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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葵初次浮現出滿面懊惱的表情。

  陰陽師的舌鋒,撼動了刀槍不入的女中豪傑。

  應該不是因為葵在辯論中輸給了他。

  但是,反應激烈的卻是姐姐。

  “怎麼會……”她大聲說道,眾人都望向她。

  茜不知為何露出極端驚愕的神色,背對螺旋階梯,望著眾人,就這麼蹣跚地後退。

  “怎麼會……那麼……”茜一個踉蹌,“那麼我……我所做的事……”

  身子一軟。

  榎木津從背後抓住她的肩膀。

  榎木津嗅到她頭上的香氣似的,眯起眼睛。茜的雙肩被抓住,伸長白色的脖子,茫然凝視著眾人,渾身無力。榎木津在茜的耳邊說:“……騙人的嗎?還是……弄錯了?”

  茜以空虛的眼神望向榎木津。

  “你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我不擅長這種遊戲,你……老實說吧。”

  “我……”

  “你跟那個男人見面,你對他非常親切。”

  “我?跟川島喜市?”

  “你,自稱蜘蛛對吧?”

  “是的,我……我和喜市先生見過面。”

  “喂!”木場怒吼,“怎麼回事?”

  茜離開榎木津的雙手,搖搖晃晃地來到木場面前,說著“對不起”,深深低下頭來。

  “我和喜市先生……見過三次。”

  “你說什麼?”木場高亢而嘶啞地說,“可、可是你不是說,你為他寫了介紹醫生的信之後,他就音訊全無了嗎?那是騙人的嗎?”

  “是……騙人的。”

  “為什麼要撒謊……難道你是……”

  真兇。

  ——茜是……蜘蛛?

  “姐姐……你說了謊?”

  “葵,就算是我,也會撒謊的。”茜回頭看葵,這麼說道,“我……向各位坦承一切。如果剛才所說的是真的,那麼我等於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了。因為告訴喜市先生那三名娼婦罪行這個謊言的……就是我。”

  “什麼?你為什麼要那樣信口開河……難道你真的是一切的……”

  “我一直深信不疑,我連想都沒有想到過……那竟然是假的。”

  茜抬起完全失去血色的臉。“受到喜市先生寄給家姐的信時,我去找家父商量,家父悲嘆不已,還流淚了。因為當時家姐才剛過世,我說喜市先生寄信給家姐,父親非常吃驚,然後他這麼說了。”

  ——那個人和我有緣。

  ——我不能告訴你理由,但是他和我關係匪淺。

  ——我甚至想過要他來當紫的夫婿。

  ——數年前,我曾經幾次探詢對方的意向,都被拒絕了。這也難怪。

  ——因為我完全沒有告訴對方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只是單方面地要對方當自己的女婿,一般人都會拒絕吧。

  ——所以我只告訴他,如果他改變心意,隨時和我聯絡。

  ——從我剛才說的話,你也可以明白,我們家無法公開為他做什麼。

  ——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我當然也無法幫他做什麼。

  ——我不能再告訴你更多了。

  ——可是茜,如果辦得到,你就幫幫他吧。

  ——紫已經死了,你的丈夫又那副德性。

  ——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德所造成的吧。拜託你了。

  “當時,我完全沒想到其中竟然有這樣的隱情……但是家父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威嚴,看起來好可憐。所以我找妹妹商量,介紹醫生給喜市先生……但是半個月後,又來了一封信。這次……是寄給我的。”

  “什麼?”木場發出更加沙啞的聲音。

  “信上寫著:出於一些迫切的理由,我回到了茂浦的小屋。信上還寫說:我有事請教,如果方便,可以見個面嗎?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受盡欺侮的石田女士的公子。”

  “川新也供稱,喜市應該是在去年初夏回到那棟小屋的。但是,什麼叫迫切的理由?”

  “前輩,”木場旁邊的刑警——青木插嘴說,“他說的會不會是他放走殺人犯平野這件事?”

  “噢……對了,是啊!就是這個。喂,然後呢?收到第二封信時,你沒有找你父親商量嗎?”

  “當時……家父因為是亮公司的事,忙碌不堪。他經常不在家,為了替外子收拾善後,東奔西走,我實在難以啟齒。我非常煩惱,但是因為家父當時的態度,還有家父說喜市先生與他關係匪淺的說法讓我在意,我最後還是去了茂浦。”

  “那麼,告訴喜市芳江上吊自殺的人就是你嗎?”

  “是的,”茜說,“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後來怎麼了。我從舍妹那裡聽到了一些事,所以……”

  茜是最適合提供情報的人選吧。

  因為她的親妹妹把夜訪視為問題,正走訪各處,徹底地進行調查。

  “……所以……告訴他以後,我後悔不已。喜市先生他……看起來受到很大的打擊。我想這也是當然的。”

  喜市在與母親生活的地方得知了母親的死訊,以及母親所受的屈辱。

  “一開始什麼也……不,我想那個人就住在那棟小屋。我去的時候他不在,可是喜市先生離開以後……”

  “原來如此,那傢伙在混進學院以前,一直隱身在小屋裡哪。”木場以憾恨的表情說道,接著說,“所以那傢伙那時是回去他的根據地了嗎?”

  ——不要看!不要看我!

  患有視線恐懼症的男子——潰眼魔平野佑吉。

  伊佐間突然感覺到背脊一陣沉重、冰冷。木場說的那時,要是一個閃失,伊佐間或許已經一命嗚呼了。

  伊佐間摸摸鬍子,然後望向茜。這時,茜稍微回頭,仿佛確定妹妹如陶瓷般的肌膚變得更加冰冷僵硬後,接著說下去:“我感到十分心痛。所以我想要儘自己所能,為川島先生做些什麼,我這種女人也顯然什麼都做不到。像我這種不學無術的女子,既沒辦法像舍妹一樣精力充沛地行動,也沒辦法高談闊論,向世人宣揚理念。可是,我覺得就算這麼做,也無法撫平喜市先生的心情……”

  沒辦法向村里所有的男人報復。

  只能夠忍氣吞聲。

  “於是,我想為喜市先生提供更多的情報。我抄寫舍妹的報告書給他……就在這時,我偶然聽到了三名娼婦的傳聞。”

  “喜市的情報來源原來是你……”木場用力閉緊有點小的嘴巴,“……你從誰那裡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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