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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莊,”鍾林曄給他牽過馬,“別管別人,你要上場了。請一定為國爭光,這兩年是我國申奧的關鍵時刻,你身上的擔子很重!”

  莊書禮完全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他的這趟障礙賽關係到國家申奧是否成功?

  劉靜嚴肅地教導學生:“鍾同學,請直接告訴莊副研究員比出成績、比出風格,因為他擔負著消除羅教授給觀眾造成的恐怖陰影、澄清我國體育運動像暴動的不良影響、體現中國學者真實風采的重擔。更重要的是,得給王儲一個台階下,讓沙特人民明白,王儲殿下給我們接風、邀請我們來參加馬術比賽的決定是英明的,是正確的,是沒有錯的!——你不直接告訴他他一輩子都聽不懂。”

  莊書禮聽得暈頭轉向:你直接告訴我了我也聽不懂!

  鍾林曄甜蜜地把韁繩交到莊書禮手裡,四爪相握:“老莊,我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請你現在上場去意思意思。”多好,劉靜和自己完全的心有靈犀。

  劉靜盯著他們相握的手,再次確認這一場景的確刺眼。“說到給咱們接風,到目前為止我就吃到了一嘴沙子,這都快中午了……”

  “我有帶吃的,你等我一會兒。”鍾同學撒腿就往出口跑,奔停車場。——送他們來的那輛在昨晚經受住歷史的考驗的大巴就停在那裡呢,他順了使館一大袋餅、肉饢、還有水果,不過最好還是弄點湯湯水水熱的東西來吃,不傷胃。

  一陣風地遠去,速度不輸給發瘋的汗血寶馬@@!

  徹底被繞暈的莊書禮目送他的背影,他也沒吃中飯,而且還得上場比賽,肩上還背負劉靜說的重擔:“好複雜。”昂頭挺胸上馬進場。

  羅巡看看四下無人,低聲:“劉靜,你要是對鍾林曄沒意思,就別給他希望。”

  “我的事你少管。”劉靜不領情。

  “不是我想管,鍾同學要再那樣安治就該管了。”這兩天劉靜陰陽怪氣連累鍾林曄的智商也跟著直線往下降。安治說過不干涉,但前提是不能影響任務!

  劉靜臉色一沉:“我們沒有影響任務。”

  羅巡嘆氣:“但願。”

  障礙賽的場地比盛裝舞步大一倍多,25x100的地塊把盛裝舞步場地也容納了進來,大大小小十多個障礙都已經安置好,裁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路線,拖著莊書禮再次念了一段古蘭經,障礙賽正式開始。

  段黎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座位上,縮在程濃肩上,兩眼直直地看著賽場,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惜。所以一貫極有愛心的何冰同志不但把扣在他手腕上看似搭脈實則鐵鉗的手指的力道用到十二分還在暗地裡給了他好幾肘子以示慰問。

  凸,手要斷了,割腕也沒這麼疼的!——章明遠教授的頭上不斷冒出虛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何冰切脈的時間相當長,從羅巡駕馬再次掠過眾人腦袋從主看台下去,到盛裝舞步都比完,莊書禮都上場念經為止。——期間王儲殿下等人擔心章明遠教授的情況,對於裁判們請示比賽是否繼續一事不置可否,所以盛裝舞步繼續順利(?)進行。其他看台上的沙特人民因為王儲沒有反映,雖然心有餘悸,也落座的落座、撣灰的撣灰,還有一半的人在張著大嘴吐沙子:)“章教授受到了驚嚇,引發偶發性心悸。”熟知人體解剖學的人向領導和外國友人匯報章明遠的身體情況,在友人們表達關懷之前從身上掏出一塊指甲大的石頭塞進段黎嘴裡:“吃點藥消除他的緊張感和恐懼感就好了。”

  好了?沙特友人們看著好像隨時都能昏過去的章明遠,懷疑那塊石頭能不能把他直接噎死。

  王儲看著何冰,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沒有直接開口,掃了一眼身邊的人,立刻有人詢問:“何先生,您給章教授用的藥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方可以為章教授提供優質的醫療服務。”

  搭脈的手更用力,段黎保證自己的手腕肯定紫了。一歪脖,直接靠進程濃懷裡。

  何冰自信地回答:“章教授服用的是紫砂,中藥的一種,有抗焦慮、緊張,使人鎮定的作用。”

  “紫砂?”王儲沒聽過,“何先生對中醫有研究?”

  何冰語氣一滯。

  安治流暢地接口:“何講師是研究世界風俗史的,所學甚雜,醫藥史也是他研究的範圍之一。”對上沙特人疑惑的目光,從容一笑:“其實何講師參加我們的訪問團不光因為他是羅巡教授的助手,另一原因就是章教授只相信中醫服用中藥,所以在我們出訪期間,何講師還擔任了章教授的私人醫師一職。”

  一語知會沙特君臣:何冰同志是章明遠一路上半死不活卻沒能被任何國家的醫院給收治了的最正當最合情合理的理由。

  何冰鬆口氣。看來沙特人是不會想把段黎弄進醫院關起來了。瞅瞅歪在那裡一副要死不活膩歪樣的段黎,何冰斷然決定如果沙特人一定要把他送院治療的話,他會建議他們把他送精神病院!

  王儲和沙特眾人沒話說,雖然剛才他們也被羅巡一人一馬嚇的夠嗆,但是中國人也一起受到了驚嚇,而且章明遠一個人嚇的比一堆人加起來都誇張,王儲殿下對著這些請來的客人也不好說什麼,乾笑兩聲。

  朱大使笑容真摯,適時的發言:“殿下,障礙賽開始了。羅巡教授對騎馬畢竟是外行,不過莊研究員好像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我們來看看他的表現如何?”

  “好。”王儲笑著補充:“如果章教授實在不舒服,可以先回大使館休息。”

  何冰將王儲的話翻譯給段黎。

  章教授聞言感動的熱淚盈眶,反手抓住何冰的手,結束切脈治療,“替我謝謝殿下的關懷,我吃了藥感覺好多了。”只要何冰別再抓著他的手腕練指力他就能好不少一一。

  何冰對王儲據實相告。

  朱大使再添上一篇話:“殿下還在場,我們怎麼可以提前退場,這點禮儀,章教授還是知道的。”

  何冰敬佩大使。這句話擺明了是讓王儲早點散場大家好各回各家嘛!——羅巡騎著馬從王儲腦袋上跨躍過去怎麼沒見您提禮儀啊?!

  王儲也很沉的住氣,“各位,我們繼續觀看比賽。”

  每位選手比賽前都先到主看台來向王儲殿下致意,莊書禮也不例外,騎著馬過來致意。王儲照例微笑揮手。

  段黎把莊書禮同志也仔仔細細地了一遍,推開程濃的肩頭,趴回何冰身上,小小聲地叫喚:“冰冰。”

  冰冰冷然低語:“教授,你別告訴我你又發現莊書禮也長的很帥了。”靠,水性楊花不是褒義詞吧。

  “不是。”段黎也有點納悶,要說莊書禮長得也不比羅巡難看,自己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到他帥就感覺到呆了!“我是想說,老莊怎麼不穿燕尾服帶個大禮帽了?”莊書禮是一身標準的騎馬裝,十分簡潔。這才是騎馬的樣子嘛。

  “這是障礙賽,不是盛裝舞步,不需要盛裝。”長嘆,羅巡就是裝大勁兒了,以至於一不裝穿著馬甲和緊身褲就發瘋了。所以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那些說什麼氣質、氣勢更重要的純屬是放屁,扒了衣服都是衣冠禽獸。——有人例外,安治,他不用扒衣服,穿著衣服他也是個猛獸。

  把戰友和領導都腹誹完,何冰同志心裡好受了不少,被羅巡和段黎挑起的氣逐漸平復,專心觀看比賽。

  莊書禮已經到了場地邊。一個沙特邊裁正抬頭在向說什麼,外帶比劃。

  莊書禮騎在馬上猶豫了一下,看看場中的主裁。

  主裁沒有反應,於是老實巴交的莊書禮上尉下馬,牽著馬進入場地。

  “吱————!”主裁尖銳的哨聲響起。

  段黎嚇一跳,“怎麼了?”

  “犯規哨?”何冰不太確定,畢竟他只是馬術愛好者,別說比,騎得的都不利落。

  安治沉穩地接口:“老莊犯規了。”

  “犯什麼規?”三個人異口同聲,連程濃都提問了。

  “國際馬術比賽規則第241條第2款第一項:比賽一旦開始,除得到裁判組准許外,禁止參賽者徒步進入賽場,否則取消比賽資格。”

  場上主裁開始用英語宣布對莊書禮取消比賽資格的決定,理由與安治相同。倒彩聲四起。

  程濃突然開口:“大使,你說沒有規則。”朱大使來轉達王儲希望他們參賽時說過這只是一種增進感情和相互了解的遊戲,沒有什麼規則。

  朱大使沒有否認,甚至還提醒同胞:“他還說會給你們跳兩匹最溫順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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