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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鬼魂?”洪於點燃了雪花,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

  “以前不相信。”舒子寅說,“包括到這裡聽見夜來哭聲和在黑暗的樓梯口撞見吊死鬼時,我都沒相信過鬼魂。我知道人有各種各樣的錯覺、幻覺,我甚至推測這別墅因為有鬧鬼的傳聞,而讓人人都接受了這種心理暗示,包括我在內,住在這裡難免疑神疑鬼。但是,今夜從門fèng中伸進來的那隻手臂將我的想法改變了。當時燈光明亮,我的思維非常清晰,那隻肯定是死人的手臂逼迫我承認一個現實,這就是鬼魂是存在的,只是很少人遇到罷了。我想讓我看見,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娟娟留在閣樓的信是被我發現的,二是上次我們去荒島時,我看見過一根人的遺骨,那遺骨被水沖刷得很白淨,好像是人的腿骨,我現在推測,那可能就是娟娟的遺骨。只有這樣,這個女孩才會來找我,也許她想通過我傳遞她已死去的信息。”

  “荒唐。”洪於竭力迴避著這個可怕的事件,“如果真是娟娟的魂靈,她為什麼不走進來告訴你一切呢?”

  “也許,她是怕她的樣子嚇著了我。”舒子寅已沉浸在自己的設想中,“只是我不知道,魂靈顯形時,是以她生前的樣子出現呢,還是死後的樣子?從門fèng中伸進的手臂看,顯然就是死後的樣子。”

  這時,樓梯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咚咚咚”,在後半夜的別墅里,這腳步聲讓人汗毛直立。

  洪於和舒子寅緊張地對視了一下,同時站起身走了出去。這時,腳步聲已經在上閣樓的樓梯上踩響了。

  “誰?”洪於還未走到樓梯口便先向樓梯方向吼了一聲。

  “是我。”輕脆的女孩的聲音。

  走上閣樓來的是雪花和梅花。她倆說,剛才主人一行突然在夜半叫醒她們之後,她們便知道一定是別墅里又出事了。但這次很奇怪,主人和舒子寅仔細看她們的手臂,讓她們百思不得其解。之後,她倆一直睡不著覺,她倆便起床聚在一起交談。她倆還去敲過桃花的房門,但桃花睡著了,屋裡沒有動靜。她倆又去敲木莉的房門,聽見木莉在屋裡低低地哭泣。開門後,木莉說她的妹妹來找她了,就在隔壁房間裡,但走不出來,她們姐妹倆已能隔著牆壁說話。木莉所說的隔壁是女傭所住的第五個房間,一直是空著沒人住的。木莉的話讓雪花和梅花嚇得發抖,她們便決定上閣樓來對舒子寅講一講,不然她倆便不敢再在房中呆下去了。

  “第五個房間?”舒子寅望著洪於,顯然是想知道這房間以前住過什麼人。她的敏感讓洪于震驚,因為這正是以前娟娟所住的房間。

  “木莉聽見那空房間裡有什麼動靜呢?”洪於問道。

  “不知道。”雪花說,“她只說她妹妹在那屋裡隔著牆壁和她說話。”

  這是一個讓人驚悸的夜晚。他們再次走下樓去,洪於打開那間空置的女傭房後,展現在舒子寅眼前的是一張小床、一張條桌,簡潔的室內藏不住任何秘密。

  又去敲木莉的房間,她也許能講出點什麼。奇怪的是,剛剛還在哭泣的木莉,在雪花和梅花上閣樓找舒子寅這段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呼呼大睡了。房間敲得很響也沒有動靜,只好叫梅花拿來鑰匙開門。走進去一看,木莉和衣倒在床上,緊皺的眉頭讓臉容有點扭曲,喉嚨和鼻腔里發出很沉的鼾聲,這樣多人擁進房間,她居然沒醒過來。

  洪於搖搖頭,表示一切明天再說。在三樓他再次勸舒子寅別回閣樓去了,可舒子寅堅持要上閣樓去休息。“沒事的。”她說,“如果真有人的魂靈,我反倒不害怕了。”

  洪於回到自己的房裡躺下,他的頭腦里紛亂無比。天快要亮了,可是關燈後屋裡卻更加黑暗,他知道這一陣漆黑過後,黎明便會慢慢穿透進來。他想到了舒子寅,一個人在閣樓上不害怕嗎?她也許是故作膽大,其實心裡害怕得很呢。不行,得上去陪陪她,到天亮再睡吧,畢竟今夜發生的事太讓人心驚了。

  洪於走出房間,走廊上的燈他剛才故意留著的,朦朧的光使走廊很深遂。他擔心自己的腳步聲讓舒子寅受驚,便在上樓梯時先叫了一聲:“子寅。”但是沒有回應。

  他走上閣樓,又叫了一聲“子寅”,仍然沒有回應。他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床鋪整潔,但沒人,床頭燈幽幽地亮著,一條長長的黑裙搭在椅背上。這時,他聽見了“嘩嘩”的水聲,臥室盡頭的毛玻璃上,映出舒子寅正在浴室里沖澡的身影。

  那一刻,洪於感到幻覺般的一陣暈眩。那條絲質的黑裙在椅背上閃著黑亮的光,而黑裙的主人在毛玻璃後面與水花交融著,優美的線條隱隱可見。這是真實的嗎?洪於第一次對真實產生了疑問。

  第十一章

  早晨8點30分,洪金走進空蕩的會議室的時候,冷小莉正在往大花瓶里插花。她的頭髮很別致地挽在頭頂,穿著一件紫色旗袍,襯得她的身材高挑而又性感。

  “今天會完之後,你可得好好陪陪老爺子。”洪金走到她身邊說。

  “不,老爺子不喜歡我。”冷小莉忽閃著眼睛說,“上次你讓我留在別墅陪他,結果讓我尷尬。”

  “那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老爺子在別墅里那樣謹慎。”洪金說,“今天不同了,是在我的公司里,你這個接待部主任要有信心啊。”

  洪金一邊說,一邊將手伸進了她的旗袍開衩處,在她渾圓的大腿上撫摸起來。冷小莉停止了手上的插花動作,仰起頭說道:“你把我摸想了,怎麼辦?”

  洪金湊在她的身邊說:“你今天將老爺子侍候好,晚上我獎賞你。”

  “不,晚上你又和那個大奶子在一起。”冷小莉說,“我恨死她了。”

  洪金知道她又和薛英吃醋了。這個胸部高聳的辦公室主任跟了他好幾年,其實他已經沒多大興趣了。“別逗嘴了。”洪金說,“你已經是我的人,計較那多幹啥。”洪金不想給她解釋什麼,他需要的是順從。

  “聽你的,洪總經理。”冷小莉酸溜溜地說,“別把我忘了就行。”

  冷小莉繼續插花,又仰起臉問:“幾點鐘開會。”

  “9點正。”洪金拍了拍她的屁股準備離開。

  “老爺子來得了嗎?”她又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洪金說,“老爺子辦事從來準時。”

  “我是說,老爺子的那個姓舒的女人夜夜銷魂,早晨可能起不了床吧。”冷小莉說。

  “你猜錯了。”洪金說,“據我所知,老爺子和那個女學子、到現在為止還是朋友關係。當然,正是這種關係才特別危險,搞得不好,老爺子有可能再次離婚而娶她作老婆的。”

  “不會吧,老爺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冷小莉疑惑地說,“並且老爺子現在的那個空姐老婆,你不是說一座城裡也挑不出幾個嗎?”

  “那當然。”洪金說,“不過,老爺子這次對那個女學子的認真勁讓人搞不懂。是女人都有機會,你今天想法試試,看看老爺子心裡究竟在想些啥。”

  洪金離開會議室後便直奔湖邊的碼頭,薛英已經等在那裡了,這個年輕性感的辦公室主任倒是很盡職的。洪金看了看表,差10分9點。

  “老爺子不會忘記今天的會議吧?”薛英問。

  今天的會議是一次在別墅開集團高層會議時定下來的,洪於說省上投資上億擴建國道連接景區的道路,這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是發展景區的重大機遇。因此,他為旅遊公司定下了這個中層幹部會議,全面研究景區工作,並且,他表示要親自參加。

  “這種事,老爺子才不會忘記呢。”洪金對薛英說,“尤其是我們公司,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忘得了嗎?你看,船來了。”

  伍鋼駕著的快艇出現在湖面上,洪金舉起手向遠處示意。

  洪於走下船來,洪金親熱地走上前去叫“二叔”。這種稱呼他只能在這時叫,等一會兒到了會議室,洪於是不接受這種稱呼的。他從來說公司里一切公事公辦,洪金熟悉他管起經營來是六親不認的。

  “洪董事長好!”薛英禮貌地招呼道,伸手去接洪於的公文包,洪於擺擺手拒絕了。

  洪於的臉色不太好,顯得缺少睡眠,洪金想,難道冷小莉猜對了嗎?他現在還不知道別墅里昨夜出現死人的手伸進門fèng的事。

  會議室里已坐滿了人。冷小莉站在門口,看見洪於走來時,便雙腳併攏優雅地一彎腰說道:“洪董事長好!”

  洪於認出了這個十七、八歲的高挑女孩,正是上次副省長來這裡時陪著喝酒的幾個女孩之一,她當時坐在洪於身邊,在男人們的醉酒嘻戲中,她和幾個女孩脫得了一絲不掛。此刻,這個女孩穿著優雅的紫色旗袍。叫人很難與當時的情形相對照。

  “你?”洪於略略一怔。

  “我叫冷小莉,公司接待部的。”冷小莉莞爾一笑,儘量讓聲調很柔,並且帶點磁性。

  會議開始後,冷小莉去給洪於倒過幾次茶水,可洪於卻突然變得像是看不見她似的。有一次,甚至對她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洪金走了出來,在門外低聲對她說,老爺子談起經營來,他的講話是不允許任何干擾的。他要冷小莉別介意,並不是洪於對她個人有什麼不滿。“中午喝酒時,你再好好表現吧。”洪金低聲說道。

  會議開到中午1點才結束。洪金陪洪於來到一號別墅用餐和休息,這裡是景區接待頂級客人的地方。然而,洪於卻拒絕喝酒,他讓洪金去將公司財務資料統統拿來,他簡單地吃點東西之後,便要查看一遍。冷小莉已換上一身白色休閒裝,V形領口處露著很深的辱溝。她想,老爺子今天怎麼成了工作狂了?

  餐後,冷小莉將洪於領到了一個大房間,一張大床,裡面是毛玻璃隔出的浴室,桌上已放著一大疊財務資料。洪於在皮椅上坐下來,桌面的正前方對著落地窗外的湖水,冷小莉恰到時機地給他送上了茶和雪茄,然後便懂事地坐到外間去了。

  洪於的神經在各種數字中遊走了一會兒,打了一個深深的呵欠,睡意不可阻擋地襲來。昨夜因閣樓上的恐怖事件一夜未睡,他感到頭腦很沉了,便拉上窗簾,和衣躺在了大床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聽到了有人洗澡的水聲。是舒子寅的身影,那個像夢一樣的身影曲線優美,時而舉起手臂,撩動著一頭的長髮。閣樓上異常安靜,除了“嘩嘩”的水聲,便是洪於站在門外的呼吸聲。這道門只被他推開了一條fèng,他是在這條fèng中看見這一幕的。洪於一時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是走進房間去還是趕快離開閣樓?他本來是擔心舒子寅怕才上樓來陪她的,沒想到推門時浴室的毛玻璃給他畫出了一幅夢幻般的圖畫。他的心跳著,猶豫再三還是輕輕下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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