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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成笑容冷了下來。

  凝香若真喜歡張彪,也沒他的事了。

  陸成自然知道未婚妻與張彪沒什麼,他氣的是那個叫柳枝的竟然誤會凝香會看上張彪。

  “她今天在家嗎?”陸成淡淡地問。

  徐秋兒嗯了聲。

  陸成心思一轉,有了主意,目光投到了被凝香牽著的阿南身上,忽然大聲道:“阿南過來,爹爹帶你去摘柿子。”

  阿南知道啥叫柿子,打第一次來徐家就惦記樹上的柿子了,聞言立即拽著娘親要往爹爹那邊去。

  凝香皺眉,抱起阿南同陸成解釋道:“還沒熟透呢,得霜降過了才能吃。”

  雖說現在也黃澄澄的了,但怎麼也得再等半個月左右方能摘。

  徐秋兒隱約猜到了陸成的目的,登時站到了陸成這邊,笑道:“既然陸大哥想吃,就先摘兩個唄,讓他帶回家,曬幾天就不澀了。陸大哥你等著,我給你搬板凳去。”

  興奮地去忙活。

  凝香還在猶豫,陸成直接朝她走了過來,凝香著急躲,連忙往自家那邊走,被陸成快步攔住,假借接阿南時飛快親了她一口,“等著,讓那女人看看你未婚夫長得有多好,她准沒臉再誤會你喜歡她男人。”

  他是男人,未曾將容貌好當炫耀的資本,但有時候該露臉還是得露露。

  凝香聽到這番毫不謙虛的話,僵在原地。

  她呆若木雞,陸成又親了一下,然後在她回神前大步朝前院而去。

  “摘柿子!”爹爹棄他而去,阿南著急地催娘親道。

  凝香只得抱著小傢伙跟了上去,一出南門,正好瞧見陸成沒踩板凳,仿佛只是輕輕一跳,人就站在了徐、張兩家的牆頭上,動作那叫一個利落好看。

  她看見的是背影,隔壁張家,柳枝坐在院子裡洗衣裳呢,聽到那邊有動靜,疑惑地扭頭,就見牆頭突然跳上來一個穿灰衣的男人,鐵臂撐牆,長腿一抬一蹲一起身,人就站直了,高高大大的,猿臂蜂腰長腿。

  單看這身形,柳枝心跳就漏了一下,等她往上看,看清男人俊美脫俗的五官,特別是那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那雙幽幽注視著她的桃花眼,柳枝臉刷的紅了。

  他看她做什麼呀?

  柳枝慌亂地低下頭,渾然忘了自己是個剛出嫁的新媳婦,滿腦子都是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

  陸成諷刺一笑,目的已經達到,他再無心情看那女人自作多情的樣子,迅速轉身,居高臨下地望向朝思暮想的媳婦,嘴裡卻問媳婦旁邊高高仰著腦袋一臉敬佩地望著他的小舅子,“阿木看看,你想要哪一個,姐夫給你摘。”

  特意強調了“姐夫”二字。?

  ☆、第 113 章

  ?  凝香家的這顆柿子樹長了快二十年了,枝繁葉茂,高出兩家房頂一丈有餘,凝香踩著板凳,踮起腳尖才能勉強碰到最低的那條樹幹……

  這樣高的柿子樹,每年摘柿子都是樁麻煩。徐守梁爺倆從梯子上爬上去,底下的用手摘,高處或邊上細枝的用竹竿摘,杆子頂端系上鐮刀,下面圍著布兜子,鐮刀輕輕一割,柿子就掉到了兜子裡。摘一次柿子,徐守梁爺倆胳膊就得酸上一天。

  此時阿南靠在凝香懷裡,看著站在牆頭的爹爹,不高興了,伸著小手嚷嚷:“我也要!”

  怎么爹爹只給阿木摘?

  爹爹該最喜歡他才是。

  阿南又脆脆地喊了聲“爹爹”,傳到陸成耳中,總覺得兒子剛剛喊的那一聲要比平時更好聽,低頭瞧瞧,就見兒子眼睛亮亮地望著他,小嘴輕輕抿了兩下,好像在咽口水。

  小饞嘴。

  陸成痛快地應了聲,但沒忘了自己上牆的主要目的,還是道:“爹爹先給阿木摘,阿南仔細挑挑,挑個最大的,爹爹再給你摘。”喜歡欺負他媳婦的張家媳婦就在那邊聽著,他得表現出更看重小舅子才行。

  阿南不懂爹爹的小算計,低頭看看阿木,臉蛋垮了下來。

  凝香瞧得清清楚楚的,心裡好笑,輕輕親了小傢伙一口,抱著他往樹底下走去,柔聲道:“阿南看看哪個柿子最大,咱們讓爹爹摘最大的,姑姑看了,那邊的都小,咱們不稀罕。”

  阿南仰著腦袋四處看看,並沒覺得爹爹那邊的比別處的小,但他聽娘親的話,認真地找了起來。

  其實以陸成的身高,他高高跳一下就能摘到最底下的幾個柿子,但他又不是真的為了摘柿子。恰好柿子樹有根臂粗的大枝子直直伸到了張家那邊,陸成高高地站在牆頭,抬起手就能摘到那根枝上的柿子了。

  正在選柿子,灶房裡李氏哭笑不得地出來了,手裡拿著自家的竹竿,數落陸成道:“這麼大的人還爬牆頭,給你,用這個摘。”

  徐秋兒跑著來接,小聲嘀咕了一句。

  李氏懂了,望著牆上明明看著很穩重卻還有點孩子氣的大男人,笑著搖搖頭,不再管了。

  阿木站在牆根底下,很快選好了一個。

  他要的柿子在張家院子裡,陸成摘時,臉再次朝張家轉了過去。

  柳枝怔怔地盯著男人過分俊朗的側臉,還是沒法相信凝香的未婚夫竟然是個如此出眾的人物。男人愛美人,姑娘家同樣愛慕俊俏的,陸成又高大又英俊,這樣的男人,是她她也願意嫁過去當續弦。

  而且親兒子與小舅子中間,他竟然偏心後者,摘柿子都先幫阿木摘,那將來凝香生了兒子,陸成肯定更喜歡小兒子啊,有男人護著,凝香這個後娘完全可以苛待陸成前妻留下的種,不必擔心惹陸成不快。

  聽說陸家還挺有錢的。

  牆上男人摘完柿子就跳下去了,柳枝盯著牆頭,心情突然陰沉了下來。

  她長得沒凝香好看,嫁的也沒凝香好。有了陸成,凝香肯定看不上表哥,但表哥心裡還惦記她呢,沒敢說出來是因為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才願意娶她這個表妹。她不傻,不會輕易被表哥的話糊弄過去。

  為什麼這些男人都喜歡凝香?

  柳枝恨恨地揉了揉水裡的衣服,揉著揉著目光又古怪起來。

  既然男人們都喜歡凝香,凝香之前伺候的世子應該也會喜歡她吧?想到被窩裡表哥對自己的猴急樣,柳枝越想越覺得凝香可能不是清白身子了,興許是府世子玩膩了才打發回鄉下的?

  這樣一想,柳枝心裡又痛快了起來。

  別看凝香現在風光,等她嫁過去了元帕上沒有落紅,陸成准得休她,屆時她再看熱鬧。

  ~

  徐家這邊,陸成笑著將剛剛摘下來的柿子遞給兒子。

  柿子塊頭大,阿南兩隻小胖手都伸出去了,捧住柿子瞧了瞧,舉到面前張嘴就要咬。

  陸成一直防著呢,大手飛快蓋住柿子,阿南的小嘴就印在了爹爹的大手上。

  凝香忍俊不禁,歪頭哄小傢伙道:“不行,柿子還沒熟呢,阿南拿回家曬幾天再吃。”說完抬起頭,細聲囑咐陸成,“阿南太小,從裡面給他挖兩三勺就夠了,別餵太多,記著飯後喂,餓肚子時吃了不好。”

  “你怎麼什麼都懂?”陸成溫柔地看著她,喜歡聽她這樣囑咐自己。

  兩人站得太近,他眼裡的柔情火似的烤著她,凝香紅著臉扭頭,小聲道:“聽李嬤嬤說的。”

  李嬤嬤在廚房做事,因為裴景寒的弟弟年紀小,凝香有年幼的弟弟李嬤嬤也有年幼的孫子,兩人回家時常常會聊到如何照顧孩子,凝香從李嬤嬤那裡學了不少。

  陸成還想再夸兩句,手心忽然一涼,震驚地低頭,就見阿南從他指fèng里拔.出了他不知何時探進去的小手指,手指上沾滿了柿子汁,似乎知道爹爹會阻攔般,阿南一邊抬手一邊低腦袋,轉眼就將指頭塞進了嘴裡,塞的時候鳳眼得意地眯成了一條線。

  滿足地吸了吸手指,阿南眯成線的眼睛慢慢睜大了。手指伸出來,眼睛盯著手指,小嘴兒吧唧了幾下,瞅瞅爹爹再看看娘親,小傢伙忽的就哭了,怕爹爹娘親不懂他的難受似的,伸著指頭要讓爹爹也嘗嘗,“酸……”

  虛兩歲的孩子,味道里就明白酸甜鹹辣,便自己將澀歸類到了“酸”裡面。

  陸成才不會舔兒子髒兮兮的手指頭,笑著拿開柿子,接下來就不打算管了。

  凝香在呢,也不用他攙和,快步抱著受了委屈的阿南往灶房裡走,舀水給小傢伙漱口,漱完口抓了兩個紅棗,撕下果肉那樣餵他。阿南吃了兩個甜甜的棗,嘴裡終於舒服了,卻再也不惦記黃柿子了,徐秋兒故意托著柿子往他跟前送,阿南繃著小臉要打她。

  “壞姑姑!”打不到人,小傢伙瞪著眼睛氣呼呼地叫,罵完人扭頭撲到娘親懷裡,不想再看她。

  徐秋兒哈哈地笑,鬧夠了,將柿子還給堂弟,去東院幫母親幹活。今日有客人得多弄幾道菜,堂姐顧忌陸成沒法幫忙,管平也是待嫁的媳婦,只能她出手了。

  炒了幾盤菜,眾人還是分東西院吃。

  東院裡,陸成陪徐守梁父子喝了幾杯,問到了院子裡的柿子樹,“伯父,往年你們怎麼處理那些柿子的?我剛剛看了看,應該能結三百多斤吧?”

  徐守梁點點頭,“起初結的少,這幾年開始多了,算下來都有三百斤,分給村里熟人點,剩下的我拿去鎮上賣,五文一斤,買的多了送幾個,差不多能賣一兩銀子。唉,鎮上肯花錢買這玩意的畢竟是少數,太貴了都不願意買,為了不讓柿子爛家裡,有時候兩三文也賣,能賺點就賺點。”

  果樹自己長,什麼都不用他們干,算是白得的進項,少賺也不心疼。

  陸成想了想,道:“伯父,我認識城裡一些大戶負責採辦的管事,每年有時令果子他們都要,少了十幾斤,多了直接按筐算。要不這樣,今年摘柿子了你們叫我過來,我送到城裡賣,都不用擺攤吆喝,直接送過去就行,一斤少說也能賣十文錢。”

  十文一斤,三百斤就是三兩銀子。

  徐守梁大喜過望,看陸成立即順眼了許多:“那敢情好,回頭我跟香兒說一聲,讓她賣了銀子分你幾成。”給陸成三分,也比往年多賺足足一兩了。

  陸成好笑地看著他,“伯父這話太見外,我跟香兒都定親了,幫她賣幾斤柿子還收跑腿費,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徐守梁想想也是,自知失言,親自給陸成倒了一盅酒。

  爺仨邊吃邊聊,一家人似的,散席前,陸成提了下旬去幫忙撿栗子的事。有工錢賺,徐守梁父子當然願意干,一口答應了下來。

  飯後陸成坐了會兒,便戀戀不捨地帶著阿南阿桃回家了。

  送走客人,除了管平留在西院,徐家人都湊到了東院閒聊。

  李氏誇了陸成幾句,目光一轉,笑道:“到時候咱們還全家出動去撿栗子,阿木也去,有你陸大哥在,這次肯定還給你發工錢。”

  阿木興奮地點頭。

  “我不去。”徐秋兒突然硬邦邦地道,說完見一家人都看向了她,她杏眼一轉,朝母親撒嬌道:“上次摘沙果就把我累了個夠嗆,栗子個頭小數量多,這次彎腰撿栗子肯定更累,我不去,寧可少掙二十文錢。”

  若是准姐夫照看的沙果園,她一定會去,可栗子園管事的是姓嚴的臭流.氓,本來就自作多情誤會她看上他了,這次她真的去了他的地盤,那賴皮一準又要胡說八道,徐秋兒隨便一想就能想到他會說什麼不堪入耳的話。

  所以她寧可被母親罵也不會去。

  “你姐姐嫂子都去,阿木也去,怎麼就你千金小姐似的?”李氏果然抬高了聲音,瞪著女兒數落道,“少跟我廢話,就是捆我也把你捆過去,真是越來越慣得你了。”

  “娘……”徐秋兒跑過去,想要抱母親胳膊撒嬌。

  李氏冷哼一聲躲開她,擺明了這事沒商量。

  徐秋兒又沒法解釋她與嚴敬那點難以啟齒的事,只能認了命,日子一到,特意換了身最舊最土的衣裳,什麼髮飾耳墜都沒戴,一臉不快地隨著家人出了門,去東林村與陸家眾人匯合。

  兩家人匯合了,再次擠滿了一驢車,熱熱鬧鬧地朝果園行去。

  栗子園與沙果園挨著,各占半邊山頭,但園子開口在另一側,這次陸成直接趕車去了那邊。

  嚴敬早就站在山坡上等著了,聽到人語,低頭看看,目光一一掃過車上的人,對著其中一個小姑娘側臉笑了笑,快步出去迎接,老遠地跟長輩們打招呼。

  堂姐被阿南占了,徐秋兒躲在了准嫂子身後。

  寒暄完畢,嚴敬領著眾人往上走,笑著解釋道:“栗子貯藏容易,沒有沙果水多怕壞著急摘,這次我就只請了咱們兩家人,今天幹得快的話大概能撿完一半,明天還得勞煩伯父伯母你們過來,不知你們有沒有空啊?”

  陸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以前嚴敬都是安排人一次收拾完的。

  李氏潘氏都非常高興,異口同聲道謝,巴不得多干幾天才好呢,只有徐秋兒悄悄撇了撇嘴。

  哄了眾人開心,嚴敬先教他們如何撿栗子,穩重幹練,很是正經。

  陸家人來過幾次了,直接跟著陸成去那邊分筐分糙帽,免得打栗子時砸了腦袋。

  準備好了,他們先去忙。

  地上雜糙都被嚴敬提前打理乾淨了,一顆顆栗子或栗蓬特別明顯,單顆栗子直接放進籃子裡,栗蓬裂開大的用腳踩著兩邊,撿起蹦出來的栗子便可,但如果栗蓬裂開太小或是還合攏著,這種得整個放筐里,留著嚴敬堆到一塊兒精心伺候伺候,讓裡面的栗子再長長。

  這邊嚴敬教完了,快走幾步要搶陸成手裡的糙帽。

  陸成就等著這機會摸摸媳婦呢,攥著糙帽不肯鬆手,嚴敬氣壞了,背對徐家幾人瞪他,“你媳婦都定下了,還愁沒機會親近?趕緊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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