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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婊子不忘立牌坊。為相兩年後,他差使手下諂諛小人上“萬民書”,要求元廷為桑哥“立石頌德”。忽必烈得知此事,對這個能為他斂財的“大狼狗”很支持,吩咐說:“民欲立則立之,仍以告桑哥,使其喜也。”為此,翰林院蒙漢高手奮筆疾書,詳列桑哥功德,在中書省府院前堅立一巨石,上題“王公輔政之碑”,規模還不小,“樓覆其上而丹雘之”。“丹雘”本是指赤石脂一類的鮮紅塗料,在此名詞動用,是講元廷在“桑哥輔政碑”的大石頭外面又蓋了色彩鮮艷的宏麗閣子,雕鏤精細,惟恐內外不知桑哥的“政績”。

  折騰了四年,桑哥弄得天下怨起,人不敢言。最後,還是趙孟對忽必烈的高級侍衛徹里(奉御官,“怯薩”的一種)講:“皇上論賈似道誤國,常責留夢炎等宋朝大臣不能挺身而出。現今,桑哥之罪,有甚於賈似道!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其責!然我乃疏遠之臣,言必不聽。侍臣中,惟君為皇上所親信,讀書知義理,慷慨有大節。倘若您能不畏天威之怒。為百姓除此兇殘之賊,真仁者之事,公必勉之!”

  有趙孟一番激勵,趁忽必烈在柳林打獵心情好的機會,徹里縱言桑哥誤國害民,“辭語激烈”。起初,忽必烈聞言即大怒,責斥徹里“詆毀大臣”,命令左右衛士猛搧徹里嘴巴,“血涌口鼻,委頓地上。”稍停,忽必烈又問徹里是否知罪,徹里“辯愈力”,朗聲言道:“為臣我與桑哥無任何私怨,現不顧生死揭發他的罪狀,實出於對國家的忠心。如果我害怕皇上震怒而不敢諫,jian臣何得而除,萬民何得而息!”

  聞此言,忽必烈沉吟。隨同忽必烈外出的蒙古貴族也里審班、也先帖兒等人見狀,也一同跪下,劾責桑哥專權黷貨等罪。

  忽必烈還是不大相信,急召出使在外的翰林學士承旨不忽木來問情實。不忽木在行宮營帳里見皇帝,痛心疾首地說:“桑哥壅蔽聰明,紊亂政事,有言者即誣以他罪殺之。今百姓失業,盜賊蜂起,召亂在旦夕。如不誅桑哥,恐此人將為陛下深憂!”在場的賀伯顏等人也力證桑哥jian邪,“久而言者益眾。”見這麼多蒙古貴族指斥桑哥,當然害怕危及元朝的統治,忽必烈就下決心把“財神爺”送入閻羅殿。於是,他下詔御史台及中書省辯論桑哥之罪,並命人毀棄“桑哥輔政碑”。

  怯薩,從職責看僅僅是皇帝身邊的帶刀侍衛,諸王貴族身邊皆有“怯薩”。與歷朝歷代不同,元朝皇帝的“怯薩”源由蒙古舊制,其組成人員皆是蒙古或色目的高官貴族子弟以及各地地方長官子弟。這些人,皆是蒙古帝王最信任的貼心人,他們負責皇帝的日常起居和宮廷內事務,基本把太監該乾的活計都幹了,這也是有元一代沒有太多宦官亂政現象的最主要原因。怯薩不僅僅是充當皇帝禁衛軍那麼簡單,他們常常出任地方高級官員,或口含天憲巡視地方,因此元朝才有“怯薩入仕”這個名詞。當然,“怯薩”到了元朝後期,濫竽充數者不計其數,只要花錢就能買這個“身份”。忽必烈時代,怯薩可說是除親王、嬪妃外最接近皇帝的人員,所以趙孟才激身為怯薩的徹里前去說服忽必烈。如果換了漢人官員在忽必烈面前講正當紅的桑哥壞話,估計會立時被砍掉腦袋。

  忽必烈不做靠山,桑哥肯定玩完。有司抄家,桑哥的家財竟然“半於大內”,皇帝首富,他第二。

  幾個月後,元廷有詔斬這個吐蕃人於鬧市。金山銀山,地獄裡也享受不到分毫。惱怒之下,忽必烈又派徹里到江南行省,把桑哥的妻黨要束木以及忻都、王巨濟等黨羽押還大都,審問之後,均送鬧市開斬。

  7從沙漠到大海——元朝的越海攻擊

  忽必烈繼位後,於1274年、1281年兩次東征日本,1282年進攻占城,1292年又出兵爪哇,同時,元軍又試圖征服流求(台灣)。所以,海上擴張,是忽必烈中後期的一個中心任務。這些進攻基本上都以失敗告終。

  二次征倭颱風敗事

  講起元朝對日本的二次海上遠征,不得不先敘述一下高麗。因為,兩次征倭,都以高麗為重要的海軍基地,合浦(今朝鮮釜山以西的馬山浦)港口,成為蒙古海軍殺向日本的出發點。所以,開講海上征倭,首先要交待清楚元朝與高麗的關係。

  《元史》中的《高麗傳》,大多是因襲前史:

  高麗本箕子所封之地,又扶餘別種嘗居之。其地東至新羅,南至百濟,皆跨大海,西北度遼水接營州,而靺鞨在其北。其國都曰平壤城,即漢(朝)樂浪郡。水有出靺鞨之白山者,號鴨淥江,而平壤在其東南,因恃以為險。後闢地益廣,並古新羅、百濟、高句麗三國而為一。其主姓高氏,自初立國至唐乾封初而國亡。垂拱以來,子孫復封其地,後稍能自立。至五代時,代主其國遷都松岳者,姓王氏,名建。

  而且,應該交待的是,這個王建,雖以“高麗”為國名,其實他的血統應該是島上土著“三韓”種,與昔日的高句麗王國皇族血脈根本不搭邊,扯虎皮做大旗而已。不過,這老王家“高麗王”傳承時間不短,自王建到王燾,二十七代,“歷四百餘年未始易姓”。蒙古人最早與高麗人接觸,是“太祖十三年”,即公元1218年,蒙古元帥哈只吉追擊逃入高麗江東城的造反契丹人。高麗人正愁打不過占了自己地方的契丹人,見有人來“幫忙”,樂得屁顛屁顛的,送糧送物助攻,很快就幫蒙軍消滅了契丹人。眼見蒙古兵如狼似虎,高麗國王忙對蒙古使臣“迎拜設宴”,孫子一樣裝得十分恭敬。蒙古貴族恃勢,不斷派人催促高麗王“遣使入貢”。後來,見蒙古人索要的東西越來越多,高麗人思忖反正蒙古兵距離遠,就派人把蒙古使臣殺死在半道,藉口為盜所殺,連續七年斷絕了與蒙古的關係。窩闊台繼位後,1231年(元太宗三年)秋,派元帥撒禮塔出征高麗以報復殺使之仇,在高麗境內橫衝直撞,殺人無算。加上有高麗人洪福源充當嚮導,蒙軍如入無人之境。膽破之餘,高麗王王皞忙求和,派其弟王侹為人質向蒙古稱臣。蒙古軍見好就收,臨走在高麗地盤設七十二“達魯花赤”監守,把高麗當成自己的地盤來管轄。轉年,高麗上層見蒙軍主力撤走,心生反覆,竟然把蒙軍留置的七十二個“達魯花赤”蒙古大爺全部弄死,然後王室大搬家,竄逃至海島避禍。撒禮塔不是吃素的,輕車熟路,率虎狼蒙軍又至。不過,這位元帥此次來高麗運氣不好,在外仁城下被流矢she死,蒙古不得不退軍,高麗人終於敢喘出一口長氣。

  兩年多以後,已經端掉金國的蒙軍終於騰出手,蒙將源唐古率大軍與洪福源一起殺向高麗。打了近五年時間,高麗人自知不是對手,高麗王王皞只能上表乞降,並送宗室到和林當質子,成為蒙古藩屬。蒙古人把高麗當成倉庫,缺什麼就張口伸手來要,稍有遲緩就派兵來攻,“自(元)定宗二年至(元)憲宗八年,凡四命將征之,凡拔其城十有四”,殺人掠物,把高麗當成she獵場,每每滿載而歸。被逼無奈,王皞在蒙哥汗在位的末年只得交出自己親兒子王倎入蒙古為人質,乖乖當孫子。1260年,忽必烈即汗位後,正好趕上高麗王王皞病死,便立在蒙軍中充當質子的王倎為高麗國王,派兵護送這個傀儡歸國,所頒制文,口氣傲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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