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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象您看到的那樣,學生家長的姓名、年齡、職業、會見的地點、時間、交接的錢數等等,都寫得很具體,難道這一切,都是他江口虎雄捏造的嗎?”

  “嗯……”橋田嘴裡呻吟了一下,沒說出什麼。

  “既然寫得這麼具體,我並不認為是胡說八道。他們是為了讓孩子後門入學,才甘願出那麼多錢的。他們都是整容外科和婦產科的醫生,而且,又都是以自由診療為名,高價收入現金的。婦產科醫生在處理自由診療的患者中,名義上說是為了保護母體的安全而作人工流產,實際上幾乎都是秘密打胎。面部整容的患者也不想叫別人知道,所以也要求交納現金自由診療。由於求醫者都是這一類怕人知道的患者,所以醫生的現金收入帳簿,就連病歷都沒有,誰也不知道,就是當時寫了病歷,事後為逃避稅務署的檢查,也被燒毀了,凡是秘密收入的證明,一點痕跡也不留下。”

  元子在這方面的知識,大都是楢林婦產科醫院的護士長中岡市子告訴她的。

  中岡市子目前在幹什麼呢?元子在和橋田說話的同時,中岡市子的姿態又在她的腦海里閃現過去。

  “從這份一覽表中數數看,過去付出大宗款項的學生家長有二十五人之多。當然最近,他們交納的錢數更多,這一方面是因為通貨膨脹,另一方面是後門入學激烈競爭的結果。你難道還能說這份一覽表是假的嗎?”

  橋田那充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天花板。

  “人的仇恨是可泊的,特別是老年人的仇恨之心,更可怕。江口老人作了這樣的記錄,橋田先生大概作夢也沒想到吧!是不是?”

  “這份東西,你是怎麼弄到手的?”橋田好不容易擠出了嘶啞的聲音反問。

  “這一點不能奉告。”

  “應該說,你把它搞到手,有兩下子。但是,你背後的那位策劃人物,我也猜個差不多。”

  “是嗎?”

  橋田想當然地認為是安島富夫給元子出了主意。

  “你大概是由那個男人帶著到江口老人家去的吧!見到老人了沒有?”

  “雖然沒見到老人,可是,通過他的兒媳婦把這份東西借下來了,這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嗯。原來是他兒媳把那個筆記本代借給你的呀!是嗎?哈哈哈!”橋田突然發起笑來。

  “這有什麼稀奇的?”

  “不,不,我是笑我自己。”

  元子認為橋田的笑是為了敷衍這一尷尬的場面,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橋田先生,還有一份資料想請您看看。”元子從手提包里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雖然也是複印件,但那是一份八開紙上打的字,一共有六頁訂在一起。

  “請您仔細看看,這上面的內容,是青山的東洋興信所的調查報告,是我托他們調查的,調查的對象,是江口筆記本上記載的外科、婦產科、整容科的醫生,以及他們存款的銀行。”

  這一次,橋田又大吃一驚,手裡的複印件,邊沿部分象波浪起伏一樣抖擻不停。

  “正象您所知道的,一個醫生同時在五個或六個銀行里開戶存款,其中都市銀行、地方銀行、互濟銀行、信用金庫等部有。在這當中,肯定都有假名和不記名戶頭的匿名存款。他們這樣作的目的,無非是把大量的帳面收入隱瞞下來逃避納稅。他們為了讓自己的子女後門入學,不惜拿出七千萬元、八千萬元,甚至接近一億元給預備學校,這些錢就是從這種匿名存款中拿出來的。這些醫生為子女後門入學拿出這麼多的錢,假如被國家稅務局知道了,是不會不聞不問的,必然會使用強制偵察的司法權,把各個銀行的假名和無記名戶頭的存款,徹底檢查出來。江口的這份記錄本和東洋興信所的調查報告書是完全一致的。假如新聞把這一消息公布出去,可就不得了啦!”

  元子在說到“新聞公布出去”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也可以理解為她有意要通過新聞界披露這一切。

  “到那時候,凡是在後門入學中得到好處的大學理事和教授們就不得不辭職。學生家長的偷稅行為也要暴露,這就要造成不可收拾的殘局。當然,理事長也要因為非法收入這麼多的錢,而被作為詐騙嫌疑犯逮捕起來,預備學校也就垮台了……橋田先生,這和把梅村轉讓給我的損失,可是沒法比啊!”

  橋田常雄癱在那裡,徹底崩潰了。元子仿佛看到橋田面前已經打出了投降的白旗。

  第19章 洶湧波濤中的一葉扁舟

  元子一邊喝茶,一邊從容地讀著朝刊上的一則新聞報導:

  “大阪地方檢察廳特搜部於十七日以違犯所得稅法的嫌疑逮捕了中田外科醫院的院長中田義一。他住在大阪市天王寺區東高津町二〇之四七,為了偷稅,二年來採用向稅務局少報診療收入所得額的手段,偷稅約三億元。中田義一,五十七歲,根據待搜部的調查,中田在向天王寺稅務所提出昭和五十一年度所得稅確定申告書時,將其實際收入的三億元虛報為七千萬元,從中偷稅一億五千萬元。他在昭和五十二年三月同樣地申報了七千八百萬元收入,偷稅一億五千萬元。

  “這一事件是由大阪國家稅務局在檢查中發現的。中田對調查提出的懷疑事實全面否認。”

  象白晝一樣明亮的朝陽從窗上she進房間來,窗前山崗下面的雜樹林中鳥類很多,窗上時而有小鳥掠過的影子。元子讀完這則朝刊報導消息後心想:這類違法的事哪裡都有呀!這樣的新聞報導,醫院和診所的經營者不會不抱著關心的態度讀一讀,有同樣偷稅行為的醫生讀了後,一定會感到心驚肉跳。

  這個中田院長對國家稅務局揭發他的偷稅事實,大概要拚命地否認,所以國家稅務局才向檢察廳告發了他。

  今天想來,當初東林銀行千葉支行的行長藤岡、副行長村井,正是害怕事態如此發展,才不得不默認了自己對七千五百六十八萬元現金的敲詐。往事的回憶仿佛初夏的微風一般令人慡快,總行派來的顧問辯護律師,面對手握假名戶頭存款帳簿手抄本的元子,卻顯得束手無策,只好眯著眼睛聽著元子與支行行長、副行交涉。哦!多麼令人陶醉的銀座茶館之夜啊!

  “先生。”元子當時對幾乎滿頭白髮的顧問辯護律師說:

  “我把銀行資金花光了,你們對這個問題的處理一再拖拖拉拉,不怕被國家稅務局和警察知道嗎?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對銀行來說,卻要帶來極大的麻煩。因為我的黑皮筆記本會被國家稅務局和警察扣住,不論願意與否,我只能把一切情況如實說明,您作為顧問律師,代表總行來商談這件事,我應該聽聽您的意見。”

  元子的這一席話使得律師無可奈何。他看著二位行長,示意他們橫下心來,接受這個女人的要挾。

  村井副行長前額上暴起了青筋,惡狠狠地瞪著元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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