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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的賞心亭牆上寫詩一首:"青苗免役兩妨農,天下嗷嗷怨相公。唯有蝗蟲倍感德,又隨鈞旆過江東。"老王大怒,查了半天也沒找到作者。

  已離朝四年的司馬光聽聞朝廷有廢法之議,興奮莫名,激動得涕淚橫流,又上書指斥"新法"之弊:第一,青苗之法,人民負債,官無所得。第二,免役斂錢,養浮浪子

  弟。第三,置市易司,與小民爭利。第四,熙河開邊,得小失大。第五,保甲擾民,不得休息。第六,水利大興,勞民傷財。

  宋神宗畢竟反覆,不久,他又召王安石入朝。

  但是,此次入京,形勢對王安石已經大大不利。入京途中,夜泊瓜洲,老王做了那首膾灸人口的詩:"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

  照我還。"與其說是心懷喜悅,毋寧說洋溢著淡淡哀愁。黑色不祥的預感,已縈繞於王安石心頭。想當初,"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那種剛剛大權在手的牛

  逼愜意,一掃而盡。

  不僅王安石的變法班子內部形同水火,宋神宗對新法也逐漸產生懷疑,再無先前雷厲風行的態度。為此,王安石也哀嘆:"天下事如同煮粥,燒一把火,又潑一大勺

  冷水,怎又能把粥煮熟呢?"

  王安石心灰意冷之際,仍舊在那裡死撐。但是,熙寧八年十一月,天上慧星出現。古人迷信,不象現在人知道科學,個個仰著脖子看"天文奇觀".慧星出現,在古代

  不是死皇帝就是大禍事出現,上層下層都駭怕。特別是兩個老太太,曹太后與高太后,更是嚇得不得了,天天哭勸神宗皇帝再不能用王安石。曹太后是神宗奶奶輩,高

  太后是神宗親媽,兩個人的話,極有份量。王安石呢,仍舊認為天文之變有災的說法是上下傅會,神宗皇帝心裡可害怕,認定"天變不敢不懼",並下詔命群臣可直言朝

  政闕失。所以,當年的大掃帚星,是王安石最終失意離朝的最關鍵因素。

  當然,王安石後來仍舊反覆幾次,表演"因病不能視事",但凡事用多了也不管用。神宗熙寧九年(公元1076年)底,王安石自請罷相歸田。神宗皇帝最後也順坡下

  ,下詔讓王安石出判江寧府。此次出京,於老王來講也是永別,他再沒機會回到汴京。

  王安石離朝,實際上也就標誌著他"變法"的失敗。公元1085年,宋神宗崩,其子趙煦繼位,年僅十歲,是為宋哲宗,真正掌權的是其祖母高太后。高太后馬上召回司

  馬光。 中國政治家自古以來都是矯枉過正,有"司馬牛"之稱的司馬光其實在偏執方面比王安石好不到哪裡去,他一執政,便盡廢新法,連同免役法、青苗法這兩項利

  大於弊、初見成效的條例也一併廢除,史稱"元佑更化"(宋哲宗年號"元佑"),由此,也揭開宋朝黨爭的大幕。

  公元1086年五月,王安石病逝。年底,盡廢新法的司馬光也病逝。

  北宋滅亡後,逃到江南的宋高宗最恨王安石,認為他誤導宋神宗,盡亂天下,並派人編《神宗實錄》二百卷,對王安石"蓋棺定論",認定此人是"萬世罪人".特別

  是王安石那幾句"天變不足畏、祖宗不是法,人言不足怕"三語,最為正統封建士大夫所詬病。

  當然,從南宋的陸九淵到清朝的龔自珍,也有不少人認為王安石"英特高邁,不屑於流俗,"對他予以很高的評價。(特別是諸朝王安石的江西老鄉們,對王安石都

  讚不絕口)。到了二十世紀,"孫大炮"和他的國民政府對王安石敬崇有加,而後的新文化運動干將們更認為王安石是"社會主義先行者",其實,他們都是看中了"摧抑

  兼併、均濟貧乏"這一王安石"思想內核",反而對老王當時對宋朝社會、政治、經濟造成的混亂而忽略不計。

  其實,每一種理論都是這樣,當時有利,後世未必;當時多弊,後世有利。就看後人們如何對這一理論進行"喬裝打扮"了,當然,這種打扮皆可假"去蕪存精"之名

  行之。每個時代的大哲大儒,如果想震唬世人,要不就自立門庭,要不就大肆為古人翻案,以博取眼球注意力,思及此,我們就可以更加冷靜地站在當時當地去評價某

  個歷史人物。

  其實,明朝大哲學家李贄之語對王安石的評價最為中允:"(王)安石欲益反損,使(宋)神宗大有為之志,反成紛更不振之弊。此胡為者哉?是非生財之罪,(乃

  )不知所以生財之罪也!"(《富國名臣總論》)

  ――宋神宗末年對西夏的兩次大敗

  "新法"受阻,王安石罷相,神宗失去精神寄託,轉而去搞官制方面的"改革",即後世所謂"元豐改制",此舉收效不是很大,無非是例常的裁冗減員而已,但對軍兵

  保甲制度的改革"深化"了許多,對不從者施以重法。 王安石變法之初,王韶向朝廷呈《平戎策》,表示"欲取西夏,當先復河(今甘肅臨夏)湟(今青海樂都)"如此

  ,則可使西夏腹背受敵。同時,河湟地區吐蕃諸部不相統屬,如果宋朝不攻,日後為西夏所得,更會成為大患。王安石當然贊成此計,於是,熙寧五年(公元1072年),宋

  廷派王韶招撫吐蕃諸部,又打又拉,竟也能在熙河地區拓地一千多里,招撫吐蕃各部三十餘萬,這就是所謂的"熙河開邊".當時,吐蕃大頭領唃廝囉已經病死(公元10

  65年死),其子董氈繼位(後世稱這一血系的吐蕃政權皆為唃廝囉政權)。董氈繼位後,仍舊保持與宋朝的友好關係,聯宋抗夏,並曾在熙寧三年助宋攻夏,解了宋朝

  的環慶之圍。王韶到任後,接連把熙(今甘肅臨洮)、河(今甘肅東鄉)、洮(今甘肅臨潭)等地占領,實際上是侵蝕了唃廝囉政權原來控制的地盤和部落。國際關

  系一向以利益為先,董氈就倒向西夏一邊,與西夏結姻,並在河州殺宋將景思。董氈的侄子木征也率其部落犯攻河州,不過,王韶出奇兵,大敗吐蕃軍,並生俘木征送入

  汴京。畢竟宋與吐蕃昔日是老朋友,宋神宗招降木征,賜名趙思忠,並委任為官。熙寧十年,董氈又派人與宋朝恢復關係,但是,相較從前,雙方都內心不大舒服。所以,

  熙河開邊,從長遠角度看,失大於得,北宋削弱了吐蕃的唃廝囉政權,自已又不能在當地實行長期穩固的統治,實際上倒是幫了西夏(後來是金朝)的大忙。

  西夏方面,元昊死後,其幼子諒詐(夏毅宗)繼位,實際統治權在其舅沒藏訛龐手中。後來,沒藏太后yín盪無度,為其面首李宗貴所殺。沒藏訛龐為鞏固權力,又把

  女兒嫁給諒詐為皇后,既是國舅、國丈又是國相,"誅殺由已,臣民咸畏之".諒祚成人後,對老丈人很不滿。往來之間,諒祚又和沒藏訛龐的兒媳梁氏暗渡陳倉,這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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