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於母道:“是就好了。我今天早上逮到他出門,索性開門見山問他了,他卻說不是,說什麼是普通朋友。”一聽,他的心情竟陡然開朗了起來,連頭也似乎不再隱隱作痛了。

  於母帶著萬分遺憾的口氣,道:“我看他昨天帶回來的那位小姐,氣質樣貌都不錯,學歷也好,還是跟柏堯一個學校的呢!我啊,昨晚興奮得一個晚上沒睡好,激動了半天,就準備今天一早審問他。結果——還是沒有戲。”轉頭羨慕地朝言母道:“大姐,還是你們柏堯省心,你啊,就等著抱孫子吧。到時候啊,三年抱倆,最好還是雙胞胎,可有得你忙了。”

  說得言母眉開眼笑,瞥了兒子一眼道:“是啊。定下來了,總算是放心點了。”可惜啊,再怎麼追也追不上盧桂枝了。瞧她一臉那得意樣,看著就討厭。不過說實話,盧桂枝的金孫的確是長得白白胖胖,像粉堆里出來似的,讓人看了就流口水,真恨不得一把抱回家。

  【vol.3】

  他終於要跟別人結婚了,終於徹底乾淨地走出了她的生活。以前就算是分了手,但她老是覺得不像是真的,總覺得他某一天或許還是會回來的。可是她現在終於知道了,一切只是幻想而已,他與她早已經是陌路了。

  她覺得全身好冷,冷得整個人都發抖,蜷縮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叮咚”地響起來。因厚厚的幾層窗簾都拉著,房內黑黑的,幾乎沒有一點光線。她摸索著找電話,好一會兒才找到,對方很是鍥而不捨,一直沒有掛線的意思。

  閃動著的電話屏幕上顯示著於柏天的名字。她有些呆滯地看著,半晌才按了接聽鍵:“你好!”於柏天的聲音在那頭雀躍地響了起來:“汪小姐,你好,我是於柏天。難得來北京,今天要去哪裡逛逛嗎?”

  原來天已經大亮了。她竟然在床上縮了一晚,還了無睡意。喉嚨乾乾的,像有火在燒,有碳在烤,清了清喉嚨,回道:“謝謝你,柏天。不麻煩你了,而且我沒有什麼地方想去。”於柏天有些淡淡的失望:“是嗎?”又道:“你再想想。我可以做你免費的三陪,陪吃陪喝陪游,而且絕對不收你一分小費哦。”

  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還是輕淺地笑了出來,於柏天就是這麼一個陽光幽默的人:“真的沒有地方想去的。”於柏天在那頭沉吟了一下,繼續努力著道:“這樣吧,難得你來我的地盤,怎麼說我也要請你吃飯的。”

  她一點食慾也沒有,頭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擔直壓下來,連喘氣也有些困難:“謝謝你,柏天。真的下次吧。”“這樣啊?那等我回了上海再請你吧。”他的語氣似乎有十二分的可惜,她聽得出來。但是她答應過那個人,不會與於柏天有過多牽扯的。

  可最後還是麻煩他了。她一直迷迷糊糊,等醒來竟然嚇了一跳,一片的白,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怎麼居然在醫院裡。

  護士小姐正在幫她量體壓,溫柔地道:“總算醒了?覺得舒服點了嗎?”她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啞聲問道:“我怎麼在這裡?”護士小姐道:“聽說你暈倒在酒店客房裡了,是酒店裡的人員送你過來的。”原來她暈倒了,可怎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護士接著道:“你男朋友也真是的。怎麼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呢?這麼大個人,貧血居然貧得這麼厲害?還發高燒呢!”她一呆,反應慢了半拍:“我男朋友?”護士道:“去醫生那裡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一抬頭,已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不已經回來了嘛。”

  她輕輕轉過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輪廓。她的頭依舊暈暈的,好像在夢中,某個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了。但眨了眨眼,定睛下來才發覺是於柏天。見她醒了,於柏天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放心了些,溫柔地問道:“你好點了嗎?”她點了點頭:“嗯,好多了。”

  他盯著她打量了一番,認真地問道:“怎麼好好的會暈倒呢?”若不是她手機里最新的一個通話記錄是他,酒店方面的人員也不會第一個通知他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他訂婚宴上回來就渾渾噩噩的,仿佛在雲端里似的。所有的一切終於都結束了。原來到那時候,她才發覺她以往竟然還存著一絲絲的希冀!

  他溫柔地執著岑洛璃的手,那麼款款深情的樣子。終於叫她明白了,他早已經把她放下了。過往的一切皆已成了雲煙。他與她,終是再沒有以後了。

  那日,她在雜誌上看到他要訂婚的時候,正在魯醫生的私人診所候診。自她回國後,就一直在定期複診。因比預定的時間早,那門診的護士便拿了本最新的時尚雜誌過來:“汪小姐,前面的病人才剛進去,您先坐一下,看一下雜誌,打發打發時間。”

  一接過就愕然了,封面上的人竟然是他。這不是他的風格,他一向沉穩低調,向來不接受公開採訪,更何況這是時尚雜誌,又不是財經方面的採訪。屏著呼吸,指尖微顫地拿著,不由自主地翻開一看,文章並不長,主要爆出了一條大料,他這位鑽石王老五要訂婚了。

  雜誌上還刊登了一張他未婚妻的照片,也是世家子弟,身著名牌晚裝,面對著鏡頭,儀態萬千地盈盈而笑,上乘的美女,幾可媲美當紅女星,叫人看得移不開目光。她僵在那裡,心跳已經亂了節奏,連雜誌何時從手中滑落也不知道,一直到護士小姐來請她進去。

  她略略從思緒中回過了神,朝於柏天訕訕地道:“可能著了涼,所以——”忽地涼涼苦笑道:“初來乍到,可能不習慣這裡的氣候。”所有的事情到此都告一段落吧,就像綠喬說的,太陽還不是每天照常升起來,中東依舊戰亂不止,絕不會因為她失戀或者她失婚而停留半刻。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無論你願不願意。

  於柏天也跟著笑了起來,洋洋得意地下結論道:“聽起來,好像還是我們北京的天氣不對。”她裝作嚴肅地點了點頭,以表示認同:“非常有可能。”他道:“那我代它向你道歉!”她笑了:“我接受道歉!”他笑得岔氣:“第一次知道,你還挺幽默的。”

  拿出了一個保溫瓶,道:“醫生說你今天只能吃點流食,要魚湯還是雞湯?”想不到他還挺能照顧人的,跟那個人又像又不像。她心裡又滑過了澀澀的酸楚,卻依舊笑著:“怎麼?還可以點餐嗎?”

  於柏天道:“No,no,只能兩選一!”一邊說,一邊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了一個保溫瓶子:“噔噔噔,這個是雞湯。”她靠著枕頭淺淺而笑,長而直的黑髮柔順地散落在白色的枕上,把臉色襯托得更加蒼白柔弱,卻自有一種讓人憐惜的味道。他怔忡了下,自言自語:“算了,我看每個都喝點好了。”

  端著碗,取了湯勺,拖了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了下來。隔著碗感覺到湯似乎還有些燙,低頭正準備吹涼,只見她已經伸過手來接了,連聲道謝。

  看她一口一口喝著,胃口還可以。可不知道為什麼神色間總有股隱隱的哀傷?他雙手環抱著看了一會兒,忽然正經地道:“看你在醫院裡這麼無聊,我來跟你說個鴨子和螃蟹賽跑的故事吧。”

  有這個故事嗎?她詫異地抬起頭,回想著看過的故事書,她看的數目應該是不少的,怎麼好像只有烏龜和兔子賽跑的呀。

  他已經說下去了:“有一隻鴨子和螃蟹賽跑,跑啊跑啊,一起到達了終點。結果難分勝負,它們就一起去找裁判,希望分出個高下。裁判見狀,就說,我也沒有辦法,你們來個剪刀石頭布決出勝負吧。那鴨子一聽,勃然大怒,吼道:媽的,你黑哨!算計我。我一出總是布,他總是剪刀。”

  她終於是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連手裡的碗也在微微顫抖。他亦笑了出來,燦爛如窗外的陽光:“你應該多笑笑的,看,多漂亮。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是最近極紅的一位明星,主演了某部熱播電視劇,紅得發紫,雜誌上鋪天蓋地都是她的照片。

  想不到他還挺會哄女孩子的,她啞然:“你是讓我把湯喝下去,還是把湯吐出來?”他求饒:“行,我不說總行了吧。”

  回時天色已晚了,知道今天是星期天,父母必定在姑姑家,所以就直接過去了。秀嫂拉開了餐廳的門,笑道:“表少爺來了。”

  原來餐廳里的眾人都已經到齊了,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於母徉怒著訓斥道:“每天不做正經事,連吃個飯也不準時。”

  他坐下來,一把摟著母親的肩膀,哄著道:“媽,生氣就會有皺紋。你瞧你,每次我跟你出去,別人都說你是我姐。如果這麼容易生氣的話,下次就不帶你出去了,否則那些人會說你是我姥姥了。”於母被他說得哭笑不得,朝言母道:“大姐,你倒說說看。這小子越大越油滑了,以後還怎麼得了啊?還是你家柏堯好。”

  於父也說了一句:“明知道今天聚餐,還這麼晚回來?”於柏天解釋著道:“爸,我有事情。”於父道:“你有事情。你倒說說看,你哪天沒有事情啊?這麼忙,怎麼也沒有見你作出什麼成績啊?”

  言母向來疼柏天,聽弟弟的話里隱隱有怒氣,話題又要轉到柏天工作上去了,這話題素來危險,兩父子也槓上過幾次了,忙叉開了話頭:“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秀嫂,開飯吧。”

  於柏天轉了頭,跟言柏堯道:“大哥,那××醫院不是單亦濤主管嗎?”言柏堯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點了一下頭,問道:“怎麼,有事情?”

  於柏天道:“請他幫個忙,我有個朋友在那裡住院,讓他多擔待點。”言柏堯抬了頭,帶著幾絲詫異:“什麼朋友?”值得他這麼費心,大費周張地通過他找單亦濤幫忙。

  於柏天還沒有回答,他母親已經道:“怪不得今天你讓廚房燉了兩鍋湯。我還以為你小子良心發現,孝敬我們呢。”於柏天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道:“就是那汪水茉汪小姐,她病了,暈倒在了賓館裡。我看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朋友——”

  言柏堯臉色瞬間變了變數遍,但很快隱了下去,手卻用力地捏著筷子,頓了頓,才問道:“哦,什麼病?”於柏天回道:“唉,醫生說是高燒加貧血。”他依舊用力地捏著筷子,手指處因為用力過度,已經被烙起了微微的疼痛,表情卻依舊淡淡的:“我會幫你打個電話給單亦濤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