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發現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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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外,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見梅香被放了下來,就急匆匆的走了。

  小丫頭在花園裡拐了幾道彎,這才去見羅文氏。「啟稟四少奶奶,因全嬤嬤同世子夫人說情,二少奶奶已經放了梅香姐姐。好像二少奶奶也相信了梅香是無辜的。」

  羅文氏微蹙眉頭,心情很煩躁。原本的好心情,在這個消息的衝擊下,已經蕩然無存。整個人都沉重起來,臉色也跟三月的天氣一樣,陰晴不定。羅文氏揮揮手,示意小丫頭退下。心腹嬤嬤擔心的看著羅文氏,「少奶奶,現在該怎麼做。」

  羅文氏苦笑一聲,「還能怎麼做。你也看見了,小張氏防女人就防賊似得。不過是一條手絹,她就不依不饒,還敢在老夫人壽辰這天打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分明是連老夫人的面子也不給。哼,她這副毒婦樣子,還敢說大度,真不要臉。瞧瞧她後院的那些女人,但凡兒郎頭天晚上去誰的房裡歇息了,第二天她必然要將人折騰的死去活來。要我說,那些女人全都擺設,都是給她掙好名聲用的。如果我同二郎的關係被發現了,她肯定會想辦法弄死我,連帶我的孩子。」

  羅文氏突然蒙住臉,哭了起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哭,當年怎麼就不是我嫁給二郎。偏偏讓我攤上四郎那樣無能的男人,如今還是生死不知。我就算是想做寡婦,都沒人肯答應。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少奶娘別哭了,小心哭壞了眼睛,被人看出來又該問東問西。」心腹嬤嬤急忙拿出手絹替羅文氏擦掉眼角的淚痕。

  羅文氏哇的一聲,趴在心腹嬤嬤的身上,「嬤嬤,你說我該怎麼辦?要我離開二郎,我做不到啊。可是萬一我同二郎的關係被人發現了,他們肯定會弄死我的。嬤嬤,你替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心腹嬤嬤嘆氣,「要奴婢說,少奶奶就趕緊斬斷同二少爺的關係,這個時候結束還來得及。晚了,少奶奶會後悔的。」

  「我不要。日子已經這麼難,只有二郎能讓我感覺活著還有意義。嬤嬤,你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羅文氏眼巴巴的望著心腹嬤嬤。

  心腹嬤嬤嘆氣,她又不是神仙,如何想的出好辦法。「少奶奶不妨多想想孩子。要是事發,孩子們會落到什麼地步,少奶奶想過嗎?孩子會因為有少奶奶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娘,而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也說不到好親事,一輩子只能將就著過下去。」

  羅文氏臉色蒼白,手指發抖,額頭冒著虛汗。她痛苦的說道:「我知道,這些我全都知道。可是我離不開二郎,沒有他,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少奶奶,你這是被迷住了,一時間鬼迷心竅,才會失了基本的判斷。」心腹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少奶奶不妨試著離開二少爺,或許過一段時間,少奶奶就能習慣沒有二少爺的生活。」

  羅文氏咬牙,神情極為糾結,「我要想一想,好好想想。嬤嬤,多謝你。要不是你一直陪著我,我都沒辦法撐下去。」

  羅文氏讓人打來熱水,收拾乾淨後,回到了戲樓。她的心思完全沒在戲曲上,目光一直搜尋著坐在樓下的羅二郎。當找到那個人的時候,羅文氏興奮的都快要驚聲尖叫。她嘴角含笑,心情愉快極了,只需看著羅二郎的背影,她就能得到極大的滿足。心情雀躍,猶如懷春的少女一般。這樣美好的心情,她怎麼捨得放棄,去過半死不活的生活。羅文氏輕咬薄唇,眉梢眼角都帶著春意,她不能就這這麼放棄羅二郎。

  羅二郎裝似很隨意的回頭,隨意的朝樓上瞥了幾眼,不經意的就同羅文氏的目光撞上,頓時*,火花四濺。羅二郎眨了下眼睛,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僅僅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足夠讓羅文氏感覺渾身燥熱,心中情—潮湧動,恨不得現在就趴在羅二郎身上,讓他好好疼愛一番。只可惜,她只能看卻不能吃下去。

  沈靜秋同小張氏一起回到戲樓。小張氏面上帶著笑,不過心情的卻很不好,沒能找到真正勾引羅二郎的女人,她如何甘心。而且因為梅香的事情,她覺著自己遭受了某個陰暗小人的戲耍,這會肯定有人正偷著樂,要看她的笑話。

  小張氏掃視全場,冷哼一聲,在羅易氏的身邊坐下。對那些長相艷麗的女人,她真的是深惡痛絕。小張氏惡意滿滿的朝沈靜秋看了眼,要說長得最好的,非沈靜秋莫屬。莫非同羅二郎勾搭上的人會是沈靜秋?

  小張氏頓時就有點坐立難安,換了好幾個姿勢才坐穩。偷偷的打量沈靜秋身上的衣著,全是上好的綢緞,最時髦的花色和款式,手中的手絹也是用綢子所做。唯獨腳上的繡鞋同露出一角的襪子,是用了棉布。

  而且小張氏還注意到,沈靜秋一邊看戲,一邊同旁邊的人說話閒聊。還時不時的同坐在樓下的羅隱眉目傳情,絲毫沒有朝羅二郎那裡看一眼。小張氏蹙眉,難道她事疑心生暗鬼,看誰都像是勾引自己相公的賤人。

  小張氏齜牙,盯著樓下的羅二郎,真恨不得上前咬上兩口。

  就在小張氏無所察覺的時候,羅文氏悄悄的離開了戲樓,沒有驚動任何人。沈靜秋嘴角含笑,招手叫來江瑤,「去盯著四少奶奶,如果她是去那個話,務必保證不要讓人發現。」

  江瑤悄悄吐槽,「夫人也太好了,還幫四少奶奶打掩護。」

  沈靜秋失笑,「還沒到曝光的時候。乖,趕緊跟上去。要是今日被人發現了他們的事情,我這個當家主母也得吃掛落。」

  「奴婢這就去。」

  羅文氏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羅二郎也離開了戲樓。小張氏大皺眉頭,她只不過是走了會神,羅二郎竟然就不見了。小張氏騰的站起來,羅二郎定是去見淫婦。她一定要追查出究竟是哪個賤人勾引了羅二郎。

  眾人紛紛側目,不解的看著小張氏。羅張氏更是對她怒目而視。一向要臉面的小張氏,此刻卻豁出去了,什麼臉面都不要,也不做一句解釋,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沈靜秋嘴角含笑,如果她不派江瑤去替羅二郎羅文氏遮掩的話,今日國公府定會上演一出熱鬧的醜聞,頓時將壽宴變成一場笑話。國公府連帶國公府內的人都會成為一道飯後供人消遣的玩意。沈靜秋招手叫來紫竹,示意紫竹趕緊跟上。小張氏要是亂來的話,務必攔住。不管他們要怎麼鬧,絕對不能在賓客盈門的今天鬧起來。她丟不起這個臉,也不想背上這樣的包袱。

  紫竹領命而去,為求穩妥,還帶上了兩個婆子。

  羅張氏此刻是氣不打一處來,也吩咐了婆子追上去,她倒是要看看小張氏究竟在發什麼瘋。

  江瑤一直跟著羅文氏來到原本已經廢棄的小書房。後有聽到羅二郎的腳步聲,很快姦夫淫婦就啃咬在一起。*,一點就燃,又哪裡顧得上外面的動靜。江瑤飛上樹梢,就見到小張氏正尋過來。不敢暴露自己的蹤影,卻也不能讓小張氏發現那兩人在小書房內偷—情。於是江瑤乾脆蒙面,摸進房裡,付出可能長針眼的代價,兩個手刀將男女二人給敲暈了。接著替羅文氏胡亂的穿好衣服,炕上羅文氏就出了小書房,直接將人丟在假山石洞裡。掐了把人中,見羅文氏要醒了就急匆匆的離開。

  江瑤又回到小書房,趁著小張氏還沒找來的時候,打算將羅二郎扛起來丟出去。卻不料羅二郎偏生在這個時候醒來,江瑤不等羅二郎看清楚周遭的環境,一手刀就劈在脖頸後面,將羅二郎又劈暈了過去。

  聽到小書房外面傳來動靜,原來小張氏已經找了過來。江瑤咬牙,暗怪紫竹沒用,竟然攔不住小張氏。連被子帶衣服抱起羅二郎就丟在床底下,江瑤本人就躍上房梁,靜待小張氏找來。

  房門從外面被人踢開,光這一腳就看的出小張氏有多大的火氣。

  小張氏是帶著抓姦的目的找來的,結果進了門,什麼都沒看到。屋裡空蕩蕩的,就只有一些簡單的家具,一看就是沒人住的。小張氏不信邪,走進房裡,四下打量,摸了摸桌子,桌子表面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人來過。

  小張氏狐疑的問道:「這裡多長時間打掃一次?」

  小丫頭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像這樣暫時沒有人使用的院子,多半都是半個月打掃一次。不過偶爾有下人會來這裡偷懶,或許會打掃的勤快一點。」

  小張氏鬆了一口氣,既然羅二郎沒在這裡,那定是在別的地方。接著又是一怒,她被人誤導了。這府里肯定有人在替羅二郎打掩護。

  小張氏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房門,急匆匆的去別處尋找羅二郎的蹤跡。

  江瑤鬆了一口氣,跳下房梁,扛起昏迷不醒的羅二郎,偷偷的出了小書房,直接丟在二房花園裡,拍拍手走人。

  至於羅文氏,醒來後,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身處山洞內,驚恐的差點大叫起來。死死的咬住嘴唇,恐懼不安的打量周圍,回想昏迷前的情況,可以肯定的是她同羅二郎的事情被人發現了。不過對方沒有直接揭穿她,反而是將她丟在山洞裡,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同羅二郎的事情並沒有曝光。

  羅文氏不敢耽誤下去,趕緊收拾乾淨,急匆匆的出了山洞,朝戲樓走去。路上遇到聊八卦的丫頭,羅文氏躲了起來偷聽了幾句,聽到小張氏正在四處找羅二郎,心頭突的一跳,感覺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她乾脆轉道,直接朝小書房走去,她一定要確定是否安全。還有,心腹嬤嬤守在院子外面,要是被小張氏發現了,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

  羅文氏躲在樹叢後面,小心的朝小書房方向張望。很安靜,詭異的安靜,一個人都沒有。羅文氏確定周圍沒人,然後就大著膽子溜進小書房。小書房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羅二郎不見了。羅文所氏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又提心弔膽。心情起起伏伏,將她折磨得欲生欲死。

  羅文氏趕緊離開小書房,回到戲樓,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還同身邊的五少奶奶說了幾句閒話。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常,仿佛她只是在門口散了個心,沒有任何人對她產生懷疑。

  羅文氏的心終於落在了實處。雖然不知道羅二郎去了哪裡,但是至少她和羅二郎的秘密被保住了。不管是誰幫了她,她都想說一聲謝謝。

  沈靜秋含笑的看著戲台,然後不動聲色的朝羅文氏看去。衣衫還算整齊,頭飾也沒問題,妝容也很完美。唯獨有問題的是露出來的一角鞋面,上面沾染了泥水,被人看到了,難免要懷疑是不是去泥地里滾了一圈。

  沈靜秋沒有派人去提醒羅文氏,一來容易暴露自己,二來她又不是羅文氏的老媽子,還得事事替她操心。她也相信,以羅文氏的聰明,就算被人追問,也能想出完美的答案。

  這個時候,小張氏氣呼呼的回到戲樓。在園子裡找了一圈,都沒見到羅二郎的蹤影。羅二郎就好像是長了翅膀飛走了一樣,真是氣煞人也。

  小張氏的回歸,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羅張氏乾脆命人將小張氏叫到身邊,壓低聲音怒罵,「你沒長腦子嗎?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就敢亂來。等宴席散了,我再收拾你。」

  小張氏委屈極了,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哭喪著一張臉,說道:「表哥不見了,我去找表哥。」

  羅張氏怒斥,「閉嘴。二郎是個大老爺們,難道去任何地方,事先都要同你打聲招呼嗎?你是不是要將二郎拴在褲腰帶上才甘心。滾回去坐來,要是再干亂來,我就讓你再所有人面前丟盡臉面。」

  小張氏的委屈,無法訴說,跟個受氣小媳婦似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裡頭一邊傷心委屈,一邊咬牙切齒。表情變幻,顯得分外猙獰。旁邊的人都紛紛退避三舍,生怕惹怒了小張氏,小張氏就會抄起一把匕首砍過來。

  瞧著小張氏這模樣,沈靜秋突然覺著她也挺可憐的。當即命人給小張氏送去一盤果盤,示意小張氏多吃點水果,消消氣。

  小張氏盯著那一盤水果,眼睛卻在冒火。沈靜秋這是在取笑她,侮辱她嗎?還是說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小張氏是個要面子的人,這會就感覺渾身不對勁,坐立難安,恨不得趕緊消失在當場。她強作鎮定,拿起一瓣橙子放在嘴中,酸得她直冒火。沈靜秋果然是想看她的笑話。小張氏神色自若的吃完了橙子,還衝沈靜秋露齒一笑。

  沈靜秋張了張嘴,無聲說道:「不用客氣。」

  結果小張氏就嫌棄的扭過頭,還覺著嘴巴里發苦,心裡頭髮澀,望著那個一直空著座位,小張氏只覺心頭酸楚無比。到底是她在疑神疑鬼,還是羅二郎已經成功的同某個賤人勾搭成奸?

  羅二郎是被一隻鳥給啄醒的,剛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又再次閉上眼睛。抬手擋住太陽光,轉頭四下看了看,才發現自己正躺在花叢中,難怪背上又癢又痛,好像有一萬根針正刺著他,感覺糟蹋透頂。更糟糕的是,他幾乎是半裸,上半身裸露,下半身也沒好到哪裡去。怎麼看,都像是被人打劫。

  羅二郎揉著後脖頸,痛苦的呻吟一聲,慢慢的坐了起來。緊接著,不遠處就傳來一聲女人的驚聲尖叫,幾乎要刺破耳膜。很快,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婆子丫頭們都涌到了院子裡,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羅二郎。

  羅二郎心情很不爽,很暴躁,很想打人,他衝下人們怒吼一聲,「都滾出去。誰敢再看,我挖掉她的眼睛。」

  嘩啦啦的下人們退了個乾淨。羅二郎站起身,抬頭望天,明明是晴空萬里,可是他的心情猶如狂風暴雨,想要摧毀一切。不管是誰發現了他同羅文氏的事情,總歸這件事都不可能就此罷休。他一定會找出那個人,發誓一定要給予對方最痛苦的記憶。

  羅二郎的小廝聞聲尋了過來,急切的對羅二郎說道:「二少爺,少奶奶一直在找二少爺,都快找瘋了。小的來的時候,已經看到有人去給少奶奶報信。二少爺,你趕緊將衣服穿上吧,不然少奶奶來了,不好解釋。」

  羅二郎板著臉,沉默的穿好衣服。又去廂房喝了口茶,讓小廝給他拿點傷藥來,背上火辣辣的痛,應該是撞在了石子上。不知羅文氏那裡是什麼情況,有沒有被人發現。叫來一個丫頭,隨意的問了幾句,羅二郎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看來並沒有人發現他同羅文氏的事情。這樣一來,將他轉移到這裡來的人,用心就十分可疑。

  羅二郎還在悶頭苦思,小張氏已經沖了進來,「表哥,你去了哪裡,我找的你好苦。」

  羅二郎看也沒看她,沒好氣的說道:「找我作甚?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表哥不打算同我解釋嗎。為何表哥會光著身子躺在花叢中,還昏迷不醒。表哥可別告訴我,你突然來了興致,故意睡在花叢中。」小張氏心頭又是緊張,又是擔心。她怕得到想要的答案,卻更憤怒羅二郎可能會欺騙她。她簡直沒法想,羅二郎究竟會給她什麼樣的答案,才能消除她心頭的疑慮。

  羅二郎一臉煩躁,想要衝動打人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小丫頭們都躲在一邊,不敢吱聲。

  羅二郎沒好氣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走在半路上,突然被人打暈,結果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花叢中,衣服還被人脫了下來。」羅二郎說完,還冷哼一聲。他這番話也不算撒謊,至少有七成是真的。剩下的三成,小張氏就沒必要知道。

  「真的?」小張氏的聲音都在發抖。這種見鬼的理由,羅二郎竟然好意思說出口。

  羅二郎很是不耐煩,「不然你覺著我為什麼會躺在哪裡?我還要問你,是不是你得罪了誰,結果報復在我的身上。」

  小張氏眼神很心虛,「不,不可能吧。誰會用這種方式報復人。」

  「怎麼不可能。我的臉面都丟盡了,還是在老夫人的宴席上,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傳揚出去,我就成了笑話。」

  小張氏心頭疑惑,難道羅二郎說的事真的。「表哥,誰會這樣報復你呢?難道是三房的人,還是東院的人?或者是今日上門做客的人。」

  「誰知道。」羅二郎揉著後脖頸,不耐煩的說道:「這些人都有嫌疑,不過嫌疑最大的還數三房。」

  小張氏咬牙切齒,「如果真的事三房做的,此事我跟他們沒完。不僅害的我在人前丟醜,還害的表哥丟臉,這個場子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

  此刻,羅二郎的心情已經從狂風暴雨變為綿延小雨。他眼中藏著對小張氏的嫌棄,儘量平靜的說道:「你別衝動。這件事情未必是三房做的。萬一冤枉了人,豈不是又給自己樹了敵人。」

  小張氏鄭重的說道,「表哥放心,此事我會先調查清楚。一旦確定是三房做的,我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得先上點藥。」

  小張氏小意溫柔,上前,拉著羅二郎的手,情深款款的說道,「表哥,我替你上藥。」

  羅二郎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脫掉衣衫,露出背脊。本來還是滿面春風的小張氏,陡然愣住,瞪大了眼睛盯著羅二郎的胸口,眼中有傷心有絕望有痛恨有憤怒,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解脫。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原來她的直覺沒有錯,羅二郎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羅二郎狐疑的看著小張氏,然後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羅二郎大驚失色,心道這是被抓了現場嗎?原來胸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三道抓痕,瞧那形狀,無疑是女人抓出來的。

  小張氏厲聲控訴,「表哥,你騙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有夫之婦,被人家男人發現了,才會被人敲了悶棍。你說啊,敢做不敢當嗎?你騙我,你這個騙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羅二郎跳腳,「這抓痕是怎麼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眼淚順著臉頰,啪踏啪踏的落下來。小張氏淚眼朦朧,心中早已經掀起滔天怒火,「你這個騙子。昨兒晚上你身上都沒有這個抓痕,你說,你究竟勾搭了哪家小媳婦?」

  「無理取鬧。」羅二郎色厲內荏,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負隅頑抗到底。

  戲樓這邊,紫竹帶著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急匆匆來稟報沈靜秋,「啟稟夫人,二少爺同二少奶奶鬧了起來。二少爺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會露了痕跡。」

  沈靜秋頓了一下,眉眼上挑,如果手邊有一條鞭子的話,如果羅二郎在她跟前的話,她真想抽死羅二郎。她都替他遮掩了那麼多,竟然還敢露了痕跡,這男人是有多愚蠢,多不靠譜。剛同女人偷完情,也不知道遮掩一二,果然是十足十的蠢貨一個。

  沈靜秋沉住氣,「去請二夫人。大家隨我一起去二房,不能讓他們鬧開,更不能傳揚出去。總歸今兒這場壽宴,本夫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奴婢遵命。」

  羅張氏一聽說小張氏同羅二郎鬧了起來,哪裡坐得住,著急發慌的就離了戲樓,直奔二房。沈靜秋跟在後面,還沒走進二房院門,就聽見裡面傳出小張氏的哭嚎聲,怒吼聲,其中夾雜著羅二郎含混不清的話語。

  沈靜秋一走進院子,就吩咐下人,「將院門給我封了。今兒誰敢往外說一句話,本夫人就讓她全家滾出國公府。聽明白了嗎?」

  婆子丫頭們面面相覷,紛紛朝羅張氏看去。羅張氏哪裡有功夫理會這些事情,揮揮手,直接讓沈靜秋處置。

  不知是誰帶了頭,喊了出來,「謹遵世子夫人的吩咐,奴婢們絕不敢往外說一句話。」

  有了這個開頭,婆子丫頭們都反應過來,紛紛表態,表示不會在外面亂說。

  沈靜秋冷笑一聲,這些下人的手段她見過多了,指望著哄騙住她,事後再偷偷的傳播八卦。等事情傳開後,已經找不到源頭,那時候就指望著法不責眾,矇混過關。於是沈靜秋當即吩咐道:「來人,將在場的人名全都登記下來。但凡我在外面聽到一句關於二少爺同二少奶奶的閒言碎語,在場所有的人都要被連坐。意思就是,我不管是誰大嘴巴傳揚出去的,只要有閒言碎語傳揚出來,你們全都要受罰。」

  下人們全都愣住,暗自埋怨沈靜秋的手段太過嚴苛,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啊。可是沈靜秋並不願意給她們機會,青竹已經拿出筆墨紙硯登記起來,一個都沒放過。

  「你騙我,你這個騙子……」小張氏突然發起瘋來,朝羅二郎的臉上抓過去。

  羅張氏一上來,就給小張氏一個耳光,「大膽,放肆,誰准你對二郎動手的。你的賢良淑德都是裝出來的嗎?」

  小張氏捂住臉,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姑母,不是我要發瘋,是二郎他欺人太甚。他竟然勾搭上有夫之婦,還被人家男人敲了悶棍。姑母你說他該不該打。」

  羅二郎怒斥,「胡說八道,全是胡說八道。我看你是不正常了,說的這些全是臆想出來的。」

  小張氏一邊哭,一邊指著羅二郎,堅持認為羅二郎睡了有夫之婦。不然無法解釋她胸口上的抓痕,還有突然被人敲悶棍的事情。羅二郎氣急敗壞,偷偷在心裡頭各種怒罵,將小張氏罵了個底朝天。

  「哭什麼苦,整日裡就知道哭。」羅張氏又煩躁,又疲憊,本還想著享兒孫福,如今不被兒孫給折磨死,就算是老天開眼。「我警告你,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若是外面有傳揚說二郎如何如何的,我就拿你試問。到時候別怪我不給你體面。」

  小張氏不敢置信,心中又憤怒又驚恐,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嗎?難道就讓羅二郎輕易的矇混過關嗎?實在是欺人太甚。

  羅張氏又叮囑羅二郎,「你給我注意點,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竟然去睡有夫之婦。」從此話可見羅張氏還是信了小張氏的話。

  羅二郎鬱悶無比,這些女人的直覺為什麼會這麼准,還這麼嚇人。羅二郎表情怪異的說道:「天地良心,這全都是胡說八道。」

  小張氏唾棄羅二郎,羅張氏冷哼一聲,明顯都不相信羅二郎是清白的。

  沈靜秋偷偷一笑,不得不說小張氏還是極為聰明的,只可惜她從一開始就錯的離譜,老是將目光對準外面的女人,卻忽略了身邊的人才是真正危險的。尤其是那些身邊親近的美麗女人,更是要重點防備的對象。也不知道小張氏何時才會意識到這一點。

  沈靜秋走上前,板著臉問道:「都鬧騰完了嗎?難道你們不知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二嫂你今日三番兩次的鬧場子,莫非是對我有所不滿,故意給我找麻煩。」

  「五郎媳婦!」羅張氏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沒看到這裡正在商量事情嗎?」

  沈靜秋嘲諷一笑,一個個又賤又惡,真不知道有什麼底氣同她說這些。都不知道反省反省嗎?沈靜秋說道:「二嬸娘,咱們對事不對人,這就是侄兒媳婦的態度。我身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在老夫人的壽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二伯,你是大老爺們,我不管你是不是勾搭了有夫之婦,我就想問問你,你有腦子嗎,你就不能忍一忍嗎,非得在今日鬧出香艷緋聞來,讓所有賓客看笑話嗎?還有二嫂你,就因為你疑神疑鬼,先是對老夫人身邊的梅香動刑,接著又同二伯敞開院子大吵大鬧。你就算不給我面子,難道老夫人的面子你也不給嗎?就算你們要吵架,就不能關起門來,在屋裡吵嗎。這麼多丫頭婆子在這裡看笑話,你不覺著難堪嗎。這些下人,個個都是大嘴巴,若非我及時攔住,這會關於二伯睡了有夫之婦的傳聞早就傳遍了國公府,甚至傳到賓客的耳朵里。二嫂,我就問問,你今天還能消停消停嗎?如果你做不到,也就別怪我做妯娌的,不給你留臉面。」

  二房三人全都對沈靜秋怒目而視。沈靜秋當自己是什麼人,以為做了當家主母,就什麼事情都能過問嗎?簡直是不可理喻。羅張氏冷哼一聲,「五郎媳婦,這裡事二房的地盤,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沈靜秋嘲諷一笑,真是愚蠢透頂的人。她面無表情的說道:「二嬸娘,侄兒媳婦絕對沒有要參合你們二房家務的興趣。如果這事情發生在平常日子裡,侄兒媳婦問都不會問一句。但是今日不行,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是我辛苦操辦的酒席,誰敢不尊重我,讓我面上無光,我就讓他後悔今日的所言所行。二嬸娘,侄兒媳婦說到做到。所以,您最好約束一下二伯同二嫂兩人,就算是恨不得對方去死,也請過了今日再動刀子。到時候我不僅不會過問,還會派人送上刀子,以助兩人殺的痛快。」

  小張氏哆嗦了一下,心中閃過莫名的恐懼,眼中卻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五弟妹,這裡是二房,你要逞威風請去別的地方,好嗎?」

  沈靜秋面露嘲諷之色,「二嫂是沒聽懂我說的話嗎?只要二嫂答應今日消停下來,不再鬧騰,我立馬轉身就走。」

  小張氏大怒,火氣直往上冒,「你算什麼……」

  「夠了!」羅二郎怒斥,眼中透著明顯的厭惡之色,小張氏大受刺激,差點就抬起手朝羅二郎的臉上抓去。

  羅二郎冷哼一聲,警告小張氏最好放聰明點,他現在不動手,不代表他會一直容忍下去,一直不動手。他板著臉說道:「五弟妹說的沒錯,今兒是老夫人的壽宴,府中又來了那麼多賓客,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滿,你也得給我留到明日去。若是丟了國公府的臉面,傳出什麼閒話,這件事情咱們沒完。」

  小張氏怒吼,「羅二郎,你休要嚇唬我,我告訴你,我……」

  「閉嘴。要是你自己閉不住嘴巴,我就讓人幫你閉嘴。」羅張氏惱怒不已,心中對小張氏極為不滿。小張氏今日的表現真是大失水準,不僅讓人看了笑話,還讓沈靜秋找到機會痛罵一頓。這種奇恥大辱,全是因為小張氏這個糊塗蛋造成的。

  羅張氏深吸一口氣,對沈靜秋說道:「五郎媳婦,你放心,他們兩個不會再鬧騰,我可以保證。我們二房還有些後續的事情要解決,我就不留五郎媳婦,你先去忙吧。」

  沈靜秋展演一笑,滿園生春,讓人頓覺秀色可餐,心情舒暢。她對羅張氏說道:「二嬸娘都發了話,侄兒媳婦自然要識趣一點。我這就告辭,還請二嬸娘多多約束他們二人。」

  「放心,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羅張氏保證道。

  沈靜秋也乾脆,直接帶著人離開二房院門,回到戲樓繼續陪著客人們聽戲。

  見到沈靜秋歸來,羅文氏就坐不住了,心裡頭痒痒的,像是被貓抓了一樣。乾脆主動湊到沈靜秋身邊,「五弟妹,可是二房那邊出了事情?」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盯著羅文氏,開口說話之前,又果斷的移開了目光。嘴唇張張合合,輕聲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羅文氏臉色煞白,在那一刻心跳幾乎停止,瞪大了眼睛,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只會傻愣地看著沈靜秋。全身上下之餘眼珠子還知道動一動。

  沈靜秋輕笑出聲,裝作很隨意的說道:「二伯好像在外面有人了,二嫂抓到了證據,正不依不饒的鬧騰著。我擔心傳揚開來,大家面上無光,這才親自走了一趟。哎,今兒二嫂鬧的可真夠厲害的,她也會挑日子,就不怕自個丟人現眼。」

  那一瞬間,羅文氏又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除了眼珠子會動以外,心跳也恢復了跳動,鼻孔也開始呼吸,手指頭還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兩下,腳跟發直,繃緊,差點就跳了起來。她轉動著眼珠子,悄聲問沈靜秋,「二嫂怎麼這麼肯定二伯在外面偷人?」

  沈靜秋嗤笑一聲,回頭看了眼羅文氏,目光自然時飽含深意,差點沒將羅文氏給嚇死。沈靜秋笑道:「聽說二伯胸口留下了女人的抓痕,很明顯那不是二嫂留下來的,也不是內院妾侍們留下來的。所以二嫂才敢確定,二伯在外面偷了人。還說什麼,被那女人的男人發現了,二伯才會被人敲了悶棍,丟在花園裡。」

  羅文氏眼神飄忽,感覺額頭上已經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心跳也越來越快,手指一直在不受控制的發抖。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十根手指甲,難道她真的在羅二郎的身上留下了抓痕嗎,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至於羅二郎被人敲悶棍的事情,羅文氏完全關心不到那裡去。她現在更關心,究竟是誰發現了他們的關係。目光四下搜尋,看誰都覺著對方有嫌疑,心中疑神疑鬼,總覺著每個人都在偷偷猜測她同羅二郎的事情。這種糟糕的感覺一直抓著羅文氏,讓羅文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沈靜秋關心的問道:「四嫂,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難道是吃壞了肚子嗎?」

  「沒有,我,我就是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這裡就勞煩五弟妹。」羅文氏不敢再繼續停留下去,起身,急匆匆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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