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初四夜接奉廷諭,抄送一閱。此時甚難為計,欲即溯江為夔府之行,則弟與凱所部之萬人自須全數帶去,而景鎮一松,撫、建必陷,臨江、瑞、袁,在在可虞,是未救無事之蜀省,先失初定之江西。欲不為愛府之行,則川、陝兩省尚稱完善,保川即所以保陝,早一著即占一分之便宜,大局亦何可不顧?特此專使與弟熟商,望與少泉商詳復。並問近好。·

  [又初八日書云:]

  凱章初二之挫,殊出意外。賊即有他竄之志,恐因此而游移矣。連日yín雨,念鎮營辛苦,恐非破賊之象,望弟步步把穩。寶慶被圍,吾邑震動,聞搬者十室而九。吾欲令家中亦作yín家泛宅之舉,弟意以為何如?·再,此次寄諭,除次青、仙屏外,僅未得見。一恐景鎮官軍聞此生懈,一恐本地富紳紛紛挽留。弟得此千萬秘密,自少泉外,似皆不可告,徒亂人意也。金陵之對岸六合、儀徽皆為賊踞,又難得手耳。·

  [又二十日書云:]

  接澄侯弟信,知寶慶尚未解困。此間擬即派凱章、鈐峰帶老湘、副湘、吉左等營四千人回湘救援。以公言之:四川防剿者石逆一股,寶慶攝剿者亦石逆一股,與其待竄蜀而防之,何如救桑梓而滅之?一也。赴蜀必由岳州經過,由景鎮水路至岳千七百里,由樟樹、長沙至岳千五百里,二也。以私言之:老湘營弁勇各懷鬱郁,應令回籍以流宕其氣,一也。凱章要做事,須略改局面,另行添募,吉左、副湘等營不願與合者不必勉強,二也。余日內當札張、王回援,附片奏報。其弟昨帶去之五千八百人,概扎景鎮不動。七月初余赴饒州,帶各營至湖口。八月半後湖南事定,余帶各營人蜀,令蕭、張來岳州會師可也。

  大局粗定如此,弟意以為何如?弟之進退,弟當自為斟酌,或兄弟相見再行熟商。余赴饒擬走水路,約在初十後耳。即問近好。·致諸弟 咸九年八月初五日九江舟次

  ·寶慶解圍,吾邑遂可弛防乎?

  ·吾於祖、父墳墓們廟皆未盡心,實懷隱疚。今沅弟能力辦之,澄弟能玉成之,為先人之功臣,即為余彌此闕憾,且慰且感。

  ·詳述墓式,華表闡訪、神道碑等,聽弟斟酌。

  澄、沅兩弟左右:

  知寶慶解圍,團勇當撤。賊竄祁、衡,吾邑遂可弛防乎?

  予在湖口住十日,八月初一日開至潯陽,又以阻風不克成行。好在上游無事,賊不入蜀,余行雖遲滯,尚不誤事。日內守風此間,可遊覽廬山近處勝景。

  先考妣改葬之期已近,果辦得到否?須略置墓田,令守墓者耕之。凡墓下立雙石柱,方桂圓首,柱高而不刻字者,謂之華表;往矮而刻字者,謂之闕;四柱平立,上有橫石二條,謂之坊。凡神道碑,有上覆以亭者;有左右及後面皆以磚石貼砌,上蓋圓筒瓦者;有露立全無覆蓋者:三者隨弟斟酌。要之上用螃首,下用龜跌,則一定之式,不可改易。公卿大夫之家有隆禮者,於墓門之南立墓表碑,又於極南遠處立神道碑,稍簡者僅立一碑:二者聽弟斟酌。要之直立於墓門之外,江西立於墳堆之趾,湖南立於羅匡之頭,皆非古法,亦欠大樣,不可學也。

  吾於祖、父墳墓詞廟皆未盡心,實懷隱疚。今沅弟能力辦之,澄弟能玉成之,為先人之功臣,即為余彌此闕憾,且慰且感。·致諸弟 咸豐九年八月十二日黃州

  ·林文忠督撫二十年,三子分家,各人僅得六千串,真不可及。

  沅弟於銀錢一事,取與均直謹慎。

  ·蜀中已無事,吾軍奉諭會剿院省。兄弟數人雖共事一方,然皖中為地極大,各有所圖,不相妨礙,不必嫌疑也。

  澄侯、沅甫兩弟左右:

  澄老廿六夜一信,初十日巴河接到,得悉一切。叔父病體大愈,是第一慶慰事。澄弟辦團,為一邑所服,善起善結,亦極慰也。

  余於初六自九江開船,逆風逆水,每日行七八十里。十一日至黃州,胡中丞約為十日之留。官帥奏留餘一軍共征皖省,大約十七八可奉諭旨。賊蹤既不入蜀,余自不必遽趕荊、宜,在此少停,恭俟後命。

  沈老近來所辦之事,無不愜當。銀錢一事,取與均直謹慎斟酌。今日聞林文忠三子分家,各得六千串(每柱田宅價在內,公存銀一萬為祀田刻集之費在外),督撫二十年,真不可及。顧問近好。·

  [又廿二日書云:]

  沅弟到家後,雷厲風行辦理改葬大事,啟土下(歹聿),俱得吉期,欣慰無量。余在家疚心之事,此為最大。蓋先妣卜葬之時,猶以長沙有警,不得不倉卒將事;至七年二月,大事則盡可從容料理,不必汲汲以圖。自葬之後,吾之心神常覺不安,知我先人之體魄亦當有所不安矣。此次改葬之後,我兄弟在外者勤鎮謙和,努力王事,在家者內外大小,雍睦習勞,庶可保持家運蒸蒸日上乎?沅弟辦理此事,為功甚大,茲以國朝名人法書名畫扇三十柄奉贈,酬庸之物頗豐,我父母亦當含笑於九原也。

  余於十一日至黃州,十八日開行赴鄂,途多逆風,五日尚未抵省。官帥奏蜀中無事,請以吾軍會剿皖省,已奉俞允。吾在鄂應酬數日,仍趕下游,或駐北岸之黃梅,或駐南岸之九江、湖口,現尚未定。吾兄弟數人雖共事一方,然皖中為地極大,賊數極多,事勢極難,各有所圖,不必相妨礙,不必嫌疑。

  季弟既受胡中丞之知,即竭力圖功,不必瞻顧。

  九弟六月半餉已解去,七月他亦即解,恐當於中途接到。此次既出,今冬似不宜歸去。身既在官,則眾人觀瞻所系,去來不可太輕率自由也。

  澄弟此次辦團名望極好,甚慰甚慰!家中有當應酬周到之處,望澄弟隨時告知,至囑。·

  致四弟 咸豐九年九月廿四日巴河軍次

  ·江南老名士今年亦極忙矣!防堵論功,以曾沅浦為第一,朱嵐軒居第二,豈老名士反居第三耶?

  ·婚嫁兩事,皆已完畢,江南老名士可少休息矣。

  ·家中用度日趨於著,實為可怕。望弟時時存緊一把之心。

  澄侯四弟左右:

  九月廿一日接初七日一緘,具審一切。澤兒姻事改為十六,五十佳女喜期前緘亦是十六,不知何時改為十九?江南老名士今年亦極忙矣!

  湘鄉防堵,以曾沅甫第一,朱嵐軒第二,豈老名士反居第三耶?閱卷大臣似亦不甚公平。

  余近尚有腹泄之疾,每日一二次不等,幸不甚劇。寅皆先生明年仍請之教書,余去歲信中調當連清五年,蓋其端坐有恆,可以為法。甲五近在書房聽講否?甲五頗有外才,只要筆下水路清楚,則將來到處去得。溫甫弟奉部議追贈太常寺卿,可望得溢。余身體平安,足慰遠念。

  此信於廿五早發後,長夫行至漢口翻船,失去信件,茲命下人再抄一通寄家。

  (廿九夜又記。)·

  [又十月初四日書云:]

  十月初二日沅弟到營,得聞家事之詳。近日婚嫁兩事皆已完畢,江南老名土可少休息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