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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的嘴唇翕動:“……證明什麼?我這些年得到的證明,已經足夠多了。”

  院子裡的說話聲和海浪這時都遠去了,席謹河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他,江淮只匆匆一瞥,看見了熟悉的目光。

  那是曾經的他看向曾經的席謹河時,每每覺得望而不可及時,勉強著走向那個人的露骨的落寞。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倆交換了身份,那個走來的人變成了席謹河。

  席謹河輕輕嗯了一聲,說了句我知道,便再低下頭和弘曆交待長風社和事情。他的睫毛很長,垂頭的時候那些神情已經被掩飾地很好。江淮聽他講了一耳朵,席謹河從來都按自己的條理順序來做事,他這回說了這麼多,是短時間內不再準備回G市了。

  弘曆心裡早有準備,他沒再多說什麼,只負責轉達了席談的話。

  只是,席謹河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上面。他的眼神滴溜溜順著江淮到了三兄弟一行人的身上,盯梢似的。到後來他漫不經心的聲音連弘曆都聽見了,這才看臉色掛斷了電話。

  江淮只不過問了幾人今天打算做什麼。島上還亟待收拾,糧食等日常物品也是稀缺,王行對江淮道,他們得有人負責留下來收拾,有人離島買東西,幾個人商量了一早上,探討的都是如何公平選擇分配人數的事情。

  “那你們商量完了嗎?”

  王行拍著他沉甸甸的肚子,笑得格外自豪:“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執,我們決定了!就是——抓鬮!”

  “……這還需要什麼激烈的爭執?”

  “你管那麼多呢?快來抓吧!”王行沖他伸了個透明的塑料杯子,裡面放著六張小紙條,“抽吧!保證公平公開公正!”

  “怎麼有六張?”江淮伸手摸了個,“離島。”

  “你這孩子怎麼不會數數?”王行一二三地把院子裡的人全部點了一遍,“一共不是六個人嗎?”

  席謹河已經掛了電話,他邁著兩條修長的腿走到江淮這邊來,像是早有準備,也伸手拿了張紙團。

  “離島。”

  “……”

  江淮還沒反應過來,剩下的紙團被幾人瞬間拿完。除了三兄弟中的一人被分到【離島】,其餘幾人展開了字條,還真的都是空白。

  “別傻了,這都是緣份,有些人求都求不來!”王行拍拍江淮的肩膀安慰他,給他口袋裡塞了個單子,“時間不早了,出發吧!”

  第 47 章

  47.

  江淮想到了席謹河平日裡習慣坐飛機這種交通工具,但沒想到他會暈船。

  想來這毛病席謹河本人早就知道了,幾乎從上船的那一刻起,席謹河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他一句話也不說,閉著眼睛獨自靠坐在船艙一側,眉頭蹙成濃重的一團。

  三兄弟跟過來的那個是總說錯話的老大,他也一直頗為憂慮地看著席謹河,誠惶誠恐地又不敢上前,只好拿眼神去瞟江淮。

  “……為什麼是我?”江淮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不解地問。

  “他……你……”他盯著江淮,你你你了半天,嘆了口氣,小心翼翼貓著腰上前,不到一會兒就灰溜溜地回來了。

  江淮偏過頭去看窗外的海景,多嘴問了一句:“他怎麼說?”

  “他說讓我別管。”

  “……”

  確實是席謹河會說的話。

  江淮黑著臉站起身,走到席謹河旁邊坐下,伸手將口袋裡的暈船藥塞進席謹河手裡。

  席謹河原本閉著眼休息,這時才悠悠睜開看江淮。他眼中都是紅血絲,捏著藥還半天沒反應過來,被江淮催促了兩聲才服下。

  “既然過來送藥,就多幫個忙。”沒等江淮點頭同意,席謹河不由分說地將頭埋在了江淮的肩窩,這才心滿意足地展了眉。

  江淮沒有這人高,猝不及防地一下感受到左肩上壓下來的重量,身子微微抖了抖,又被席謹河抓回來穩住。

  許是他真的很難受。江淮初時以為在顫抖的人是自己,直到感受到肩窩傳來微微噴呼的鼻息熱氣,才知道顫抖的人原來是席謹河。他那隻壓在自己手肘上的手也只是虛虛搭著,使不上力,虛張聲勢罷了。

  明明很容易就能掙脫這人,但暈船的人最忌諱移動。江淮正襟危坐,什麼理由都想了,當做閉眼做好事,最後下船的時候腦子一團亂麻。

  反過來看,倒是席謹河這人,一踩上陸地就恢復大半元氣,他心情極好的模樣跟在江淮背後,提東西提得心甘情願。

  他來的匆忙,衣物都未準備齊全。江淮舉著王行給他的單子朝前走,回過頭時,已經找不到人了。偌大個商場中,他兜兜轉轉尋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一臉嚴肅看著別人給自己挑衣服的席謹河。

  素日只穿高定正裝挑剔地要命的席大社長,此時也一臉平和。但凡老闆娘過來比劃了的,他都點頭買下,連價也不砍,也不知道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以後會不會穿。江淮就見他提著一袋子的花花綠綠,四下里望了一陣才見到捏著單子的江淮,伸手將那些袋子全甩給了三兄弟的老大,兩三下就奔到了江淮的身邊。老大在後頭都看傻了,幾個小袋子硬是沒能拽住,嘩啦散落在地上。

  “還差什麼?”

  “……不差什麼了。”江淮轉頭有些猶豫地問:“我們……還坐船回去嗎?”

  席謹河深深凝視著他,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模樣有些沮喪。離島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小城市,除卻生鮮海產外也無處可逛。

  三人提著東西到了碼頭邊,正撞上一隊漁民搬運漁產。江淮腳下一個沒踩穩,仰頭栽進站在他後面的席謹河懷裡。

  席謹河得了個便宜,面上露了喜色,慢吞吞地將江淮扶起身,就有點得意忘形:“你欠我一回。”

  老大捂臉表示沒眼看。

  “那你有本事坐船不要靠著我!”江淮將他一把甩開,大步走在前頭,只是好景不長,這會摔得更厲害,連三兄弟的老大都沒趕上去拉他。

  他身上的衣服沾濕了一大灘,污漬和魚腥味染了半身。江淮狼狽地爬起身,好幾個漁民路過,都憂心忡忡地關心詢問這位帥氣的小伙子摔得怎麼樣。

  席謹河更是大驚失色,他拉著江淮來來去去轉了好幾圈,問他感覺怎麼樣。

  江淮這麼一下結結實實的,整個人都懵了,席謹河也不管別人的眼色,乾脆伸手一把抱他上船,夏天天氣炎熱,他穿的衣褲都輕薄,這一摔難免有擦傷。席謹河讓人去借來了急救箱,親自消毒上了藥,才安心。這個時候,船已經開出去大半路程了。

  “你怎麼不暈船了?”江淮後知後覺地問。

  “你怎麼平地都能摔成這樣?”席謹河反問道。

  “……我那是……路滑。”江淮無力地申辯著。

  “碼頭上還有小姑娘,只有你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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