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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渡水而前,改為橫陣,宋將郭遵率騎兵盪陣,"不能入".劉平指揮宋軍全力壓上,"殺敵百人",西夏軍退卻。忽然,西夏軍又"蔽盾為陣",宋軍又發動進攻,"擊卻之,奪

  盾,殺獲及溺水死者幾千人。"混戰之中,劉平的脖子和耳朵皆被流矢she穿,血流遍體,乍為小勝,又至日暮時分,宋軍兵校紛紛手持人頭,牽著所繳獲的馬匹擁至劉平

  面前請賞,劉平忙說:"現在敵人未退,你們各部自己人記下功勞,戰後一定各加重賞。"話音未落,西夏兵忽然又來一拔,"輕兵薄戰",宋軍稍稍引卻。其實,時前時卻,

  是對陣交戰雙方軍隊非常常見的事情。關鍵時刻,遠居後陣的宋將黃德和心怯,見前軍小卻,他馬上召集麾下往後狂逃。"眾從之,皆潰".完全是一時間的從眾心理,本

  來一直在搏戰中占上風的宋軍忽然就掉頭一齊往後跑。劉平見狀,馬上派自己的兒子劉宜孫乘馬追趕黃德和,拉住他的馬疆苦勸:"萬望將軍勒兵回擊,並力擊賊,不

  要再跑。"黃德和不聽,縱馬馳奔而去。劉平無奈,急遣軍校"伏劍遮留士卒,得千餘人。轉斗三日,賊(西夏軍)退還水東。"可見,宋兵此時的戰鬥力仍很頑強。特別是

  宋將郭遵,獨出奮擊,"期必死,獨出入行間",手持大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西夏軍知道此將不可當,派數人在一狹窄處持數條長繩欲攔截郭遵,均為這位猛將揮

  刀斬斷。最後,西夏特派一股部隊,邊斗邊佯敗,誘郭遵深入,然後萬箭齊發,才把這位猛將she死。郭遵上陣時所用鐵鐧、槍、槊,有九十多斤重,"其後耕者(農民)得

  其器於戰處。"宋廷對這位郭將軍非常惲惜,加封其父母,宋仁宗還親自為其年幼四子起名。

  劉平率眾退至西南山,"立七柵自固".半夜,西夏集大兵圍攻,"四出千合擊,絕官軍為二",苦戰不支,宋軍絕大部分戰死,劉平、石元孫皆為西夏軍生俘。

  劉平此人,"剛直任俠,善弓馬,讀書強記",其父劉漢凝是宋太宗朝功臣。雖出將門,劉平本人進士及第,文武全才,為寇準所知,薦為瀘州刺史,數次擊平當地夷人

  的反叛。後來,劉平入朝,任監察御史,多次上書言事,得罪了丁謂。恰逢西北有事,丁謂就向當時的宋真宗"極力推薦"劉平,說:"劉平,將家後代,素知兵,派將西北,可

  以制敵。"趁機把劉平外放。西北任上,劉平竭心盡力,多次鎮壓各蕃族的叛亂,還不停上書獻計,可惜一直未獲採納。三川口敗後,先行逃跑的黃德和竟然反誣劉平率

  兵降敵,"朝廷髮禁兵圍其家".不久事發,黃德和被判腰斬,宋廷認為劉平已經戰死,追贈他為朔方節度使,諡壯武,"子孫及諸弟皆優遷".後來,有附降的党項人來報,

  稱劉平"在興州未死,生子於賊中".宋廷還不信。石元孫被西夏放還後,朝廷才知道劉平確實未死。估計老頭子是被元昊好吃好喝養起來,當個高級軍事顧問什麼的。

  對此,宋廷也未深究,畢竟一直苦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三川口之戰,西夏雖大勝,但因天降大雪,加之延州城堅,並未能一舉攻克延州。不久,得知其餘幾路西夏軍遇敗,補給又不濟,元昊只得下令退兵。

  范雍老夫子也算命好,延州守兵才幾百人,竟然能得以保全。當然,三川口大敗,他不得辭其咎,"左遷戶部侍郎,知安州。"范雍"為治尚恕,好謀而少成",此類人只

  宜在朝中當清顯之官,真讓他干實事其實很難。但范夫子"頗知人,善薦士,後多至公卿者",是 位好伯樂。宋朝大將狄青為小校時,一次犯法當斬,正犯在范雍手下。范

  夫子惜才,"貸之",饒以不死,成就了狄大將軍日後的千秋萬古英名。

  三川口大敗後,宋廷在中央也追究責任,罷張士遜的相位,以呂夷簡接任,同時,宋廷又命韓琦為陝西安撫使,協助總統西北防禦的陝西經略安撫使夏竦。又任范

  仲淹為陝西都轉運使。由於先前與宰相呂夷簡不和,范仲淹被斥為"引用朋黨",貶為饒州、越州等地為官。正是韓琦力薦,他才得以被重新起復擔當大任。不久後,宋

  廷又下詔任韓琦和范仲淹同為陝西經略安撫副使,韓琦主管涇原路,范仲淹主管鄜延路。 范仲淹到任,首先改變禦敵策略。先前,敵軍來攻,宋軍軍官總是最小的武將

  先出御。對此,范仲淹深惡痛絕,"將不擇人,以官為序,取敗之道也".他大閱州兵,簡選一萬八千精銳,"分六將領之,日夜訓練,量賊眾寡,使更(輪流)出御。"如此,

  即通過戰鬥練將,又通過實戰練兵。西夏人知道新來的范仲淹不好對付,相互誡道:"今小范老子(范仲淹)腹中自有數萬甲兵,不比大范老子(范雍)可欺也!"范仲

  淹還跟人四處修建防禦堡壘,並建鄜城為康定軍,加強抵禦西夏的軍力。"塞下秋來風景異"一詞(《漁家傲》)即是此時所作。

  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十月,元昊又連下乾溝、乾福、趙福三大軍事據點,咄咄逼人。韓琦馬上命令時任環慶副總管的宋將任福率兵七千,夜行軍七十里,突

  襲白豹城,擊敗駐守的西夏士兵,"焚其積聚而還",予以西夏人以震懾;鄜州判官種世衡也審時度勢,急率軍趕赴踞延州東北二百里外的寬州,築壘營牆,起清澗城,"

  右可固延安之勢,左可致河東之粟,北可圖銀(州)夏(州)之舊。"

  慶曆元年(公元1041年),鑑於元昊攻勢轉劇,宋仁宋遣使向主持西北軍政要務的夏竦問計,夏竦派副使韓琦和判官尹洙詣闕入對,呈上攻守兩個方案,任憑宋

  仁宋選取其一。宋仁宗當時年值青壯(三十二歲),認定要對西夏展開攻勢。他不顧朝中大臣的反對,"詔鄜延、涇原(兩路)會兵,期以正月進討。"范仲淹上奏,認

  為正月塞外大寒,應該慎重行事。宋仁宗點頭,下詔讓西北諸師"應機乘便",擇時向西夏進攻。

  進攻還是防守,韓琦與范仲淹各執已見,且各有各的道理。范仲淹認為,"戰者危事,當自謹守以觀其變,未可輕兵深入!"主張防守;韓琦認為,如果一昧固守,將

  士必無進取銳志。而且,元昊"傾國入寇,不過四五萬(軍士),老弱婦女,舉族而行。吾(守軍)逐路重兵自守,勢力分弱,故遇敵不支。若大軍並出,鼓行而前,乘敵驕

  惰,破之必矣!今中外不究此故,此乃待賊(西夏)太過。屯二十萬重兵,只守界壕,中夏(華夏)之弱,自古未有!"韓琦派尹洙親至延州見范仲淹,范仲淹堅持已見,

  認為防守乃最上之策。尹洙嘆道:"公於此不及韓公也。韓公言:‘大凡用兵,當置勝敗於度外。’"范仲淹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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