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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封建制國家,"遼之諸帝,在位長久,令名(美名)無窮,其唯(遼)聖宗乎!"《遼史》之贊語,可謂恰當。

  遼聖宗死後,其子遼興宗仍遵循南北修好的大方向,並曾"自鼓琵琶上南朝皇帝(宋帝)千萬歲壽。"接著的遼道宗也一樣,此人已經近乎完全漢化,據說他曾用

  黃金自鑄佛像,在像後銘文:"願後世生中國(即中原王朝)".與他同時代的宋仁宗崩逝消息傳來,遼道宗竟然悲痛得不顧帝王禮儀,拉著宋朝使節的手嚎哭道:"四

  十二年不識兵革矣!"估計就差撫掌席地,大嚎"我的天啊,您怎麼就不管我們就自己過去啦……"契丹人雖漢化,仍有遊牧民族真性情,誰好誰壞,心裡明鏡一樣。 宋

  遼雙贏,皆大歡喜。平心而論,上述八個字可以概括"澶淵之盟".

  至於對促成"澶淵之盟"有大功的王繼忠,遼聖宗和宋真宗都對他非常好。和議成後,每次凡是宋使到遼國,都會帶給王繼忠一份真宗皇帝親筆御封的上好茶葉和

  名貴中藥。當著蕭太后與遼聖宗的面,王繼忠每次皆"稱未死臣,哭拜不起",跪受賜物,太后與遼主也以王繼忠是忠臣所為,沒有嫌猜。據遼朝史書所載,王繼忠"姿儀

  雄美",蕭太后賜他為妻的美女應該是宗室皇族。王繼忠數次對宋使講,要宋真宗出面寫信給遼聖宗放自己回宋朝,宋真宗避免生事,不許,手詔答覆他說:"如果國主

  (遼主)自己主動答應放還愛卿,朕當重金相謝。"意思是宋朝不會主動索要。遼聖宗待王繼忠甚厚,也不放歸他。後來,遼主又賜其姓名為耶律顯忠,《宋史》稱"日

  後不知其所終",估計只不過王將軍後來的事跡無人記載罷了。想當初,宋真宗做王爺時,王繼忠等人隨侍左右,入鬧市私訪。宋真宗喚算卦人來給諸從人卜相,惟獨到

  了王繼忠,看相人大駭:"此人真讓人吃驚,半輩子食漢祿,半輩子食胡祿。"宋真宗等人當時還大笑,誰知後來果然應驗。

  ――寇準的結局

  人活一口氣。無論古人還是今人,自我感覺最重要。澶淵之盟後,遼人高興,宋真宗感覺也不錯,至於真宗親征的背後策劃人寇準,"頗自矜澶淵之功",平時上朝的

  腦袋上仰角度都比往常要高8度。"(寇)准在相位,用人不以次,同列頗不悅",這位寇爺專愛選拔資歷低的人越級當官,自然引起同僚不滿。同僚不滿歸不滿,誰也不

  能拿寇相怎麼樣,連真宗 皇帝都另眼高看,大家當然只能背後叫罵撒氣而已。但是,王欽若就不一樣。

  對於寇準,王欽若恨得要死,嫉妒得要命。一次朝會,眾人議事完後,寇準先退,真宗皇帝"目送之",一臉敬容。王欽若走近御榻前,問:"陛下如此敬重寇準,是認為

  他於社稷有功嗎?"

  "當然".宋真宗立刻回答。

  "澶淵之役,陛下不以為恥,反認為寇準有功,好奇怪啊。"王欽若不陰不陽地補了一句。

  宋真宗吃驚不小,"愛卿你這話怎講?"

  王欽若多才小人,旁徵博引,言道:"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乃城下之盟。陛下以萬乘之貴,屈尊與遼朝定城下之盟,實乃大恥!"

  宋真宗想了想,王欽若所講還真有道理,"愀然不悅。"

  見皇帝色變,王欽若知道自己之言已有成效,又添油加醋說:"陛下您懂賭博吧,賭博的人,輸急眼的時候,就把他所有身家全部押上,這就叫‘孤注’。澶淵之役,

  寇準就是拿陛下您當作‘孤注’,細想一下,為臣我真為陛下捏一把汗!"

  不必再多說,自此之後,"帝(真宗)顧(寇)准漸衰。"人心中一有成見,印象馬上就變。從前看見老寇是一臉忠貞,現在,經王欽若講後,真宗皇帝再在朝中見寇

  准,總覺他虛頭巴腦,看他舉手投足之間,總想起這位老寇拿自己"孤注一擲".沒多久,宋真宗藉故罷去寇準相位,外派陝州,改用王旦為相。後來,宋真宗在王欽若等

  人竄拙下,大搞"天書降神"的把戲,寇準不得以,也在"有關方面"的授議下上呈"天書","中外皆以為非",兩面不討好。

  宋真宗大漸時,太監周懷政想擁皇太子為帝,殺丁謂等人,並準備啟用寇準為相。事泄,周懷政被殺,寇準雖不知情,仍為此案牽連,降官遠貶。

  寇準此人,恃才傲物,特別容易得罪人。曹利用做他副手時,只要兩人意見相左,寇準就喝斥對方:"你一個武夫出身的人,豈解國家大事!"這位老曹是澶淵之盟搞

  成功外交的功臣,見寇準總這樣擠兌自己,不得不心生忿恨。此外,丁謂做老寇副手時,"事(寇)准甚謹,"一次,寇準在中書省邊理事邊吃飯,喝湯時,湯汁流到了胡

  順之上,丁謂很"懂事",過來就拿巾帕為老寇拂拭鬍子上的湯汁。寇準不道謝,反而大笑,說:"參政乃國之大臣(參知政事是宰相的副手,但也是副相,級別很高)想

  不到你為長官拂須!"後世溜須拍馬之詞,此即出源之一。看見寇準在眾同事之前如此拿自己開玩笑,丁謂當時臉上訕訕,心中恨得要死。因此,待寇準牽入周懷政案後

  ,老曹、老丁等人,聯同先前討厭寇準的一幫人,玩命地往死里整他。

  新君宋仁宗繼位(劉太后秉政),數位在朝大臣聯手,把寇準貶為雷州司戶參軍,不久,又貶衡州司馬,反正是哪遠哪熱哪裡路不好走,就把老寇往哪裡貶。瘴氣

  蒸騰,暑氣侵襲,犯官又不能坐轎遮陽,只得騎馬顛簸,果然沒多久寇準就病死。時年六十三。十一年後,老寇才被"平反",恢復太子太傅之銜,諡"忠愍",贈萊國公。

  寇準為人,"少年富貴,性豪侈,喜劇飲,每宴賓客,多闔扉脫驂。(其)家未嘗燃油燈,雖庖宴所在,必燃巨燭",所以,從老寇身上仍可見魏晉名士的影子,根本不

  似近世的評書藝人塑造的那種"好幹部"形象。這位寇老本性豪侈,浪費成性,一點也不財迷。

  史鑑不遠。五代之時,後唐末帝李從珂親往懷州與契丹交戰,大敗後歸而自焚;後晉末帝石重貴親征契丹於相州,諸將內叛而被俘,這兩個例子,估計都是讓宋真

  宗產生"孤注"遐想的最近的例子。寇準在澶州北城,飲博自若,大似當年淝水之戰前的東晉宰相謝安。仔細推想,寇準心中勝算,比起謝安還要多出數分,所以他能安

  然不驚。契丹當年滅李從珂,是因為有"兒皇帝"石敬瑭那個內鬼。契丹生俘石重貴,也是後晉大將趙廷壽等人賣主求榮。事易時移,遼聖宗時的契丹人,實力已大非昔

  比,加上耶律休哥那樣的能將已經作古,上下安於怡嬉,其實契丹人當時的主要的想法就是以戰迫和索要錢帛東西,並無決勝的鬥志。此外,宋真宗親征,"六軍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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