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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問在人上來驚堂木就立刻拍下,怒道:「堂下張三李四,你們兩人是否先殺沈大郎,後嫁禍予小蘭花?」

  張三邊抖邊道:「青天、青天大老爺……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都是奉命行事的!」

  「奉誰之命?」施問問。

  「是柳總管、柳總管叫我們去的!」李四緊張說道。

  酉無垠這時開口。「施大人,我並不認識這兩人,我也能說這兩人是你找來嫁禍給我無垠軒總管的!」

  張三李四聽見酉無垠這般說,連忙爬了過去:「主子、主子,主子我們也不想出賣您……外頭的衙役說我們若不說真話,會立刻人頭落地的!」

  酉無垠冷哼一聲,揮袖將那兩人別開。

  那兩人見酉無垠這頭這般無情,又爬到柳成非那頭說道:「柳總管、總管大人……」

  柳成非冷著張臉不看他們。

  施問再說:「錢管事,你走向前來,看看可認得堂下這兩人?」

  站在後頭的錢管事一個作揖,而後走到前頭來看了看,說道:「回大人,糙民認得,這兩人正是無垠軒的主人酉無垠及其總管柳成非。」

  施問說:「那堂下那三把刀你可認得?」

  衙役再將大刀呈上,錢管事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再道:「回大人,這刀是幾年前一名客人專程吩咐所制,刀背厚重,刀鋒鋒利,或削或斬都是威力無窮。」

  「是誰所吩咐,那人可在堂下?」

  「就在堂下,那人正是無垠軒軒主酉無垠。」

  酉無垠正要反駁,施問立即又問:「既然是你錢家莊所出,那為何沒有錢家莊鑄記?」

  錢管事拱手說道:「江湖人皆以為錢家莊所出的兵器沒有鑄印,但其實是有的。」他將三把刀分別拿起來,而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刀柄與刀身分開,而後將刀柄呈與衙役,衙役再呈上與施問。

  施問一看,慢慢揚起了笑。

  他將那三把刀柄扔到酉無垠面前,說道:「這三把刀其中兩把乃是張三李四那日在破廟中所留下,一把則是從無垠軒中拿回。三把一樣的刀,同樣有錢家莊鑄記,酉無垠,你還敢說張三李四不是你無垠軒的人?」

  酉無垠臉色稍稍一變,抿了抿唇,不語。

  「來人,再傳證人小蘭花,並將證物寒地蟾呈上!」施問這麼一說,堂下酉無垠臉色立刻大變。

  「你們怎麼會找到寒地蟾的!」酉無垠喊道。

  一旁原本一直無聊站著的蘭罄這時終於有機會說話了,他跳了出來,說道:「我找到的、是我找到的,很厲害吧!」

  他還笑眯眯地朝著酉無垠說,仿佛想要得到稱讚那般,期待地看著酉無垠。

  「小黑……」施問咳了一聲,擺了擺手。

  蘭罄看了看他爹。「噢!」這才癟了癟嘴回到原處站好。

  小蘭花和端著證物寒地蟾的衙役一起上了堂來,她一見酉無垠便是激動不已,眼眶倏地泛紅。

  施問朝小蘭花問道:「桑蘭花,將你的身世與所遇之事所受之苦,一一說來。」

  「是,大人!」小蘭花跪下,眼泛淚光地說道:「民女為安陽城桑家人,家中有一傳家之寶名為寒地蟾,八年前一群人闖入民女家中,不但劫走民女家傳之寶與一切財物,更狠下殺手將民女一家十三口滅口,民女則是因為被奶娘所救,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民女之後便拜師學藝刻苦學武,直至幾年前開始四處尋找我桑家滅門後不見的寶物與寒地蟾的下落,更因為屢次竊回屬於我桑家之物,而被百姓冠上了個飛賊小蘭花的諢號。之後多虧施大人規勸,才洗心革面不再行竊,留在歸義縣衙門中服徭役贖罪。」

  施問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看看堂下證物,是否為你家傳之寶寒地蟾?」

  寒地蟾被呈至小蘭花面前,小蘭花一見,將手拿至寒地蟾頂上,頓時感受到一股幾乎要令人結成冰的寒意,身子立即顫了起來,說話也發著抖。

  「大人,這正是民女家中的傳家之寶寒地蟾!民女不會弄錯,這寒地蟾翻過來,右邊腿肚子上還有一條尋常人不易察覺的細小裂fèng,那是民女幼時貪玩,把玩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地上摔出來的!」

  衙役隨即又將寒地蟾上呈與施問,施問一看,再次怒拍驚堂木,正色道:「果真有條裂fèng!酉無垠,這寒地蟾正是桑家八年前慘案發生那夜失蹤之物,最後卻在你無垠軒的密室中被發現。你當年便是因為命在旦夕,要得寒地蟾續命,桑家人不肯出讓,你於是痛下殺手。酉無垠,事已到此,你還敢不認!」

  這時柳成非突然站了起來,大吼了一聲道:「不關我主子的事情,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們要抓就抓我!我主子必須吃寒地蟾才能保命這雖是事實,但他是被蒙在鼓裡的!一切都是老管家和我做的,不關他的事!」

  小蘭花一聽柳成非這般說,倏地便站了起來,怒極而道:「你主子是人,我桑家十三口便不是人了?你們只是為了救一個主子,卻殺我家數十口無辜之人性命!」

  這時四周突然飄起了一陣香味,馨香撲鼻。

  「咳、咳!」卻也同時在此時,肺有舊疾的酉無垠因這陣香味而悶咳了兩聲。

  聽到這兩聲咳嗽的小蘭花突然情緒更為激動,喊道:「我認得這咳嗽聲,當年我躲在地窖里時,就有聽見這樣的咳嗽聲!是你,酉無垠,當年殺人時你也在場!」

  因為蘭罄站得最靠近她,小蘭花一個跨步向前奪取蘭罄的配劍,而後揮劍向酉無垠,吼道:

  「今日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就算拼了我小蘭花一條命,我也要你血濺當場,以慰我桑家十餘口在天之靈!」

  說罷,劍便往酉無垠心窩刺去。

  「不要!」柳成非一個縱身,擋在酉無垠身前,那劍便剛好扎入他的肩窩,令得他血流不止。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汝等胡鬧!」施問吼。

  蘭罄正在發呆,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配劍讓小蘭花給搶了,小蘭花怒,他則更怒,這時施問一聲大叫:「小黑!」

  蘭罄得令,立即往小蘭花腕處一劈,小蘭花痛得劍落了地,蘭罄趕快把劍收回劍鞘,而後又怒得要一掌往小蘭花劈去,誰知這時施問又怒吼了一聲:「小黑!」

  蘭罄僵了一下,想了想。是喔,這株蘭花是衙門裡的人,衙門裡的人不能傷的。

  但小蘭花還要繼續往酉無垠衝去,蘭罄看看他爹,他爹也看著他,電光火石間幾個眼神來回,最後蘭罄還是即時抓住了小蘭花把她往後扯。

  小蘭花回頭看了蘭罄一眼,也看見蘭罄眼中滿是「不可以」的神情,悲傷至極的她握了握拳頭,最後拳頭一松,竟就這麼「哇——」地一聲趴在蘭罄胸前,發泄似地大哭了起來。

  蘭罄被個女娃兒這麼一撲,整個人就是一僵,但要推也不太敢推開,這東西軟軟的,誰知道推開會不會推壞了!

  他不知如何是好地,只能說道:「欸,你、你別哭了,我爹施大人很厲害,他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哼!」此時酉無垠卻是一聲冷笑,而後揮手一招,衙門大堂外這時竟突然竄了十二名身穿灰色勁裝的蒙面人下來。

  那些灰衣人動作迅速俐落,手中握著奇特半月形的兵器,酉無垠直往大堂外退,退到那些人跟前,那些人就立即將酉無垠圍住,隔絕在衙役之外。

  「大膽酉無垠,你竟敢擾亂公堂!」施問一見,動怒力拍驚堂木。

  酉無垠說道:「柳成非方才都說了,一切事情都是他所為!既然不是我所做,那酉無垠也無須留下受審了!」說罷,便在灰衣人簇擁中欲退下。

  「主子!」被留在堂中的柳成非不敢相信地大喊:「難道您要將阿非留下!?您明明說過,即使歸義縣衙不肯放人,您也會帶阿非一起走的!」

  酉無垠眼中閃過一道狠戾光芒,嗤笑道:「既然你都承認事情是你做的了,我又怎麼可能把個有案在身之人一起帶走。我不追究你弄壞無垠軒名聲就已算對你不薄,柳成非,看在我們多年主僕的份上,我在此將你逐出無垠軒,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再與無垠軒無關!」

  「主子,為什麼一切都和您說的不一樣,看在阿非為您擋了一劍的份上,您也得給阿非一個明白啊!」柳成非喊得痛徹心扉。

  酉無垠心中只有得意,他實在鄙視這個從來對他唯命是從,將心將肺都掏給了他的僕人。

  他說道:「那是你傻!我並沒有勉強你為我做什麼,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願!」

  柳成非倒退了三步,搖了搖頭,雙眼含淚垂首喃喃說道:「原來竟是如此……那麼……那麼你昨日說當年血案是老總管所為,也是騙我的……

  施問和桑蘭花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並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君子,而是為求一己活命,殺了桑家一家十三口的卑鄙小人。虧我……虧我還以為你說的話是真的……昧著自己的良心……為你殺了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騙我……我真的是太笨,才會聽你的話去殺人……」

  酉無垠看見柳成非的模樣,感覺萬分的好笑。他道:「是啊,你若不笨,又怎會死心塌地留在無垠軒中做牛做馬那麼多年?只要我說一句話,就算皇帝老子,我看你也會去殺?更何況那些命不值錢的糙芥之人!」

  酉無垠真是太得意了,柳成非才認了栽,他便漏了餡。

  突然,柳成非低下的頭猛地抬起來,眼裡閃爍著光芒看他,而後又轉過頭去,朝著堂上施問道:「施大人,他承認了,快快快,快將他押下定罪!」

  「柳成非,你套我話?」酉無垠一懵,回過神來便是一聲大吼。

  柳成非回過頭來,咧嘴朝著酉無垠笑,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來。「不不不,大爺不叫柳成非!」

  他抹了點藥水在臉上,而後「刷——」的一聲俐落地將上面的人皮面具撕下,又痞又無賴地笑道:「大爺是這歸義縣裡的一名小小捕快,你可以叫咱七爺沒關係!」

  「你!」酉無垠怒極反笑。他往後一招,喝道:「反正事情都已被你們知道,今日我就要這歸義縣衙里的人一個不留!來人,將他們全殺了!」

  然而,酉無垠命令下達後,他身邊的灰衣人卻是一動也不動地。

  這時小七更歡了,他「嘎嘎」地笑著,笑得渾身亂顫。

  一旁蘭罄皺著眉頭說:「這隻雞叫得真是難聽死了!」

  小七道:「你身旁的人,是小七爺爺我的人,你的那些人啊,不禁打,全都讓我關到牢房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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