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年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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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嬤嬤說道:「關於世子說的事情,太子妃的意思是,不用管宮裡面情況,世子照著自己的計劃進行就行了。」

  羅隱有些懷疑,「太子妃真這麼說的?」

  曹嬤嬤點頭,「奴婢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更不敢篡改太子妃的意思。世子若是不相信,不如就請世子夫人進宮親自詢問太子妃。」

  「不用了。本世子自然信你。」羅隱更多是在擔心太子妃羅敏的安危,「太子妃在宮裡面還好嗎?有了身孕卻要暫時隱瞞下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曹嬤嬤笑了笑,「多謝世子關心。您該知道,在宮裡面生活,永遠都不會有一帆風順的時候。太子妃只是暫時不想聲張出去,以免引來太多人的注意。太子妃的意思是,等到孩子滿三個月侯後,再公布也不遲。」

  沈靜秋問道:「這麼說太子妃是打算拖到新年的時候才公布懷孕的消息。那太醫那裡,安排好了嗎?不怕太醫走漏消息嗎?」

  曹嬤嬤笑了起來,沈靜秋真是問了個蠢問題,在宮裡面生活的人誰沒點手段,誰都會收買一二個對自己有用的人。曹嬤嬤篤定的說道:「太醫那邊不用擔心,太子妃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靜秋笑了笑,「我擔心太子妃拖不到新年,宮裡面都會知道太子妃懷孕的消息。」

  曹嬤嬤大皺眉頭,對沈靜秋不滿,難道沈靜秋是專門同她唱反調嗎?

  「嬤嬤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在質疑太子妃的安排。只是我覺著,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太醫的守口如瓶上面,似乎不是一個十分明智的事情。」沈靜秋含笑說道。

  曹嬤嬤想要辯解,羅隱出言制止,「告訴我那個太醫是誰?我會安排人處理好一切。相信這樣做,才能保證太子妃懷孕的消息能夠拖到新年的時候才公布出來。」

  曹嬤嬤猶豫不決,羅隱的態度卻很堅定。「你們在宮裡面行事,有諸多不便。不如就將這些事情交給本世子。嬤嬤對我應該有足夠的信心。」

  「當然,當然。」曹嬤嬤最終還是決定將太醫的名字說出來。

  羅隱記在了心裡,然後對曹嬤嬤說道:「你回去同太子妃說一聲,太醫那裡我會替她解決。太子那裡,還請她不要猶豫,該出手的時候就該出手。否則放縱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曹嬤嬤心驚膽戰,「世子是在讓太子妃亂來嗎?太子是太子妃的夫君,沒了太子,太子妃什麼都不是。難道世子不知道這個道理嗎?上一次就是因為太子妃聽從了世子的建議,對太子身邊的人動手。從那以後,太子對太子妃就有了不同。雖然此事已經過去數年,但是奴婢相信太子一定還記恨著太子妃,甚至記恨著世子同羅家。」

  羅隱神色堅毅,曹嬤嬤所說的一切他全都知道,包括所有可能的後果,在事先他就有所預料。但是他還是不後悔當年的建議,同樣相信太子妃羅敏也不會後悔那樣做。羅隱嘲諷一笑,說道:「如果當年太子妃沒有聽從本世子的意見,說不定這會東宮已經換了主人。」

  曹嬤嬤臉色驀地蒼白,眼神飄忽,嘴唇張張合合,卻不知該說什麼來反駁羅隱。

  羅隱又說道:「你說的沒錯,太子的確是太子妃的夫君,可是太子並非只有太子妃一個女人。若是有一天,太子打算廢了太子妃,你認為那個東宮,還有你們主僕的位置嗎?那個東宮是太子的,卻並不是太子妃的,懂了嗎?」

  「不,不可能的。這些年太子妃替太子做了那麼多事情,太子怎麼可能廢了太子妃。世子分明是在杞人憂天,言過其實。」曹嬤嬤真的被驚住了,一再的否定羅隱的說法,以期能夠堅定自己的看法。

  羅隱輕聲一笑,「是不是言過其實,太子妃比你更清楚。你也說了,自從那件事情後,太子對太子妃就有了些不同。如今就連周皇后對太子妃也有了不同。難道這一切變化,還不足夠告訴你,太子妃的地位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牢固。而且太子想讓誰做太子妃,並不是取決於誰替他做了多少事情,而是取決於誰更聽話,誰更討人歡心。很顯然,太子妃並不是一個聽話又討人歡心的女人。」

  沈靜秋側目,第一次看到羅隱用一種完全客觀的陌生的語氣來評述太子妃羅敏。以往的經歷中,羅隱說起太子妃羅敏的時候,總是帶了一種很深刻的感情。而這一次,羅隱就如同他說的那樣,只是在講一個女人,一個仿佛同他沒有絲毫關係的女人。羅隱這樣的表現,沈靜秋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以前總是擔心,羅隱對太子妃羅敏的感情太深刻,會影響他的判斷,甚至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比如對太子的報復。現在看來,羅隱至少可以學會客觀的處理東宮的事情。

  曹嬤嬤臉色越來越蒼白,半點血色都沒有。額頭已經有冷汗冒出來。曹嬤嬤很緊張,心跳也在加。她急切的問道,「如果太子同皇后娘娘都有了廢太子妃的打算,那奴婢該怎麼做,太子妃又該怎麼做?」

  羅隱同沈靜秋一起說道:「隱瞞太子妃懷孕的消息,一直到新年為止。」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羅隱又繼續說道:「等到那時候,太子只怕會無暇他顧,皇后娘娘也翻不起風浪來。所以廢太子妃的想法,也就僅僅只是一個想法而已,誰也不能真的將太子妃給廢掉。」

  曹嬤嬤擦了把冷汗,鬆了一口氣,「奴婢都快嚇死了。希望世子說的是真的,到時候太子真的無暇他顧,皇后娘娘也翻不起風浪。」

  「相信本世子,本世子從不讓太子妃失望。你回去後好好照顧太子妃,將我們說的話都轉告她,叫她做好準備。」羅隱嚴肅的說道。

  曹嬤嬤連連點頭,「世子放心,奴婢一定會轉告太子妃。」

  送走了曹嬤嬤,沈靜秋問羅隱,「東宮大公子今年有十五了吧。」

  「十三。」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不要妄想陛下會立太孫。當年太子妃試圖讓陛下下旨冊封大公子為東宮世子,都沒有成功。」

  「光啟帝對東宮一直有偏見嗎?」沈靜秋好奇的問道,「所有的王府,都立下了世子。為什麼東宮不能立世子。而且東宮世子不代表就是未來的太子,光啟帝是在顧忌什麼?」

  「雖說東宮世子不等於未來的太子,但是如果立下東宮世子,那麼太子一登基,東宮世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人選。朝臣們尤其是文官會理所當然的支持東宮世子做太子。」羅隱嚴肅的說道,「即便東宮世子本就是嫡長子,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人選,可是陛下依舊不願意這麼做。就是為了防止某種情況,比如父子反目,比如正統問題。」

  沈靜秋搖頭,「根本就是杞人憂天,這根本不是光啟帝該操心的事情。而是未來的皇帝該操心的。而且這樣做,對太子妃對大公子都不公平。」

  「後宮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羅隱笑了起來,颳了一下沈靜秋的鼻子,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天真的時候。竟然要求宮裡面給他們一個公平。」

  沈靜秋也笑了起來,有些不自在,想同羅隱解釋一下自己的想法。斟酌著說道:「在我想來,嫡長子繼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不喜歡嫡長子,就剝奪了嫡長子繼位的權利。」

  羅隱挑眉一笑,問道:「即便這個嫡長子不成材?」

  「成材的標準是什麼?」沈靜秋反問,心裡頭很不認同這一點,「就拿靜卓哥哥來說,他在我父親眼裡,就是個混帳玩意,從來沒有成材之說。但是靜浩,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卻因為會讀書,我父親已經認定他處處都強過靜卓,認定靜浩才是繼承沈家三房的最好人選。但是這一切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我父親的偏見。靜浩會讀書是沒錯,可是靜卓也很有本事而且已經算是成功。而且靜浩會讀書,不代表他將來就會如何如何,不代表他就比靜卓更適合。」

  「這些話你都沒同岳父大人說過吧。」

  沈靜秋微蹙眉頭,「是。因為我知道父親聽不進去,他固執己見。而且我也不想同父親因為此事爭吵起來。再說了,我相信靜卓有自己的想法。靜浩也會是一個**的人,不會一味聽從父親的安排。反正只要身為嫡長子的人,沒有做出天怒人怨,人人喊打的事情,我認為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一句不成材,就剝奪他們理應得到的繼承權。所有人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誰能不犯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聖人,又豈能以聖人的標準來要求。」

  「你說的有些道理。只可惜皇室從來不以道理作為做事的標準。所以,無論陛下做了什麼事情,絕大部分的人也只能順從。」

  沈靜秋自嘲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所以我也只能在你面前牢騷。那麼你將來不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剝奪朝哥兒的繼承權。對不對?」

  「當然。就如你所說,除非他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沈靜秋自嘲一笑,「說實話,我有時候也會擔心,如果我們將來也生了三四個孩子,有朝一日他們會不會為了爵位斗個你死我活。就如同沈家還有羅家一樣。」

  「不會的。我不會給他們鬥來鬥去的機會。我不是老爺子,也沒老爺子那樣優柔寡斷。」羅隱堅定的說道。

  沈靜秋搖頭,「老爺子不是優柔寡斷,我想一開始他只是想在國公府內玩權利平衡的遊戲。哪裡知道,玩到最後局面已經徹底失控。」

  「總之,我不是老爺子,你也不是老夫人。我很肯定我們不會步上他們的後塵。」羅隱抱緊沈靜秋,沈靜秋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擔心太多,很多時候都是杞人憂天。

  沈靜秋也覺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幾十年後的事情誰說的定。過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事情才是真正有價值的。

  既然太子妃羅敏懷了身孕,那新年宮宴,沈靜秋就必須進宮一趟,就算她不喜歡也得去。

  一邊想著進宮的事情,一邊又收到侯府的請帖。沈靜坤要納妾,就算知道沈靜秋不會出席,也依舊給沈靜秋下了一張請帖。沈靜秋將請帖放在一邊,讓江瑤預備一份禮物,三日後由江瑤代表她,上侯府道賀。

  江瑤問道:「夫人,這禮物該怎麼置辦?」

  沈靜秋突然想起,除了當年五王府納側妃外,這是第二次送別人納妾禮。五王府那次,因為是納側妃,有名有份有地位,禮物也是照著一般正室夫人的份額來的。而這次沈靜坤納妾,姿態不能再按照以前的標準來。沈靜秋想了想,說道:「照著以往的禮單,減五成,禮物成色減一等。不要送金玉,不要送紅色禮物,總之妾室該避諱的,都不送。」

  江瑤咋舌,「這樣一來,那這份禮物就太單薄了。旁人會不會議論咱們國公府太小氣,送個禮物還這麼斤斤計較。」

  沈靜秋不屑的說道:「不過是納妾,莫非還要按照娶妻的標準送禮嗎?那才是真正的笑話。行了,就照著我的吩咐備禮,備好禮物後將禮單給我過目。沒問題的話是,三日後你上門討杯酒水喝。」

  江瑤嘟嘴,「只怕侯府那邊不歡迎丫頭上門討酒水喝。到時候奴婢將禮物送上,喝杯茶水就走人。至於酒水,奴婢就不喝了,免得討人嫌。」

  沈靜秋笑了起來,「那要不我讓紫竹陪著你去。」

  「不用了,奴婢一人就行。」

  江瑤在庫房內挑挑揀揀的,總算置辦了一份禮物出來。將禮單交給沈靜秋過目,沈靜秋看過勾掉了兩樣,又添了三樣。然後對江瑤說道:「就照著這份禮單置辦。替我對侯爺說一聲恭喜。」

  「奴婢遵命。」

  到了沈靜坤納妾這一日,江瑤帶著禮物,並兩個婆子兩個小丫頭一起坐上馬車前往侯府。到了侯府,表明來意送上禮物,提出要見沈靜坤一面。門房也沒刁難,當即派人去稟報。很快就有人來請江瑤進花廳說話。

  江瑤見到沈靜坤,先是道了聲恭喜。接著又說沈靜秋不能來的,她替沈靜秋道喜。

  沈靜坤顯得無奈,笑道:「雖然一早就知道三妹妹不會來,總還是抱著希望。好了,現在可以死心了。」

  江瑤可不敢同沈靜坤談心,趕緊行禮告辭。出了花廳,走在花園小徑上,不出意外的遇上了謝明笑。

  謝明笑嚴肅的對江瑤說道:「替我同世子夫人說一聲謝謝。」

  江瑤有些不明白。

  謝明笑自嘲一笑,「不管你家夫人是怎麼看待我的,她沒來參加這場鬧劇,我都要說聲謝謝。」

  江瑤笑道,「侯夫人放心,你的話我會帶給我家夫人。」

  「多謝。」謝明笑很客氣的對江瑤說道。

  江瑤感到很詫異,難道謝明笑真的生了改變嗎?竟然會對她一介奴婢說謝謝,此事可真稀奇。江瑤沒有深究,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正好啟程回府。或許是時機太好了,出府的時候就遇上李繡娘進門。江瑤好奇,又留下來觀了禮。江瑤撇嘴,李繡娘家世出身不如謝明笑,就連容貌也遠遠比不上。真不知道沈靜坤看上了李繡娘哪一點,非得納這個女人做妾。

  江瑤一回到國公府,就同沈靜秋嘮叨起來。說了上門喝喜酒的賓客有哪些,說了沈靜坤的態度,謝明笑要轉達的謝意,重點就在於李繡娘的平庸。

  江瑤同沈靜秋嘀咕,「奴婢仔仔細細的將那李繡娘看了又看,就沒現那人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奴婢實在是想不明白,就這麼一個姿色家世都不出眾的姑娘,侯爺為何如此鄭重其事的納她進門,還特意擺酒請客,給足了她面子。」

  沈靜秋笑道:「你沒看到她的優點,不代表她就沒優點。侯爺曾說,這位李繡娘知書達理,想來琴棋書畫都有極深的造詣。雖然侯爺已經從軍,但是他的本質還是喜文。當然,謝明笑出身齊國公府,琴棋書畫自然不差。奈何脾氣不好。就算侯爺想要紅袖添香,估計也不會請謝明笑替他磨墨。」

  江瑤笑道:「現在侯爺是左擁右抱,謝明笑四面楚歌,在侯府可謂是孤立無援。這下子,侯府的內院有好戲看了。只要那個李繡娘抓住機會,說不定很快就會將謝明笑架空。到那時候,謝明笑的侯夫人也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徒惹人笑話。」

  沈靜秋望著窗戶外面,思緒飄遠。她也很好奇,沈靜坤會怎麼做。是依舊按照原先的計劃,讓李繡娘當家,還是聽從她的勸告,同謝明笑和解,給謝明笑一個機會。沈靜秋想了想,吩咐江瑤:「最近這段時間,你替我注意一下侯府的動靜。有什麼事情生,記得及時稟報。」

  「奴婢明白。夫人也是想看侯府的大戲吧。」

  沈靜秋笑了笑,不置可否。

  時間進入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到月底的時候,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過並沒有積雪。看樣子數天之內還會有第二場雪。沈靜秋見今年比往年要冷一些,於是早早的吩咐下去,讓人多備了五千斤的碳。其中有兩千斤都是銀絲碳。

  紫竹負責給各房分碳火。回來後,就同沈靜秋嘮叨上,「夫人,三老爺肯下床了。」

  沈靜秋咦了一聲,早在半個月前大夫就說羅保的傷勢已經無礙,可以下床活動筋骨。偏偏羅保長了脾性,就是不聽大夫的勸告,一直躺在床上挺屍,誰勸也沒用。害的羅王氏還得安排人每天給羅保翻身擦身子,免得羅保生了褥瘡。沈靜秋還以為羅保會抗爭到底,少說得堅持一兩個月,否則不足以表達他的態度。卻沒想到,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羅保竟然就妥協了。沈靜秋笑了起來,估計羅保也受不了整日裡躺在床上的日子,會把人憋瘋的。

  沈靜秋笑道:「這是好事啊。這樣一來三嬸娘就輕鬆了不少。」

  紫竹神神神秘秘的說道,「夫人,關鍵不是這個。今兒奴婢去送木炭的時候,三老爺正在動手打三夫人。」

  沈靜秋微微蹙眉,「你確定?三夫人沒還手?婆子們沒拉架?怎麼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奴婢一進去,他們就住了手。想來也是嫌丟人,不敢讓下人們看見,將下人都趕了出去。我是現三夫人身上臉上都有被打的痕跡,三老爺臉上也被抓了幾道手指印,所以才肯定他們在打架。看樣子,三老爺同三夫人都不願意聲張出去。」

  沈靜秋放下手中的長輩,問紫竹,「三少爺同七少爺那裡最近怎麼樣?」

  「很老實,連院門都沒出一步。」

  沈靜秋總覺著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羅三郎同羅七郎不可能這樣輕易放棄,肯定在謀劃著名替羅保報仇。沈靜秋吩咐紫竹,「你去告訴世子,讓世子多安排一點人盯著三房那邊。」

  「夫人是擔心三少爺和七少爺嗎?」

  沈靜秋點頭,說道:「我們不能管著他們一輩子,新年前肯定要放出來。按理,正月的時候三房一家都要去王家拜年,那個時候就是報仇的最佳時機。前提是那父子三人都還念念不忘報仇這件事。」

  紫竹卻說道:「出了這件事情,奴婢以為王家同三房已經斷了親戚關係。正月的時候,三房肯定不會上王家門。王家也不可能歡迎三房上門。」

  「你說的是沒錯。那如果三少爺和七少爺主動上門,說已經放下仇恨,想要修復兩家的關係,王家還會將他們趕出門嗎?」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紫竹。

  紫竹心頭一驚,有些緊張,「夫人的意思是,三少爺同七少爺如今正在醞釀。他們之所以不鬧騰,不是因為真的放下了仇恨,而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放下仇恨,好麻痹王家那邊。」

  「七成可能。」沈靜秋笑道,「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總之讓世子那邊加派人手盯緊三房。新年期間,國公府不能出事。」要是出了大事,一來羅隱的計劃肯定會受到影響。而來承襲爵位的事情只怕也會打水漂。沈靜秋不關心三房要不要報仇,她只關心三房報仇的時間。這才是真正的關鍵。

  紫竹領命而去。

  羅王氏同羅保打架的事情,還是沒能瞞住,被羅張氏派人給宣揚了出去。羅老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著羅王氏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罵羅王氏是掃把星,罵王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長壽伯,心黑手辣,畜生不如。

  羅王氏哭哭啼啼的,直說冤枉。想要解釋是羅保先動的手,結果羅老夫人完全不聽,抄起拐杖就朝羅王氏打去,怒罵道:「老三都成了半殘廢,你身為他的妻子,不思替他分憂,卻還同他動手動腳,你還是人嗎?他打你兩下有什麼關係,難道他不能打你嗎?你到底是有多金貴,你男人竟然還打不得你。老身今兒倒是要看看,打了你,你莫非還敢同老身還手?」

  羅老夫人說打就打,手裡的拐杖就是最好的武器。抄起拐杖,下死力氣的朝羅王氏打去。

  羅王氏自然不會乖乖就範,就在廳堂里四處躲閃,還一邊哭喊。

  羅張氏沒按好心,見機行事,一腳絆倒羅王氏,羅王氏摔了個狗啃屎。恰好羅老夫人追了過來,一棍子就敲在羅王氏的頭上,當即鮮血就流了出來,糊了羅王氏半張臉,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

  羅老夫人也愣住了,她是要打羅王氏,卻沒想過會打出血。不過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她是國公夫人,她打了就打了,難道誰還敢說她不對嗎?於是,羅老夫人故意冷哼一聲,表現出殘忍冷酷的一面,怒罵道:「還沒死吧,沒死就給老身站起來,將話說清楚。」

  「是啊,三弟妹,趕緊起來將話說清楚吧。老夫人可等著了。」羅張氏陰陽怪氣,整個落井下石的典型代表。

  羅王氏哇的一聲哭出來,就趴在地上也不起來,哭喊道:「老夫人乾脆打死我吧,打死我就一了百了。我死了,這國公府也就清淨了。」不僅叫囂著,還故意朝羅老夫人身上撲去,將一頭的血都擦在了羅老夫人裙擺上。

  羅老夫人啊啊啊的大叫起來,竟然就這樣昏了過去。

  一時間大廳內亂鬨鬨的,哭喊的,叫嚷的,跳腳的,急哄哄去請大夫的,七手八腳將羅老夫人抬到床上去的,好一出熱鬧的大戲。

  羅王氏還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羅張氏走到羅王氏跟前,蹲下身,悄聲說道:「三弟妹感覺如何?」

  羅王氏眼神呆滯,沒反應過來。

  羅張氏得意一笑,心中暢快無比。打擊敵人,果然能讓她得到最大的愉悅。她抬起羅王氏的下頜,嘖嘖兩聲,「瞧你這可憐的模樣,這段日子都沒睡過一個安生覺吧。男人成了太監,還動手打你,兒子同你反目成仇,兒媳也同你勢如水火,三弟妹你的感受如何?眾叛親離的滋味是不是讓你心痛如絞?」

  羅王氏抬手就打掉羅張氏的手,「有話就說,別對我動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羅張氏桀桀怪笑,「莫非三弟妹還想對我動手?只怕你是說到做不到。嘖嘖,瞧你這模樣,哪有當初扯高氣揚的風采啊。只可惜,這一切才剛開始,更難受的還在後面等著你。三弟妹,你做好了準備嗎?」

  「你這個毒婦。」羅王氏出其不意,死死的掐住羅張氏的脖頸。羅張氏拼命掙扎,驚呼救命。

  婆子丫頭們這才現這裡又出事了。趕緊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拉扯開。羅王氏狀如癲狂,被人攔著還拼命的踢腳,試圖給羅張氏狠狠的一擊。嘴上大聲叫著,「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如果老天爺真有報應,那麼現在你所承受的就是你的報應。」羅張氏捂住紫的脖頸,惡狠狠的詛咒羅王氏。

  羅王氏啊啊啊的瘋狂大叫,呼喊出心中所痛。她以為是羅保酒後失德,睡了自己的兄弟。結果卻是羅張氏這個毒婦造成了這一切的悲劇。如果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是羅張氏做的,那麼羅保就不會切掉命根,王家也不會同羅家反目,兒子更不會視她如仇人。是羅張氏毀了她的一切,毀了她所有的希望。此仇不報,她誓不為人。

  羅王氏癲狂大叫,被婆子們強行拖了下去,送到三房,囑咐三房的下人好好看著。

  羅張氏呸了聲,羅王氏這個瘋子,竟然敢對她動手,是想找死嗎?羅張氏沒空理會羅老夫人的情況,急匆匆的回到二房,讓大夫給她上藥。對著鏡子,輕撫脖頸,那紅紫的痕跡真是刺眼的很,羅張氏又是一肚子火氣。接下來的時間,她都必須將脖頸遮掩起來,以免被人問東問西的。

  正院生的這一幕鬧劇,很快傳到沈靜秋的耳朵里。沈靜秋先去正院看望了羅老夫人。這個時候,羅老夫人已經醒了過來,破天荒的竟然拉著沈靜秋的手哭哭啼啼的,朝沈靜秋訴苦。

  「老身命苦啊,兒子不爭氣,兒媳婦更不是好東西。老身體面了一輩子,臨到老了竟然還要受這種罪。老身苦啊……」一詠三嘆,效果驚人。

  沈靜秋都覺著自己的耳朵遭了大罪。她偷偷的抽出自己的手,結果羅老夫人眼疾手快,又一次抓住沈靜秋的手,眼巴巴的望著沈靜秋,「五郎媳婦,你是不是也看不起老身,是不是同你三嬸娘一樣?」

  沈靜秋推開羅老夫人的手,「孫媳婦沒有這樣的想法。孫媳婦只是不想讓老夫人一會後悔。」羅老夫人那麼厭惡她,要是事後想起這一幕,怕是殺了她的心都有吧。

  羅老夫人嚎啕大哭,「你們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滾,滾出去。去將老爺子找來。老身如今也只有靠老爺子了。嗚嗚……」

  沈靜秋鬆了一口氣,「老夫人好生養著,孫媳婦這就去將老爺子請來。」

  出了臥房,沈靜秋先是命人去請老爺子過來。又叫來全嬤嬤,詢問事情生的經過。

  全嬤嬤清楚的說出事情的經過,一個勁的說三夫人瘋了,不僅將羅老夫人給嚇暈了,竟然還想掐死二夫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壞了。

  沈靜秋問道:「三夫人掐二夫人之前,是不是二夫人私下裡同三夫人說了什麼?」

  全嬤嬤想了想,肯定道:「是的。有人見到二夫人在同三夫人說話,突然三夫人就暴跳起來,掐住二夫人。要不是奴婢當機立斷,二夫人的一條性命今日都要交代在這裡。」

  「辛苦嬤嬤。今日你們都有功勞,我已經命帳房支用銀子,獎賞你們。」

  全嬤嬤笑道:「多謝夫人,夫人就是大方。」

  沈靜秋將全嬤嬤打走,心道二夫人羅張氏也真是找死。羅王氏情緒不穩,她還上前挑釁,羅王氏沒有當場掐死她,算是她命大。

  派了大夫去三房,又派人給二房送了藥材。讓人提點了羅張氏兩句,臨近年底,最好別鬧事。鬧事沒好處,倒霉的還是她自己。羅張氏心中不屑,卻也知道沈靜秋說的有道理。年底事情多,這段時間如果鬧出事情來,對大家都沒好處。

  時間進入臘月,因連著下了幾場雪,天氣越來越冷,大家都樂意留在屋裡,沒人願意出門。國公府也難得安寧下來,就仿佛大家的激情和衝動都被冰冷的天氣冰凍了起來,怎麼捂也捂不熱。

  三房依舊打打鬧鬧。被羅老夫人教訓了一頓,羅王氏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強勢,對上羅保絲毫不讓。一個強,另外一個必定就弱了下來。於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羅保也淡了同羅王氏鬧騰的心思。就算忍不住想要鬧一場,也是動動嘴皮子,不願意再動手。摸摸臉上被羅王氏抓出來的痕跡,羅保齜牙咧嘴,害的他一個月都出不了門,真是個潑婦。

  年關將近,沈靜秋準備好年禮,送往各家各戶。帳房那邊也開始催收帳目,鋪面掌柜,田莊管事,南邊生意的總管,大家來來去去,報帳的報帳,送錢的送錢,帳房上下都快累瘋了。不過大家都是累並快樂著。今年國公府內不消停,但是外面收益卻很不錯,算是一個豐收年。總帳算下來,收益比往年多了將近五萬兩。

  這是沈靜秋管家理事的第一年,帳房就來了一個大豐收,算是給沈靜秋管家開了一個好頭。不過此事又引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沈靜秋管家,帳房就能增收。為什麼二夫人羅張氏管家,帳房的收益卻一年比一年少。人還是那些人,生意也都是以前的生意,要說年景,今年同去年前年並無什麼差別,最終收益多了五萬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麼就是下面的人中飽私囊,要麼就是二夫人羅張氏在其中做怪。

  十五聚餐,到了飯廳後,不少人都對二夫人側目相對,竊竊私語。

  二夫人羅張氏心頭怒起,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眾人都不解又好奇的看著她。羅張氏深吸一口氣,怒道:「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背後說人閒話,算什麼事?」

  恰在此時,國公爺同羅老夫人一起到了飯廳。見飯廳內氣氛凝滯,羅張氏怒氣橫生的樣子,國公爺不滿問道:「怎麼回事。還沒開始吃飯就鬧了起來,像話嗎?」

  羅老夫人責怪羅張氏,在她昏迷的時候不關心她,於是就趁機給羅張氏上眼藥。陰陽怪氣的說道:「還能有什麼事,不就為了帳房今年多收了五萬兩鬧騰。其實老身也疑惑的很,究竟是五郎媳婦太能幹,還是老二媳婦太無能。」

  沈靜秋站起來,笑道:「老夫人謬讚。都是下面的掌柜管事用心,今年才能多收幾萬兩銀子。我正打算拿出一部分銀兩,好好獎賞下面辦事用心的人。」

  國公爺贊道:「不錯。想讓下面的人用心辦事,就不能吝嗇。五郎媳婦這樣做很好。沒想到五郎媳婦管家第一年就有這樣的成績,了不起。很顯然,你是一心為公,一心為國公府打算。早知如此,就該早兩年讓你管家。」

  「老爺子謬讚,孫媳婦不敢當。」沈靜秋恭敬的說道。

  羅隱笑道,「這是你該得的,不用客氣。」

  國公爺哈哈大笑起來,「五郎說的不錯,五郎媳婦不用客氣。至於老二媳婦,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老夫就懶得追究。你以前做了哪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說出來也是給你面子。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一味的鬧騰。國公府就是被你這樣的人鬧的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羅張氏漲紅了臉,面子裡子全沒了。「老爺子,兒媳不服氣。不能因為往年收益比不上今年的,就將責任怪在兒媳頭上。」

  國公爺很不耐煩,羅張氏這種不依不饒的性子,真是太令人厭煩。國公爺皺眉說道:「你還敢說不服氣?那你想怎麼做?要老夫派人調查你以前的事情,證明你的清白嗎?只怕你沒有膽子讓老夫派人調查過去的帳目。」

  羅張氏委屈極了,嘴唇張張合合,卻又不敢說自己清清白白,不怕被人調查。她覺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都在看她的笑話。一張臉青青紫紫,跟個調色盤似得。羅修嘆氣,拉了她的手,「行了,都是過去的事情,清者自清,何必計較。趕緊坐下來,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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