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黑化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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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老夫人語氣嘲諷的說道:「老二媳婦就是缺乏自知之明。以前老身還當你是個懂事的。如今看來也是個糊塗的。不如人就不如人,大大方方的承認就行了,大家還要贊你有氣度。這會斤斤計較,只顯得你更愚蠢。」

  羅張氏蒼白著一張臉,到現在她才看清楚,羅老夫人究竟有多冷酷。以前她做了那麼多,喏任勞任怨,在羅老夫人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如今,她只是一件事沒做好,就被羅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奚落。

  羅張氏頓覺心灰意冷,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羅張氏灰白著一張臉,挨著羅修坐了下來,沉默不語,眼珠子都不知道轉動一下。

  沒有人去關心羅張氏的情況,小張氏想著自己的心事。羅文氏偷偷的同羅二郎眉目傳情。羅二郎則享受著被女人戀慕的滋味。至於羅八郎,向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從不參與這些家庭紛爭,尤其是女人之間的紛爭。

  國公爺說了聲:「開席!」丫頭婆子們全都動了起來,送上一直溫著的酒菜,伺候主子們用餐。

  一餐飯吃的很沉默,沈靜秋關注著朝哥兒的情況,沒理會桌面下暗藏的暗涌。就讓二房同三房鬧騰去吧,大房置身事外,等到關鍵時刻,一出手一次性徹底解決二房同三房這兩個麻煩。也能震懾某些蠢蠢欲動的人。

  用過了飯,大家都散了。

  沈靜秋,羅隱還有朝哥兒,一家三口一起回東院。

  沈靜秋先帶著朝哥兒睡了個午覺。午覺醒來,歇息了一會,吃了塊點心,又帶著朝哥兒讀了兩詩詞,還有兩頁啟蒙書籍。接下來,就是朝哥兒練字的時間。沈靜秋手裡拿著一本書,坐在書桌一端,看著朝哥兒端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的寫字。雖然寫的很醜,可是至少態度端正。

  江瑤嘀咕了兩句,「以前奴婢以為世子會是嚴父,夫人會是慈母。沒想到如今全反過來。夫人成了嚴母,世子雖然不算慈父,不過比起夫人的嚴格要求還是寬鬆了很多。」

  沈靜秋輕聲一笑,走出書房,才說道:「只能說我沒有做慈母的本事。」

  「夫人就是太操心。哥兒那么小,何必要求那麼多。」

  沈靜秋笑了笑,「咱們這樣的人家,生來就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如果做父母的不嚴格要求,不能在孩子小的時候就督促他上進的話,十有*這孩子會長成一個紈絝子弟。」

  江瑤吐吐舌頭,「夫人說的太嚴重了。」

  沈靜秋笑道:「不是我說的太嚴重,而是事實如此。他們生下來就知道使喚人,自小就懂得吃喝玩樂,也見識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他們天生都會仗勢欺人。你說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做父母的卻放任縱容,會是什麼後果?相信我,後果不會太美好。至少孩子長大後不會是你父母期望的那個樣子。」

  江瑤感慨,「就是朝哥兒太可憐,小小年紀就要學這麼多。」

  沈靜秋朝屋裡看了眼,笑道:「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樂意學這些?只要時間安排合理,他還挺高興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青竹急匆匆的跑進來,「外面出事了,勝哥兒落水,現在還生死不知。」

  沈靜秋猛地站起來,「快,隨我去花園。」

  沈靜秋心頭有些緊,勝哥兒是羅二郎同小張氏的小兒子,只比朝哥兒大了三四歲而已,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勝哥兒落水,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如果是意外那就算了。如果是人為,是誰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將大人之間的戰爭牽連到孩子身上。沈靜秋不能容忍有人對府中的孩子出手,即便那個孩子不是她的。他們要怎麼鬧都沒關係,沈靜秋的底線就是不能動孩子。如今要是有人打破了她的底線,沈靜秋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急匆匆的來到池塘邊,勝哥兒已經被救了上來,圍了一堆人。小張氏抱著勝哥兒嚎啕大哭。

  沈靜秋對丫頭婆子們怒吼,「都讓開,圍著做什麼。」

  「勝哥兒沒了,勝哥兒救不回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小張氏哭的越悽慘。

  沈靜秋怒視眾人,「誰再敢妖言惑眾,就別怪本夫人連坐,將你們統統都趕出國公府。」

  沈靜秋蹲下身體,將手搭在勝哥兒的手腕上,還好,還有氣。沈靜秋怒瞪小張氏,「想讓你兒子活命,就趕緊就他放平,將他肚子裡的水全都擠出來。過後將他帶回房裡,放進熱水裡。大夫很快就會來。」趁著說話的這點時間,沈靜秋灌入了一點靈力給勝哥兒。

  小張氏嚇壞了,沈靜秋說什麼就做什麼。沈靜秋對於急救懂得也不多,好在有靈力在身上,足夠救回勝哥兒的性命。

  等勝哥兒吐出肚子裡的積水,眼睛總算微微睜開了一點,有了微弱的反應。沈靜秋讓婆子趕緊脫下衣服抱住勝哥兒,將他帶回房裡去。

  回到二房,又是給勝哥兒擦身,又是給他換衣服,等大夫來的時候,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小張氏正在小聲抽泣,羅二郎著急的在屋裡團團轉。羅張氏嚎啕大哭的尋過來,抓著小張氏,要小張氏替孫兒償命。虧得羅二郎將人給攔了下來,不然又是一場婆媳大戰。

  在場真正冷靜的人只有沈靜秋。沈靜秋命人將勝哥兒身邊的丫頭小廝全都抓起來,一個一個分開審問,一定要問清楚事情的緣由。見二房這邊鬧騰的厲害,烏煙瘴氣的,沈靜秋主動告辭離去。

  羅二郎送沈靜秋出門,「今日多謝五弟妹。要不是五弟妹及時趕到,勝哥兒怕是已經……」

  「二伯客氣,勝哥兒很可愛,朝哥兒很喜歡他,當然我也很喜歡他。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就這麼沒了。你們做父母的好生照顧他,他落了水,又受了凍,身體肯定受不住。總之你們做好各種準備是沒錯的。」

  羅二郎神情沮喪,又很傷心,點頭應下,「多謝五弟妹提醒。我明白的,全都明白。」小孩子冬天落了水,十有*會展成肺炎。別看孩子這會保住了性命,真正危險的還在後面。

  沈靜秋告辭了羅二郎,剛出院門就見羅文氏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羅文氏朝沈靜秋尷尬一笑,「原來五弟妹也在啊。」

  沈靜秋打量著羅文氏,「四嫂既然關心勝哥兒,為何不進去?說不定還能幫個忙,打個下手。」

  羅文氏很是心虛,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沈靜秋的目光。她尷尬的笑道:「我一會就進去看望勝哥兒。五弟妹也知道,就二嫂那脾氣,我現在進去,只怕是吃力不討好。」

  「是嗎?」沈靜秋有些懷疑羅文氏,羅文氏會不會同羅二郎的姦情,從而對勝哥兒下手。沈靜秋就問她:「四嫂是直接從你們院子過來的嗎?」

  羅文氏點頭,「我正在做針線活,就聽到有人說勝哥兒落水了,我就急忙趕了過來。不過好像來的太早了點。我看我還是晚點再來吧。」

  沈靜秋目送羅文氏離去,暗自吩咐紫竹,去查一查羅文氏之前一個時辰內的行蹤,尤其是羅文氏身邊的丫頭婆子們。

  紫竹悄聲問道:「夫人覺著四夫人將勝哥兒推下去的嗎?」

  「只是以防萬一而已。」沈靜秋沒多做解釋,只讓紫竹按照吩咐去辦。

  紫竹領命而去。沈靜秋回到東院後,從羅隱那裡借了人手,重點查了查同羅二郎小張氏有矛盾的人。當然,勝哥兒身邊的丫頭小廝也是關鍵。羅隱主動將此事包攬下來,他會派經驗豐富的人去審問那些丫頭小廝,肯定能問出點什麼來。

  只可惜勝哥兒身邊的丫頭小廝,一個個都是懶胚子,加上天氣寒冷,都不樂意跟著去水邊。所以勝哥兒出事的時候,丫頭小廝都躲在樹叢里偷懶,等聽到動靜再衝出來,勝哥兒已經落水,卻不知道為什麼會落水。周圍也沒見到人。

  沈靜秋怒道:「一個個就是這樣當差的,這些人都該打一頓板子趕出去。」

  羅隱告訴沈靜秋,那些丫頭小廝同府中的管事都有盤根錯節的關係。多半都是走了羅張氏的關係,才能到勝哥兒身邊伺候。

  沈靜秋嘆息,「二嫂究竟怎麼做的母親,難道她都不仔細查查這些人的品性,就讓他們在勝哥兒身邊伺候嗎?」

  羅隱笑道:「不是每一個母親都如同你一樣,恨不得將朝哥兒身邊伺候的人,祖宗八代都查清楚。」

  沈靜秋反駁,「當然要查清楚。孩子那麼脆弱,一個疏忽就有可能要了孩子的性命。做父母的都不上心,難道還能指望那些丫頭小廝嗎?勝哥兒有此一劫,一半的原因都在他們兩口子身上。」

  「行了,沒必要為了此事生氣。我已經派人去調查,看看在勝哥兒出事的那段時間,究竟誰去過花園。」

  沈靜秋點點頭,有些失落,「希望很快就會有結果。」

  到了晚上,勝哥兒就燒了起來,還說胡話。整個二房徹夜燈火,都在為勝哥兒擔心著。沈靜秋也在擔心,她不忍心看到一個小生命就這樣逝去。沈靜秋趴在羅隱的身上,悄聲說道:「明兒我想去看望勝哥兒。」

  羅隱抱著沈靜秋,說道:「只要你想好了,我沒意見。」

  「那畢竟是個小生命,人生還沒開始就要逝去,我不忍心。」沈靜秋嘆氣,「我會小心不讓人現的。」

  羅隱握住沈靜秋的手腕,「你的靈力夠嗎?」

  「夠了。只需要穩定勝哥兒的病情就行,其餘的就讓大夫去操心吧。」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沈靜秋覺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沈靜秋做了這個決定後,終於能夠安心的睡上一覺。

  天明後,起床洗漱,用過早飯,處理完內務,沈靜秋才動身去二房探望勝哥兒,順便還帶上了藥材。

  小張氏一晚上沒睡,眼睛熬得通紅,裡面全是血絲,整個人都格外的憔悴。小張氏見到沈靜秋,微微頷,客氣了兩句。

  沈靜秋將禮物送上,安慰了小張氏兩句。小張氏就忍不住在沈靜秋面前哭了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要是勝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沈靜秋沉住氣,說道:「勝哥兒身邊伺候的人都已經問清楚了,勝哥兒出事的時候,他們都躲在樹叢里取暖,並不在勝哥兒身邊。」

  「那些狗奴才。等勝哥兒好了後,我再收拾他們。要是勝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他們給勝哥兒償命,」小張氏咬牙切齒,散著濃烈的恨意。

  沈靜秋拍拍她的肩膀,進屋看望勝哥兒,偷偷的給勝哥兒灌入了一點靈力,希望勝哥兒能夠早點好起來。

  出門的時候又遇到羅文氏,這一次羅文氏提著禮物來看望勝哥兒。沈靜秋同她頷,紫竹已經查清楚,勝哥兒出事的時候,羅文氏的確是在自己的房裡做針線活。她身邊的丫頭婆子也都在屋裡烤火,期間沒人出門。

  排除了羅文氏的嫌疑,沈靜秋看她也順眼了點。

  兩人錯肩而過,沈靜秋已經走出了幾步遠,羅文氏突然叫住了沈靜秋。

  沈靜秋問道:「四嫂可是有事。」

  羅文氏雙手交纏,顯得有些緊張,她說道:「昨兒謝過五弟妹。我聽說了,多虧了五弟妹幫忙,勝哥兒才能活下來。」

  沈靜秋狐疑的看著羅文氏,羅文氏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感謝她?

  羅文氏低下頭,怯生生的說道:「勝哥兒出事,二伯同二嫂都著急壞了,我看著也替他們著急。只可惜我幫不上什麼忙。」

  難不成昨兒晚上,羅二郎還找羅文氏傾訴嗎?沈靜秋含笑點頭,說了兩句客氣話就告辭離去。

  因為有沈靜秋的靈力,勝哥兒的燒漸漸退了下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勝哥兒的性命總算是保住了。羅隱的調查也有了進展。勝哥兒在花園裡玩耍期間,二房有人進出過,不過已經確定並沒有人接近過池塘。倒是三房有人很可疑,其中最為可疑的就是羅王氏身邊李嬤嬤。

  沈靜秋拿著資料,大皺眉頭。問羅隱,「確定是李嬤嬤做的?」

  「有八成可能是李嬤嬤做的。勝哥兒醒來,據他自己說,他是被人推了一下才會落水的。」羅隱指著李嬤嬤的那份資料,「李嬤嬤是三嬸娘的陪房,據說很有些本事。如果真的是三嬸娘要對勝哥兒不利的話,派李嬤嬤行事,完全說的過去。」

  沈靜秋丟下資料,「前段時間,在老夫人那裡,三嬸娘曾想要掐死二嬸娘,當然原因是因為二嬸娘挑釁在先。如果三嬸娘為了這點事情就對一個孩子動手,那真的太惡毒了。」沈靜秋原先對羅王氏還有些同情,這會只剩下厭惡。羅王氏落到今天,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羅隱卻告訴沈靜秋,「只怕原因不止這麼簡單。三老爺酒後失德的事情,我暗中派人查了查,只怕同二夫人脫不了關係。」

  「二夫人去挑釁三夫人,卻不料被三夫人識破了真相。三夫人含恨在心,於是就報復在了勝哥兒的身上。」這樣一說,事情就合理了很多。沈靜秋倒吸一口涼氣,「我以為她們之間的爭鬥,不會牽連到孩子,卻沒想到人心會如此惡毒。」

  羅隱問沈靜秋,「要將真相告訴二房嗎?」

  沈靜秋說道:「三夫人肯定不會承認,而且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是她派人做的。不過還是應該告訴二房。只是這樣一來,兩邊更不得消停。我都想不出,二房會怎麼報復。」

  「或許他們不會直接報復。」羅隱說道。

  沈靜秋狐疑。

  羅隱說道:「這件事情根源在二夫人身上,是她引起了這所有的一切。或許她會壓下此事,然後再暗中行事,伺機報復三房。」

  沈靜秋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最後沈靜秋還是決定暫時瞞住真相,先緩一段時間再告訴二房也不遲。因為她無法確定,二房知道真相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更不確定國公爺同羅老夫人的態度,是不是也同以往一樣重拿輕放。此事必須慎重,這是沈靜秋最真實的想法。

  只是沈靜秋同羅隱不說出真相,不代表二房的人就查不出來。

  二房的婆子急匆匆的去見羅張氏,偷偷告訴羅張氏一個消息,勝哥兒出事那天,羅王氏身邊的李嬤嬤曾在池塘邊出沒過。

  婆子說道:「夫人,一定是三夫人讓人幹的。奴婢以為,此事要儘快告訴國公爺,讓國公爺出面收拾三夫人。」

  羅王氏抬手制止,「理由呢?三夫人有什麼理由傷害勝哥兒?我們說是李嬤嬤推了勝哥兒下水,有人看見嗎?李嬤嬤完全可以說,她只是從那裡經過。」

  「那怎麼辦?難道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嗎?夫人是不是擔心三夫人那裡說出真相?」

  羅張氏輕蔑一笑,「沒人會相信,就如同沒人會相信三夫人會對勝哥兒下手一樣。」

  「難道此事就不追究了嗎?」

  羅張氏搖頭,「當然不。三夫人敢對勝哥兒動手,就要做好被本夫人報復回去的準備。」三房的破綻太多,要找下手的機會多的是。沒必要將事情攤開來,浪費時間去找國公爺羅老夫人做主。與其找他們做主,不如自己替自己討回公道。相信羅王氏也是這麼想的。

  羅張氏捏緊手中的佛珠,羅王氏遲早要後悔對勝哥兒動手。

  只是羅張氏錯誤預估了形式,因為不光是她知道了這回事。小張氏同羅二郎同樣知道了。兩口子這次沒有任何分歧,一起衝到三房,要找三夫人羅王氏拼命。

  羅張氏一得知此事,就著急得不行。趕緊帶上人找到了三房。趕過去的時候,三房正在進行一場大戰。兩邊的婆子下人都混戰在了一起。

  羅王氏一見羅張氏,就哈哈大笑起來。高聲說道,「想知道你家勝哥兒為什麼會落水嗎?因為那是報應,是你們的母親,我的好嫂子做下的孽,結果報應在孩子頭上。哈哈,真是活該。老天有眼,報應不爽。」

  「你胡說八道。」小張氏頭散了,衣衫破了,被羅二郎抱住,還在拳打腳踢,想要將羅王氏弄死。

  「我胡說?」羅王氏哈哈大笑,「你怎麼不先問問你的姑母,也是你的婆母,她究竟做了什麼惡毒的事情,才會報應在勝哥兒頭上。」

  「不會的,你肯定是胡說。」小張氏嚎啕大哭,身體軟倒在地,被羅二郎拖著,

  羅二郎回頭朝羅張氏看去,表情變幻不明,帶著傷心懷疑,問羅張氏,「母親,勝哥兒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張氏張了張嘴,厲聲說道:「具體怎麼回事,你該去問你的三嬸娘。是她派人將勝哥兒推下水。」

  羅王氏輕笑一聲,「二嫂,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不然你也不會命人在酒中下藥,害的我家老爺酒後失德,得罪了長壽伯,自個的命根子也沒了。二嫂,你做下這麼大的孽,你覺著老天爺會眼睜睜的看著嗎?報應,這全是報應。」

  「不,這不是真的。」羅二郎頻頻搖頭,厲聲高喊,「母親,你告訴兒子,這都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都是王氏在胡說八道。」羅張氏怒吼。

  羅王氏哈哈大笑,「二嫂,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是誰在我耳邊嘮嘮叨叨,是誰在幸災樂禍。」

  「王氏,你不要胡說八道。你讓人害了勝哥兒,還想栽贓在我的頭上,我告訴你,沒門。」

  「哈哈……二嫂你是心虛了嗎?自己做下的惡事,如今報應在孩子身上,你活該。老天爺遲早會收拾你的。」羅王氏張狂大笑。

  「你們在說什麼?」消受蒼白的羅保從屋裡走了出來,掃視所有人。羅張氏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羅保那雙陰霾的眼睛。

  「說啊,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羅保大吼一聲,將所有人都鎮住了。

  羅保呵呵一笑,「怎麼沒人說話?剛才不是說很起勁嗎?我好想聽到有人誰,有人在酒水裡下藥,然後我就酒後失德,睡了長壽伯,是嗎?二嫂,你來告訴我,事情是不是這樣的?」

  羅保輕言細語,溫柔得不像話,可是羅張氏卻覺著比震怒中的樣子還要可怕。

  羅張氏一臉心虛的說道:「沒,沒什麼。三叔叔聽錯了。」

  「聽錯了嗎?」羅保一步一步朝羅張氏走過去,羅張氏連連後退。羅保笑呵呵的,「二嫂怕什麼啊?二嫂你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怕我。我不傷害你的,只要你沒傷害過我。你看,我現在就跟宮裡的太監一樣,蹦躂不起來了,我就是個廢人啊。一個廢人你都害怕,你是有多心虛,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二嫂,你說啊,你說啊……」

  最後,羅保的聲音猛地拔高,刺破耳膜。伸出雙手一把抓住羅張氏,拼命的搖晃羅張氏的身體,不停的怒吼,「你說啊,你說啊……」

  「啊啊啊……」羅張氏驚恐的大叫起來。

  「快放開我娘。」羅二郎丟下小張氏就朝羅保沖了過去,拉扯羅保的手,怒吼,「你放開,放開我娘。」

  「滾!」羅保力氣大的驚人,簡直不像是正常人的力氣。他一拳頭打在羅二郎臉上,將羅二郎打得連退數步,鼻子出血,眼睛暈,感覺全世界都在眼前轉動,整個人都不好了。

  羅保突然掐住羅張氏的脖頸,拼命的吼她:「你說啊,你說啊。你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啊?你倒是說話啊!」

  「二夫人快要死了,趕緊拉開三老爺。」不知誰吼了一聲,婆子護衛才回過神來,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拉扯羅保。

  羅保終於被拉開,羅張氏也被救了下來。羅張氏萎頓在婆子懷裡,捂住自己的脖頸,先是被羅王氏掐了一次,接著又是被羅保掐一次。她同這兩口子肯定有仇。要是哪天她死了,那麼一定是羅王氏或者羅保下的毒手。

  羅二郎一步一步來到羅張氏身邊,眼神極其複雜的看著她,「娘,你還好嗎?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是你陷害了三叔父。」

  「你胡說八道。你竟然相信外人的話,也不肯相信我說的話。」羅張氏一巴掌甩在羅二郎的臉上,力氣用盡,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似乎心都會跳出來。

  羅二郎面無表情,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卻在此時,有下人來傳話,說是國公爺請在場的諸位主子都去書房說話。國公爺正在那邊等著。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俱都沉默無言的走出三房院門,前往外書房。

  「跪下。」國公爺一聲怒吼,所有人都得乖乖跪下來。

  國公爺冷哼一聲,「都出息了。你們誰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大家還在猶豫的時候,小張氏已經搶先一步說道:「姑母在三叔父的酒水裡下藥,致使三叔父犯下大錯,還被長壽伯……三嬸娘得知了此事的真相,於是就派人將勝哥兒推下水,想要報復我們二房。老爺子,孫媳婦不管二房同三房究竟有多大的矛盾,三嬸娘對勝哥兒動手,就是不對。此事還請老爺子給孫媳婦做主,給可憐的勝哥兒一個公道。」

  「那誰又能給我家老爺一個公道?」羅王氏怒問。

  「要找就找王家,你為什麼要對勝哥兒動手。三嬸娘,勝哥兒只是孩子啊。」小張氏大哭。

  「閉嘴。」國公爺抄起桌面上的書本就朝跪在地上的人扔去。所有人都閉了嘴,都等著國公爺的處置。

  國公爺怒視羅張氏,羅王氏,「老二媳婦,老三媳婦,品性不端,心思惡毒,先將二人關入祠堂,分開關押。明兒一早就將來人送入朧月庵。沒有老夫的吩咐,誰也不准去看望這二人,更不准將這二人接回國公府。」

  「老爺子!」羅張氏同羅王氏齊呼。

  國公爺怒道:「你們二人做下這等惡毒的事情,老夫沒有結果了你們的性命,你們就該慶幸。還敢同老夫講條件,老夫就將你們休回娘家。」

  羅張氏同羅王氏都閉上了嘴巴。

  羅保哈哈一笑,「父親,兒子命根沒了,就因為二嫂這個蠢女人做下的蠢事。父親卻只將人關到庵堂里,難道兒子的命根就值這麼一點嗎?」

  「那你想如何?讓她給你償命嗎?張家那邊,該如何交代。」國公爺怒道。

  羅保冷冷一笑,「張家?管張家去死。就因為要給張家一個交代,所以兒子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該嗎?」

  「你給我閉嘴。你若是對長壽伯沒有非分之想,就算被下了藥,也不會做出這等糊塗事情。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反省,竟然還敢指責老夫。老夫就恨不得一刀劈死你。」

  「好啊,父親就用刀劈死兒子算了。反正兒子活著也沒有意思。」羅保昂著頭,誓死不低頭。就算國公爺是他老子,也別想奈何他。

  國公爺提起拐杖,真想一棍子朝羅保打下去。最後深深一聲嘆息,心灰意冷的揮揮手,讓人將羅張氏羅王氏帶下去關起來,又讓人將羅保轟出去。

  最後書房就還剩下羅二郎同小張氏。

  國公爺疲憊的說道:「留下你們兩人,老夫就想叮囑你們一句,今日之事不能聲張出去。國公府丟不起這麼大的臉。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們也不希望外面有人議論國公府的陰私事情,對吧?」

  「祖父放心,孫兒都明白。等下去後,孫兒就將今日在場的下人都敲打一遍,絕對不能這兩件事情傳揚出去。」羅二郎擲地有聲的說道。

  國公爺欣慰的點點頭,「二郎,你父親那裡要是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羅二郎猶豫的說道:「該說實話嗎?」

  國公爺沉默片刻,「你父親若是問起此事,就讓他來找我,我會同他說清楚。」

  「孫兒遵命。」

  國公爺意味深長的看著小張氏,羅二郎急忙說道:「祖父放心,她肯定不會出去亂說。」

  小張氏止住了哭聲,連連點頭,「三嬸娘已經得到了處置,孫媳婦肯定不會出去亂說。」

  國公爺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們都退下吧。老夫也累了。」

  人都出去了,國公爺坐在交椅上,一臉疲憊。羅隱推著輪椅從裡間走了出來,輕聲喚道:「祖父累了就去歇息吧。」

  國公爺搖頭,「剛才你在裡面都聽到了,有什麼想說的?」

  「私心太重,皆是咎由自取。」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二房三房的人極為不屑。從他本意來說,他根本就不想摻和二房同三房的事情,讓他們狗咬狗去。只是事情牽涉到整個國公府,身為國公府世子,必要的時候他也得站出來表態。

  國公爺呵呵一笑,「是啊,都是咎由自取。不過你難道不認為你三叔父太可憐了嗎,他受的罪,多半都是無妄之災。」

  「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羅隱推動輪椅,同國公爺面對面。羅隱很直白的說道:「孫兒還記得祖父以前年輕的時候,殺伐決斷,從來不會後悔。難道祖父年齡大了,心也跟著軟了嗎?」

  國公爺哈哈大笑起來,拍拍羅隱的肩膀,「你說的對。老夫老了,心也軟了,腦子也比不上年輕的時候。哎,這個國公府得早點交給你,老夫也能趁機享受幾天。」

  「多謝祖父。孫兒不會讓祖父失望的。」

  國公爺點點頭,「去忙吧,老夫想一個人靜一靜。」

  「祖父保重身體,全府上下可離不開你。」

  國公爺無所謂的笑一笑,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就算他現在沒了,大家該怎麼過日子還是怎麼過,又有誰真的為他長久傷心?國公爺活到這個年齡,早就將世間大部分的事情給看透了,也因為看透了,才想糊塗一回。只可惜兒孫們太鬧騰,偏不讓他過幾天安生日子。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兒孫們不能體諒他的苦心,他又何必再做出慈眉善目的樣子。

  羅張氏同羅王氏都被關進了祠堂,各關一屋,派了粗壯的婆子守在門口。祠堂外面也派了護衛看守。

  府中鬧出這麼大的事情,羅老夫人同羅修自然也被驚動了。羅老夫人震動,片刻後又平靜下來。對這兩個兒媳婦的德行,羅老夫人是極為清楚的。她們鬧到今日這個地步,羅老夫人半點都不奇怪。因為這是遲早的事情。只因為沈靜秋嫁入羅家,促使羅王氏同羅張氏過早的反目成仇。

  羅老夫人先是冷哼一聲,對兩個兒媳婦半點都不同情,還幸災樂禍了一番。可是這之後,羅老夫人又愁了起來。兩個兒媳婦都被送到朧月庵去,那國公府內就真的是沈靜秋一人獨大。以後再也沒人有膽量壓制沈靜秋,更沒人敢找沈靜秋的茬。

  羅老夫人煩躁啊,一邊認為羅張氏同羅王氏活該,不值得她操心。一邊又不能接受沈靜秋一人獨大的局面。偏偏國公爺不肯鬆口,說什麼也要將兩個兒媳婦送到庵堂去。羅老夫人徒呼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靜秋一個人得意。

  羅修得知事情始末後,糾結憤怒了一會,也就平靜了下來。以羅張氏的行事風格,出事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牽連羅保被切掉命根子。更不會想到,勝哥兒落水的事情會是三房所為。

  羅修嘮叨了一句,「她們怎麼能這麼惡毒。」

  國公爺冷冷的瞥了眼羅修,羅張氏變成今日這個樣子,羅修也是有責任的。想當年羅張氏剛進羅家門的時候,也是一個水蔥樣的姑娘,多說兩句話都會臉紅。轉眼幾十年過去,當年羞澀的新媳婦,已然變成了面目醜惡的毒婦。

  國公爺嫌棄的揮揮手,「趕緊退下。既然不當差,就多花點心思在兒孫上頭,別整日裡無所事事。」

  羅修羞愧難當,低頭告辭。

  天剛黑的時候,羅保提著一個食盒來到了祠堂大門。對看守的護衛說道:「老爺我要進去看望三夫人,你們都行個方便。」遞上銀票一張,酒壺兩個。

  護衛們心想,接到的命令只是讓他們看守好大門,沒說不準讓人進去看望。於是給羅保大開方便之門。

  進入祠堂,兩個廂房門口,各有一個兩個婆子守著。羅保冷哼一聲,用同樣的方法,銀票加上酒水將婆子們打到大門去同護衛們一起喝酒。羅保先推門進入關押羅王氏的廂房。羅王氏正跪在佛前懺悔,聽到動靜也沒回頭看一眼。

  羅保輕蔑一笑,「你的心不都被狗吃了嗎,竟然也知道懺悔。」

  羅王氏依舊沒回頭,只有在佛前,她才能求到片刻的寧靜。她冷漠的對羅保說道,「如果你是來奚落我,看我的笑話,那請你走吧。我同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我的命根子被你兄弟切掉,這件事情你不想同我討論討論嗎?」羅保冷冷一笑,眼中帶著惡毒的光芒。

  羅王氏低頭,沉默片刻,才說道:「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此事是二嫂所為。你想要報仇,就去找二嫂。至於我兄弟那裡,就算你想報仇,也沒那個本事,所以就不用討論了。」

  羅保哈哈一笑,「你倒是心安理得。你男人命根都沒有了,你也不在意,是吧。」

  羅王氏猛地回頭,「在意?這些年你帶給我多少痛苦,我早就恨不得你去死。你沒了命根還能老實安分幾天,我正求之不得。」

  「果然是蛇蠍毒婦。」羅保扯起羅王氏的頭,狠狠的扇了羅王氏一巴掌。

  羅王氏啐了他一口,「沒用的男人,只知道在女人身上逞威風。羅保,你就不算個男人。」

  「老子不是男人,又怎麼讓你生出兒子來?」又是一巴掌扇在羅王氏臉上。「今兒老子就給你證明,老子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想幹什麼?」羅王氏朝後面躲去。

  羅保惡毒一笑,「干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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