服他。總之,沈青康在內閣的日子並不好過。

  三月,正是春耕時節,結果北方大旱,南方洪澇。春耕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影響。就算救災及時,就算老天開眼,今年的收成也必將大為減少,註定今年是一個災年。如果老天不開眼,災情繼續惡化下去,那麼某些地方,肯定會出現扯旗造反的人。屆時局勢又會生什麼樣的變化,誰也無法準確的預料。

  四月,金州異常的連下十天暴雨,街道被淹,房屋受損,糧食問題空前的緊張。金州城外,山體滑坡,道路被封,外面的人進不來,金州的人出不去。總之,情況已經惡化到一觸即的地步。為了救災,為了平息老百姓恐慌的心情,羅隱強硬要求知府大人開倉平糧,讓老百姓都能買得起糧食。為了防止糧商冒充老百姓購買官糧囤積,羅隱不得不提起屠刀,殺一儆百。以至於,一段時間內金州城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生怕羅隱手中的屠刀會朝自己砍下來。

  五月初,經過一天一夜的煎熬,沈靜秋順利的生下孩子。這一次沈靜秋如願以償,是個姑娘,重五斤。

  朝哥兒眼巴巴的看著新出生的妹妹,捨不得移開眼睛。嘴裡一直說著妹妹好看,妹妹真可愛之類的話。完全忽略了小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都是一臉猴子屁股,完全稱不上好看不好看,最多只能說說嘴巴長得如何,鼻子長得如何。而且朝哥兒完全忘記,去年望哥兒出生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朝哥兒卻十分嫌棄說:真醜。

  要是望哥兒他年得知自己竟然被哥哥如此嫌棄,不知會不會覺著這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明明都是剛出生的小嬰兒,一個真醜,一個真可愛,區別只在於兩人性別不同。這也算是一種性別歧視嗎?真是可憐的娃。

  朝哥兒對新到來的妹妹愛不釋手,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時時都能看著。這是自朝哥兒出事後,頭一次對一件事情產生這麼強的興趣,並且變得這麼執著。羅隱勸解,無用。紫竹青竹輪番上陣,同樣也無用。等到沈靜秋醒來,得知這一情況後,苦口婆心的同朝哥兒說了番話,朝哥兒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臥房,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羅隱無奈一笑,「靜秋,還是你有辦法。」

  沈靜秋靠在枕頭上,看著小寶貝,心裡頭真是美翻了。同當初剛生下望哥兒時候的心情,可謂是不可同日而語。

  握住小寶貝的手指,擦擦她的小臉蛋,沈靜秋問羅隱,「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早就想好了。」羅隱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面列著備選的名字,交給沈靜秋過目。「你挑一挑,看看哪個合適。」

  羅隱的確做足了功課,選出了很多的備選。沈靜秋一一看下來,最後敲定了『湘』。

  羅隱哈哈大笑,說道:「湘,羅湘,這名字好。還是娘子會挑選。」

  沈靜秋笑了笑,「好什麼好。因為你做的備選都不怎麼樣,也只有一個湘可以選。」

  羅隱不以為意,握住沈靜秋的手,鄭重說道:「辛苦娘子。我如今有兒有女,後繼有人。靜秋,我們以後不生了。每次看到你進產房,出一聲聲的慘叫,我心頭都恐懼無比。我很擔心,那會是我們最後擁有的日子,很擔心穩婆會來問我保大還是保小。總之,無論是懷孕還是生育,對你對我都是一次次的煎熬。靜秋,我們以後都不生了,好嗎?」

  沈靜秋沉默了片刻,嚴肅的問道:「你確定?」

  羅隱鄭重點頭,「我很確定。我們不生了。有朝哥兒,望哥兒還有湘兒三個孩子,足夠了。」

  沈靜秋笑了起來,「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尊重你的意思,以後都不生了。」沈靜秋心頭長出一口氣,不用再生孩子,她頓覺渾身輕鬆。新生命的到來,帶來了歡樂和幸福。可是每一次懷孕生產,其中所經受的痛苦和煎熬,也只有她最清楚。這並不是一件還很愉快的事情,反而充滿了各種未知的危險。為了三個孩子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為了孩子們不會年幼失母,沈靜秋也認為她不能再生了。真好,在這件事情上,她同羅隱達成了一直。

  羅隱緊緊的抱住沈靜秋,親親沈靜秋的嘴唇,說道:「我已經請教大夫,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孕又不傷身,大夫給我出了幾個主意。晚一點,我們一起商量看看。你說好不好。」

  「都聽你的。」沈靜秋笑得很輕鬆,「幸好這一次生的是閨女,如果又生的是兒子,我肯定不甘心。」

  羅隱哈哈大笑,「可見老天爺還是體貼你的,知道你想要閨女,這不,就給你送來一個閨女。」

  沈靜秋笑了起來,俯身親吻小寶貝。這是老天送給她的禮物。

  沈靜秋這一胎生的順利,坐月子也坐的很順利,湘兒身體很好,能吃能睡,也不吵鬧。沒幾天,膚色就慢慢變白,越顯得可愛。朝哥兒對湘兒的喜愛有增無減,每天起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衝到房裡看湘兒,同湘兒說話,也不管湘兒聽不聽得懂。和湘兒說完話,朝哥兒才去學堂讀書。

  望哥兒已經能夠下地走路,只是走得還不穩,搖搖擺擺的就跟小鴨子一樣,偏生性子好動,一刻不停。三四個丫頭婆子跟著,個個都累得人仰馬翻。更要命的是,望哥兒正處於對整個世界充滿好奇的階段,勢要爬遍都督府每一寸土地。知道娘親的房裡有個好玩的小妹妹,於是望哥兒每天除了探索新世界外,固定項目就是爬到房裡,爬上床,坐在妹妹身邊,好奇的看著妹妹,順便再糊妹妹一臉的口水,然後開心得笑起來。

  沈靜秋慈愛地看著兩個孩子,這些都是上天給她的禮物,都是她的寶貝。想到近一年來對望哥兒的忽略,沈靜秋心生愧疚。抱過望哥兒,親親他的額頭,拉拉他的小手,同他說說話。望哥兒則會回沈靜秋一臉的口水並無數的笑聲。

  等到朝哥兒和軒轅齋李愚下了學堂,五個孩子聚在房裡,那場面,當真是要將房頂掀翻。為免驚醒睡夢中的湘兒,為免打擾到沈靜秋休息,羅隱不得不出面,將四個小子一個個提出去。然後耳提面命,以後來看望湘兒和沈靜秋可以,但是都得安靜老實。

  望哥兒含著手指,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羅隱。羅隱只覺牙痛,再多的火氣在這樣的眼神下也只能敗下陣來。於是羅隱做出決定,至於望哥兒,可以破例,畢竟他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另外三個臭小子,都得給他老實點。要是再敢亂吼亂叫,他就鞭子伺候。

  一番警告下來,三個臭小子果然老實了許多。其實朝哥兒自始至終都很老實,只不過偶爾也會興奮得亂叫,想要朝所有人大聲說一句,他有妹妹了。

  沈靜秋對湘兒愛得不行。奈何天氣炎熱,又要坐月子,渾身臭。到了後面,沈靜秋都不敢接近湘兒,也不准三個臭小子往她房裡鑽。沈靜秋卻不明白,沒了湘兒,三個臭小子也沒有往她房裡鑽的興趣。至於羅隱,更是以早就被沈靜秋下了禁足令。如今能夠進入沈靜秋房裡的人,只有青竹紫竹還有江瑤三人。

  六月出月子,沈靜秋整整洗刷了一個上午,換了六七桶水,才勉強認可自己身上已經乾淨,可以出門見人。三個臭小子外加小不點望哥兒都陪在湘兒身邊,就跟看稀奇一樣,對湘兒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驚奇。見到沈靜秋出來,四個小孩都歡呼起來。沈靜秋趕忙阻止,可別一時興奮,就將湘兒給吵醒。四個小孩急忙捂住嘴,都放輕了聲音說話。

  沈靜秋抱起湘兒,她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抱過湘兒,此時此刻想念無比。當小小的人兒依偎在懷裡,砸吧著嘴巴,輕蹙眉頭,撇了個頭又繼續睡覺,沈靜秋感覺自己的心都被填滿了,整個人也都虧融化了。

  望哥兒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幕,眼中全是羨慕。張開雙臂,「娘親,我也要抱抱。」

  沈靜秋趕緊蹲下身,將湘兒放在小床上,又抱起望哥兒,親親他,摸摸頭。望哥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是娘親的懷抱,也是娘親的味道,感覺真的很好。難怪湘兒那麼喜歡讓人抱著。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一起,沈靜秋享受這樣的生活,安寧祥和。唯獨羅隱,要忙著金州本地的賑災,要派人恢復當地的農業生產,還要嚴防奸商趁亂獲取暴利。與此同時,還要派人打通通往外界的道路,還要及時了解京城那邊的動靜。總之,羅隱很忙。不過就算忙到天昏地暗,羅隱每天也都會準時回到內院,陪著沈靜秋還有孩子們一起用晚飯。用過晚飯後,同沈靜秋在院子裡散步,之後又回到書房繼續忙碌。

  延平三年的整個夏天,四處傳來災情。要麼水災,要麼旱災,交替進行。大周上下都為了這蔓延全國的災情忙碌著。延平帝焦頭爛額,這才是他登基的第三年,老天爺絕對不會那麼狠心,在他上位第三年,就來一場大暴動,推翻他的帝位。但是很不幸,因為災情蔓延,更多的人吃不上飯,加上很多地方救災不力,所以也有更多的人落草為寇,還有一部分人心甘情願被別有用心的人裹挾,扯旗造反。

  其中最有名的便屬於離著金州五百里遠的大王山判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勢如破竹,攻破縣城五座,城池一座,隊伍迅壯大,與此同時好獲得了極為豐富的物資。觀其打仗的章法,同一般的老百姓造反不同,這批從大王山來的造反者,其中顯然有高手在指揮。不僅行軍打仗有章法,而且在管理上,也凸顯出一些軍隊的特點。幾乎可以肯定,大王山的反賊頭領肯定有著軍隊背景。說不定就是某個被開除的小軍官,不滿現狀,落草為寇,災年一來,便趁機扯旗造反。能不能成功不重要,但是肯定會被招安。屆時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

  遠隔五百里的金州,羅隱同沈靜秋卻極為清楚這批造反者的來歷。他們的頭領正是消失了兩三年之久的葉天佑。

  森靜秋嘆息一聲,「正好奇這葉天佑躲在什麼地方去了,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番大事。五郎,要是被人知道你供給他兵器裝備,那可是大罪。又處於如今這樣的情勢下,陛下說不定會藉機大辦。」

  羅隱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那批軍械不會暴露出去。區區一百套,能裝備多少人。看葉天佑鬧出來的聲勢,他的心腹親兵可不止一百人,上千人肯定是有的。這麼多的人手,想要人人都有一套裝備,又怎麼可能只有我們金州被拉下水。」

  「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實在不行,你就主動請纓剿匪。」沈靜秋建議道。

  羅隱笑道:「相信很快京城那邊就會有旨意下達。屆時我又要長期出門。」

  沈靜秋輕聲一笑,「那就替我解決葉天佑這個賤人。」

  「遵命。」

  羅隱還沒收到京城的旨意,就先收到了羅皇后派人送來的書信。羅皇后在信裡面先是關心了一番金州這邊的情況,孩子們的境況,接著話鋒一轉,說起要緊的事情來。羅皇后明確告訴羅隱,若是京城有旨意過來,只需聽調不聽宣,敷衍了事即可。像是這樣的造反叛亂,一般的官兵都能解決,實在是沒必要將羅隱這員大將派出去。而且很顯然,延平帝也打算藉此機會鍛鍊他所看重的人。因此,這個功勞羅隱大可留給別人。不遵守京城的旨意,延平帝也不會追究。最重要的是,羅隱必須以此為手段,保存手中的兵力,切莫被人蠶食。這才是聽調不聽宣的真正理由。

  羅隱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一方面他需要保存兵力,不能被延平帝藉機蠶食。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十分渴望同葉天佑一戰,親自結果葉天佑的性命。

  沈靜秋按住羅隱的手,說道:「就聽羅皇后的吧,大局為重。」

  羅隱皺眉,嚴肅的問沈靜秋,「你真的想要葉天佑的人頭?我可以替你取來。」雖然不能同葉天佑在戰場上一戰,但是他卻有把握取得葉天佑的項上人頭。

  沈靜秋輕聲一笑,說道:「並不是真的那麼想。有葉天佑在一天,延平帝就過不了一天的安生日子。我們需要葉天佑這樣的人給延平帝增加麻煩。另外寧家那邊也可以利用一番,我相信寧家人很樂意喬裝打扮,改頭換面,然後上山扯旗造反。有了這兩股人馬,宮裡面的那位才會知道皇位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皇帝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羅隱笑了起來,「我聽娘子的。」

  過了三五天,京城的旨意達到,要求羅隱出兵剿匪,卻不肯給羅隱全權指揮權,而是將指揮權交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時對羅隱的不尊重,更是對羅隱的藐視。這樣的旨意,羅隱當然不會聽從。好酒好菜的招呼前來宣布旨意的內侍和兵將,一旦說起出兵的問題,羅隱就打哈哈。接下來就是各種訴苦抱怨,簡直是將接風宴變成了訴苦大會。

  羅隱敷衍著京城來的人,遲遲都不肯出兵。內侍們大怒,拿出聖旨來壓羅隱。羅隱二話不說,直接翻臉,將內侍和兵將全都關起來。至於後續要如何處置這些人,羅隱有的是辦法。

  局勢繼續糜爛,大王山的反賊繼續春風得意。羅隱以為葉天佑會一路打進京城的時候,葉天佑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一副要好好經營手中地盤的架勢,儼然是將自己當做了土皇帝。葉天佑還讓當地農民恢復農耕,還大肆招兵買馬,要訓練精兵強兵。

  羅隱倒吸一口冷氣,如果葉天佑僅僅只是想要報仇,想要殺到京城宰了皇帝,他絕對不會阻攔。可是看如今情形,葉天佑的野心遠遠不止於此,羅隱開始擔心起來。如果繼續放任不管,等到葉天佑做大的那一天,再想干預只怕已經難以如願。

  這個時候羅隱已經管不了羅皇后的來信,延平帝的旨意。他親自帶領一部分士兵,化整為零,奔赴前線,目的不是為了打仗,而是要破壞葉天佑的計劃,絕對不能讓葉天佑趁機做大,有推翻天下的勢力。

  與此同時,關於寧家的計劃也全部暫停。將寧家放出來,無疑是親手培養出第二個葉天佑,屆時羅隱絕對會後悔。對此,沈靜秋沒有反對。從大局考慮,羅隱的決定是正確的。就算這麼做,是在替延平帝鞏固地位,沈靜秋也會支持羅隱幹下去。

  秋去冬來,葉天佑一直龜縮不前。被幾方朝廷兵力聯手打擊,葉天佑的勢力遭遇到了重創,使得他必須爭取時間來休養生息。羅隱肯定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他雖然需要葉天佑來給延平帝製造麻煩,但是卻絕對不能允許葉天佑趁機做大,有推翻天下的勢力。

  因為平叛順利,京城的延平帝很高興。一掃年初時候的陰霾,總算有心思繼續光顧後宮。

  世人都知道,延平帝喜歡張貴妃,對張貴妃所生之子,也是格外寵愛,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緊著張貴妃母子二人,簡直是將張貴妃母子二人當做了眼珠子一樣疼愛。張家也因此水漲船高,短短几年時間,就在朝堂中經營出偌大的勢力。如今的人都知道,想要跑官找內閣幾位大佬未必管用,但是找張家,只要銀子足夠,肯定能夠達成心愿。

  反觀羅皇后,卻備受冷落,就連太子和二皇子也不得延平帝喜歡。有好幾次在朝堂上,延平帝當著朝臣的面斥責太子做事不夠穩重。加上定國公羅隱不在京城,定國公府大門常閉,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上門巴結。

  真正關鍵的是,因為延平帝對太子和對皇子的態度反常如此之大,這讓許多人都看到了一個信號,太子地位不穩,皇后地位不穩。反之,張貴妃母子卻極有可能取而代之。很快,張貴妃母子身邊就聚集了一大批懷揣各種目的的人員,這些人拱衛著張貴妃母子,最終目的就是將太子拉下馬,扶持張貴妃母子上位,成為本朝下一代的皇帝和太后。

  因此,張貴妃在後宮氣焰極為囂張,數次挑釁羅皇后,就差搶過羅皇后手中的鳳印,替羅皇后行使皇后之責。每一次,羅皇后都是笑一笑,將事情揭過。這個態度落在旁人眼裡,都認為羅皇后是怕了張貴妃,不敢同張貴妃爭一時鋒芒。看來,張貴妃取而代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私下裡,羅皇后會嘲笑這些人的愚蠢。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這些人才會明白自己有多蠢。至於張貴妃,自然也是個蠢的。難道不知道,敢在宮裡囂張的女人,就沒一個好下場。而張貴妃當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年底,周太后病重,張貴妃為顯擺孝心,每日都伺候在周太后身邊,噓寒問暖,伺候湯藥。延平帝見了,大為感動,私下裡說了好幾次張貴妃有母儀天下之風範。反觀羅皇后,身為皇后,卻不知孝順,簡直是豬狗不如。

  不知怎麼的,這番話被人添油加醋的傳出了皇宮。一時間,京城上下都在偷偷議論此事,不少人都打賭,羅皇后挨不過新年。延平帝肯定會在新年之前廢后,讓張貴妃做皇后。如此才符合母儀天下的評價。

  張家興奮難耐,四處串聯,要人在朝中造勢,讓延平帝早日下定決心,早日廢掉羅皇后。

  太子軒轅齊惶惶不可終日,他年齡不大,還不具備大局觀。而且羅皇后的計劃,並沒有對他透露絲毫。因此也不難理解他為何如此恐懼擔心。太子軒轅齊匆匆找到羅皇后,將伺候的宮人全都趕了出去,跪在羅皇后跟前,大叫一聲,「母后救我。」

  羅皇后冷眼以對,「做什麼?你是堂堂太子,就該拿出太子該有的氣度。遇事慌慌張張,難道本宮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太子軒轅齊驚呼出聲,「母后,你難道沒聽到外面都在怎麼議論嗎?父皇要廢了母后,要廢了兒子啊。」

  「胡說八道。」羅皇后一巴掌甩在太子軒轅齊的臉上,「別說此事沒有生,就算真的生了,你也該拿出你的氣度來,不能讓任何人看輕你。還有,事情不到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身為太子,不能穩重處事,人云亦云,聽信謠言,竟然還因為謠言恐慌到如此地步,簡直是丟本宮的臉。你給本宮站起來,你父皇一日沒廢你,你一日還是太子。所以,別丟了太子的臉面,別丟了本宮的臉面。」

  太子軒轅齊緩緩站了起來,「母后,兒子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囂張嗎?兒子不甘心。」

  「不甘心就對了。你是你父皇的嫡長子,你的地位來的名正言順。任何想要取你而代之的人全都是亂臣賊子。還有,今日本宮就教你一課,不到最後,切莫失望灰心,也切莫疏忽大意。因為囂張的人永遠都不可能笑到最後。」

  太子軒轅齊不懂,但是他猜測出,羅皇后肯定有什麼計劃。這才符合羅皇后的性格,從來不會被動挨打,永遠都會在關鍵時刻,給敵人準確一擊,打的敵人永世不得翻身。而這一次,太子軒轅齊相信,羅皇后會再次勝利,狠狠的收拾張貴妃母子。雖然他不知道羅皇后會如何做,但是他卻堅信這一點。與此同時,也為之前的慌張不懂事,感到羞愧。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光是羅皇后這份處變不驚的處世態度,就足夠他一直學下去。

  羅皇后什麼都沒做,她只需要安心的等著,等著張貴妃繼續表達孝心,等著張貴妃繼續囂張下去。

  冬月,朝中廢后的聲音越來越響,與此同時,張家的動作也越來越頻繁。而張貴妃則表現得越來越賢惠大度,一副已然成為後宮之主的模樣。後宮中人,上到各位總管太監,下到小黃門,都在鑽營投機,想趁著張貴妃上位之前,搭上這條大船。至於羅皇后這邊,冷清得如同冷宮。

  心腹宮女無數次的咒罵那些勢利眼不得好死,羅皇后卻依舊鎮定如常,像往常一樣生活作息,半點沒有受到影響。宮中上下人等都在說,不說別的,光是羅皇后這份氣度,就讓人折服。

  羅皇后不稀罕旁人的折服,她只是在等待一個結果。能夠決定她和張氏命運的結果。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周太后色身體越沉重,到了後來,已經藥石無效,太醫都說該準備後事。延平帝心中大痛,每日早朝過後,就會來看望周太后,希望周太后的最後一段時間,他能盡一份孝心。每一次,張貴妃都會站在延平帝的身邊,輕聲的安慰,並且還當著延平帝的面,親手伺候周太后的湯藥。

  延平帝極為感動,拉著張貴妃的手,數次說道:「朕定不會負你。」

  張貴妃激動得難以自已,延平帝這是在對她做出承諾,是真的會廢掉羅皇后,立她為皇后嗎?張貴妃不敢張嘴詢問,心裡頭卻已經開始在盤算,她事先要做足什麼樣的準備,等到立後的旨意下來後,她又要如何表現,才能讓世人稱讚。總之,張貴妃已經開始在夢想身為皇后的美好日子。

  周太后彌留之際,羅皇后終於出現在人前。同張貴妃對上,羅皇后態度雍容,張貴妃未免顯得有些囂張跋扈。不過沒人在意,因為世人都認定這是羅皇后最後的盛宴。羅皇后輕蔑一笑,一群愚蠢的人類,一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太后同延平帝交代了幾句遺言,請延平帝多多善待周家,之後就咽了氣。全宮殿的人跪下,哭嚎周太后的過世。

  卻不料總有意外生,一個小內侍突然站起來,大吼一聲,「太后,你死的冤枉啊,你死得好慘啊。」緊接著撞柱自盡。

  延平帝大怒,命人處理乾淨,心中卻起了疑心。目光掃視諸位太醫,一位年輕太醫渾身瑟瑟抖,臉上冒著冷汗。延平帝當即吩咐,「將他抓起來,徹查。」

  年輕太醫恐懼無比,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

  「啊……」正在替周太后整理儀容的嬤嬤突然大叫起來,延平帝顧不得一切,衝到床頭。嬤嬤指著周太后的流血的五官,還有黑的指甲,驚恐大叫。

  延平帝咬牙切齒,從侍衛手中抽出利劍,就朝年輕太醫砍過去。年輕太醫慘呼一聲,「不是我,不是我。是貴妃娘娘,我親眼看到貴妃娘娘朝太后的湯藥里放東西。陛下,微臣句句屬實,微臣不敢欺瞞啊。微臣就是因為得知了此事,一直惶恐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今日,親眼見到太后娘娘過世,微臣良心難安,冒死說出真相,還請陛下看在微臣說了實話的份上,饒了微臣的家人吧。」

  「無恥,胡說。」張貴妃渾身顫抖,激動得大吼起來。「陛下,他是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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