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承襲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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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面僵持下來,羅王氏不肯讓步,國公爺也是憤懣不已,勢要讓王家舅老爺給羅保償命。沈靜秋偷偷的推了把羅隱,可不能再沉默下去。

  羅隱挑眉一笑,推著輪椅上前。輪椅摩擦地面,發出嘎吱嘎吱的動靜,讓人側目。一時間,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羅隱身上。

  羅隱瞥了眼王家舅老爺,說道:「伯爺好手段。」

  王家舅老爺哈哈一笑,「我就不信世子會沒料到我有這一手。」

  國公爺眼神微微眯起,狐疑的盯著羅隱。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預料了很多情況,也都做了完全的準備,只可惜唯獨沒預料到伯爺會假扮成大夫。真正的王大夫沒事吧。」

  「沒事,再過兩個時辰就能醒來。」王家舅老爺似笑非笑的看著羅隱,分明是不相信羅隱的說辭。不過羅隱既然不承認,王家舅老爺也沒證據證明羅隱說的是假話,那就只好勉為其難的認可羅隱說的是真的。

  羅隱放心下來,「王大夫沒事就好,三叔父的傷勢可還等著他治療。」

  王家舅老爺狐疑的盯著羅隱,羅隱究竟想做什麼?和稀泥,還是想幫國公爺將他攔下來。

  羅隱卻沒有再理會王家舅老爺,而是對國公爺說道:「祖父,就讓長壽伯離開吧。留下他也沒什麼用處。」

  「你說什麼?」國公爺懷疑的看著羅隱,「五郎,你同我說實話,你和王傳德是不是私下有聯繫。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三叔父被切掉命根子。」

  「祖父誤會孫兒,孫兒從未同伯爺有任何私下來往。孫兒只是想讓祖父理智的思考這件事情,留下長壽伯不僅不能解決問題,還會激化兩家的矛盾。難道祖父真想見到羅家同王家反目成仇,殺個你死我活嗎?孫兒認為不值得這樣做。」

  「你三叔父的命根子也不值得你去冒險?」國公爺語氣不善的質問。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事已至此,繼續鬧下去對兩家都沒好處。而且孫兒說句大不敬的話,三房兒孫滿堂,三叔父也已經上了年紀,所以三房還有國公府已經不需要三叔父傳宗接代。最後,此事是三叔父咎由自取,若是他對長壽伯有足夠的尊重,也不會犯下這等大錯。祖父,請罷手吧。就算要找長壽伯的麻煩,也用不著明刀明槍的來。直接到御前告御狀就行。相信關於此事,陛下不會坐視不理。」

  國公爺氣的鬍子冒煙,羅隱分明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羅隱卻當機立斷,下令家丁護衛放長壽伯離去。

  家丁護衛撤掉包圍圈,都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真不想做炮灰。

  王家舅老爺哈哈一笑,「還是世子會做事。說實話,我也不想同世子針鋒相對。世子能夠大度處理這件事情,我很欣慰。」

  羅隱冷漠的看著王家舅老爺,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情還沒完。」

  「當然還沒完。」王家舅老爺特意朝國公爺看了眼,含義不言自明。兩家還有官司要打,怎麼就能說完。

  王家舅老爺笑了笑,拍拍羅隱的肩膀,「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有機會的時候我會還給你。」然後瀟灑離去,不將國公爺羅達放在眼裡。

  國公爺死死的盯著羅隱,眼中噴火,想說什麼卻又一直沉默不語,最後甩袖離去,計劃御前告狀的事情。

  「都散了吧。」羅隱揮揮手,讓家丁護衛們都退下。

  沈靜秋上前,推著輪椅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沈靜秋又回頭對羅王氏說道:「三嬸娘,我已經命人去請太醫。三叔父那裡,還請你多費心照顧。」

  羅王氏蒼白著一張臉,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鼻孔張開,用力的呼吸。她對沈靜秋點頭,「多謝五郎媳婦,最近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三嬸娘也要照顧好自己,可別累壞了。」

  沈靜秋推著輪椅出了三房院門。見羅張氏同羅修都擋在路上,沈靜秋挑眉一笑,「不知二叔父同二嬸娘有何指教。」

  羅修目光深邃的看著羅隱,臉色陰沉的問道:「五郎,你絲毫不在乎你三叔父的安危嗎?」

  羅隱嚴肅的說道:「侄兒當然在乎。但是侄兒要在乎的人太多,不僅僅三叔父,我的妻兒,祖父祖母,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我身為國公府的世子,不可能為了三叔父一個人,就讓國公府結下王家這個仇家。而且,三嬸娘都沒說什麼,侄兒又有什麼資格阻攔長壽伯。」

  「老爺子的意見,難道不重要嗎?」羅修質問。

  羅隱沉默片刻,才又說道:「老爺子正處於盛怒當中,做出的決定自然不太恰當。我身為國公府的世子,有責任替國公爺全面考慮。」

  「說的冠冕堂皇,卻沒有一句實話。」羅修冷冷的說道。

  羅隱無所謂,他根本不在乎羅修的看法。其實羅修未必就真的在意羅保的安危,更多的可能只是做一個姿態出來欺騙眾人。所以羅隱說道:「二叔父與其花費時間在這裡教訓我,不如進去看望三叔父。這個時候正是三叔父需要關心的時候。希望二叔父以後也能多抽出時間來看望三叔父。如此,侄兒也會敢動的。」

  羅修微微眯起眼睛,「五郎,你越來越像大哥。」

  羅隱笑了起來,「這是我的希望。如果二叔父沒別的事情,侄兒先告辭。」

  沈靜秋推動輪椅,從羅修還有羅張氏身邊經過。沈靜秋動了下嘴唇,小聲的問了句,「今兒高興嗎?」

  羅隱狐疑,沈靜秋不像是在問他。所以他沒吭聲。羅修皺眉,沈靜秋這是什麼態度。唯獨羅張氏心中瞭然,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靜秋。沈靜秋對羅張氏眨了眨眼睛,兩人心照不宣。

  過後,羅張氏卻有些氣悶,難道這府中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沈靜秋不知道的嗎?或許沈靜秋只是在詐她。也有可能沈靜秋只是單純的問了個問題。但是關於最後一種可能,羅張氏自個是不相信的。沈靜秋做事,豈有單純的。

  沈靜秋推著輪椅離去,羅張氏還在張望,目光遲遲未曾收回來。直到羅修冷哼一聲,甩袖離去,羅張氏才回過神來,急匆匆的追上羅修。

  國公爺要去宮裡告狀,而且是迫不及待的。羅隱趕到大門口阻攔。

  國公爺對羅隱怒目而視,讓羅隱趕緊離開,否則別怪他不客氣。

  羅隱嚴肅的說道:「孫兒建議祖父最好不要進宮。如果祖父執意進宮的話,很有可能會授予陛下把柄,讓陛下藉此機會收拾我們羅家。」

  「放屁。」國公爺口不擇言,「我們國公府是苦主,豈能不去告狀。不告狀也行,那你將王傳德抓回來。」

  羅隱皺眉,「祖父,你明知道這不可能,還這樣要求孫兒,分明是在為難孫兒。而且以陛下的性子,祖父此舉,多半會另生事端,對羅家不會有半點好處。孫兒懇請祖父認真考慮一下孫兒建議,羅家同王家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能提起。」

  「夠了,老夫做事自有分寸,不需要你來教導老夫如何做。」國公爺不耐煩的說道,然後不再理會羅隱,帶著人馬就出了門。

  羅隱面無表情的看著國公爺離去,心頭失望又無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歸會來。不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反正光啟帝早晚都會動手的。

  當天,國公爺就進宮面見光啟帝,希望光啟帝能替國公府做主。結果光啟帝正愁沒機會敲打國公府,國公爺就雙手將機會送了來。光啟帝先是將長壽伯宣召進宮,聽了二人的陳述,一邊暗自偷笑,一邊在權衡如何利用這件事情。等到國公爺請光啟帝表態的時候,光啟帝已經有了腹案。光啟帝態度鮮明的說道:「此事朕已盡知,先是羅保欺了長壽伯,後長壽伯報復回去。如此一來,兩邊恩怨全消。定國公,你還有話說嗎?」

  國公爺心中驚疑不定,難道羅隱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情本就不該拿到御前來說。國公爺趕緊低下頭,誠惶誠恐的說道:「陛下言之有理。」

  光啟帝哈哈大笑起來,「如此說來,老國公不會再繼續追著此事不放?」

  國公爺口中發苦,心中發澀,很不是滋味。沉住氣,不急不緩的說道:「臣聽陛下的。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光啟帝又一次哈哈大笑,「如此甚好。長壽伯,你有何意見。」

  「陛下已經做出了最為公正的處置,臣沒有意見。」王家舅老爺義正言辭的拍著光啟帝的馬屁。

  光啟帝果然很受用,笑意都多了兩分。光啟帝問道:「老國公,羅隱的腿還沒好嗎?」

  「啟稟陛下,定邦的腿正在痊癒中。」

  「是嗎?」光啟帝在心中冷笑一聲,這個老匹夫,莫非以為能哄騙他不成。光啟帝隨意的拿起一本奏摺丟在桌面上,又很隨意的說道:「定邦是國之重臣,需要任何東西都可以同朕開口,朕都會一一滿足。不過定邦手握兵權,偏偏又不得不離開軍隊這麼長的時間,下面已經有人開始抱怨,一整年都見不到主將一面。朕以為定邦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軍職。」

  國公爺膽戰心驚,果然被羅隱料中了。光啟帝是要藉此機會對羅家下手嗎?國公爺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該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個危機。

  「臣懇請陛下再給羅世子一點時間。」王家舅老爺突然站了出來,替羅隱說話。

  國公爺驚疑不定,他才不會認為長壽伯有這麼好心。

  光啟帝沉吟不語。

  王家舅老爺則繼續說道:「羅世子有功於社稷,而且他的傷本就是因為同南越的那場戰爭造成的,朝廷理應優待他。微臣還以為,現在既然不用打仗,主將一段時間內不出現,也是可以理解。再說微臣也相信下面的副將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就算主將不在軍營,他們也能將士兵帶好。相信羅世子也有這個信心,否則以羅世子的性子,應該一早就請辭。因為微臣知道羅世子不是戀棧權位的人。」

  國公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番話從長壽伯的嘴中說出來,可比他做祖父的人說出來有分量多了。相信光啟帝也會慎重考慮。

  光啟帝彎曲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面色陰晴不定。光啟帝也很懷疑長壽伯的用心,之前還同羅家打生打死,這會卻又幫著羅隱說好話,實在是讓人不能不懷疑他的用心。

  國公爺適時的站出來,「老臣懇請陛下再給定邦一點時間,相信他一定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懇請陛下再給羅世子一個機會。」王家舅老爺也跟著說道。

  光啟帝微微眯起眼睛,笑問,「長壽伯,你今日才傷了羅保,老國公還因為此事到朕跟前告狀。現在你卻替羅定邦說話,所為何意?莫非你們串通在一起,在朕面前演戲嗎?」

  「陛下明鑑,老臣同長壽伯勢不兩立。」國公爺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家舅老爺卻說道:「啟稟陛下,微臣沒有私心。微臣雖然對羅保很是不滿,但是對羅世子個人並無成見。就算微臣同羅世子之間有矛盾,微臣秉著一心為公,同樣也會替羅世子說一句公道話。」

  「好一個一心為公,看來長壽伯是大公無私的人。」光啟帝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家舅老爺。

  王家舅老爺低著頭,誠惶誠恐的說道:「微臣不敢當,微臣做事只求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朝廷俸祿。」

  光啟帝雙手壓在桌面上,死死的盯著長壽伯。很顯然,現在對羅隱動手,貌似時機還不成熟。勛貴武將,加上薛閣老同沈青康那一派的人,都會出言反對。光啟帝也想乾坤獨斷,專橫獨裁一回。可是事關朝堂穩定,他也不得不收起這個瘋狂的打算。光啟帝很不甘心,卻也只能緩緩圖之。以羅家這個形式,遲早會鬧出更大的事情。到時候他也就有了藉口針對羅隱。或許他該派人使點手段,挑撥一下羅家人。光啟帝笑了起來,說道:「長壽伯果然是一心為公。罷了,那朕就再給羅定邦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後,他依舊不能出門當差,那朕也只能狠心撤掉他身上的差事。」

  「陛下仁慈。」

  王家舅老爺同國公爺出了思政殿,兩人並排走在一起。國公爺心中還懷揣著對王家舅老爺的恨意,不過他依舊大度的說道:「今日多謝長壽伯仗義相助。無論你這麼做是出於何種目的,老夫都欠你一個人情。」

  王家舅老爺哈哈一笑,「好說好說。這個人情我會親自找羅世子討要的,就不勞煩國公爺操心。不過身為國公府的親家,我還是要提醒國公爺一聲,好生管束羅家人。以陛下的手段,下次羅家再出事,陛下一定會藉機收拾你們羅家。羅世子必然是首當其衝。等羅世子一垮,接下來就輪到了太子妃,然後是太子。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國公爺不難想吧。」

  國公爺大皺眉頭,「陛下前段時間才將三王爺由親王爵將為郡王,還勒令三王爺禁足。而且最近寧家也不太平,看樣子陛下有心對寧家下手。這寧家還沒有一個著落,陛下就著急對付羅家,就不怕寧家那裡反撲嗎?」

  王家舅老爺哈哈大笑,「國公爺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那是陛下,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對誰動手就動手,還需要顧慮幾面開花,人手不足的情況嗎?有的是人願意替陛下做馬前卒,將寧家還有你們羅家拉下馬。而且寧家是不太平,不過羅家也不比寧家好多少吧。哈哈,總之國公爺好自為之。實在不行,國公爺還是乾脆將國公府交給羅世子吧。或者直接請旨讓羅世子承襲爵位。如此一來,羅世子做了定國公,局面又大不相同。」

  「陛下會同意?」國公爺蹙眉。他倒不是非得將爵位攬在身上。風光了一輩子,臨老也想輕鬆輕鬆。這幾年,精力越發不濟,顯然他不能再這樣操心。只是今日觀光啟帝的態度,國公爺擔心,只怕這旨意一交上去,就要生出事端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長壽伯替國公爺考慮了一番,說道:「國公爺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同東宮還有太后出面,再加上謝家並其他勛貴世家,陛下自然不會亂來。」

  國公爺暗自點頭,道了聲謝就同王家舅老爺告辭。

  國公爺回到國公府,就將羅隱叫來說話,將宮中發生的事情並王家舅老爺說的那些話,都同羅隱說了。最後問道:「五郎,此事你怎麼看?」

  羅隱沒有表態,而是反問國公爺,「不知祖父是什麼打算?」

  國公爺一臉煩躁不安的在屋裡走動,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精力去關心羅保的事情。比起羅保的安危,國公府的前程才是頭等大事。國公爺拍著桌子,咬牙說道:「若是老夫將爵位傳給你,如何?」

  羅隱微蹙眉頭,「祖父確定?現在並不是好時候。」

  國公爺長嘆一聲,「看陛下的意思,要是等到老夫百年後,爵位承襲最後只怕會卡在陛下手中,始終得不到解決。如此一來,國公府還算什麼國公府。不如趁著老夫還在的時候,先想辦法堵住陛下的手陛下的嘴,聯合能聯合的人,逼著陛下就範,讓他下旨同意你承襲國公爵位。」

  「如果祖父已經決定,那孫兒沒有意見。」羅隱平靜無波的說道,承襲不承襲爵位,對羅隱來說並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當然如果真的承襲了爵位,那麼隨著身份的變化,他也能夠名正言順的做許多事情。

  「不過此事不必驚動太后。」羅隱擲地有聲的說道。

  國公爺蹙眉,「為何?老夫以為如果能夠說服太后娘娘替咱們說話,此事十有*能夠順利達成。」

  羅隱只是簡單的說道:「太后娘娘對孫兒有些成見,只怕不樂意見到孫兒承襲國公府的爵位。」

  國公爺狐疑的盯著羅隱,猜測道:「莫非是因為你媳婦?」

  羅隱否定,「不是。起因在孫兒身上。」

  國公爺嘲諷一笑,「你真當老夫人老糊塗嗎?你是男子,同太后娘娘之間並無來往。太后娘娘有什麼理由針對你。行了,不用說了,老夫一聽就明白肯定是因為你媳婦的緣故。這娶了個絕色媳婦回來,果然不是件什麼好事。」

  「此事經秋沒錯,全是別人挑釁。」羅隱抿唇,顯得很不滿。

  國公爺冷哼一聲,「古人都說紅顏禍水,此話誠不欺人。五郎啊,當初你媳婦被人綁架,失蹤數月,回來的時候孩子都已經生下來了。這件事情換做別的男人,肯定早就將女人給休了。唯獨你,對她不離不棄,一直信任她。老夫都不知道該說你蠢笨好,還是說你太有心機。莫非你真的不在意?」

  羅隱嚴肅的說道:「祖父,孫兒自始至終都相信靜秋,她是清白的。就算她被人綁架,我也相信她有辦法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還有,孫兒很不高興聽到這些言論,請祖父下次不要再提起。娶靜秋的人是我,要如何做也是我自己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的意見。」

  「老夫自然不是要左右你的想法,老夫只是提醒你,凡事多留一個心眼。你看,因為你媳婦的緣故,我們竟然失去了太后這位最重要的盟友,你認為值得嗎?」國公爺苦口婆心,十分擔心羅隱的情況。

  羅隱卻笑了起來,擲地有聲的說道:「值得。為了她做什麼都值得。」

  國公爺大皺眉頭,他真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是個情聖,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羅隱清楚國公爺緊皺的眉頭下所隱含的意思,他也很清楚,因為沈靜秋的強勢還有美貌,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難以客觀公正的看待沈靜秋。女人會因為她的美貌而詆毀她。男人也會因為她的強勢詆毀她。總之沈靜秋那樣的人,很難讓人心平氣和,公正的說出讚美的話。但是羅隱就是喜歡這樣的沈靜秋,真實,沒有謊言,沒有欺瞞,兩人共同進退,夫妻一體。所以他很嚴肅的同國公爺說道,「祖父,如果孫兒這輩子沒有遇上靜秋的話,孫兒或許不會成親。」

  國公爺不敢置信,認為羅隱根本就是在說笑,甚至認為羅隱是在替沈靜秋開脫。所以國公爺很是不滿,認為羅隱已經被沈靜秋蠱惑的,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

  羅隱卻極其認真的說道:「孫兒不是在說笑,孫兒是認真的。沒有遇上合適的人,孫兒寧願不成親。」

  「你媳婦就是你所謂的合適的人?」國公爺反問。

  羅隱笑了,笑的很愉悅,「她是最合適的人,所以孫兒不能失去她。」

  國公爺長嘆一聲,心頭久久不能平靜,「既然不能聯合太后娘娘,那你認為誰還能替代太后娘娘?」

  羅隱笑了起來,國公爺這是默認了他的態度。他說道:「沒有太后娘娘,孫兒依舊有辦法將此事辦成。」

  國公爺好奇問道,「同老夫說說。」

  羅隱說道:「淮王。」

  「淮王?」國公爺大感意外。

  羅隱說道:「淮王已經決定投降,很快就會被押解進京。等淮王進京的時候,祖父就可以上本請陛下下旨冊封孫兒為下一任國公爺。」

  「等等,這裡面有什麼關係?老夫還不明白。」國公爺一頭霧水,為什麼國公府的爵位又同淮王扯上了關係。

  羅隱笑道:「孫兒會同祖父解釋清楚這裡面的關係。不過目前最要緊的,一是救治三叔父,二是同太子妃那裡通氣。希望太子妃能給我們一些有用的消息。」

  國公爺點點頭,「這些事情你去安排,老夫只想知道淮王同我們國公府有何關係。」

  羅隱沉下心來,平靜的痛國公爺解釋了一番關於淮王叛亂的來龍去脈,當然將重點內容都做了省略,或者乾脆隱瞞了下來。羅隱對國公爺傳達了一個消息,只要淮王回到京城,京城內就會有大事發生,那時候勛貴一同給光啟帝施壓,就會逼得光啟帝下旨冊封他為定國公,完成國公府爵位的承襲。

  國公爺反問,「你說淮王一回京,就會有大事發生。那如果陛下藉口有大事發生,不肯下旨冊封你,又該如何?」

  「不會的。此事孫兒有完全的把握,祖父只需按照孫兒說的去做,就一定能夠達成心愿。」

  國公爺咬牙,皺眉,心頭憂鬱不決。他是該相信羅隱的計劃,還是該相信自己的判斷。國公爺拍拍自己的頭,他是人老糊塗了,或許真的應該聽取羅隱的建議。所以最後國公爺答應了羅隱,就按照羅隱的計劃行事。

  羅隱告辭離去前,還提醒國公爺,暫且不要將此事說出去,以免帶來不利影響。

  國公爺很清楚,羅隱指的是羅老夫人同二房那邊。國公爺也煩了羅老夫人一天到晚拿爵位說事,自然是欣然答應下來,保證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不會說出去。

  羅隱回到東院,拉著沈靜秋的手,告訴了她關於國公爺打算讓他承襲爵位的事情。

  沈靜秋明顯很意外,國公爺怎麼進宮一趟就做出這個決定,難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羅隱同沈靜秋解釋了宮裡發生的事情。

  沈靜秋長嘆一聲,「光啟帝已經蠢蠢欲動,五郎,你也該抓緊時間。」

  羅隱點頭,「放心,這一次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一定不會再讓你落入危險中。」

  沈靜秋還是有些不相信,問道:「國公爺真的願意讓出爵位,讓你承襲嗎?畢竟國公爺老當益壯,還有一二十年的壽數。」

  羅隱輕聲一笑,「至少他今日同我提起此事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至於將來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

  「如果中途國公爺後悔,你打算怎麼做。」

  「我的計劃不會改變。至於爵位,我現在也不是那麼想要。有個世子頭銜我想也足夠了。」

  沈靜秋笑了起來,抱著羅隱,「你真是一點追求都沒有。換做其他人,只怕這會都要激動的瘋了。公爵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爵位,你竟然敢說不是那麼想要。這番話要是被二嬸娘他們聽到,非得跳起來扇你那嘴巴。」

  羅隱哈哈一笑,「所以此事就我們二人知曉,免得真有人要跳起來扇我兩嘴巴。」

  兩人共同分享一個秘密,這種感覺很好。只是沈靜秋還要忙,沒有更多的時間陪著羅隱。三房那邊因為羅保被切掉命根子,都快鬧翻了。羅三郎羅七郎,身為三房的嫡子,都在指責生母羅王氏冷酷。之前王家舅老爺放話要三日內收貨,那時候母子三人就大吵了一架。不過那時候畢竟事情還沒發生,所以一切都還能控制。現在事情出來了,羅保命懸一線,一個不慎就有可能丟掉性命。這個時候,羅三郎同羅七郎都沒辦法再忍耐下去。抄起傢伙就想去王家找王家舅老爺拼命。最後被沈靜秋帶著人在二門攔了下來。

  沈靜秋這才發現,兩兄弟身上都有血跡,臉上還有些抓痕。她微蹙眉頭,「你們同三嬸娘動手呢?簡直是大逆不道。」

  「這裡沒你的事情,讓開。」羅三郎同羅七郎兩兄弟叫囂著,一副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模樣。

  「蠢貨。」沈靜秋大怒,罵道:「你們二人都沒有腦子嗎?就你們這樣子,以為能報仇?只怕還沒有靠近長壽伯,就被王家的家丁護院打翻在地。真想報仇的話,就給本夫人冷靜下來,多動動腦子,權衡一下利弊。而且我也不認為,現在是報仇的好時候。這個期間,只要長壽伯出了意外,但凡是個人就會懷疑到國公府頭上。我想你們也不樂意看到這個結果吧。不如等事情冷卻了,才謀劃報仇的事情。而且,那位可是你們的親舅舅,本夫人不確定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報仇的*還有沒有現在這麼強烈。」

  羅三郎不屑一笑,「原來五弟妹同老五一樣,都只會嘴巴上叫的凶,都要動起手來,都成了縮頭烏龜。我倒是想問問,王家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替王家說話?」

  沈靜秋罵了一句:「蠢貨。」不樂意同羅三郎還有羅七郎浪費口舌,直接下令讓護衛們將兩人給綁了。於是二房的家丁就同沈靜秋的護衛幹了起來。

  沈靜秋勝在人員眾多,身手不素,所以沈靜秋這邊大獲全勝。看著被綁起來的兩人,沈靜秋輕蔑的說道:「你們連我的人都打不贏,還指望能夠殺了長壽伯替你們父親報仇,簡直是不自量力。」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瘋女人,你……」

  「堵上他的嘴,帶走。」沈靜秋半點不客氣。讓人押著羅三郎羅七郎去見羅王氏。

  羅王氏身上同樣有血跡,不過羅王氏上下都完好,估摸著情況同之前預料的有些不同。

  羅王氏瞧著羅三郎同羅七郎被棒的結結實實,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沈靜秋命人將棍棒丟在地上,棍棒滾落在地,發出砰砰砰的動靜,羅王氏驚了一跳。

  沈靜秋說道:「三嬸娘,三伯同七叔叔帶著人要去王家找長壽伯拼命,被我帶著人在二們爛了下來。期間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衝突,不過現在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三嬸娘,現在我將他們交給你,希望你能派人看好他們。」

  羅王氏連連點頭,「多謝,多謝五郎媳婦。」羅王氏的淚水唰的流了下來。

  沈靜秋當即令人將羅三郎羅七郎押下去,派人看守起來,免得這兩個腦子不清楚的又做出糊塗事情。

  「三嬸娘怎麼哭個不停?」沈靜秋關心的問道。

  「那兩個混帳小子,竟然為了羅保那賤人對我……總之都是一把辛酸淚。」羅王氏尷尬的說道。想起母子三人之間的衝突,羅王氏很傷心。

  沈靜秋關心的問道:「他們沒有對三嬸娘動手吧。」

  羅王氏搖頭,「沒有,沒有。只是語言粗魯了一些。」

  沈靜秋嘆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羅王氏想要化解兩個兒子對她的恨意,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見羅王氏不欲多說,沈靜秋就主動告辭離去。回到東院後,羅隱就同沈靜秋說道:「我已經吩咐下去,最近兩月,都不許老三老七出府一步。」

  「管得了他們一時,管不了他們一世。如果他們真的想要報仇,別說兩個月,兩年他們都能忍。」

  羅隱笑道:「這該是王家操心的事情。不過你說的對,陛下只給了我半年的時間。這期間,老三同老七要是真的傷了長壽伯,陛下肯定會以此為藉口,對羅家動手。」

  「半年時間?」沈靜秋皺眉,「需要幫寧家拖住陛下嗎?」

  「先等東宮來了消息再說。」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抿唇一笑,希望沈靜秋不用太擔心。

  沈靜秋苦笑,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過了兩日,三老爺羅保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命總算是保住了。至於失去命根子的感想,無人能體會,只能同情三老爺羅保的遭遇。至於羅保本人,醒來後就一言不發,誰也不搭理,仿佛已經心如死灰。就連大夫來給他治傷,也是愛理不理,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與此同時,太子妃羅敏派了心腹嬤嬤曹嬤嬤來到國公府。曹嬤嬤是太子妃羅敏的陪嫁,自小就在國公府當差,對國公府的感情還是極為深厚的。到了國公府後,沈靜秋先陪著曹嬤嬤去見羅老夫人。羅老夫人對曹嬤嬤也很客氣,不復以往有沈靜秋在的時候,那種囂張又惹人討厭的態度。

  曹嬤嬤送上太子妃羅敏的一份心意,又去二房三房走了一趟。給三房送了不少藥材,囑咐羅王氏好好照顧三老爺羅保,不要怠慢。

  羅王氏很緊張,「這,這是太子妃的意思嗎?」

  曹嬤嬤面無表情的說道,「太子妃希望國公府內能夠風平浪靜,大家和睦相處。希望三夫人不會讓太子妃失望。」

  「當然,當然。我當然不會讓太子妃失望。」羅王氏顯得很緊張,她不樂意照顧羅保,可是也不敢違背太子妃的命令。最後只能委屈自己,對羅保稍微好一點。

  曹嬤嬤面無表情的盯著羅王氏,直到羅王氏滿頭冷汗,曹嬤嬤才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

  羅王氏擦掉額頭上的冷汗,目送曹嬤嬤離去,那眼淚就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曹嬤嬤隨著丫頭來到東院,見了羅隱同沈靜秋,這才說起今日的來意。

  曹嬤嬤掃了眼周圍,沈靜秋當即下令下人都退下去。等屋裡沒別的人了,曹嬤嬤才說道:「太子妃懷孕了。」

  羅隱激動的想要站起來,沈靜秋趕緊按住他,可別讓腿傷上加傷,更別因為這個動作落到一個尷尬的境地。羅隱急切的問道:「真的?怎麼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是剛確定有身孕,太子妃暫時不想聲張。」曹嬤嬤簡單的一句話,回答了羅隱的疑問。

  羅隱大皺眉頭,心中很是擔心,問道:「是不是東宮出了什麼事情?」

  曹嬤嬤斟酌著說道:「太子如今不像過去一樣信任聽從太子妃的意見。而且皇后娘娘對太子妃的態度,也發生了一點改變,沒有以前的和藹可親,顯得冷淡了許多。」

  沈靜秋有些擔心,「嬤嬤,皇后娘娘可是因為杜家的事情遷怒太子妃?」

  曹嬤嬤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靜秋,「不一定。周家同杜家的確有親,不過杜家兩位公子的遭遇,皇后娘娘還真不是那麼在乎。太子妃猜測,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沈靜秋同羅隱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想到了同一個人,杜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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