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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飛把沈宣打撈打撈著抱起來,結果動作不得要領,卡著了沈宣的胃。太后嗷的一聲推開唐飛,捂著小腹半跪下來,臉色都白了。唐飛一慌,剛要去扶,沈宣擺擺手,冷淡地說:“沒事。”

  “真沒事?”

  沈宣勾勾手指頭,唐飛疑惑的俯下身去,沈宣在他耳邊喘息著笑說:“你丫滾。”

  唐飛一愣,門口突而傳來噼里啪啦一陣敲門聲:“開門啦開門啦!查房查房!”

  “哎呀糟糕!”李唯跳起來就往門口沖;菜鴿被敲門聲驚醒,揉揉眼睛模模糊糊的爬起來,罵了一句你爺爺的,抬眼一看,純潔的問:“太后,你怎麼躺在花滿樓的床上?”

  李唯冷酷的返身,手起掌落一劈而下,菜鴿晃了晃,啪嗒一下倒回床上。

  查房這檔子事是學校的最新政策,不僅僅要查本科生,還要查研究院。博士樓里三十好幾的都有,有的晚上實在春心難捺跑出去打牌都不行,他們搞突擊檢查,號召要搞精神文明建設;搞了本科生不行,碩士生博士生要連著一起搞,大家一起搞搞樂。

  查房的一眾本科班主任進來拿手電筒一照,問李唯:“師兄,你們宿舍少人了吧?”

  沈宣不耐煩的站起身:“給我借去查資料去了。”

  為首那本科班主任借著手電筒的光一看,大驚,伏地叩拜:“太后您老吉祥!您老怎麼在這裡安歇啊?快快快來人!扶太后回宮!”

  太后揉著太陽穴痛苦不堪:“得了,讓我清靜一晚上吧。”

  李唯暗暗使了個眼色:酗酒了,沒聞見一屋子酒氣呢嗎;本科班主任點點頭,轉頭看見唐飛,咦了一聲問:“這是誰啊?是學生嗎?我記得你們宿舍除了花二少還有一個小美人兒呢,這又是誰?”

  李唯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解釋:太后的朋友,拉來接太后回去的,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誰料那邊太后倚在門邊上,抱著臂,懶懶的冷笑:“——這人我不認識。”

  李唯說:“……啊?”

  沈宣指著唐飛,淡淡地說:“這人我不認識,也不是學校的人。你們要秉公執法就帶他去保衛處,反正別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沈宣這次是鐵了心不認唐飛了,還威脅那可憐的本科班主任、法律系在讀博士研究生說:“你敢不帶他去保衛科,我們下節課就隨堂測驗。二十道案例分析,閉卷。”

  本科班主任臉都嚇白了,問李唯說:“怎麼辦?帶到保衛科去事情可就鬧大了。”

  李唯心想太后的脾氣上來誰敢拗著他來?唐飛這下子算是撞在霉頭上了。但是仔細想一想,太上皇這事兒做得太不地道,李唯身為曾經旁聽過太后兩堂大課的學生,面對小三兒的社會道德問題,產生了熊熊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激昂情懷。

  他揮揮手說:“帶走帶走!沒聽過沈宣一笑閻王繞道呢嘛?你看他今晚都皮笑肉不笑好幾回了。”

  偉哉!當前大熱的暢銷書作家、社會知名人士唐X同志,就這麼莫名其妙滿心委屈的被強行帶離了夫人身邊,趕赴了那窮凶極惡的虎狼之地——X大保衛科值班室。

  李唯跟在後面送了一程,看沈宣還在寢室里抽菸,就悄悄躲在走廊上打了個電話給吉野,仔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末了吩咐:“快去保衛科把唐飛保出來,不然到明天全校一展覽,咱們就成本校本年度最經典的烏龍了。”——上年度最經典烏龍事件是秦教授代表楊真同學的家長去研一班上會見班主任,秦博導認真仔細的聽取了研一主任對於楊真同學期中考試成績的種種看法之後,回來就衝進博士宿舍樓,把楊真從床底下抓出來狠抽了一頓。最後楊真一查成績,發現研一主任給錯了成績單。秦教授為此哄了他家小徒弟整整半年。

  吉野三更半夜從床上給挖起來,還沒來得及發怒,一聽是李唯的聲音,頓時就軟下來了,再一聽是李唯求他辦事,立刻眉飛色舞好像提前過了聖誕。

  這小子對著電話信誓旦旦:“李唯你放心!要是我絕對不做婚外戀搞小三兒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我這輩子就跟定了你一個,其他人我看都不會看一眼滴!”

  李唯面無表情的掛了手機,長嘆:“……這孩子怎麼老抓不住問題的重點。”

  吉少半夜急吼吼的往外面沖,他老爹(就是那個教育吉野“追求別人要死皮賴臉追著不放才能達到成功的彼岸”的那個可敬可愛的糟老頭兒)跟在後面拿著小手絹兒,情真意切的在陽台上揮舞:“奔向宿命的軌道吧!黑色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被命運選中的少年啊啊啊啊啊啊!!!”

  被命運選中的少年趕到保衛科,保衛科叔叔們正捧著書排隊。吉野嚇了一跳,跑到隊尾去問:“你們在幹嗎?”

  隊尾的保衛叔叔神情肅穆:“……等作家給簽名。”

  吉野跑去隊首,一把拉住唐飛:“太上皇,臣救駕來了!”

  唐飛正抓著筆飛快的簽名,面前那大個子保衛捧著閃動著粉紅色光暈的黝黑的臉膛,甜蜜的幻想:“我好喜歡好喜歡那個女精靈騎士哦~~~~~~~~人家今生今世就愛她一個了啦!人家發誓要非她不嫁~~~~~~~~”

  唐飛默默的打了個寒戰,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控制讀者的喜好,總之現在的市場走向……是蠻奇怪的”

  吉野抹了把汗說:“這樣,李唯說叫我來把您保出去,您看您是不是出去了再跟太后解釋解釋?”

  唐飛滄桑的看了他一眼,指指那長長的隊伍。隊伍後面人紛紛抗議:“哪兒來插隊的!”“去排隊去排隊!”“大家都是排隊等簽名的!”“對啊對啊,這年頭人越來越沒有公德心了!”

  吉野哦了一聲,乖乖的去隊尾排隊。

  一排排到後半夜,才把唐飛從那如狼似虎的大叔身少男心保衛科室里解救出來,臨走大叔們還趴在門口歡呼:“唐飛大人——!我們愛你——!”“大人——!以後常來玩哦——!”

  吉野一邊開車一邊問:“您老怎麼淪落到這般境地啊?”

  “……別提了,”唐飛仰天長嘆一聲,“當年年少輕狂啊年少輕狂,在半直不彎中猶豫了那麼幾天,就一遲疑成千古恨了。”

  “那也不能出軌啊。”

  “什麼出軌!”唐飛苦笑,“作為一個成年人,有義務控制和克制自己的情慾——可是那建立在‘已經擁有法定或道德關係上的配偶’之後的前提上。六四過後第一代留學生比你想像的還要荒唐和yín亂,在當年那個大環境下保持我那樣清白記錄的已經很珍稀了好不好。”

  吉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走走走!”唐飛豪氣萬千的強行摟著小兄弟的肩膀,“咱們喝酒去!我請你!”

  可憐的李唯,在把醉酒的老師搬回宿舍之後,還面臨著把醉酒的老師家那口子和自己家那口子搬回宿舍的命運。氣得李家大少對著手機怒吼:“你他媽自己回來!不然就別回來了!”

  吉野委屈的小聲說:“可是我自己都快走不動了,怎麼搬得動唐老師啊?”

  “那你倆就賣身給酒吧老闆當男寵吧!”

  第二天早上沈宣躺在花滿樓的床上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菜鴿滿目深情的面對面盯著他。

  “太后,”菜鴿說,“您老最終竟然嫁進了本寢室的門。”

  沈宣睡眼惺忪:“……啊?”

  “您什麼也別說,別說,我們都理解,”菜鴿正色擺手道,“花滿樓他本身就是個可攻可受型的人才,遇見您他算是徹底走向流氓攻這條光輝大道了。”

  沈宣皺起眉:“……啊?”

  菜鴿熱情洋溢的把沈宣按倒在床上:“太后!博士宿舍樓305號寢室歡迎您!我們是熱情的!我們是友善的!!我們是光輝燦爛的!!!我們組成了這個自攻自受自行配對的集體,而您就是我們這個集體中最嬌嫩的一枝花啊一枝花!”

  沈宣額角抽搐著:“……啊?!”

  菜鴿雙手捧胸熱淚遠目:“世界大同!夢想就在那不遠的地平線上!——和諧友愛共同進步的布爾什維克啊,我們永遠跟隨在阿耽大神,我們鬥志昂揚~~~!”

  他緊緊握住沈宣的手:“——鬥志昂揚!!”

  沈宣一腳把他踢出了大門外。

  正巧花滿樓跑回來拿書,一進門看見沈宣,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要吧教授!我不過是一次考試沒及格,您至於追到寢室來算帳嗎?!”

  沈宣懶洋洋的說:“我管你及格沒及格。”

  宿舍里有暖氣,他也懶得披衣服,就這麼光著上身下床去洗臉。花滿樓跟到浴室門口去yín笑不已,一邊摸下巴一邊評價:“太后身材很勾人嘛,背面看腰圍很標準嘛,當然臀圍也是很性感的嘛……李唯昨晚有沒有對您做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快說出來讓哥們開心開心!”

  沈宣一邊刷牙一邊含混不清的盯著鏡子:“當然有。他趁我神志不清,跑到你床上作嬌媚狀,可惜我堅決抵抗住了這非人的誘惑,把他踢下了床。”

  花滿樓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李唯披了件襯衣,俯身在電腦前整理論文。花二少小碎步跑進浴室去跟沈宣耳語:“太后啊這就是您的不對了啊,大少他當年進研究院的時候,那俊秀,那風采,惹得一幫男博士們深夜偷襲啊,怎麼您老就這麼不解風情?古話說得好,妾身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他眼神曖昧的向下瞟了一眼:“難不成您老真的有……難言隱疾?”

  “李唯!”沈宣朗聲問,“聽說你當年進研究院的時候差點貞操不保是不是?後來怎樣了?真的不保了沒?”

  李唯抬起頭,面色隱有霸氣。

  一分鐘後博士宿舍樓里傳來一陣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大少——我真的不敢了——大少饒命——!饒命!啊啊啊不要用那把椅子!那是我唯一剩下來的有四條腿的椅子了大少饒命!我再也不敢亂傳您的八卦了大少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啊啊啊——!大少饒命——!饒命——!”

  沈宣邁著輕快的小狐步走出了305寢室的門。

  聖誕節的特輯 上

  黃健第一次見到蘇隱是在警校。他大少跑下去挑警衛員,結果在she擊場邊一眼就看見了舉著槍半天沒瞄準的蘇隱。

  黃健當時就震撼了,無意識的一張嘴巴,菸頭滾落在地。身後手下拉拉他說:“喂,喂,大少,太難看了啊。”

  黃健低聲罵:“你懂個毛!”接著問一邊的校長:“你們學校是憑臉挑學員的嗎?”

  校長深覺受了侮辱:“胡說八道!我們學校學生都是考進來的!”

  話音未落,蘇隱扣下扳機,砰的一聲精確的打到了隔壁同學的靶心上。

  事後黃健試過多次教蘇隱she擊,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吃了不少豆腐——比如說他經常站在蘇隱身後,一隻手握著蘇隱舉槍的手,另一隻手擱人家腰上,還故意往人家耳朵邊上吹氣;比如說他經常亢奮的在人家身後張牙舞爪繞來繞去:“蘇隱我們去練習she擊吧練習she擊吧讓我教你吧我最願意教你了啊!”

  蘇隱上學早,那個時候不過十九二十,面嫩皮薄不好拒絕,經常就這麼給拐帶拐帶著弄到she擊場上,然後被公然大吃豆腐。

  其實人蘇隱成績不差,除了she擊哪項都是優。所有人都以為黃健一定會搶先把他預定走,偏偏黃健沒這麼做。

  他老人家深沉的教育手下:“老子這回動真格的了,老子要放長線,釣大魚……”

  然後屁顛屁顛的天天跑去警校,圍前繞後的伺候著他未來的老婆,儘管這個未來的老婆暫時還沒記住他叫什麼名字。

  蘇隱警校第三年出去實習,黃健開著那輛堪比小坦克的越野車轟轟轟的把人送去刑警大隊,套著個風衣夾著根煙,一頭衝進人家領導辦公室,抓住辦公室主任說:“我把我老婆給你送來了,幫我看顧著點,我定期過來檢查的。”

  辦公室主任噎得直翻白眼,找蘇隱談心:“在組織的分配之下,我們不能搞特殊化,不能搞小動作,不能開小灶……”

  蘇隱很乖的點頭:“哎~哎~!好~好~!”

  辦公室主任欣慰的點點頭。黃健那樣一個暴躁的人,身邊竟然有這麼漂亮溫順的朋友,真是大出意料之外。結果蘇隱很疑惑的看著他:“誰是黃健?那個送我來的?哦,我一直以為他是我們學校新來的輔導員。”

  蘇隱這孩子是很勤懇的:既然領導說了不能搞特殊化,那麼我就儘量爭取和大家一樣嘛!

  然而實習期沒滿就遇上一個大案子,有武裝歹徒在警局附近挾持人質要求對話,雙方發生短暫交火,劫匪失去耐心,開始威脅槍殺人質;警方經過討論決定強行武力突破,蘇隱因為人手短缺而被派出去駐守賓館後門。本來沒人認為劫匪會從那個位置走的,結果偏偏就有兩個武裝歹徒被殺紅了眼,從後門直衝了過去。

  消息傳來,現場一片驚慌,要知道這種犯罪分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而且都是實彈的;後門總共就蘇隱一個,還是個實習期的。辦公室主任這才想起來黃健當時的威脅:這是我老婆,我定期過來檢查。老人家一翻白眼抽搐倒地,心想黃大少啊,我無能,我保不住你老婆了,您老大概要準備準備另外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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