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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黎和安治一起看程濃,程濃繼續看馬。

  “你好夢幻啊!”段黎小小聲嘀咕,竊喜終於發現了程濃的一個愛好。——有愛好就有弱點,也!

  激昂的歌曲繼續進行。

  何冰再次掐住段黎的脖子:“三分三十八秒到了。”

  段黎在掏耳朵,他對這首歌也有一定的陰影:“不關我事,是單曲循環。”大爺的,是只循環一遍吧。

  接著熬。

  還好,場上的身影的速度好像慢下來了,時速大該只有500米每分鐘,而且也不再瘋了似的跑圈,而是跑到對面看台的中間,貼著看台站住。

  只見羅巡同志墊步擰腰撥轉馬頭,馬匹半停下步,人影挺直馬頭高昂,直指主看台。

  段黎有不好的預感!

  “他要幹嘛?”

  何冰也在愣神:“不知道!”

  他不知道有人知道,安治突然開口:“都蹲下!”身先士卒蹲到座位底下去了。

  堂堂安大校蹲在座位底下!——全體震驚之餘跟著命令照做。

  沙特人都吃驚地看著他們。

  接下來大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對面的一人一馬顯然是中場休息完畢,衝著主看台就狂奔而來了:(“啊啊啊,這場地有200米長嗎?”章明遠教授大聲詢問。

  顯然沒有。不到十秒對面的單人匹馬就已經衝到了近前,不光他們,沙特人也都慌了,聽人勸吃飽飯的朱大使閣下早已拉著王儲伏倒在地。——主看台就是豪華,不但座位大,座位底下的空地也大,夠趴下的了。

  馬匹已經衝到了面前,羅少校高高拉起韁繩,馬蜂窩幾乎四蹄朝天直接就衝上了兩米高的主看台第一排,緊接著馬不停蹄地躍上第二排,然後是第三排第四排,當五小強之歌完結時,一人一馬正正好好躍上第十層的平台。

  撥馬回頭,睥睨天下。

  何講師恨的硬生生掰下一條椅子腿兒泄憤,“他他媽的這是在提前進入障礙賽?!”早起他沒忘給羅教授灌藥啊!>﹏<章明遠教授對馬術不甚了解,沒法兒回答何冰的疑問,但他能回答程濃:“程程,聽哥哥一句勸,這馬咱不要了。就算是純種的汗血寶馬,這一圈下來沒瘋它也得退役了……”

  事實證明,羅烏鴉的殺傷力他不光對人,對動植物也十分有效。

  飛鷹大隊的機場上空空蕩蕩,操場上空空蕩蕩,廣場上還是空空蕩蕩,連食堂、澡堂都是空的,整個大隊鴉雀無聲,全體官兵除了門口的警衛和值班必須滿大隊溜達的糾察,有一個算一個,有辦公室的回辦公室沒辦公室的回宿舍,一時沒來得及回去的直接跳上飛機回機庫。——今天飛鷹大隊的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宜”下面的註解是“不宜出行”。

  安治少將,——不,是中將,而且還是國防部的中將,——站在飛鷹大隊大會議室里朝外看,感嘆:“你們大隊真是越來越蕭條了。”

  的確是越來越蕭條,你要是升到上將的話這裡就該關門了。

  程濃不理他,對著電腦模擬圖-154民改軍預警機的飛行性能和各項參數。

  安治走到他身後,彎腰,扶著他的肩問:“看這個幹嘛?”

  對於專業問題程濃不吝嗇言語:“我們基地有四架,機齡比剛墜毀的那架都長!”他在防患於未然。

  安中將立刻拍胸脯:“我打預算給你們換幾架好不好?”千金一笑,幾架飛機用不了一千斤黃金!

  你是進國防部了還是進國家預算部了。瞪他一眼:“你不是外行,應該知道飛機的壽命主要取決於地勤保養和維修。”軍用飛機的機械師都是要跟飛的,保護飛機就是在保護自己。

  安治笑容滿面地點頭,“這幾架都是七八年前民用客機退下來的吧。”

  “嗯。”

  “性能怎麼樣了?”

  “不錯,再飛三年應該沒問題。”

  “很好。”安治感嘆:“對於墜機事件我深表遺憾,對於死者我表示深切的哀悼,我們外事廳已經向對方軍部發唁電了。”

  “要發聲明回你的國防部去發。”程濃中校一貫冷淡,對於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毫不關心“但是,”安中將立刻表態:“我個人對這個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並且堅持一百年不動搖無理由無依據仇恨我國的國家沒有絲毫好感。”

  ……!今天是幹不成任何事情了。

  程濃合上電腦,“你今天來幹嘛?”

  “來看看你。”這是安將軍近十年來的必修課之一,絕不會因為升了中將去了國防部就改變。

  程濃不吃他這套:“到底來幹嘛?”如果真是單純地來看他,安治會沏一杯茶拿一本書安靜地陪在他的身邊,間或拉著他一起出去走走嚇唬嚇唬過路的行人。碰到他有訓練、任務,還會自得其樂地去找其他人聊聊天、談談心!——安治如果想找茬,別說你躲在辦公室躲在宿舍,就算躲進防空洞他也能鑿開地殼進去和你懇談面談親切會談。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今天他一來就大手筆地要送飛機,近十年的事實證明,這是純粹的無事獻殷勤,政委和大隊長聽到又該吐白沫了。

  安治十分溫和:“何冰和莊書禮已經調到國防部了,他們很想你。”

  “我去年剛剛在老莊那裡待了一個月。”結果是二炮特種兵大隊雞飛狗跳兔子叫。

  “還有何冰。”

  “你用我的名義邀請他到飛鷹大隊來交流他都沒來。”何冰也許會想他,但是一想到他身邊的這位,程濃保證何冰一定可以化思念為怨念,放下兄弟私情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領導鬥智鬥勇鬥爭到底的慘烈戰鬥中去。

  安治攬住他的肩膀:“那年你跟我說你很懷念咱們幾個一起在中東的那段日子。”

  “隨便說說而已,”趕緊撇清。那時候他還沒弄明白安治對他的用心呢,安少將一個月至少一次跑飛鷹大隊來看他,他壓根兒不知道在沒有任務沒有直屬關係沒有上下級的情況下該跟他說點什麼。

  “前年你還提過一回。”安中將不依不饒。

  你記得真清楚=_=!“年齡大了,開始回憶往事了。”堅決不能承認,否則讓那六個知道是因為自己無心的幾句話讓安治奮發圖強勇往直前打定主意不計代價要把這些人重新捏在手裡,程濃不保證他們不會聯手打上飛鷹的門來向他尋仇!

  安中將的手得寸進尺,摸上了他的臉。沒有一點色。情的感覺,倒像有一絲絲連綿不絕的溫情在把自己包圍。

  “你年齡大?有我大嗎?程濃,別跟我耗了,再耗就把我耗成老頭子了。”年輕的時候不懂感情,壯年的時候把感情排在事業之後,等到過四十歲奔五十的時候想要相守在一起的願望卻越來越重。他對自己的自制力一向自信,卻越來越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丟下一堆事務往飛鷹跑。

  程濃有一點動容,手不自覺地爬上他的額頭。安治不顯老,但是額頭的皺紋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了的。年紀輕輕爬上中將的位置進入國防部絕非易事。

  安治握住他的手。

  程濃把手抽出來,“你才四十四,離老頭子還差遠呢。”還有大把的時光等著你去折騰呢。

  安治把腰彎的更低,頭靠在他的頸彎,“可是你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

  程濃不自在地拍拍他:“我都快四十了。”

  “三十六歲零八個月又二十一天。”

  動容。摸著他頭的手停頓,裡面有一根白髮!

  程濃終於下定決心,“等他們六個都齊了,我就打報告請調!”

  安治驚喜:“不飛了?”

  “不飛了!”

  從背後抱住他。

  安治將軍,用了十年,在程濃中校的心中終於超過飛機和飛鷹大隊的份量,可喜可賀!

  第30章 權衡

  盛裝舞步賽結束。

  羅巡對著紅的刺眼的記分牌哀怨,“靜靜,你說的沒錯,這是黑哨!”

  劉靜同意:“真真正正的黑哨!”

  莊書禮左右看看,悄悄問鍾林曄:“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怎麼一樣的話到了這倆嘴裡就不是一個味兒呢?

  鍾林曄用力點頭:“是一回事!”六個人比賽只有五人個的成績,辛辛苦苦三場下來想給全體圍觀群眾添點堵製造點陰影卻被裁判當成了空氣連成績都沒有,羅巡此刻的心情可以理解。

  劉靜的心情更容易理解:明明是倒數第一卻不公諸於眾,這是對全場觀眾的愚弄、對體育精神的褻瀆、對上場的和沒上場的所有選手的打擊,——那位本該倒數第二現在卻晉升為第一的沙特哥兒們的表情跟要演竇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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