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願意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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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席準時開始,羅老夫人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席上。四五中文二老爺羅修三老爺羅保率領二房三房的子子孫孫們,並大房的幾口人,一起給羅老夫人拜壽。眾人紛紛送上壽禮,羅老夫人樂呵呵的,心情極好。

      沈靜秋就站在羅隱的側面,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另外一隻手則牽著朝哥兒。

      朝哥兒今天很乖巧,雖然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不過並沒有鬧騰,而是很安靜的站在沈靜秋身邊。

      羅隱親自送上精心準備的禮物,說了一番吉利話。羅老夫人那臉抽動了兩下,本是想給個面子情就夠了。結果被沈靜秋眼睛一瞪,羅老夫人不得已屈服,笑呵呵的接下禮物,又勉勵了羅隱几句。

      羅隱面帶笑容,裝作隨意的瞥了眼沈靜秋。沈靜秋調皮的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很無辜,什麼都沒做。

      羅隱抬手,掩飾住嘴角的一抹笑意,然後同沈靜秋一起退到左側。

      男賓們依次上前拜壽,吉利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吐出來,整個大廳內,都是歡聲笑語,又吉利又喜慶。沈靜秋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伺候茶水的丫頭都很用心,但凡誰的杯中茶水沒了,都能及時的出現並續上茶水。大廳里的擺件,同早上的時候相比,沒有一件毀壞或破損。看來下人們都很用心的辦事。沈靜秋滿意的點點頭。

      等到五王爺同沈靜宜來拜壽的時候,沈靜秋特意留意了一下,五王爺的臉色的確不太好看,臉色青白,眼眶凹陷,臉頰瘦削。不知情的人見了,都會以為五王爺是縱慾過度,心裡頭難免就會嘀咕幾句。再看五王爺的手,已經出現偶爾痙攣的跡象,時不時的會不由自主的抽動一下。雖然情況不太嚴重,不過很明顯已經出現中毒的跡象。

      沈靜秋淡淡一笑,很顯然沈靜宜一直在給五王爺下毒,不過下毒的頻率並不高。畢竟孩子還小,再讓五王爺活幾年,等孩子大了後,屆時五王爺也就成為了可有可無的人物。到時候,只需要加重一點點分量,就能要了五王爺的性命。

      羅隱輕輕碰觸了一下沈靜秋,示意沈靜秋看五王爺。

      沈靜秋會意一笑,並不吭聲。羅隱悄聲問道,「你將那個毒藥給了沈靜宜?」

      沈靜秋悄聲回答,「是她主動問我要的,不給豈不是沒面子。」

      羅隱為蹙眉頭,「小心牽連到你身上。」

      「不會。」沈靜秋捏捏羅隱的手,示意羅隱不必擔心。

      羅隱怎麼可能不擔心,五王爺已經出現了中毒的跡象,就算太醫檢查不出來,不代表這京城之內就沒人看不出來。羅隱決定,得幫幫沈靜秋,相應的也是幫沈靜宜遮掩此事。好歹不能讓人看出五王爺已經中毒。

      羅隱悄聲同沈靜秋說道:「我手裡有一種藥,像五王爺那樣的人吃了,手指就不會再出現痙攣情況。不過,並不能解毒。」

      沈靜秋眼前一亮,「五郎,你是有百寶箱嗎?」

      「沒有百寶箱,百毒箱倒是有一個。」

      沈靜秋偷偷的笑了起來,「好,晚點我會同沈靜宜說清楚。」

      見到軒轅顯的時候,沈靜秋明顯透著幾分情況和高興。被羅隱狠狠的瞪了眼,沈靜秋反而笑了起來。她悄聲問羅隱,「吃醋了嗎?」

      「不准接近他。」羅隱板著臉說道。望著軒轅顯那張臉,怎麼看都覺著不順眼。這就像是兩個雄性動物,實力相當,年歲相當,而且還是表親,沒有意外的話本可以成為好兄弟,最終卻為了爭搶地盤和配偶,斗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沈靜秋笑道:「他已經成親了。」

      羅隱哼了一聲,明顯不滿。

      軒轅顯也顯然看到了羅隱和沈靜秋,還有一旁安靜的朝哥兒。他面帶和煦溫暖的笑容,舉止從容的朝一家三口走來。羅隱的雙手緊緊的捏住扶手,慢慢的,他又放鬆下來,同樣展露出大度的一面。兩個男人就好似是在比拼演技一樣,看誰演地夠假,誰演的夠久。

      軒轅顯在三步遠的距離站定,看了眼羅隱的雙腿,「還是沒感覺嗎?」

      羅隱面無表情的說道:「多謝關心,已經好了很多。」

      「那就好。我那裡有幾味藥材,對你的傷勢應該有幫助。改明兒我就讓人給你送來。」軒轅顯大方的說道。

      羅隱高冷的點點頭,「多謝。」

      軒轅顯拍著羅隱的肩膀,「說什麼謝。我可是你表哥。」

      羅隱好想齜牙,咬軒轅顯一口。他才不想認軒轅顯這個表哥,尤其是軒轅顯還曾覬覦過沈靜秋。

      軒轅顯絲毫不在意羅隱的態度,他將目光放在沈靜秋的身上,心中感嘆,沈靜秋還是那麼美,甚至比以前更美,多了小婦人的魅惑風韻,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別樣誘惑。軒轅顯不得不深呼吸,壓下心頭的衝動和身體上的躁動,他微微頷首,聲音透著親近和明顯的關心,「你最近好嗎?照顧定邦,會不會很辛苦。」

      羅隱差點捏碎了輪椅扶手,這是明目張胆的撬他的牆角,真是豈有此理。他散發著強大的怨氣和怒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他此刻究竟有多不滿。

      沈靜秋瞥了眼怨婦羅隱,笑道:「多謝,我挺好的。習慣了,不算辛苦。」

      「定邦這小子就會給人添麻煩,卻還不肯老老實實的聽話,整日裡胡思亂想的,你要多包涵。」軒轅顯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刺激著羅隱的神經。讓羅隱快要發狂。

      沈靜秋不贊同的說道:「他調整得很好,幾乎沒讓我費什麼心思。倒是你,還沒恭喜你成親。錯過了你的婚禮,我很抱歉。」

      「不,其實你沒出席,我反而鬆了一口氣。」軒轅顯目光深邃如海,沈靜秋感覺自己都快要溺斃其中。她趕緊低下頭,主動避開軒轅顯的目光。

      羅隱抬頭左右看看,明顯冷哼一聲,表示強烈不滿。周圍三丈之內,生人勿進,眾人紛紛避開。唯獨沈靜秋同軒轅顯神色自若,就連朝哥兒也是樂呵呵的,若無所覺。羅隱感到挫敗,這是成心同他過不去吧。

      沈靜秋突然握住羅隱的手,羅隱頓時喜笑顏開。挑釁的看著軒轅顯。

      軒轅顯搖頭一笑,真是可笑幼稚。

      沈靜秋說道:「大家是親戚,你卻不歡迎我們上門,可不是親戚之間該有的態度。」

      軒轅顯嘆氣,「是,的確不是親戚間該有的態度。不過我不會道歉。原因你明白。」

      「她不明白。」羅隱齜牙,只覺牙痛的厲害。

      軒轅顯笑道,「表弟是對我不滿嗎?」

      「他沒有對你不滿,他只是關心你。」沈靜秋捏緊羅隱的手,示意他不可暴躁。

      羅隱鬱悶吐血,扭頭,正好同朝哥兒的對上。朝哥兒沖天翻了個白眼,貌似是在鄙視自己羅隱。羅隱這回真要吐血了,他竟然被自己的兒子鄙視了,這是何等的殘暴。這小子生來就是克他的吧。

      朝哥兒突然又沖羅隱噓噓了兩聲,「痛痛飛飛,爹爹不痛了。」

      羅隱哭笑不得,他竟然讓兒子給安慰了。

      沈靜秋同軒轅顯都大笑起來,尷尬的氣氛早就躲得遠遠的,不敢再出現。軒轅顯取下腰間的玉佩,放在朝哥兒的手上,「表叔送你的,朝哥兒要收下。」

      朝哥兒抬起肉嘟嘟的臉,徵求沈靜秋的意見。見沈靜秋含笑點頭,朝哥兒才笑眯眯的同軒轅顯說道:「謝謝表叔。」愉快的收下了軒轅顯的玉佩。

      「這孩子真聰明,好好教養,將來必有一番成就。」軒轅顯語氣真誠的說道。

      羅隱得意一笑,「我的兒子,自然聰明。還有,不勞煩你費心,你還是操心你自己的兒子吧。」

      軒轅顯似笑非笑的看著羅隱,然後仿佛是拿起了一根針,輕輕的刺了下羅隱,「定邦,你還是那么小氣。」

      小氣的羅隱,氣的跳腳。如果他能跳起來的話。「謝你誇獎,你可真自大。」

      軒轅顯攤手,「很明顯,你不歡迎我。那我勢必要做個識趣的人。靜秋,有空到王府來玩。我掃榻歡迎。至於定邦,他就不用去了。」

      「她是不會去往府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羅隱很暴躁,如果他是野獸,他一定會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

      軒轅顯笑了起來,同沈靜秋說道:「他還跟十歲的時候一樣,我一刺激他,他就暴躁起來。靜秋,要為難你多包涵他。實在是受不了的話,就別理會他。」

      羅隱扭頭,沉默,無聲抗議,他才不會表現出暴躁的一面。

      沈靜秋輕聲一笑,「很少看到他這么小孩子氣的一面,看來你們感情很好。」

      羅隱無語望天,沈靜秋是什麼眼睛,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明明同軒轅顯是不死不休。

      軒轅顯心情很好,「雖然某人不贊同你說的話,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你同我有這樣的共識。記得,有空一定要去王府做客。」

      「好,我記得。」

      軒轅顯揮手離去,沈靜秋含笑目送。

      「不准看!」

      沈靜秋失笑,「你這氣性可真夠大的。」

      羅隱冷哼一聲,也不吭聲,只是扭頭同朝哥兒對視。朝哥兒睜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好奇的望著羅隱,張開小嘴巴問道:「爹爹又痛痛了嗎?」

      沈靜秋忍住笑意,「朝哥兒,你爹爹這裡痛。」沈靜秋用手指著心口。

      朝哥兒恍然大悟,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給爹爹飛飛,就不痛了。」上前挨著羅隱,果然朝羅隱的心口飛飛了幾口。接著又睜大了眼睛問羅隱,「爹爹還痛嗎?」

      「不痛了。」羅隱笑道。就算有再多的疼痛,看在兒子這麼孝順的份上,也都全好了。

      拜壽完畢,壽宴正式開始。沈靜秋同羅張氏,羅王氏並諸位妯娌們一起忙著招呼各位女賓。至於男賓那裡,自有羅修他們照料。羅老夫人只需坐在太師椅上,等著大家敬酒,說吉利話就行了。

      沈靜秋四下看了看,問身邊的小張氏,「可有看到蕊姐兒。」

      小張氏說道:「之前還看到人,這會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沈靜秋沉吟片刻,叫來紫竹,吩咐道:「你去將蕊姐兒找來。」

      紫竹悄聲告訴沈靜秋,「啟稟夫人,奴婢之前看到潤姐兒同慕容小滿一起出去了。」

      沈靜秋微蹙眉頭,心情頓時就不好了。沈靜秋吩咐紫竹,「你去將蕊姐兒叫回來。這個時候同慕容家接觸對她沒好處。」

      紫竹點頭應下,「奴婢這就去。」

      沈靜秋懷揣著對羅蕊的擔心,還要露出笑臉,招呼在場的賓客。心情並不好,可以說很疲憊,總半夜忙到現在,連口熱茶都沒時間喝,這會又得空著肚子敬酒,真是夠折磨人。若非有靈力,沈靜秋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支撐下去。

      敬了兩桌酒,沈靜秋就感覺有些上頭。連忙同小張氏說道:「這裡麻煩二嫂應付一下,我有些不舒服,先去廂房休息。若是有事情的話,就派人來廂房尋我。」

      小張氏關心的看著沈靜秋,「你沒事吧?難道是病了?」

      沈靜秋微微側頭,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小張氏的手,笑道:「就是太累了,忙了一天,連口熱茶都沒得喝。」

      小張氏理解的笑了起來,「你啊就是沒經驗。像是這樣大的宴席,事先就該找時間先吃點東西墊肚子,不然很難受。你快去吧,這裡有我看著,不會出事的。」

      「多謝二嫂。」沈靜秋起身去了廂房休息,略微用了點熱菜熱飯,身體上的感受總算好了不少。

      江瑤急匆匆的進來,「啟稟夫人,紫竹姐姐回來了,蕊姐兒同她一起。」

      沈靜秋頓了頓,「怎麼回事?瞧你這樣子,像是出了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江瑤心虛的一笑,「夫人還是自己看吧。」

      很快,紫竹就帶著羅蕊回到廂房。羅蕊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沈靜秋很快注意到,羅蕊的左邊衣袖被人拉扯過,看上去明顯要比右邊衣袖皺一些。露出手絹一角也帶著明顯的皺褶。沈靜秋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回事?」

      紫竹看了眼羅蕊,深吸一口氣,心裡頭替羅蕊擔心著。不過還是誠實的說道:「啟稟夫人,奴婢找到蕊姐兒的時候,慕容四公子正糾纏著蕊姐兒。」

      「慕容老四?本夫人不記得有給慕容四郎下帖子,他怎麼混進來的。」沈靜秋語氣不太好的問道。

      紫竹有些擔心,「他應該是跟著慕容家其他人混進來的。」

      沈靜秋冷著臉問道:「慕容小滿人呢?她將蕊姐兒叫出去,就是讓慕容老四糾纏蕊姐兒嗎?」

      羅蕊連連點頭,「不是姨媽的錯。她叫我出去,只是想告訴我外祖母的情況。我們都沒想到,慕容軒竟然會突然出現。幸好紫竹姐姐來的及時,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靜秋冷哼一聲,「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面說,非得躲起來才能說嗎?」

      羅蕊低著頭,很是委屈,又很愧疚,「對不起,不該讓五嬸娘擔心的。我只是太擔心外祖母的情況,所以……原本外祖母今日該來的,可是一直沒見到外祖母,所以我才會找姨媽問清楚外祖母的情況。」

      沈靜秋板著臉,慕容老夫人的情況,她也略知一二。就是年齡大了,身體一天天的垮了下來。加上慕容家越發不景氣,慕容老夫人操心到現在,她的日子只怕已經不多了。

      沈靜秋擺擺手,「你想知道外祖母的情況,直接來問我就行了。罷了,你先下去洗漱吧。收拾好了後,趕緊去席面上,別讓人看出你哭過。」

      「多謝五嬸娘。」

      等羅蕊走了後,沈靜秋叫來江瑤:「派人將慕容小滿叫來。另外讓管事將慕容老四抓起來打一頓,然後直接丟到慕容家的大門口。告訴慕容家,要是還管不住慕容老四的話,那我就親自替慕容家管教。」

      「奴婢遵命。」江瑤猶豫了一下,悄聲告訴沈靜秋,「自從慕容軒姦淫妻女的事情傳出去後,門當戶對的人家就沒人願意將閨女嫁給他。小門小戶的,出不起嫁妝,慕容家又看不上。到如今,慕容軒還沒有正經成親,身邊只有兩個姨娘伺候。」

      沈靜秋輕聲一笑,「此事我知道了。你先按照我吩咐的去辦。至於慕容軒這個人,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大不了將他丟到西山的礦場,同羅四郎作伴。

      慕容小滿很快就被請了過來。一臉怯生生的模樣,緊張又侷促,配上淡雅的一身裝扮,就跟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快要被大灰狼吞下肚子。沈靜秋嘲諷一笑,「慕容姑娘做出這副模樣,是在指責本夫人仗勢欺人嗎?」

      慕容小滿驚恐極了,張大了嘴巴,竟然發不出聲音來,只知道連連擺手否認。最後江瑤端起一杯茶水灌在她嘴裡,她才能正常的發出聲音來。不過聲音依舊嘶啞混沌,好似喉嚨里含著一個果核。

      沈靜秋笑笑,示意慕容小滿坐下來說話。

      沈靜秋客氣的問她,「慕容姑娘能同我屆解釋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出人意料的,慕容小滿竟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眾人大嘩,都不明白慕容小滿這是在唱哪出戲。難道是想博取同情,以免被沈靜秋責罰。

      沈靜秋也不催促她,只等他哭完了,就讓丫頭打來熱水給她淨面。等收拾乾淨後,沈靜秋才問道:「現在慕容姑娘能同我好好說說話嗎?」

      慕容小滿拿起手絹,輕輕的擦拭眼角,一副犯了錯很不好意思,請求責罰的模樣。「夫人,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慕容軒他會跟來,竟然還敢對蕊姐兒動手。夫人,你責罰我吧。」

      沈靜秋輕聲一笑,「責罰你做什麼。我只想知道你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我想你找上蕊姐兒,不光是因為慕容老夫人身體不好的原因。」

      慕容小滿很是羞愧,她鼓足了勇氣說道:「夫人說的沒錯,我找蕊姐兒,是想求她幫忙。可是我還來不及出口,慕容軒就找了過來。對於慕容軒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我……」話還沒說完,慕容小滿已經泣不成聲,「夫人,我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可是家中還不曾正經的替我相看婚事。前段時間,大嫂同我說,要將我許配給一位老翰林做填方。我,我派人打聽了那位老翰林的消息,已經快六十歲的人,走路都要人攙扶。而且老翰林的孫子都有我這麼大了。嗚嗚……我不要嫁給老翰林做填方。我想到嫡母最疼愛蕊姐兒,就想請蕊姐兒出面,替我在嫡母那裡說說好話,幫我推了這門婚事。」

      沈靜秋冷漠的問道,「你怎麼不親自找你嫡母說清楚,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不願意。」

      慕容小滿搖頭,「嫡母已經病地下不了床,大嫂帶著幾位侄兒媳婦在嫡母床前伺候,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單獨同嫡母說話。就在前天,本來是有機會的,可是嫡母一直昏睡不醒。我也想過,找嫡母身邊的嬤嬤幫忙。可是嬤嬤們根本不願意摻和我的事情。」

      沈靜秋好奇的問道:「你大嫂為什麼要將你送給老翰林做填方?」

      「因為老翰林答應出一萬兩的聘禮,而且還答應慕容家不用出嫁妝。只要我人嫁過去就行了。」慕容小滿又忍不住淚流滿面。「夫人,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只是想讓蕊姐兒去一趟慕容家,替我求個情。這京城上下,那麼多男人,為什麼偏偏要讓我嫁給一個老頭子。我就算是嫁給小門小戶的青壯男子,也不願意嫁給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然後守一輩子的寡。」

      沈靜秋淡漠一笑,「你可以告訴你大嫂,你願意給人做妾。我想你大嫂一定願意替你物色一門好親事。比如某個侯府的侯爺,或是世子。」沈靜秋的雙眸,帶著神秘的光芒,一直偷偷的散發著某種誘惑力。她會讓對方相信她的話,落入她設計好的圈套內。

      慕容小滿張大了嘴巴,驚恐的看著沈靜秋。

      沈靜秋嘴角揚起,推心置腹的說道:「你自己想一想,是給六十歲的老頭子做填房好,還是給二三十歲的地位高貴的青壯男子做妾好?而且以你的姿色,慕容這個姓氏,還有你的出身和教養,我想一定有很多男人會感興趣的。」

      慕容小滿突然就給沈靜秋跪了下來,「我願意給世子做妾,就算世子的腿殘廢了,我也不在乎。求夫人成全。」

      沈靜秋瞬間愕然,接著又笑了起來。她抬起腳尖,勾著慕容小滿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好奇的打量她,「你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是讓你給我家世子做妾?你還不嫌棄他,你以為你是誰?真以為你有資格嗎?」

      慕容小滿漲紅了臉,又羞又囧又害怕。表情變幻,睜大了眼睛,顯得格外的驚恐。「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嗎?」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小滿,「我美嗎?」

      慕容小滿連連點頭,「夫人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沈靜秋含笑,就毒蛇一樣吐著信子,只等獵物送上門,就要狠狠的咬上一口。她嘴唇輕啟,一字一句緩慢的問道:「那你憑什麼認為,我需要給我家世子物色妾侍,憑什麼認為你能給我家世子做妾?難道我的美色還不能征服我的男人嗎?」

      「我,我……是我誤會了夫人的意思,我不知道夫人是建議我給別的人做妾。我錯了,我從來沒有肖想過羅世子,求夫人饒命。」

      沈靜秋抬起鞋尖,從慕容小滿的臉上輕輕的划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要你的性命。因為我沒有殺人的嗜好,而且你也沒有犯下必死的錯誤。」

      「謝夫人原諒,謝夫人原諒。」慕容小滿激動的說道。

      沈靜秋輕聲一笑,「二十歲的大姑娘了,怎麼就這麼不懂事了。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

      慕容小滿羞愧難當,「是我不懂事,衝撞了夫人,請夫人責罰我吧。」

      沈靜秋壓下那點怒火,打算暫時放過慕容小滿,挑眉一笑,說道:「起來吧。本夫人不喜歡有人跪著說話。」

      「多謝夫人。」

      沈靜秋面露嘲諷之色,她已經看穿了慕容小滿,這個姑娘簡單得可憐。有那麼一點心機手段,可是卻缺乏好運氣以及足夠的決心和手段。沈靜秋問慕容小滿,「如此說來,你是想好了嗎?打算給人做妾。」

      「我覺著夫人的建議挺好的。給人做妾雖然不是我原本的想法,可是總比給六十歲的老頭子做填房要好。多謝夫人的建議,若非是你,我還陷在絕望中不能自拔。」

      沈靜秋輕聲一笑,「真是個懂事的姑娘。你能這樣想,也算是有點悟性。好了,現在我們來說正事。」

      慕容小滿立即挺直了背脊,一動不動的望著沈靜秋,生怕錯過了什麼要緊的話。

      沈靜秋面無表情的說道,「蕊姐兒很快就要出嫁,我希望你,以及慕容家的其他人,以後都不要去打擾蕊姐兒的生活。她是個簡單的人,可經不起你們這群包藏禍心的人的糟蹋。」

      慕容小滿低著頭,顯得很失落,心裡有羨慕有嫉妒又自憐自哀,「夫人對蕊姐兒真好。蕊姐兒好有福氣。」

      沈靜秋說道:「相信你自己,你也會有好福氣的那天。只不過你的福氣來的比較晚而已,所以沒有必要羨慕蕊姐兒。要知道,蕊姐兒自小就沒了父母,比慘的話,她不會比你差多少。」

      慕容小滿羞愧的低下頭,「夫人教訓的是,是我不懂事。」

      沈靜秋搖頭笑笑,「看來你們慕容家,絲毫不在意庶女的教養。如果你自小受到嚴格的教育,相信就不會輕易產生這樣糊塗的想法。」

      慕容小滿漲紅了臉,已經抬不起頭來。在沈靜秋面前,她感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就如同一隻孤獨的小綿羊要獨自面對大灰狼,除了瑟瑟發抖外,不會再有別的動作。真是可憐可悲,慕容小滿差一點又要哭出來了。

      沈靜秋不欲同慕容小滿多說,示意江瑤將人帶下去,並給個一等封賞給慕容小滿。就當是看在羅蕊的份上,給慕容小滿的一點體面。

      慕容小滿捏緊了荷包,心中又是慶幸又是窘迫。她總覺著自己是被沈靜秋侮辱了,可是她卻恨不起來。反而恨慕容家,恨自己的出身。被人用錢侮辱,或許也是證明她還有點價值。這麼一想,慕容小滿又高興了起來。她有價值,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有機會嫁給有權有勢的男人,再也不為銀錢吃穿發愁。她還會幸運的得到男人的寵愛,還能生下孩子繼承一部分家業。一想到未來的日子,會這樣的美好,慕容小滿激動得臉色都漲紅了。果然,給人做妾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前提是要給年輕的,有錢有勢的男人做妾。

      江瑤送走了慕容小滿,又返回廂房找沈靜秋。她對沈靜秋說道:「啟稟夫人,外院管事已經抓住了慕容軒,打了二十板子,這會已經差人將他送回慕容家。」

      「很好。」

      江瑤猶豫的說道,「夫人,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慕容軒嗎,不用給他教訓?」

      沈靜秋笑道,「先看看慕容家是什麼反應。如果慕容家不肯管教慕容軒,屆時我再出手管教也不晚。」

      「夫人說的是。」

      沈靜秋休息好了,想到酒席上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也不敢繼續拖延下去。洗漱一番,補了妝就去酒席上招呼客人。沒見到小張氏,沈靜秋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小張氏會幫她好好招呼客人。沈靜秋靜下心來,端起酒杯,一桌接著一桌,好歹是將這場酒席給混了過去。

      等酒席完了後,眾人又移步去水榭聽戲。為了給羅老夫人賀壽,沈靜秋特意派人請了京城有名的戲班子來唱戲。戲台也是早就搭建好了的,座椅板凳也早就預備好了,只等客人一到,就奉上香茗,開始唱戲。

      安頓好了賓客,沈靜秋累得出了一身汗。瞧著羅張氏,羅王氏如魚得水的模樣,沈靜秋心道,自己只怕一輩子都不能習慣這樣勞碌的生活。果然,這當家主母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操勞那是本分,要是出了差錯,那就是罪該萬死,得被所有人指責嫌棄。這種生活真像是一場折磨。

      青竹急匆匆的來稟報沈靜秋,說是小張氏拉著梅香,似乎是要動刑。

      沈靜秋蹙眉,「梅香?」

      「正是梅香,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夫人忘了嗎,就是那個高個膚白的丫頭。」青竹仔細的描繪梅香的長相,以便勾起沈靜秋的記憶。

      沈靜秋想了起來,「二少奶奶為什麼要對梅香動刑?她難道不知道梅香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嗎,就不怕老夫人知道了不高興。」

      「奴婢也就順嘴聽了一句,好像是梅香勾引了二少爺,被二少奶奶知道了。二少奶奶正在氣頭上,說要拿梅香出氣。」

      沈靜秋嗤笑一聲,不知這梅香同羅二郎的事情是真是假,不過小張氏似乎總是搞不清楚重點。也就難怪羅二郎能將自己同羅文氏的事情瞞的死死的。沈靜秋吩咐青竹去請老夫人身邊的全嬤嬤,既然涉及到正院的丫頭,得有正院的人在一旁做個見證才行。

      沈靜秋等來了全嬤嬤,然後帶著全嬤嬤一起去見小張氏。

      在路上的時候,沈靜秋就同全嬤嬤介紹了情況。全嬤嬤一聽梅香勾引了二少爺,連連否定,「這怎麼可能。梅香這丫頭奴婢最熟悉,她根本就沒有攀高枝的心思,又怎麼會勾引二少爺。二少奶奶肯定是弄錯了。」

      沈靜秋笑道,「此話你同二少奶奶說去。我只是不想在老夫人的壽宴上,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免得對我的名聲有所影響。」

      全嬤嬤尷尬一笑,「世子夫人放心,奴婢會同二少奶奶說明,一定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到了二房,還沒進院門,就聽到打板子的動靜還有女人的嗚咽聲。沈靜秋微蹙眉頭,小張氏就這麼迫不及待嗎?全嬤嬤著急發慌,生怕梅香被打壞了,越過沈靜秋,就沖了進去。「住手,全都住手。請二少奶奶恕罪,梅香這丫頭最是本分老實,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沈靜秋隨後走了進去,院子裡亂糟糟的,一群二房的婆子圍了起來,梅香被捆綁在條凳上,下衣已經被褪下,臀部和雙腿已經紅腫出血,地面上也沾染上了一層她的血跡。雖然看不到梅香的臉,不過光是這個場景,足以想像梅香遭遇了什麼,會有多痛苦以及羞辱。

      小張氏瞥了眼沈靜秋,對全嬤嬤冷笑一聲,「嬤嬤,我知道你想將梅香許配給你的侄兒,可是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我可不是隨便冤枉人,這個賤婢,竟然敢勾引二少爺,那她就該被打。」

      全嬤嬤哎哎嘆氣,「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梅香不是那樣的人。三老爺曾提出要讓梅香做妾,梅香都沒答應,又怎麼可能主動勾引二少爺。二少奶奶,你肯定弄錯了。你趕緊將梅香放了吧,奴婢遮掩一二,還能在老夫人那裡矇混過去。」

      「嬤嬤救我。二少奶奶冤枉我,我沒有勾引二少爺。」神智本已不太清醒的梅香,撐著最後一口氣,大聲呼救。只盼著能夠早點解脫。她不要這樣屈辱的被人打板子,她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賤婢,還敢狡辯。這是什麼?」小張氏拿出一條手絹丟在梅香跟前,正是早前沈靜秋見過的那條手絹。

      梅香搖頭哭道:「一個月前,奴婢掉了一條手絹,這件事情,正院的人多半都知道。至於手絹怎麼會到二少爺的身上,奴婢根本就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二少奶奶明鑑。」

      「好膽。你一個奴婢竟然也用的起上等松江棉布做手絹,比正經的小姐過的還要富貴。你說,我能相信你的話嗎?」小張氏異常惱怒,明顯是認定了梅香勾引了羅二郎。

      全嬤嬤趕緊替梅香辯解,「二少奶奶,這件事情奴婢可以說明。這上等松江棉布是老夫人賞賜的,不光梅香有,冬香她們都用。因為棉布少,不夠做一件衣衫,所以丫頭們都拿來做了手絹或是肚兜。」

      小張氏陰沉著一張臉,怒問;「全嬤嬤,你的意思是有這種手絹的人,不止梅香一個。」

      全嬤嬤連連點頭,「而且梅香的確沒有撒謊,一個月前她屋裡丟了東西,其中就有一條松江棉布做的手絹。這件事情奴婢沒有聲張出來,但是正院內大部分人都知道。二少奶奶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聽。還有一件事情,二少奶奶可能不知道,梅香已經同我家侄兒定了親事,老夫人已經答應等到了年底,就會開恩讓梅香回家成親。成親後繼續在正院做管事娘子。」

      小張氏表情明顯僵住,嘴角的肌肉接連抽動了幾下,眼神有些心虛。冷冷一笑,「這件事情,我還真不知道。這麼說,我真的冤枉了梅香。」

      「二少奶奶明鑑,梅香的確沒有做出勾引二少爺的事情。她一心想做正頭娘子,又怎麼會……要是她真存了攀高枝的心思,早年三老爺要她的時候,她就答應了。」全嬤嬤一力替梅香擔保。

      小張氏嗤笑一聲,「姐兒愛俏,說不定梅香就是看中了二少爺一表人才,才動了歪心思。」

      「奴婢沒有。奴婢連話都沒同二少爺說過,奴婢是冤枉的。」

      小張氏咬牙,表情不善,狠狠的瞪了眼梅香。就這麼放過梅香,那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沈靜秋輕笑一聲,適時的站出來,「二嫂,我看這梅香的確同二伯沒有關係。還有,二嫂可別忘了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多少要給點面子吧。」

      小張氏頓時笑了起來,「罷了,既然梅香無辜,那就放了她吧。五弟妹,我這麼做可是給你面子。」

      「多謝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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