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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那麼--」

  我凌辱了的少女是涼子。

  我全身的肌肉鬆弛,關節也失去了作為關節的性能,我成了木偶。

  對我而言,涼子是比藤牧更強的禁忌。那在榎木津的辦公室初次相見時就知道了的。緊抱著她的感觸,並非前世的感覺。我的細胞一個個的都記得。連我的腦都記得不知道的記憶。

  「我……我……」

  別再多說了。京極堂的眼睛暗中制止了我。

  「嘿,見過面了吧。」

  榎木津說道是。是的,的確如此。木場高亢的聲音聽來十分地遙遠:

  「喂,這樣的話……收到藤野牧朗的情書、多次和藤野牧朗約會、終於懷了孩子是的女人是……」

  「涼子小姐!」

  「那、那是真的嗎……?啊……■那個時候■涼子的對象是牧朗君嗎……?」

  院長愕然了。他的皮膚完全成為土色,厚唇打著哆嗦:

  「菊、菊乃,你知、知道這件事嗎?」

  院長第一次喊自己妻子的名字。

  「剛開始……並不知道。但是……九月的時候吧,我從富子小姐那裡聽說年輕夫妻的感情好像很奇怪……所以去探了個究竟。結果,在途中,研究室的門開著……我稍微瞄了一下……牧朗先生不在裡面,桌上放著舊信,我倒無意偷看,可是……」

  「寫著什麼?」

  「是告知可能懷孕的信。日期是昭和十五年的除夕夜……是涼子的字跡。我忘不了。■那個時候■告知■懷孕■的信。我……混亂了。費了十年的辛苦,終於娶了梗子的牧朗先生,竟然與妻子的姐姐私通過……而且,最初前來求婚時,牧朗先生和涼子就已經有了關係。左思右想後,我……想,會不會涼子和牧朗先生共謀,要報這個久遠寺家的仇呢……?」

  「仇?」

  「兩人之間所懷的孩子的……仇!這麼一想……我……很害怕……簡直坐立不安。而且那種恐怖的想法如果是事實……梗子就太可憐了。和那孩子完全沒有關係……該被怨恨的話那是恨我。我悄悄地叫來梗子,我問她,牧朗先生是否和涼子暗地裡相會?當然……我沒說出過去的事,但是……梗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喔,所以梗子懷疑兩人的感情!事務長,你的擔心,似乎成了大悲劇的引發機嘍……!」

  聽到這話,菊乃現出悽慘的表情,院長發呆似地凝望著桌上的茶杯,一面喃喃自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句……也不告訴我呢?」

  「你……不是說,包括嬰兒不見的事……煩人的事,都不要聽嗎?所以我……不修邊幅地,才非常拼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

  「事務長,你果然和掩蓋事件有關呢!」

  木場大喝一聲後,夫妻的爭吵總算告終了。接下來是不和悅的沉默。

  「請讓我聽聽涼子小姐的事……我還是不了解。」

  「陰陽師老師……並非全都如你所料……」

  「當然。我只是重組了零散的事實而已。掉了牙齒就看不到牙齒完全的形狀了。」

  菊乃幽幽地笑了,於是第一次浮現溫柔的表情,開始說了:

  「第一個孩子……以不幸的形態死了……而且我又惹了搶人家孩子的大事情。重新來過……是很辛苦的事。儘管如此,也有我先生的幫助……兩年後,我懷了第二個孩子。又是……無腦兒嗎……?我一想到是否會再生一樣的孩子就瘋狂似的不安。懷孕期間的十個月,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不過……還好平安的……生下了涼子。但是那孩子身體很弱,經常生病。……和涼子相差一年生下的孩子,非常健康。涼子的發育很慢,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分不出哪個是姐姐……而且隨著養育,涼子……出現了不吉樣的身為久遠寺女人的徽兆了。」

  「徽兆?」

  「是的。有一天,『■空白■』來了,也就是說完全不省人事、失去了神智……」

  「這是久遠寺女人的徽兆嗎?」

  「幸虧我和母親都不會發生那種事,但祖母似乎經常發生。也就是說那是『神附身』。那個■空白■來的時候,祖母會聽到不是人的聲音,而是物的聲音。然後講著應該沒有人知道的事情,我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我覺得涼子很可憐。另一方面……也覺得恐怖。但她即使不是這樣,也經常生病,不能正常地去學校……不能到外面玩……沒有朋友……是這麼可憐的孩子。」

  「姐妹的感情很好嗎?」

  「梗子是個活潑的孩子……涼子格外地很老成,甚至有類似達觀的地方……梗子也很同情身體虛弱的姐姐,所以我想,並不至於感情不好。雖然多少是個冷淡的家庭……那件事……在涼子懷孕以前,總之我認為還是幸福的。」

  「你……沒注意到女兒和男人約會嗎?」

  「涼子出外時,也像個普通的女孩……月經也還沒來。那……梗子還來得比較早……平常的生活也完全沒有改變……我沒注意到。」

  那是……第一次來月經嗎?

  「院長,你呢?」

  「我不知道。牧朗君來要求梗子嫁他的時候,我才第一次注意到女兒們已經年屆妙齡了。」

  「藤牧……牧朗認錯了姐妹,但是……你不覺得那傢伙來求婚時,很奇怪嗎?」

  「我不覺得。因為如果涼子懷孕的事發生在前,或許我會懷疑他,但是知道懷孕是牧朗君來了以後的一個月。那時涼子已懷了六個月身孕。」

  「是先入為主嗎……?認定實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肚子變那麼大了,但是……卻不認為是懷孕。本人似乎也沒有那種自覺似的。不過當察覺是這回事……涼子整個人就完全變了。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堅持不說,再說生下父不詳的孩子之類……當時是無法想像的。然後,涼子……簡直就變得像無法應付似的凶暴……對了,就像被野獸附身似的……我好幾次被涼子打……踢得……滿身傷痕。對於突然降臨的家庭暴力,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但是,我想絕不能讓梗子知道。所以,總之,就以禮儀見習為理由,把梗子託付到朋友家裡半年……然後輪到說服涼子了。」

  「但是……一年的除夕夜,很奇怪。你現在說涼子並不自覺懷孕,但是涼子在信里告知牧朗是前當然是有自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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