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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南點點頭,笑道:“我知道,我已經給她說了,她早已消了氣,不過是拉不下臉罷了,你如是能先低了頭,她也就無事了,這不連催著我過來了。”

  話說到這裡,林賽玉更是高興,道:“不如我這就去,省得她多等一日。”說罷忙進屋換衣裳,擦了香粉出來,蘇錦南本想在這裡多看看,只讓她明日再去不遲,偏林賽玉性急等不及,只得隨著她下山去。

  “你就這麼急著……”蘇錦南因此低聲笑道,話沒說完就被林賽玉紅著臉瞪了不讓說,知道這婦人臉皮薄,便住口不說。

  蘇老婦人一行人住在蘇錦南舊年買的老兒村的宅子裡,林賽玉到了時,蘇老夫人正指揮著人刷門,一行又說椽子朽腐,瓦花多,簡直像沒人居住的古廟,看著就有點晦氣的沒聲好氣,林賽玉便上前笑呵呵的問好,那蘇老夫人也不含糊,笑著回禮。

  “老夫人,你不用故作歡顏!”林賽玉笑呵呵的說道,早看到蘇老夫人的眼在身後的蘇錦南身上瞄了,“大姐兒我來給你配個不是。”

  蘇老夫人便沉下臉,哼了聲道:“你哪裡惹到我了?少在我兒子跟前說我的壞話!”

  林賽玉也不跟她糾纏,將自己的打算細細道來,說到將來四季果子飄香,樹下雞鴨成群,山中碧水長流,讓蘇老夫人也艷羨起來。

  “那些官宦人家,只說豬肉粗鄙不屑食用,老夫人這樣慡利的人,必不聽信這個。”林賽玉將凳子往蘇老夫人跟前拉了拉,說道。

  蘇老夫人即可點頭,說道:“那是,我最愛吃豬手,偏那死鬼媳婦……”話說到這裡見蘇錦南臉色不好,林賽玉又咳了一聲,便哼了聲不言語了。

  “我的果園子養的豬,肉質好,倒時候燒了的豬頭爛爛的那個香啊……”林賽玉接著說道,滿意的看到蘇老夫人抹了把口水,如此這般後,終於求來了在外獨居兩年的期限,這已經讓林賽玉很滿意,告別蘇老夫人,蘇錦南送她回家的路上,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道:“到底是要拘你到家裡……”

  林賽玉便是一笑,望著這個皺著眉頭的男人道:“我既然嫁與你,自然便是嫁與你的家,你放心,只要我不拘著自己,就沒人能拘了我。”

  到了第二日,蘇老夫人便帶著媒婆上門來了,跟盧氏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在林賽玉幾乎要掀桌子之前,終於敲定了日子。

  “這個月二十四日插定,十一月初二迎娶。”媒婆一語而定,打住了各自翻陰陽的兩家夫人,暫時安靜過後,蘇老夫人也不知是真小氣,還是愛與人打嘴架,跟盧氏就彩禮與嫁妝爭論起來,林賽玉再也聽不下去早早離了屋子去了。

  一陣烏鴉的叫聲將出神的林賽玉驚醒,原來是小丫頭看到衣裳上污了鳥屎,便拿著棍子趕院子裡的鳥,驚了樹上的烏鴉,小丫頭連啐了幾口,罵了幾聲晦氣,便忙去了。

  “後日就到了。”林賽玉喃喃道,忽然覺得臉兒炙熱,忙用手捂著涼一涼,就聽門外有人大喊道,“姐兒,你娘跟你婆婆打起來!”登時嚇得一驚,忙跑出去,就見盧氏跟蘇老夫人正在村口的大樹下你一個老油嘴我一個老粉嘴的對罵著,眼看就要死叉到一起了。

  林賽玉不由頭疼,自從蘇老夫人來了這裡,跟盧氏就跟前世的冤家一般,三日好了,兩日吵了,細究起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老祖宗,快些回江寧去吧!林賽玉心裡念著幾步過去。

  周圍站了一圈看熱鬧的村人,因為盧氏日常吵架打架架風不好,嘗嘗不識好人心,也沒人敢去拉她,只怕將火氣引到自己身上,而蘇老夫人這邊雖是站了四五個丫頭,但都不出聲,他們更不敢去拉她,只得在一旁呆呆看著,林賽玉上前隔開二人,冷臉問怎麼回事,盧氏與蘇老夫人聽問又是一番罵,吵得林賽玉耳朵疼,才知道原來是全哥跟金蛋打架,被趕來的蘇老婦人看到了,護孫心切的她少不得罵金蛋,偏進城的盧氏此時回來了,她哪裡能看的金蛋被罵,當場擄袖子就上去了,一語不合兩人就掐起來,而始作俑者的金蛋跟全哥,早化解了矛盾又滾一邊玩去了。

  “孩子們的事,你們跟著摻乎什麼?惹得人笑!”林賽玉氣的推起盧氏就走,一面又派人喊跑遠的金蛋,讓他快跟奶奶回家去,明日再來玩。

  正說著就見一匹馬疾馳而來,連滾帶爬的下來一個青衣家人,撲到蘇老夫人跟前慌道:“奶奶,不好了,大官人被官府的人鎖去了……”

  此話一出,讓在場幾人驚飛了魂,猶自不敢信,只道聽岔了。

  第125章恨青兒狀紙驚朝堂

  隨著天氣轉涼,京城裡的皇帝心情也少了幾分煩悶,太皇太后自從那場病之後,身子一直不太好,太醫們也盡職的說了,這病也只有慢慢養著了,皇帝對這個非親生的祖母一直敬愛十分,聽到這個結論自然不好受,發了一通脾氣也別無他法,探望的越發勤了起來,這幾日曹太后的精神好了許多,歇過午讓侍從們抬著逛園子去了,皇帝興致勃勃的陪了一時,剛回到殿中,就接到了通進銀台司送進來的御史台參劾河北東路大名府公然違法判決,請罷免嚴懲的奏摺。

  皇帝一開始並不放在心上,慢慢的打開來看,待看到案子內容是不由瞪大了眼睛,原來這一份案子竟然與那位農神娘子曹氏有關,忙端正身子細細看來。

  案子最初的源頭是在江寧府的江寧縣,因是府衙駐地的縣,較之他處太平了很多,縣衙的聞冤鼓基本上是隔三個月響一次,但在今年十月末,這種規律被打破了,剛處理完一盜竊案的江寧縣,還沒走到後宅歇息,就又被大鼓敲回了堂前。

  “何人擊鼓?有何冤情?速速道來!”江寧縣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按章說道,一面低頭去看,見堂前跪著一位年輕女子,穿的是綾羅綢緞,身姿曼妙,此時正嚶嚶哭泣,越發顯得嬌柔可憐。

  “回大人,奴婢青兒是蘇家的家奴,告的是蘇家大老爺蘇錦南。”聽見詢問,此女抹了眼淚將頭抬起,露出一張梨花帶雨,面有淤痕的臉。

  蘇家在江寧那可是有名的大商賈,江寧縣自然認的,聽了這話不由大吃一驚,再看那婢女面上帶傷,只道是蘇家動了私刑,這蘇家對江寧縣頗為恭順,逢年過節禮節俱到,前些年還出錢為府衙改造工程做出了貢獻,江寧縣可不願意看到這個情況,忙問詳情,並暗示著小丫頭不可污衊主家。

  “大人,奴婢不敢,奴婢告的是蘇家以婢為妻!”青兒說罷又是一個叩頭。

  江寧縣被說得一愣,這幾日他也聽到消息,這蘇家舉家出動,前往成安為的是迎娶那位農神娘子曹氏,他還正高興著,任他們別的地方你搶我搶,他江寧縣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大娘子花落此處,臆想那些同僚們艷羨的目光暗自得意,猛聽這奴婢說了這話,不由有些發怔,似乎沒聽懂,待那奴婢又說了一遍,才將驚堂木一拍,兩排衙役威武呼喝。

  “大膽,蘇大官人即可就要娶那曹氏進門,哪裡來的以婢為妻?你這大膽的奴才,膽敢如此污衊家主!來啊,給我……”江寧縣拉著臉就要動刑,此等不護家的惡奴可不能縱容,那句打還沒說出來,就見那丫頭將一張紙舉過頭頂,聲音不驕不躁不怕不怒,款款道:“大人,這是那曹氏的賣身契!”

  一句話讓江寧縣嚇得坐倒在椅子上,冒出一頭細汗,師爺將那紙呈了上來,抖了半日的手,才看清那滿是摺痕的紙上寫的是:“立出舍書。大名府成安縣十方村親父曹三郎,今因年歲不豐口食難肚,將大女曹花,年十三歲,十一月廿八日辰時建生,情願賣與江寧府蘇錦南為奴,自賣以後,任承蘇家男女世代為主,兩邊情願,各無悔,永遠存照。付身價現銀五兩。恐後無憑,立此並照。出賣人娘盧氏、出賣人父曹三郎。”登時頭暈目眩,燙手一般將那紙扔在桌案上,滿目煌煌,根本看不到那堂下的丫頭面色含笑,眼中閃過的利芒。

  “人的命就是天註定,縱然你有著千般的手段,到底跟我是同一個命,我沒有的,你怎麼能有?”走出縣衙,青兒將垂下的頭髮攏了攏,回頭望了高懸的黑匾的肅殺衙門,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嗤笑,牽動了面上的傷口,不由發出嘶的吃痛聲,摸了摸雖然已經過了七八天,但依舊腫脹的臉頰,那滿心的恨意再也掩飾不住,在街邊眾人的側目下,發出一聲尖笑。

  江寧縣自接到這個訴狀,只嚇得夜夜難眠,愁得食不下咽,被愛妾看在眼裡,點著頭說道:“虧老爺做的這大的官,這點小事,何須為難?那曹花是成安縣的人,如今蘇家的人又都去了成安,你自管將此案交與成安縣便是了!何苦惹這麻煩!”

  一席話說的江寧縣茅塞頓開,抱著小妾好一番溫存,只說道我的心肝貴人的,讓小妾趁機要了幾身好衣裳去,事不宜遲,江寧縣連夜將此案打包移送去了成安縣,成安縣見了也是嚇了一跳,跺著腳罵了江寧縣老滑頭促狹鬼,又以原告屬地給送了回去,來來去去的送了三四回,逼得成安縣無法了,只得將狀紙上送,報到大名府去了。

  大名府雖然也知道那曹氏的名聲,但此事卻不能懈怠,於是派人將蘇錦南拘了來,查問詳情。

  坐在大名府上好客棧的蘇老夫人聽了原委,氣的將桌子捶了又捶,罵道:“那蹄子如何做出此等事?孫家夫婦如此老實怎養的這樣一個惡女!我蘇家的丫頭哪一個不是當做姑娘養的?卻養出個這個白眼狼!”

  就有丫頭說道:“前些日子,不知道她怎的衝撞了老爺,被好一頓打,許是懷恨在心了。”

  蘇老夫人便跺腳道:“可惡,可惡,你們誰長麼大不曾挨過打?哪個像她就欺主告了去?我瞎了眼,竟沒看出她是個如此可惡的人!早知道一棍子打死,諒她老子娘也不敢告我去!”

  滿屋子丫頭不敢說話,聚集在屋外堂里的各商號大管事也都接到消息趕了過來,在外論著主意,蘇老夫人聽見了便叫他們進來。

  “老夫人,事到如此,只怕要好好打點一番。”李大管事代表眾人說道,蘇老夫人拍著桌子道;“扯淡半日說了這些?還用你們說?不就是用錢,還用來問我!”罵的諸位管事忙忙的走了,因又問大姐兒,丫頭道:“大娘子在府衙外跪著去了,幾個人跟著,勸不回來。”說的蘇老夫人也站起身來,罵道:“該!就是沒那緣分!一個一個的糊塗蛋!那賣身契也能不當回事!如今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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