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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過不了多久我會鼓動努南去抓他。那要看事情進展如何了。”

  她罵我是個該死的騙子或諸如此類,說只要我的可惡的工作能夠完成就不顧她的死活。

  我去佩特大街。一六二二號是一棟紅色的磚房,在房前的門廊下有一間汽車庫。

  往上走一個街區我發現迪克·福利坐在一輛租來的別克汽車裡。我進去坐在他身邊問道:“怎麼樣?”

  “兩點鐘盯上了。三點半出來,去威爾遜的辦公室。米基。五點。家裡。很忙。站在那兒沒動。三點走了,七點。沒有什麼了。”

  他這話是告訴我他在前一天下午兩點盯上了盧爾·亞得;在三點半跟蹤他到威爾遜那兒,在那裡米基跟蹤皮特;他在五點跟著亞得離開了。去他家;看見人們進進出出那所房子,但是沒有盯上任何人的梢,看著那所房子一直到今天早上三點才離開,七點又回到那兒: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看見任何人進去或出來。

  “你得離開這兒去威爾遜那兒盯梢,”我說,“我聽說威斯帕·泰勒躲在那兒,我在決定是否向努南告發他之前必須盯住他。”

  迪克點頭發動引擎,我下車回旅館。

  老頭那兒發來了一封電報:

  儘早來信詳細告知目前的行動和你採取行動的環境另外附加最新的每日工作匯報

  我把電報塞進口袋裡,希望事情能夠繼續順利進展。現在給他寄去他所想要的消息就如同送上我的辭職信。

  我換了一件襯衫,快步朝市政廳走去。

  “你好,”努南向我致意,“我正希望你會來呢。想在你住的旅館裡找你,可他們告訴我你不在那兒。”

  他今天上午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但是根據他的熱情歡迎,他這一回似乎真的高興看到我。

  我坐下時他的一部電話響了。他拿起聽筒放到耳邊,說“餵?”聽了一會兒,說,“你最好自己從那兒出來,馬克,”隨後放了兩次才把聽筒放回到電話叉上。他的臉變得有些蒼白,但是他和我說話時聲音還差不多是正常的。

  “盧爾·亞得死了——就在剛才他走下房前台階時被人射死的。”

  “有具體情況嗎?”我一邊問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早了一個小時把迪克·福利從佩特大街撤走了。那可是一次非常不利的突變。

  努南搖搖頭,眼睛盯著他的膝蓋。

  “我們出去看看屍體好嗎?”我提議道,站起身來。

  他既沒有站起來,又沒有往上看。

  “不,”他疲倦地對著他的膝蓋說道,“老實說,我不想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剛才那樣受得了。我厭倦這種殺人的事。它使我——神經緊張,我是說。”

  我又坐了下來,考慮他低沉的情緒,問道:“你猜誰殺了他?”

  “天知道,”他含糊地說,“每個人在殺每個人。到何時才能結束啊?”

  “想想是不是雷諾乾的?”

  努南畏縮了,開始抬頭看我,改變了主意,又說了一遍:“天知道。”

  我從另外一個角度問他:“昨天晚上在‘銀箭’的打鬥中有沒有人死了?”

  “只有三個。”

  “他們是誰?”

  “一對叫做布萊基·華倫和普特·柯林斯的詹森兄弟,他們昨天五點左右才剛剛保釋出來,還有荷蘭佬傑克·華爾,一個遊民。”

  “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猜只是一次毆鬥吧。好像普特和布萊基還有其他與他們一塊出來的傢伙正在和許多朋友一起慶祝,隨後它在硝煙中結束。”

  “他們都是盧爾·亞得的人嗎?”

  “那我可不知道。”他說。

  我站起來,說:“哦,好吧,”開始朝門走去。

  “等等,”他叫道,“不要那樣就跑了。我猜他們是的。”

  我坐回椅上。努南看著他的桌面。他的臉灰色,肌肉鬆弛,濕漉漉的,像是剛塗的油灰塗料。

  “威斯帕在威爾遜那兒。”我告訴他。

  他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變黑。隨後他的嘴巴抽搐著,他的頭又垂了下去。他的眼睛變得黯然無光。

  “我受不了,”他咕噥著說,“我厭倦了這種屠殺。我再也受不了。”

  “厭倦到足以放棄為蒂姆的死而復仇的念頭,如果它能帶來和平的話?”我問道。

  “是的。”

  “那就行了,”我提醒他,“如果你願意放棄它,就應該可能制止它。”

  他抬起臉來看著我,他的眼神就好像一條狗看著一根骨頭。

  “其他人也應該和你一樣感到厭倦了,”我繼續說道,“告訴他們你的感受。把他們召集起來進行和談。”

  “他們會認為我在耍某種花招。”他可憐巴巴地反對道。

  “在威爾遜那兒集會。威斯帕現在正住在那兒。你去那裡耍花招的話得冒風險。你害怕嗎?”

  他皺皺眉頭問道:“你和我一塊去嗎?”

  “如果你要我。”

  “謝謝,”他說,“我——我試試吧。”

  第十九章 和談

  當努南和我在約定時間當晚九點到威爾遜家時,所有其他和談代表都已在場。每個人都對我們點點頭,但是問候僅此而已。

  芬蘭佬皮特是我以前唯一沒有見過的傢伙。這個私酒販子骨架子很大,年紀大約五十,頭全禿了。他的前額很小,他的嘴巴卻非常巨大——寬寬的,沉沉的,肌肉凸出。

  我們環坐在威爾遜的書房桌旁。

  老埃利胡坐在首席。他圓圓的粉色的腦袋上剪得短短的頭髮在燈光下像銀子一樣。他的藍色的圓眼睛在它們濃密的白眉毛下冷酷而又盛氣凌人。他的嘴角和下巴繃得緊緊的。

  他的右邊坐著芬蘭佬皮特,黑色的小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大家。雷諾·斯塔基坐在這個私酒販子身旁。雷諾菜色的馬臉和他的眼睛一樣遲鈍呆板。

  馬克斯·泰勒往後翹起椅子坐在威爾遜的左邊。這個小個子賭徒穿著精心熨過的褲子的兩條腿漫不經心地架著。他繃得緊緊的嘴角叼著一支香菸。

  我坐在泰勒旁邊。努南坐在我另一邊。

  埃利胡·威爾遜開始會議。

  他說事情不能再按現在的樣子繼續下去了。我們都是明白事理、通情達理的成年人,我們見過足夠多的世面應該知道一個人不可能為所欲為,不管他是誰。妥協是每個人有時都不得不做的事情。一個人想要得到他所想要的就必須給予別人他們所想要的。他說他能肯定我們現在都非常想要的是停止這種瘋狂的屠殺。他說他確信任何事情都能夠由大家坦率地討論並在一個小時內解決,而不必將帕森威里變成一座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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