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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1年,春田鎮的居民並沒有看出林肯有多大的才幹,也沒有想到他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很長時間以來,人們幾乎每天早上看到林肯手挽菜籃、圍著領巾上街去買家庭日常用品。每天傍晚,林肯都要走到城郊的牧場上去,把他家的母牛往回趕,他還自己動手擠牛奶,清理馬廄,砍柴燒火。

  在前往華盛頓之前的三個星期里,林肯一直在準備自己的就職演說。他把自己鎖在一間雜貨店樓上的房間裡,一個人靜靜地工作。他自己沒有多少書,不過與他合夥的律師卻有一間圖書室。於是他請荷恩敦為他帶來一些資料,其中包括一份“憲法”;一份安德魯·傑克遜的文章,就是那篇“反對各州不服從國會法令的宣言”;還有亨利·克雷在1850年的一篇演說,以及威伯斯特的一封“答海涅書”。林肯那篇著名的就職演說就是在一堆亂糟糟的雜物中寫出來的,它的結尾令人為之傾倒,他向南方各州發出這樣的哀求:

  告別故鄉(4)

  “我不願意同你們打仗。我們是朋友,絕不是敵人。我們之間絕不能彼此仇視。雖然現在的情緒損傷了我們的感情,但是,我們之間的聯繫不會就此中斷。在我們心靈的深處,記憶的紐帶將會從每一個戰場和為國捐軀者的墓地延伸到我們的心中,一旦它觸動我們的善良本性,那麼,在每一個家庭都會有團結的歌曲迴蕩。”

  在林肯將要離開家鄉之前,他特意走了70英里的路到查爾斯敦向繼母道別。他還是喊她“媽媽”,林肯的繼母緊抱著他,哭著對他說:“亞伯,你不要去當總統,你不要去。你會出事的,我再也不能活著看見你了,只有等待我們在天堂重逢了。”

  在春田鎮的最後日子,往事紛紛湧現在林肯的心頭,想起他在紐沙勒的生活和情人安妮·魯勒吉,他再一次夢想那遠離現實的生活。一位拓荒者從紐沙勒到春田鎮來與他告別,他提起了安妮,林肯坦誠地對那個人說:“我深愛著她,就是現在,我還經常想念她。”

  在即將告別春田鎮的時候,由於還有幾件業務上的瑣事需要處理,林肯最後一次來到那間律師事務所。根據荷恩敦的回憶:

  在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林肯躺在牆邊的一張舊沙發上,他望著天花板躺著,我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兒,他問道:“我們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比利?”

  我說:“至少有16年了。”

  “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吧?”我道:“沒有,真是沒有。”

  接下來,林肯回憶起他剛開始律師生涯所發生的幾件事,又說起在巡迴辦案中的許多荒唐官司,津津有味地講開了……到最後,他收拾起需要帶走的東西,打算走了!在他出門之前,他要我別拆下樓梯下那塊已經生鏽的名牌,這真是一個奇怪的要求。

  他意味深長地小聲對我說:“別動它,就讓它掛在那兒好了;我要讓客戶們知道,雖然林肯當選為總統,可是林肯和荷恩敦律師事務所還在。只要我不死,早晚會回來的,那樣一來我們照樣開業,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再次停下來,似乎是為了多看一眼這個舊窩,然後走進狹窄的過道;我陪著他走下樓的時候,他談到當總統的不愉快之處。他對我抱怨說:“我已經厭倦於擔任公職了。只要一想到目前所面臨的局勢,我禁不住要發抖。”

  林肯當時擁有的資產可能在1萬元左右,不過他手頭缺少現金,為了支付華盛頓之行的開支,他不得不向朋友們借錢。

  “契奈瑞旅館”是林肯一家人在春田鎮最後一周棲身之處。出發之前,全家的皮箱、盒子都放在旅館的大廳里,林肯親自將這些行李綑紮起來。並將卡片貼在行李的背面,卡片上寫著:“寄往華盛頓市總統官邸,林肯收”。

  第二天,早晨7點半的時候,一輛舊巴士開到旅館門口,林肯一家上了車,晃晃悠悠向瓦巴許火車站開去,在那裡停著一輛專列,將載他們前往華盛頓。

  當時天正下著雨,在車站的月台上,卻擠著一千多位趕來送行的人,他們都是林肯的老鄰居。人群自動地排成一列,慢慢地向林肯身邊挪動,每一個人都深情地握一握他乾瘦的大手。最後,列車響起了鈴聲,該上車了。林肯走進車廂,可是只過了一分鐘後,他又走到平台上來了。

  林肯本沒有在這裡演講的計劃,因為他並沒有什麼可說的,報社記者們也已經接到通知,不必到車站採訪。可是,當他最後一次望著鄰居的面孔,感到自己非說幾句不可。他在這天早上的雨水中所講的話,雖然沒有他後來在蓋茲堡演說和第二次就職演說那樣著名,但是,這篇即興的道別演說卻像“讚美詩”一樣美,它勝過林肯其他演講的地方,在於其中所包含的深情和哀愁。

  在林肯的政治生涯中,他在演說時有兩次留下了眼淚,這天早上就是一次。

  鄉親們,現在我心中的哀愁,他人是難以體會的。我生命的一切都來自於這個地方,以及家鄉人民的深情厚意。我在這兒生活了20多年,從一個年輕人變成一個老頭子。我的孩子也都出生在這裡,而且其中的一個已經埋在這裡。如今我將離開這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甚至能否再回到這裡,還無法知道,我所要完成的任務比當年華盛頓還要艱難。要是上帝不給我幫助,我是不會成功的。如果得到他的支持,我就不會失敗。相信主吧,他會伴隨著我,也會伴隨在你們的身邊,他是無所不在的,讓我們堅定信心,滿懷希望。我將你們託付給他,也希望你們為我祝福,我就此向你們道別。

  活著進入白宮(1)

  讓那些求職者都來吧,現在我有一樣東西可以給他們。

  在林肯趕往華盛頓的時候,聯邦的特工人員和一些私家偵探察覺到一個陰謀,有人將在林肯經過巴爾的摩時暗殺他。

  這給林肯一行帶來了恐慌,朋友們勸說他放棄預定計劃,化名潛入華盛頓。

  林肯反對這個辦法,因為這未免過於怯懦,肯定會招來世人的嘲諷。但是,在大家的苦苦勸說之下,他終於放棄了預定的行程,決定秘密進入華盛頓。

  林肯太太聽到這個情況,堅持要同林肯一起走。大家勸說她等後一班車,她一下子火了,大聲反對,幾乎把秘密泄露出去。

  此時,林肯的計劃已經對外宣布:2月22日,他將在賓夕法尼亞的哈利斯堡發表演講,晚上留在那裡休息,第二天早晨向巴爾的摩進發,然後前往華盛頓。

  按照預定的計劃,林肯在哈利斯堡發表了一篇演說。不過,他並沒有在那裡停歇,晚上6點,他頭戴一頂軟羊毛帽,身上裹著一件舊外套,悄悄地走出旅社的後門,溜進車站,搭上一輛沒有燈光的火車。幾分鐘之後,這輛火車載著林肯直奔費城;與此同時,為了避免走漏消息,哈利斯堡的電報線立即被切斷。

  為了安排換車,共和黨的戰友們早已在費城等候。著名的偵探亞蘭·平克頓陪同林肯乘著一輛黑暗的出租馬車,穿過市區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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