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化身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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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秋得意的大笑起來,笑得東倒西歪。後來乾脆騎在羅隱的腿上,動作輕佻,輕撫羅隱的肌膚。「這樣大膽的我,五郎喜歡嗎?」

  「喜歡得恨不得將你一口吞下。」羅隱咬著沈靜秋的耳朵,曖昧又甜膩,「還記得鴻烈太子嗎?」

  沈靜秋咯咯咯的笑著,「當然記得。」

  「淮王手裡貌似有鴻烈太子的遺物。」羅隱突然石破天驚。

  沈靜秋愣了下,笑問,「真的?什麼遺物?怎麼會落在淮王的手裡。」

  羅隱在沈靜秋的嘴唇上啄了下,說道:「上一代淮王,同鴻烈太子感情不錯。據說鴻烈太子準備登基的那半個月內,上一代淮王一直陪在鴻烈太子身邊,直到鴻烈太子暴斃。鴻烈太子一死,上一代淮王也急匆匆的離開了京城,回到了封地。先帝曾數次派人刺探,想要打聽上一代淮王同鴻烈太子之間有沒有什麼隱秘的事情,比如信物之類的東西。只可惜,先帝到死,都沒能從上一代淮王口中套出一句實話來。如今淮王已經是窮途末路,他想要保命,想要下半輩子繼續過著富貴的生活,就必須拿出有分量的東西。」

  沈靜秋很是好奇,「那淮王手上的遺物是什麼?這麼有分量。」

  羅隱吻著沈靜秋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二人交頸纏—綿,猶如這深沉的夜,透著神秘的誘—惑力,引—誘著人沉淪其中。

  沈靜秋突然笑了起來,捧起羅隱的臉龐,笑著問道:「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羅隱埋下頭,呼吸著女人香,只想一直沉醉在裡面,永遠都不要清醒過來。他啞著嗓子說道:「我們做了很多猜測,真正有分量的只有兩樣東西,一是鴻烈太子的太子用印,二是德宗的小印。」

  沈靜秋笑了起來,「鴻烈太子早就死了八百年,他的印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至於德宗的小印,也算不得什麼要緊的物件吧。畢竟所有的問題,在仁宗的時候就已經被解決了。光啟帝不會因為兩枚印章,就帝位不穩。」

  羅隱扒開沈靜秋的衣衫,目光迷醉的望著雪白的肌膚,說道:「兩枚印章的確影響不到陛下的帝位,不過這也算是了卻了先帝仁宗的心愿。這兩枚印章流落在外,就好像是在譏諷仁宗一脈得位不正一樣。」

  沈靜秋喘著氣,好奇的問道,「能同我說說鴻烈太子的事情嗎?史書上的記載只有寥寥數語。說不定再等一百年,就連史書上的記載都會成為一個傳說,世人再不知本朝曾有個已經準備登基的鴻烈太子。」

  羅隱在沈靜秋的心口上咬了一口,沈靜秋揚起了脖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低頭,狠狠的咬在羅隱的嘴唇上,惡狠狠的說道:「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羅隱吃吃一笑,「當然要告訴你。鴻烈太子是德宗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儲君。鴻烈太子喜文,親近文人,曾經化名考生,參加科舉,一舉奪魁,成為當年狀元。這件事情並沒有流傳出去,只有小範圍的人知曉。但是從此事可以看出,鴻烈太子的確很聰明,也很會讀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鴻烈太子同武將並不親近。德宗手下不少勛貴武將並不待見鴻烈太子,只是因為德宗還在,還能壓製得住那些人,所以朝堂上一直很平靜,並沒有矛盾爆發出來。」

  頓了頓,羅隱繼續說道:「後來德宗病重,武將們有些心慌慌,擔心鴻烈太子上位後會扶持文臣,打壓武將。其中有人開始秘密串聯。當時的顯王,也就是後來的仁宗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始籠絡勛貴武將。德宗病了五年,後來重病不治身亡。鴻烈太子很傷心,是真的傷心,他同德宗的父子感情很深。本來原定在德宗過世後七天舉行登基大典,鴻烈太子卻主動要求要推遲,推遲到三七後,也就是二十一天後才舉行登基大典。當時沒人能勸動鴻烈太子改變主意,其中還有不少文臣寫文贊鴻烈太子的孝心。可就是因為這個決定,鑄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羅隱說到這裡,深深嘆氣,「若是鴻烈太子真的登基,一切都會不同。三大國公府,可能早就成為了過往雲煙。從這一點來說,我真不知是不是該慶幸鴻烈太子最終失敗了。」

  沈靜秋抱住羅隱,「不用去想那些如果,那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想也無益。繼續說下去,我想聽這個故事。」

  羅隱失笑,「是啊,鴻烈太子的事情只能算是一個故事。就在二七的第二天,也就是德宗過世後的第十五天,那天宮裡面出現了很多異常。如今也說不清究竟是人為還是天意。先是太廟裡太宗掛像突然掉落下來,緊接著德宗靈堂外面的燈籠掉落下來,差點引起一場火災。宮裡還出現了烏鴉嘶鳴,有宮女太監莫名的死在路上,總之那一天整個宮裡都不正常。等到了晚上,鴻烈太子獨自伴在德宗靈前,意外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生。誰也說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有人發現的時候,鴻烈太子已經口吐血沫,而太醫卻無能為力。緊接著後宮就起了一場大火,燒毀了一切。連帶著當時替鴻烈太子診治的太醫都死在了大火中。鴻烈太子身邊親近的人,多半都在那天晚上遇難。後面的情況你也能想到,顯王在勛貴和武將的支持下,發動了一場宮變,鴻烈太子的後人死的死,逃的逃。鴻烈一派的文臣,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沒人再提起讓鴻烈太子的後人繼承大統的話。後來顯王登基,就是仁宗。仁宗一朝,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都有人在議論仁宗得位不正,很多人都在猜測鴻烈太子的死,仁宗脫不了干係。事發那天晚上,其實上一代淮王也在宮裡。但是上一代淮王從來沒有站出來說過一句關於鴻烈太子的話,也沒說過關於仁宗的話。仁宗卻投鼠忌器,生怕上一代淮王會拋出什麼可怕的東西,動搖他的帝位。兩邊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平靜,一直到上一代淮王和仁宗相繼過世,這種緊張的局面才暫時告一段落。」

  沈靜秋一邊深思,一邊說道:「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光啟帝面前,有機會徹底了結上一代的恩怨嗎,並且有機會將那一段歷史徹底埋葬在地底下。所以光啟帝會接受淮王的條件,對嗎?」

  羅隱呼吸著沈靜秋的味道,夜空中響起一道隱秘的聲響,又戛然而止。羅隱咬著沈靜秋的耳朵,說道:「你說的對,光啟帝肯定會接受這個條件。不過淮王太過愚蠢,一旦他將籌碼交出去,他離死也就不遠了。所以我不能讓淮王將東西交出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沈靜秋好奇的問道。

  羅隱笑了起來,「妙手神偷,你說好不好?」

  「那你的神偷知道淮王將東**在了什麼地方嗎?」

  「神偷不知道,但是淮王的兒子一定知道。」羅隱逗弄著沈靜秋。

  沈靜秋神秘一笑,「什麼時候動手。」

  「已經在動手,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沈靜秋笑問,「那淮王的性命你還保嗎?沒了籌碼,淮王會怎麼做。」

  「他依舊會投降,只不過失去了籌碼,就無法再過上富貴生活。而光啟帝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很不高興,甚至是寢食難安。靜秋,你喜歡這個結果嗎?」

  沈靜秋笑道:「何不炮製一張德宗皇帝的聖旨。或許這樣做,才能讓光啟帝寢食難安。」

  「這需要淮王的配合。」

  沈靜秋咬著羅隱的嘴唇,「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淮王配合你。五郎,你無所不能。」

  羅隱大笑起來,「真是個壞女人,求到為夫的時候就知道說好話討好我。沒有所求的時候,就只知道打擊我。」

  「你就喜歡我這樣做,不是嗎?」

  羅隱點頭,「是啊,無論你的哪方面,我都喜歡。從來都沒有變過。」

  夜色深沉,某種歡愉的事情才剛剛開始。直到屋檐下的燈籠熄滅,整個世界才真正安靜下來。

  一早起來,沈靜秋只感覺神清氣爽。朝哥兒撲到身上來鬧騰,沈靜秋也是好脾氣的哄著他。不過最後還是羅隱解救了沈靜秋,將朝哥兒帶了出去。

  洗漱完畢,用過早飯。紫竹將羅蕊的嫁妝清單送來給沈靜秋過目。沈靜秋一樣一樣的看下來,提起筆又在陪嫁上多添了幾樣金銀首飾,又多添了一萬兩嫁妝銀子。然後問道:「帳房那邊可有將銀子提出來?」

  「帳房已經準備好了銀子,按照府中的規矩,蕊姐兒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公中要出一萬五千兩銀子。」

  沈靜秋點點頭,「那就好。安排人拿著這些銀子,給蕊姐兒置辦嫁妝。東西都要上好的,不要怕花錢。如果錢不夠用,同我說一聲就是。」

  「奴婢明白。」

  沈靜秋寫寫畫畫,在嫁妝清單上添了不少東西,才交給紫竹,讓紫竹務必將此事辦好。

  青竹又進來稟報,「啟稟夫人,二少奶奶求見。」

  沈靜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問道:「有沒有問二少奶奶前來,所為何事。」

  「二少奶奶不肯說,說是要見了夫人後,單獨同夫人說。」

  沈靜秋一邊查看帳本,一邊說道:「你去將他請到廂房,我稍後就過去。」

  「奴婢遵命。」

  接下來,又有婆子求見。沈靜秋將府中事務一一處理了,這才去見小張氏。

  沈靜秋一見小張氏,就抱歉的說道:「累二嫂久等了。你也知道,府中事情多,一時忙不過來,怠慢了二嫂,還請二嫂見諒。」

  小張氏本已經等的不耐煩,見沈靜秋態度誠懇,也就忍了下來。關心的問道:「管家很累吧。」

  沈靜秋點點頭,「是挺累的,每日裡都忙個不停。好在下面的丫頭婆子能幹,替我分擔了不少。」

  「這就好,這就好。」小張氏心不在焉的說道。

  沈靜秋輕笑一聲,「二嫂既然有事找我,不妨直說。只要是我能幫忙的,肯定不會拒絕。」

  小張氏朝沈靜秋身後的下人瞥了眼,其意不言自明。

  沈靜秋揮揮手,下人們都退了出去。沈靜秋看著有些緊張不安的小張氏,「二嫂現在可以說了嗎?」

  小張氏輕咬薄唇,顯得很不自在。一低頭,就看到露出的綠色荷花繡鞋,同今日的桃紅衣裙的確不太般配。真是糟糕,出門的時候竟然沒仔細檢查一遍。又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頭,生怕頭上的頭飾也出了差錯,好在除了繡鞋不太相配外,其他的都還好。

  小張氏定下神來,說道:「五弟妹,昨兒去晉王府,熱鬧嗎?」

  沈靜秋狐疑的看著對方,這是普通的寒暄,還是小張氏今日前來同晉王府的宴席有關?沈靜秋慎重的回答,「還算熱鬧。」

  「聽說晉王府出了事情,晉王去宮裡狀告三王爺,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沈靜秋笑道,「陛下大怒,責令三王爺閉門思過,一直到晉王消氣為止。晉王對這個處置肯定不滿意,或許後面還會鬧出事情來。」

  小張氏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說的也是。畢竟是三王爺做的太過分了,簡直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同晉王的側妃那個……哈哈,我就是隨口說一句。」

  沈靜秋拿起茶杯杯蓋,掃著茶水面上的茶葉,輕聲笑道,「二嫂有話,不妨直說。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嘴巴嚴實。凡是落入我耳中的話,一般不會外傳到第三個人的耳朵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張氏眼神飄忽,有些猶豫不定。沈靜秋也不著急,只等小張氏下定決心。既然小張氏來了她這裡,就不可能空手而回。

  小張氏終於下定決心,將不堪的一麵攤在沈靜秋面前。她拿出一張手絹,遞給沈靜秋過目,「五弟妹在晉王府的宴席上,有沒有看到有人使用這條手絹。」

  沈靜秋接過手絹仔細看了看,「單看用料和繡工以及花色,應該是某位年輕夫人的手絹。不過我昨日在宴席上也沒注意那麼多,並不曾留意到有誰用過這樣花色的手絹。」昨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晉王府一家子人頭上,哪有空關心別的女人用什麼手絹。

  沈靜秋將手絹還給小張氏,「二嫂確定這是二伯在晉王府的宴席上得到的手絹嗎?或許是從別的地方得來的,也說不定。」比如羅文氏。不過要是羅文氏的手絹,小張氏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吧。或許這條手絹,是羅文氏特意送給羅二郎的,所以無論是繡工還是花色全都做了改變。

  小張氏面露失望之色,「這手絹的布料,雖然是上等的松江布,卻也不是什麼稀少玩意,咱們府上就有不少。不瞞五弟妹,要是表哥在外面真有了別的女人,其實也沒關係,大不了就是咱們後院多添一雙筷子的事情。我也不是那種不容人的人。我唯獨擔心的是,表哥是不是同誰家的小媳婦有了牽扯,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不得了。既然五弟妹這裡沒消息,那我再想想別的辦法。總之多謝五弟妹替我保密。」

  「二嫂客氣了。或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小張氏搖頭一笑,「這是上等的松江棉布,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能用得起的。偏偏又是在表哥從晉王府的宴席回來後,我就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我有八成的把握,這條手絹可能是來自某個大戶人家,不甘寂寞的小媳婦身上。我雖然不願意接受這個假設,可是我必須面對這個可能。無論如何,都要多謝五弟妹。」

  「還請二嫂放寬心,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麼糟糕。」沈靜秋寬慰道。

  「但願吧。我先告辭,五弟妹去忙吧。」

  沈靜秋送走了小張氏,過後就拿起紙筆將那條手絹給畫了下來。交給江瑤,吩咐道:「你在府中留意一下,看看有誰用過這個樣式的手絹。」

  「夫人,這難道不是四少奶奶的嗎?」

  沈靜秋笑道:「所以需要你去求證,或許二少爺那裡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查明此事。」

  有丫頭進來稟報事情,說是羅老夫人那裡有請,請沈靜秋即刻過去。

  沈靜秋沒有找藉口推脫,收拾了一下,將餘下的事情都安排了,這就動身去見羅老夫人。沒想到國公爺也在。

  沈靜秋上前恭敬行禮,「見過老爺子,老夫人。」

  國公爺笑呵呵的,示意沈靜秋坐下說話,然後說道:「五郎媳婦,公中帳目上還有多少銀錢。」

  沈靜秋慎重的說道,「不知老爺子打算做什麼?」

  「還有半個月就是老夫人的壽辰,老夫打算今年替老夫人賀壽。有半個月的時間夠你安排嗎?銀子要是不夠的話,就趕緊讓下面的管事,將今年的錢糧交上來。」國公爺樂呵呵的說道。

  羅老夫人也是一臉欣喜,「還是老頭子惦記著我。」

  國公爺呵呵一笑,「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自然要惦記著你。」

  沈靜秋笑道,「原來是替老夫人賀壽。老爺子老夫人放心,此事交給孫媳婦,孫媳婦一定會將事情辦的妥妥噹噹。雖然半個月的時間有些緊張,不過多加派人手,也是足夠了。至於銀錢,老爺子不用擔心。公中帳房裡有足夠的銀錢操辦這次壽宴。」

  「那就好。那老夫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務必辦好。」

  「老爺子放心,孫媳婦定不會辜負您老的所託。」

  沈靜秋下了保證,離開正院後就直接去了帳房。在帳房清點了帳目,庫存的銀兩足夠操辦一場盛大的壽宴。

  接著沈靜秋又去了議事廳,將管事的婆子丫頭都召集起來,吩咐廚房預備菜單,庫房管事帶人將壽宴要用到的金銀器皿都拿出來擦洗乾淨,還有各種擺件,都需要列出一個單子來。茶水管事得預備足夠的丫頭,以保證每個客人都能及時喝上溫度適中的茶水。餐廳管事,同樣得安排足夠的熟練人手上菜上酒還要伺候好每桌的客人,還得準備足夠得桌椅板凳。具體要如何協調,就是管事們之間的問題。花園管事,得保證在壽宴期間,花園裡是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雜物,更不能有枯死的花草樹木。

  帳房則要準備好銀子,記錄下每一筆花銷,保證壽宴上所要用到的都是上好的物件。

  安排好大致的事情後,沈靜秋又說道,「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後將人員名單交上來。凡是不在名單上的人,都不能參與這次壽宴。你們在擬定名單的時候最好想清楚,這些人手能不能擔當大任,人手數目究竟夠不夠。因為壽宴預估要請五十桌的客人。」

  一聽要請五十桌的客人,管事婆子們都收起了笑容,不復一開始的輕鬆自信。

  沈靜秋輕聲笑道:「半個月的時間,要置辦五十桌的酒席,還不能出錯,的確很辛苦。不過辛苦是值得的,這也是展現你們能力的一次絕佳的機會。辦好了這次宴席,我重重有賞。同理,若是誰玩忽職守,丟了國公府的臉面,那麼就別怪我不給體面,讓你們當場難堪。」

  「謹遵夫人吩咐。」

  沈靜秋笑道:「很好。有這個士氣,我很滿意。趕緊下去,將人員名單列出來。一定要挑選老實本分,有經驗的人手。不要挑選那些心思太多的人。瑞國誰挑選的人手出了事情,固然我要受掛落,你們負責挑選人手的也脫不了干係。懂了嗎?」

  「夫人放心,奴婢們一定會把好關,不讓那起子一心攀高枝的賤人壞了夫人的大事。」

  「很好。那大家都散了吧。」

  離開議事廳,回到東院,進了書房。沈靜秋開始擬定請客的名單。寫了一半,沈靜秋就放下筆,揉著眉心,顯得心煩意亂。

  羅隱推著輪椅進來,看著沈靜秋這個樣子,很是心疼。「要是太累的話,不如明兒再做。或是交給下面的人。」

  沈靜秋搖頭,「不了,我休息一會就行了。客人名單,我可不敢交給下面的人來辦。要是出了差錯,丟了國公府的臉面,又得罪了人,可不好善後。」

  「你就沈太操心。」

  沈靜秋自嘲一笑,「誰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要將事情辦好。」

  沈靜秋將擬好的名單交給羅隱,「你先替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羅隱乾脆搶過沈靜秋手中的筆,「擬定客人名單的事情,我可以幫你。」

  沈靜秋挑眉一笑,「你確定?」

  羅隱笑道,「當然。我的自尊心並沒有那麼強,沒有那種女人做的事情男人就不能做的想法。」

  沈靜秋讓開位置,讓羅隱替她忙活。

  羅隱一邊擬定名單,一邊同沈靜秋說話,「沈家那邊要不要下請帖。」

  「父親母親都還在孝中,下了帖子他們也不能來。不過請帖還是要派人送到沈家還有侯府那邊。算算時間,壽宴的時候,靜坤該出孝了。還有靜卓,他可以代表沈家三房過府替老夫人賀壽。」沈靜秋輕聲說道。

  羅隱點點頭,「沈家二房那邊,不用下請帖嗎?」

  沈靜秋考慮了一會,「還是給二房下了請帖吧。來不來就是他們的事情。」

  「這麼不情願,不如不下帖子。」羅隱笑道。

  沈靜秋搖頭,「不就是一張請帖,明兒就派人送去。」

  羅隱寫下送給沈家二房的請帖,放在一邊,繼續寫別的請帖。忙到深夜,請貼還沒寫完。沈靜秋收了筆墨紙硯,推著羅隱去休息。

  因要給羅老夫人辦壽宴,整個國公府都忙了起來。沈靜秋做為當家主母,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後來又請了小張氏,羅易氏幫忙。轉眼就到了壽宴這一天,天還沒亮,沈靜秋同小張氏羅易氏就起來忙碌,等到了天亮,已經忙了一個時辰。隨意吃了點東西,又繼續忙。

  客人來之前,沈靜秋又去正院看了眼,羅老夫人已經收拾好了,就等著客人們來賀壽。

  沈靜秋找到全嬤嬤,吩咐她務必照看好羅老夫人,不能出一點差錯。要是羅老夫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記得及時阻攔。國公府可丟不起這個人。全默默連連點頭,接著又為難的說道:「奴婢一定會照著夫人吩咐的去辦,只是奴婢人微言輕,只怕勸不動老夫人。不如請三夫人陪在老夫人身邊。」

  「三夫人同二夫人都要忙著迎客,哪裡有時間陪著老夫人。」沈靜秋已經能夠預料,等客人到了後,羅老夫人那個大嘴巴,肯定會說出很多不中聽的話來。為了防備羅老夫人鬧出么蛾子來,沈靜秋不得不從身邊拔了一個小丫頭,跟在羅老夫人身邊。

  半上午的時候,客人陸陸續續到來。沈靜秋並其他人都是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一個人當做兩人用。

  客人來了,都先去給羅老夫人請安賀壽。之後再由羅張氏羅王氏迎到花廳落座。

  羅老夫人今兒是壽星,看著這麼多人來給她賀壽,就連皇室宗親都來了不少,那心情自然很好。有相熟的夫人太太們就陪著羅老夫人說話聊天,聽說這場宴席是由沈靜秋操辦的,夫人們就笑呵呵的說道,「老夫人有福氣啊,娶了個漂亮又能幹的孫媳婦,陪嫁還格外豐厚。瞧這壽宴操辦的,真是無一不妥當。」

  本是恭維主人家的話,落在羅老夫人耳朵里,怎麼聽都不是滋味。羅老夫人先是怪笑一聲,然後說道:「哎,這物啊人啊都不能光看表面。表面光鮮亮麗的,內里一般都不准怎麼樣。尤其是那臉蛋漂亮的女人,更是不能信。一個個仗著臉蛋好看,就敢作威作福,不將旁人放在眼裡。哎,老身老了,沒力氣同她們計較。可是心裡頭啊,還是明白的。」

  眾位病客面面相覷,紛紛露出尷尬的笑容,「老夫人說的是。只是凡事都有例外,貴府的世子夫人就是極好的。」

  羅老夫人哈了一聲,「我家五郎,你們都是知道的,那絕對是青年才俊,朝中重臣。只可惜啊,被名聲所累,現在老身都拿他沒辦法。如今外面是不是還在議論我家孫媳婦的事情?不瞞你們說,老身心裡頭也一直在嘀咕著。你說這麼長的時間不見蹤影,誰知道這期間到底是清白還是不清白。偏偏我家五郎啊是個死心眼,誰說的話都不聽,只聽他媳婦的。所以老身才說啊,這娶妻萬萬不可娶那貌美如花的女子。娶回來,男人的一顆心都撲在了貌美如花的那張臉上面,誰還會在乎長輩的意見啊。」

  眾位賓客一邊尷尬著,一邊又興奮著。雖然不好主動開口問關於沈靜秋的事情,卻也會旁敲側擊的打聽點消息。羅老夫人巴不得將沈靜秋的名聲徹底敗壞,好讓沈靜秋在京城貴婦圈內再無立足之地。

  彼時,沈靜秋正在招呼沈靜坤同謝明笑,以及只身前來的沈靜卓。

  謝明笑臉色不太好看,顯得太過蒼白,站在沈靜坤身邊,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半點喜悅都感受不到。至於深靜坤,似乎從一開始就忽略了謝明笑的感受,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沈靜卓同沈靜秋眨眼睛,示意沈靜秋別搭理沈靜坤兩口子。這兩口子的事情,大家看戲就成,何必摻和進去。

  沈靜秋抿唇一笑,招呼他們去花廳喝茶。卻在此時,安排在羅老夫人身邊的小丫頭,急匆匆的找過來,悄聲告訴沈靜秋,羅老夫人正在人前敗壞她的名聲。

  沈靜秋面色不變,對沈靜卓他們說道,「後院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我去去就來。我讓丫頭帶你們去安置。」

  「妹妹快去吧,正事要緊。我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沈靜秋含笑離去,直接來到正院。在門口就聽到羅老夫人呵呵的笑聲,又聽到羅老夫人正在編排她。

  「我那孫媳婦啊,能幹是能幹,就是心太大,不服管教。老身活了這麼多年,不說別的,就這看人的眼光肯定沒錯。我那孫媳婦遲早是要……」

  「老夫人。」沈靜秋滿臉含笑的走進大廳,果斷的打斷了羅老夫人的嘮叨。

  沈靜秋掃視了一眼在座的賓客,果然是同國公府相熟的人家。沈靜秋表現出無可挑剔的儀態,緩緩的走上前,「老夫人,一會開席的時候,還需老夫人費心。孫媳婦建議,老夫人不如先休息一會,以免一會精神不濟。」

  羅老夫人怒目而視,臉頰肌肉輕微抽動,看著有些駭人。她怒斥沈靜秋,「你算什麼……」

  「老夫人!」沈靜秋重重的喊道,「今兒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就該保持最好的狀態。外面都安置好了,老夫人也該進屋梳妝一番,好同大家見面。」

  「你,你……」羅老夫人指著沈靜秋,這女人竟然在她壽宴的當天,不給她面子,真是豈有此理。

  「咦,都這麼晚了,我們先去外面坐著,也好同大家說說話。老夫人你先休息,晚輩們就先告辭。」賓客中也有識趣的,見這陣仗,趕緊離去,免得成為池魚之殃。

  沈靜秋客客氣氣的說道,「來人,送諸位夫人太太去花廳落座。請二夫人三夫人好生招待。」

  下人領命,領著諸位賓客下去。

  等賓客們都走了後,羅老夫人怒吼,「沈靜秋,這下子你滿意了嗎?」

  沈靜秋低聲一笑,表情似是嘲諷,又似乎帶著許多的無奈和疲憊。「老夫人,孫媳婦自認為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惹你不快。為何老夫人不肯給孫媳婦一點體面,非得在人前敗壞孫媳婦的名聲。莫非孫媳婦名聲被毀,老夫人就能得到好處,國公府就能得到好處嗎?國公府有個名譽掃地的世子夫人,只怕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吧。」

  羅老夫人嘲諷一笑,「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啊,要說國公府的名聲,早就被你連累的都沒了,老身只不過說了幾句實話,有什麼要緊。沈靜秋,你以為你攔著老身,別人就不知道你的事情嗎?你的那些事情,早就傳遍了京城。你攔著也沒用。」

  「是,孫媳婦的事情的確早就傳遍了京城,不過不代表老夫人您可以在國公府內,在客人面前肆意詆毀孫媳婦的名聲。」沈靜秋厲聲說道。

  羅老夫人驚了一跳,身體朝後面縮了縮,「你,你想做什麼?」

  沈靜秋輕聲一笑,「孫媳婦什麼都不會做。孫媳婦只想提醒老夫人,別想著在人前敗壞孫媳婦的名聲。因為我會很生氣,會發怒。我一發怒,那麼今日的宴席就別徹底泡湯了。老夫人一定聽說過五王妃曾經親自砸了酒席的事情吧。我是五王妃的妹子,我發起怒來,只會比她更瘋狂。我想老夫人一定不想見識到那個場面。因為那會讓你很難堪。」

  「你,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竟然敢威脅老身。」羅老夫人手指發抖,憤怒的控訴沈靜秋。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全都繃緊了,表情僵硬得猶如怪物一般。

  沈靜秋淡漠一笑,走上前,輕輕的壓下羅老夫人舉起的手指。「老夫人,孫媳婦只是同你打了個比方,你不必如此害怕。當然,老夫人若是給孫媳婦臉面,孫媳婦也一定會盡到當家主母的重任,讓老夫人風風光光的過完今天。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羅老夫人心驚膽戰,嘴角一抽一抽的。她絲毫不懷疑,沈靜秋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來。只是她堂堂國公夫人,竟然被孫媳婦拿捏住,這是何等的沒面子,真是丟人。羅老夫人吞了口唾沫,嘴唇都在發抖。雙目圓睜,顯得很驚恐不安,「你,你說話算話?」

  沈靜秋身體前傾,帶著強大的氣勢,給了羅老夫人莫大的壓力。她輕笑出聲,「我是守信之人。只要老夫人給予孫媳婦足夠的尊重,孫媳婦就會給予老夫人足夠的體面。」將手掌附在羅老夫人的手上,輕輕的拍打,似乎是在傳遞某種隱秘的信號。

  羅老夫人卻被刺激的差點跳起來,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不敢同沈靜秋有絲毫的接觸。

  沈靜秋低聲一笑,笑容中帶著明顯的愉悅心情,「老夫人不必害怕。你是長輩,我是晚輩,我肯定會尊重你的。」

  羅老夫人雙手抱胸,明顯防備著沈靜秋,「你,你不能亂來。」

  「今日是老夫人的壽宴,孫媳婦怎麼會亂來。」沈靜秋抬手,扶正羅老夫人額頭上抹額,「這抹額我記得是三嬸娘做的吧。三嬸娘的針線活真不錯,比我好多了。」

  羅老夫人的身體都快縮成了一團,卻避無可避。只能忍受著渾身的難受,任由沈靜秋施為。

  沈靜秋貌似沒有察覺到羅老夫人的不對勁,臉上掛著笑容,扶正了抹額,又將簪子取下,重新替羅老夫人插好。笑道:「這下好了,老夫人可是富貴雙全的人,就得好好打扮。我看還的再叫下面的人,給老夫人補一層粉。」

  「不,不要。」羅老夫人驚恐不安的說道。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動,顯得很是怪異。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羅老夫人,嘴角揚起,帶著某種邪氣,讓人膽寒。她笑問:「老夫人確定不要?」

  羅老夫人連連搖頭,雙手揮舞,明確表示她什麼都不要,只求沈靜秋趕緊走開,不要再來恐嚇她。

  沈靜秋輕聲一笑,氣質驀地一變,表現得無比的溫柔,無比的貼心,無比的尊敬。她語氣輕柔的說道:「既然老夫人不喜歡,那孫媳婦就尊重老夫人的意見,不叫人來補粉。不過接下來的時間,還請老夫人好好休息。老夫人能做到嗎?」

  羅老夫人點頭,「當然,老身乏了,自然要休息。」

  「真好。那孫媳婦就不打擾老夫人休息。老夫人請自便。」

  沈靜秋施施然離去,羅老夫人偷偷的怒罵一句:「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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