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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苑垂下目光,獨自笑了,“真是不擇手段的威脅。所以我說你根本不愛我。愛不是強迫,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怎麼敢跟我說你愛我?蕭正宇,如果你真對我做出什麼是事,那你跟以前的那個你又有什麼區別?如果說董再冰的事情你的責任還不那麼大,那現在,你跟我說這番話,又把自己放到什麼位置上?惡人還是匪徒?強盜還是霸王?”

  仿佛被人在後腦勺猛敲了一記,蕭正宇恢復了理智,猛然鬆開手,哆哆嗦球地退開幾步,那枚精緻的戒指從他手心裡滾出來,停在薛苑腳邊的地板上。

  薛苑慢慢彎下腰去,撿起戒指,戒指是冰涼的,就像此刻她身上的溫度。她重新送回蕭正宇的手裡,再退開一步,不去看那張肝腸寸斷的臉,輕聲開口,“蕭正宇,你很年輕,那麼聰明,那麼才華橫溢,有那麼多的財富可以揮霍,不會被一次感情失利擊倒的。你會找到更合適的人戴這枚戒指。祝你幸福。”

  拉開門,風颳進走廊,捲起了她的頭髮。她沒有回頭地帶上門,然後聽到什麼東西轟然倒地的聲音。

  她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之後才拿出手機,給費夫人打了個電話。

  走到樓下才發現,外面正在下著罕見的大雨。

  冬天不應該下這樣的大雨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風雨的呼嘯聲聲聲入耳,道旁的樹木在大風中左右搖擺。想起不久前的那場海嘯,在風雨中他是怎樣地擁抱她,為她擋風遮雨。

  雨大得異乎尋常。薛苑伸手想擦乾眼淚,只覺得那水都是滾燙的。她其實早就雙眼模糊,遠近者盡無法分辨,只覺目良前水蒙蒙一片,看不到任何方向。

  是啊,感情之中是沒有指南針的,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陸續發生的事件前束手無策地隨意漂流。

  她在樹下站了片刻,仰起頭看著大廈里的那扇窗戶。

  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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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熟練地扮演情侶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在沙漠裡長途跋涉的旅人洲,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到綠洲,可好容易找到了,卻發現之前的艱苦生活已經徹底毀壞了身體,找到水源也無濟於事。)

  薛苑去丁依楠家住了幾天,埋著頭睡了足足一天。睡醒後發現天再次黑下去,丁依楠在公司加班沒回來,她坐在床上出神許久,醒來時恰好接到柳子舜‘的電話,通知她明天去上班。

  薛苑開始了新的工作。工作起來時間就如飛一般,她工作勤勉,除了準備各種資料和行李,還要熟悉資料,了解公司的運作流程,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每天忙個不停,經常是公司的人都下班了她還在學習研究。

  只是對已經發生的事情,薛苑絕口不提,連丁依楠都不例外。

  丁依楠對此非常惱火,連連罵了她好幾回,吃飯的時候都不忘數落她。她好脾氣地聽著,就像當年被宿舍同學排斥那樣,一臉疲乏地聽著數落,丁楠最後也沒了脾氣,只說:“回來了就好。”

  公司非常缺人,薛苑一來就跟著柳子舜出差去了北方好幾個城市。

  柳子舜感慨秦瑋的推薦正確,還有自己的的確確沒有選錯人。

  新人大都外派,而現在正是過年的時候,各個分公司都缺人。薛苑二話不說就交了申請,主動要求去非洲。

  第二天名單拿下來,卻指派她去南美洲,柳子舜說:“秦煒的意思,他不希望你一個女孩子去非洲,南美洲的條件好多了,英語照樣可以有用。”

  薛苑壓根兒不在乎去非洲還是南美洲,她只盼早點離開這裡。

  簽證比她意料的還要快,她很快地準備了行李。不過在去南美洲之前她先回了趟老家。

  跟她一起回去的還有秦瑋,這倒完全是巧合。

  她收拾行李時接到秦瑋的電話,秦瑋知道她馬上要回老家,於是開玩笑說,他

  也想跟著去看看。因為他自己也即將回北方,臨走之前想先去領略下秀美的江南風光。

  秦瑋幫她很多,薛苑怎麼會拒絕,當即就說好。

  她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家,這次回去,就像任何一個離家一年以上約人回到家中的感覺一樣,明明景物依舊,但總是覺得有什麼藏在背後的事物偷偷地改變了,那種改變在每個人的身上都微妙地體現出來,比如長輩們鬢角的白髮多了根,同齡人大都結婚了。

  這個季節是冬天,江南的冬天遠不如夏天可看到的景色多,既無雪景,植

  物也衰敗了。空氣cháo濕,河水淺淺的,卻分外清澈,偶爾有幾片枯葉漂浮在上

  面,像小船一樣。

  薛苑領著秦瑋走進院子,然後在天井裡站住回過頭跟秦瑋說:“我家就在這裡了,很老的房子,師兄你別見笑。”

  “怎麼會見笑呢。”

  秦瑋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他是北方人,自小在北方長大,這個院子裡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新奇而有趣。江南的百姓向來注意享受生活,天井中有不少他‘叫不出名字的花糙。那些木製的老房子,有著雕花的門窗,光疏疏漏漏地落下來。鎮子裡水道縱橫,其上有百年歷史的石板橋,若是仰起頭來,可以看到方方正正的天空。

  這麼久沒回來,屋子裡積了厚厚的灰塵。於是那個下午,薛苑就挽起袖子開始打掃。秦瑋要幫忙,她堅決不讓,說他會弄亂屋子裡的東西,然後在天井的某個角落裡翻出一套漁具遞給他,讓他去門外的河道釣魚。

  秦瑋對釣魚的興趣遠遠不如聊天來得大,他乾脆搬了張凳子去院子裡陪大媽聊天。

  這是若干年內,薛苑第一次帶著男人回來,附近的大嬸們對這個眉目疏朗的青年表現了強大的興趣,扯著他就說個沒完。搬出一張小桌子、三五張凳子,把自家的小零食擺上,徹徹底底像個開茶話會的模樣。

  話題主要還是在薛苑身上。大家說她小時候怎麼怎麼學習好等等,秦瑋專飛聽著,跟大叔大媽聊得極好。

  薛苑費力地做完屋子的清潔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秦瑋和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他坐在人群中,愉快地跟大家聊天,說笑聲中純正的普通話似乎有點兒格格不入,但氛圍又顯得相當協調。。

  帶秦瑋回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了。她看到他的面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轉眸間眸光逼人。她扶著門,大腦有片刻的恍惚,竟以為坐在這裡的是另個一個人。

  老鄰居王嬸招呼薛苑過去坐下,順手拿過~個削好的半邊蘋果遞到她手裡,才說:.“小苑啊,你瘦得厲害啊。這幾年是沒有吃好還是怎麼的,下巴都尖了。’薛苑微笑。“沒有啊,我吃得很好。”“看起來真讓人心疼……”王嬸拍拍她,卻看向秦瑋,笑眯眯地開口。“小秦啊,以後對小苑好點兒。”

  秦瑋笑著跟薛苑交換一下眼神,然後笑,“嬸子您說哪裡話呢,您想多了,我只是薛苑的朋友而已。”

  “什麼?”王大嬸大驚,沒想到自己看人這麼多年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只是朋友?我還以為你馬上是我們沅鎮的女婿呢。”

  “不是的。我只是聽說沅鎮的風景好,跟著薛苑回來看看。“

  所有人都面露遺憾。薛苑環顧四周,笑著說:“你們別擔心我嫁不出去。”

  “是啊,”秦瑋附和,“追求她的人排成長隊呢,可輪不到我。”

  一群人都笑起來搖搖頭,“小秦你客氣了啊,長得又好,工作也穩妥,不知道哪個女孩有福氣。”

  又是一通愉快的閒聊,王嬸從小跟薛苑親厚,握著她的手,想了想又說:“小苑,你這一出國就得幾年吧?不如把房子租出去,反正空著也是空著。“這話倒是沒錯,沅鎮這些年正以緩慢的速度朝前發展,旅遊的遊客也慢慢多起來,薛苑家的房子地理位置很好,靠水臨街,如果出租,應該可以租得一個合理的價錢。

  “也好,“薛苑想一想,“那就麻煩王嬸你幫我打點了。”

  那天的晚飯兩人是在王嬸家吃的,薛苑本來有心自己煮飯,但王嬸一把拉住她,說了句“冷鍋冷灶煮什麼呢”,就拉他們上自家去了。

  吃過晚飯天也黑盡了,秦瑋隔著窗戶看到河水上燈光點點,是另一派不曾見過的景象,就問那是什麼,薛苑微微一笑,示意他拿起外套,自己拿起圍巾圍上脖子,“出去看吧。”

  沅鎮是個安靜的小鎮,到了晚上自然更是如此,兩人沿著河邊一路慢行,行人不多,連續劇的聲音從星河的屋子裡傳來,在夜色中不停的迴蕩。沅鎮上是沒有路燈的,每個窗口透出來的光亮已經足夠視物了。,兩人在橋邊蹲下身來,影子在飄飄蕩蕩的河面微微蕩漾。薛苑伸手指了指河裡的光亮,說:“除了八九月份,臘月的時候我們鎮上也會放河燈,取得是裨福和和消災的意思。我們這裡還有一首很有意思的童謠:五月初五包粽子,七月十五放河燈,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

  她念著童謠,聲音輕柔,秦瑋聽得神往,下意識地問:“河燈哪裡有賣的?”

  薛苑笑著看他一眼,“我們這樣的小地方,不是越吳那種旅遊勝地,河燈都是自己做的,外面哪裡有賣呢。”

  “不是旅遊勝地才好,去朋友去過越吳,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人山人海,讓人著急。“

  “這倒是。”

  清澈的水波蕩漾,薄薄的波紋光芒從水面反she到兩人的身上,好像跳舞一樣。秦瑋看著薛苑,她坐在石板階梯上,身後的圍巾長發微微擺動著,面龐與眼神尤如春水。

  秦瑋笑了,指著腳夫下潺潺的流水慢慢地說:“我明白了,只有這樣的水靈地靈的地方才能長出這樣水靈的薛苑。”

  薛苑早已經過了聽到讚美臉紅的年紀了,也以同樣的語調玩笑回去,“師兄,地靈出人傑,水靈出妖怪,你看我是人還是妖怪?”

  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新奇的說法,秦瑋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拍她的頭。

  ‘你還是更像人傑一點兒。”

  兩個人一起笑起來。夜空里這樣的笑聲格外響亮,連江中的竹燈籠都輕微地晃了晃。某種美妙的香氣在笑聲停歇後飄過來。其實晚飯秦瑋吃得很飽,可這樣的香味讓他按捺不住地嚮往,深吸一口氣,“這是什麼味道?”

  秦瑋難得嘴饞成這個樣子,薛苑抿嘴一樂,站起來,“是我們鎮上的一種小芝麻餅。師兄,你坐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買點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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