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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成立即懂了,掃了走在管平身後的徐秋兒一眼。再看看嚴敬,桃花眼裡露出猶豫。

  他是該幫兄弟追媳婦,還是幫未婚妻守好堂妹?

  但他的猶豫在嚴敬心裡已經成了見色忘友,他咬牙,靠近陸成說了三個字。

  陸成皺眉,無奈看他一眼,只留了兩頂帽子,剩下的都給他了,隨即笑著朝凝香走去,腦袋低著,看被凝香牽著的乖兒子,彎腰道:“阿南把帽子戴上,不許栗子砸腦袋。”

  阿南瞅瞅不遠處已經戴好帽子的親人們,一動沒動,望著被爹爹蓋過來的嚴叔叔特意替他準備的小帽子,直到帽子落到了他頭頂。

  “這個給你。”反正沒有外人,陸成站直身子,舉著帽子要替未婚妻戴上。

  凝香看看接了帽子拿起筐就往前走了的伯父伯母,明白他們默許了陸成的這次親近,羞澀地低下頭,面若桃花。陸成心頭蕩漾,已經計劃好了幫她戴好帽子順勢摸一把她嫩嫩的臉蛋,旁邊忽然竄過來一道身影。

  “陸大哥給姐姐挑的肯定都是好帽子,我要這個了!”徐秋兒飛快搶過陸成手裡的帽子,一溜煙往前跑。

  陸成凝香還沒反應過來,阿南氣得啊地叫了聲,不滿壞姑姑搶爹爹給娘親的帽子。

  李氏回頭,又斥責自家閨女,“多大人了,還整天小孩子似的,都是糙帽,分什麼好賴?”

  徐秋兒就跟沒聽見似的,跑到陸芙姐妹跟前去了。

  陸成扭頭,瞅瞅快被徐秋兒氣歪了嘴的嚴敬,沉默片刻,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放到了凝香頭上。凝香驚訝地抬起眼帘,沒看清人呢,就感覺陸成那帶著薄繭的大手輕.佻地摸到了她臉上,離開時,食指指腹有意無意地擦到了她唇。

  凝香羞惱低頭,牽著阿南往前走。

  陸成望著娘倆背影笑,並未留意幾步外被他的笑容深深刺激到的好兄弟,於是笑著笑著,腦頂突然被人用力砸下一頂糙帽,瞬間遮掩了半張臉。?

  ☆、第 114 章

  ?  撿栗子容易,敲栗子需要技巧,敲掉栗子又不能傷了枝條,故只有嚴敬、陸成二人做這個。

  日上三竿,嚴敬仰著頭,將這株栗子樹上最後一顆栗蓬敲了下來。

  栗蓬“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嚴敬沒看,瞅瞅遠處撿栗子的眾人,他走到已經站到另一株樹下的陸成身邊,按住他手裡的長杆,狐疑道:“來這邊快半天了,你怎麼不想法子叫嫂子出去單獨待會兒?”

  陸成遞給他一個“不用他管”的眼神,再次舉起竹竿。

  嚴敬再次按住。

  陸成皺眉,正色問道:“你真喜歡秋兒?”

  嚴敬這人,確實沒有與女人鬼混過,但他有點痞氣,出門瞧見小姑娘,無論美醜,偶爾會吹聲口哨逗逗,人家姑娘看過來了,他又裝作不是他,有姑娘喜歡他,他看不上眼更是溜之大吉,視為麻煩,至於看上眼的……

  目前陸成就發現嚴敬對徐秋兒感興趣了。

  可如果嚴敬只是看徐秋兒漂亮一時興起,沒有長久打算,陸成也絕不會幫忙牽橋搭線。

  在他眼裡,徐秋兒已經是半個妹妹了。

  “真喜歡。”明白陸成的顧慮,嚴敬收起玩笑之色,認真地道,“聽說你要娶媳婦了,我家裡二老催得越來越緊,我是真的想找個好姑娘。秋兒漂亮不說,脾氣也和我胃口,娶了她咱們倆還成了連襟,多好。”

  陸成看看他,想到早上徐秋兒的態度,仰頭道:“秋兒似乎沒看上你。”

  抬起竿子,敲了一個栗蓬下來。

  嚴敬跟著他敲,低聲解釋道:“那是我上次不小心惹她生氣了,惹她生氣時還沒下定決心,被她罵了一頓才喜歡上她的脾氣。陸成,你幫我一把?我這人你知道,真是不正經的,早去鬼混了,而且我們家條件不錯,我爹我娘脾氣都好,秋兒嫁我不吃虧是不是?”

  陸成不置可否。

  嚴敬連續敲了幾個栗子,又湊到了他跟前,“我不求你別的,我想帶她去看看我養的小傢伙,她喜歡了肯定就不生我的氣了,今兒個我先哄好她,以後再想方設法對她好,讓她也喜歡上我,絕不會欺負人。”

  陸成知道他養了什麼,心中一動,跟他商量道:“今天你帶秋兒去那邊,明天我們去。”

  嚴敬恨他撿現成的占自己的便宜,可誰讓這會兒有求於人呢,連忙答應了。

  陸成與他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就往妹妹阿桃那邊去了,問問妹妹有沒有扎到手。

  “沒有。”阿桃朝兄長擺擺手,乖巧地道。

  陸成點點頭,看向旁邊的徐秋兒,笑道:“秋兒第一次撿,沒事吧?”

  徐秋兒抬頭看他,剛要回答,就見陸成朝她眨了下眼睛,還指了指凝香與阿南。

  徐秋兒多聰明啊,立即就明白准姐夫想故技重施呢,念在重陽時陸成表現得很是不錯,徐秋兒願意再幫他一次,過了兩刻鐘左右,就約堂姐去喝水。這次沒用上阿南,但阿南是娘親去哪他都要跟著的,牽著凝香手要一起去。

  她們娘倆一塊兒,徐秋兒心思轉了轉,擔心回來路上再遇嚴敬,也將堂弟叫上了。

  管平始終跟在李氏旁邊,瞅瞅兩個姑娘,笑了笑,沒有再去盯梢。

  水在沙果園那邊,從中間可以直接過去,到了泉眼旁,凝香瞅瞅北邊,忍下羞澀教阿南說拉臭。

  她也想陸成了。

  阿南最聽娘親的話,笑著撲到了娘親懷裡,“姑姑把!”

  小傢伙將這個當成了玩鬧,凝香哭笑不得,抱起男娃,示意弟弟堂妹先回去。

  兩幫人背道而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徐秋兒牽著堂弟,杏眼不時左右張望,望著望著,真讓她發現了那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假裝沒看見,徐秋兒加快了腳步。

  阿木跟不上了,拉住堂姐的手叫道:“二姐慢點……”

  “阿木!”嚴敬察覺了徐秋兒的意圖,高聲喊道。

  阿木扭頭,看到他,笑著喊“嚴大哥”。

  嚴敬已經趕到了姐弟倆跟前,見徐秋兒朝另一側歪著腦袋擺明了不想搭理他,嚴敬悻悻地笑,低頭哄阿木,“嚴大哥養了一隻松鼠,阿木想不想看?”

  阿木沒聽說過,疑惑地問他,“啥叫松鼠?”

  “就是大耗子。”徐秋兒也不知道啥叫松鼠,但她知道鼠,就按照最能打消堂弟好奇心的意思告訴堂弟道。

  阿木才五歲,怕耗子,一聽說是大耗子,立即往堂姐跟前湊了湊,怯怯地道:“我不看。”

  徐秋兒得意地挺起胸膛,牽著堂弟準備離去。

  嚴敬好笑著攔住姐倆,一邊比劃一邊誠心解釋道:“松鼠可比耗子漂亮多了,大概這麼長,尾巴毛茸茸的有點像狐狸尾巴,只是要小很多。耗子在地底下打洞,松鼠在樹上搭窩,爬樹可快了,還會把栗子藏到窩裡留著過冬。”

  阿木聽到狐狸尾巴時就動了心,聽說松鼠還會藏栗子,就扯了扯堂姐的手,“二姐,你帶我去看松鼠吧?”

  “不去,他騙你的。”徐秋兒不想跟嚴敬打交道,而且她覺得嚴敬就是特意在這兒等她呢,肯定沒安好心,去了就是上當了。

  她不去,阿木想去,拽著堂姐不許她走。

  嚴敬一直都在跟阿木說話,此時盯著徐秋兒道:“莫非秋兒真以為松鼠是耗子,不敢去看?”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不敢了?我只是不想看。”徐秋兒瞪著他道。

  嚴敬嗤了聲,一把將阿木拽到自己這邊,抱起來道:“你二姐害怕不敢看,走,嚴大哥帶阿木去,姑娘家膽子小,咱們男人膽子大。”

  說著就往西邊走了。

  阿木回頭瞅堂姐。

  “阿木不跟他去!”徐秋兒氣急敗壞地喊道,跑著去追嚴敬,要把堂弟搶回來。

  阿木還是想去看松鼠的,因此嚴敬跑起來,他轉過身,與嚴敬對視一眼,偷偷地笑了。

  徐秋兒追了幾十步,停頓片刻,咬咬牙繼續追。

  其實她也挺想看看毛茸茸的松鼠長什麼樣,但她不想讓嚴敬知道,故依然喊著堂弟當藉口。

  嚴敬長她八歲,對小姑娘的想法心知肚明,回頭瞧瞧臉蛋紅紅的妹子,越看越覺得徐秋兒像當年被他掏了窩的那隻松鼠,追在他後頭想要搶回它辛辛苦苦藏起來的幾斤大栗子,探頭探腦的,他一停下,她就假裝看別處。

  一前一後的,走了一刻鐘左右,前面突然出現一株比男人腰還粗的大栗子樹。

  嚴敬慢慢停住,示意阿木抬頭,指著樹幹中間一個枯洞道:“看見沒,那就是松鼠窩。”

  “松鼠挖的洞?”阿木瞪大眼睛道,無法想像一個耗子在樹上挖個洞出來。

  童言童語最逗樂,嚴敬笑了笑,放下阿木解釋道:“不是,是樹自己長空了,松鼠就在那兒搭了窩。”說完吹了一聲口哨,如山雀鳴叫,悠揚清脆。

  哨聲剛起,樹洞裡突然探出一條毛茸茸的土褐色的大尾巴,左右晃了晃,又鑽出一隻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睛往下面看了過來。看到嚴敬三人,停頓片刻,突然往上爬去,一眨眼就跑到了高處。

  “松鼠!”阿木看得眼睛都直了,特別喜歡這隻毛茸茸的松鼠。

  徐秋兒也看得目不轉睛,看著看著餘光里瞥見嚴敬轉向了她,徐秋兒抿抿嘴,繼續盯著松鼠。她就看了,他能怎麼著?

  “阿木等著,我去給你掏栗子。”小姑娘沒再否認她喜歡松鼠,嚴敬神采飛揚,快步走到樹底下,手一抱腳一蹬,熟練地往上爬。袖子被他卷到了胳膊肘以上,露出健壯的小臂,肌肉緊繃,長腿盤著樹,速度快到好看。

  男娃最喜歡跟大哥哥玩,阿木敬佩極了,就跟看到准姐夫上牆一樣,也將嚴敬當成了榜樣。

  徐秋兒情不自禁多看了嚴敬兩眼,覺得不妥想要移開時,嚴敬恰好爬到了樹洞那裡,低頭往裡面瞧瞧,伸手抓了一把油光鋥亮的栗子出來,朝阿木晃悠,“看,嚴大哥沒騙你吧?”

  阿木興奮地點頭。

  樹梢松鼠吱吱地叫。

  徐秋兒兩邊瞅瞅,忍不住質問嚴敬,“你是這裡的管事,明知道它吃栗子,為何不趕走?”

  簡直就跟看糧倉的故意縱容裡面住著一隻耗子似的。

  “你不喜歡它?”嚴敬意外地問。

  徐秋兒偏頭,不肯回答。

  嚴敬故意道:“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我拿吳家的工錢,就得老老實實幹活,這樣,晚上我往裡面放個耗子夾子,回頭抓到了宰了吃肉。”

  “別吃!”阿木急了,望著松鼠道:“嚴大哥給我吧,我養它!”

  “養什麼,你有栗子餵它嗎?”徐秋兒按下堂弟的小胖手,掃了嚴敬一眼,哼道:“少糊弄人,你真想殺了它,還會留到現在?”

  “我留著它是想給你看,你不喜歡,我當然不用再留著。”嚴敬抱著樹,嬉皮笑臉地看著她。

  他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徐秋兒抱起堂弟就走。

  嚴敬急了,趕緊往下爬,邊爬邊喊小姑娘的名字,快到底下時,突然失手栽了下去。咚的一聲悶響,震起幾片樹葉,亦驚得徐秋兒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地轉身,就見嚴敬仰面躺在那兒,一手揉背,十分痛苦的模樣。

  阿木緊張地攥住了堂姐的胳膊。

  徐秋兒心裡也怕,雙腿打顫,放下堂弟問道:“你,你沒事吧?”?

  ☆、第 115 章

  ?  嚴敬有事,他疼!

  他是故意跳下來嚇唬徐秋兒的。徐秋兒走得急,他只顧著盯著小姑娘,大概掃了眼樹高就跳了下去,沒想到距離是不會出事了,下面竟然有個栗蓬,後背正好壓在了那個栗蓬上,簡直如萬針扎背。

  本想裝昏迷的,現在呲牙咧嘴的,什麼都不用裝,嚴敬慢吞吞坐了起來,轉身給徐秋兒姐弟看。

  要見心上人,嚴敬今日特意穿了件淺灰色的袍子,此時背上貼著一個還帶著點青色的栗蓬,便很是顯眼。栗蓬壓得扁扁,露出裡面深褐色的三顆栗子,嚴敬轉過來時,三顆栗子一個接一個掉了下來,只剩栗蓬還頑固地扎在他背上,“嘴巴”大張,好像在嘲笑什麼。

  徐秋兒撲哧笑了,連忙捂住嘴。

  但嚴敬聽見了,扭頭瞪她,“你有沒有良心?如果不是為了討好你,我會摔下來?果然最毒婦人心,阿木才五歲都知道心疼人了,你只會幸災樂禍。”

  徐秋兒低頭,果然看見阿木擔憂地盯著嚴敬後背呢。

  她一點都不覺得羞愧,回嘴道:“阿木沒見過你無賴的時候,當然關心你,再說你摔下來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求你帶我來看松鼠了嗎?我讓你上樹掏松鼠窩的?快八十的人還爬樹,爬樹還摔了,真好意思。阿木咱們走!”

  只是被扎了一下,他有什麼好委屈的。

  小姑娘冷血無情,嚴敬低聲吼她的名字:“徐秋兒!”

  徐秋兒微微揚著下巴,就當沒聽見。

  阿木回頭,看看坐在樹下的男人,不忍心了,哀求地拽住堂姐的手,“二姐……”

  堂弟善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她,仿佛她再走就是心狠手辣的壞人。徐秋兒有點扛不住堂弟的攻勢,摸摸男娃腦袋,轉身掃了嚴敬一眼,再移開視線,側對他問道:“叫我做什麼?別告訴我你走不了了。”

  小姑娘鬆動了,嚴敬連忙收起臉上怒色,無奈道:“我腿沒事,背上刺得慌,刺小我看不見,你幫我拔.出來。你別多想,阿木再大幾歲我肯定不用你,他太小了,我怕他扎了手。”

  徐秋兒不高興幫他,哼道:“自己夠不到你找我陸大哥去,讓他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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