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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我也調查過那到底是風聞還是謊言。有幾個確實記得三名娼婦的事,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名女子——川野女士,因為疑似讓當地的良家婦女賣春,遭到舍妹抗議,所以我完全信以為真了。然後……我把這件事通知回到東京的喜市先生。後來的事我不清楚……可是川野女士過世了。我……好害怕,我以為是喜市先生殺的。結果……他和我聯絡……”

  “什麼時候?”

  “十一月底的時候,然後我們又見了一次面。我本來想勸他不要再做這麼恐怖的事了。沒想到他告訴我,他什麼也沒有做。我說,那麼這一定是天譴。”

  “天譴……喜市相信了你的話是嗎?”木場眯起眼睛,好像在想些什麼,“你們是在上吊小屋見面的嗎?”

  “是的,雖然已經荒廢,但可以看出有人生活的跡象。喜市先生好像一直待在東京,所以一定是那個姓平野的人……”

  “嗯,應該是吧。然後呢?”

  “喜市先生要求我協助,他說他希望我幫忙他搜集其他兩名娼婦的資料,他想要當地的數據……”

  原本暫時沉默的中禪寺唐突地發問:“茜小姐,就算川野弓榮的地址是你告訴他的……金井八千代的住址和高橋志摩子的地址,是喜市先生自己查出來的嗎?”

  茜遲疑了一下,回答“對”。

  “你說你從某人那裡聽到三名娼婦的傳聞,是去年七月以前,還是以後?”

  “以……以後。”

  “這樣啊。木場修,抱歉打斷你。”

  “噢。你們最後——第三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是父親密葬那天……晚上。”

  “咦?”伊佐間輕叫出聲。

  他很意外。

  他沒想到竟是最近之事。密葬舉行的日子,是木場來訪的五天前。茜對木場作了偽證,說她不認識短短五天前才剛見過的人。

  那個時候……

  茜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說謊。

  ——不,不對。

  伊佐間知道之前的茜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才會舉得那是她平常的摸樣罷了。茜當時不是心情頗為激動嗎?她惶恐不安,一挨罵就道歉,若是嚴加逼問,就撤回前言——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失去了是亮,也是因為偵訊拖得太久,也或許茜本來的個性就是如此,不過……

  ——也因為她在說謊嗎?

  “當時,喜市先生非常害怕。他說他在找的仇家又被殺了,而兇手是他認識的人。我要他放棄復仇,逃到遠方去。”

  “然後喜市呢?”

  “他說他已經查到最後一個人——好像就是那個叫志摩子的人——查到她的地址了,所以就算他逃走了,志摩子也一定會被殺。我只是一個勁地叫他不要再繼續下去,叫他去報警,但是喜市先生他……他說他的朋友——是平野先生嗎?說他的朋友其實是一個好人。”

  “那個好人刺穿了你妹妹的眼珠子哪。不過就算喜市當時主動到案說明,他也不知道平野人在哪裡吧。”

  “碧……”茜呢喃道,微微顫抖,“刑警先生前來打聽喜市先生時,我真的害怕得快死了。我想舍妹應該會作證,介紹信的事是無法隱瞞的。談到芳江女士的事時,我也想過索性說出一切,可是我太膽小……結果還是說不出口。”

  當時,暗示木場等人芳江有孩子——喜市的,的確就是茜。

  ——她有孩子……

  因為茜的一句“她有孩子”,木場被導向那棟小屋。茜沒有再吐露更多,就在謊言的糾葛之後,她目送碧前往絕命之境。

  “都、都似乎因為我,害得那麼多人……”

  或許是悔恨一口氣湧上來,茜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木場死了心似的,轉身背向茜。“你為什麼要自稱蜘蛛?”

  “喜、喜市先生不記得織作這個姓,但是他記得這、這座洋館,說我是蜘蛛館的小姐……”

  “可惡!”木場朝著洋館咒罵,“為什麼連屋子都有蜘蛛館這種爛綽號!混帳!連你也是被操縱的嗎?蜘蛛蜘蛛蜘蛛!喂,京極!你說喜市直接見過蜘蛛,結果就像這樣,通往那傢伙的路又變得更遠了不是嗎?”

  中禪寺望著啜泣不已的茜。

  伊佐間思考著。

  操縱絞殺魔的碧也是被操縱的。

  教唆喜市的元兇茜也是被操縱的。

  益田剛才說,中心是一個空洞。

  然後他推理說,填滿那個空洞的可能就是伊兵衛的遺志。這個推理似乎落空了,伊兵衛這個人只是不願意自己的妻子如接客似的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如果說這是父權家長制的咒縛,那麼伊兵衛也等於是被操縱的。操縱他的是嘉右衛門,這才是沒有形體的——如概念般的事物。

  伊佐間認為這不可能是這起事件的中心。

  那麼……坐在操縱人們的神座上的,是真正的虛無嗎?

  或者是……

  伊佐間望向真佐子,望向葵。

  望向中禪寺,中禪寺他……

  ——還沒有完全看透。

  陰陽師來到茜的身邊,低聲詢問:“你……看過武藏野連續殺人事件的報告書嗎?”

  “沒有。”

  “這樣啊,那麼……嗯,你是不是從以前就認識那位榎木津?”

  茜抬起哭臉,轉向榎木津。

  偵探宛如雕像般站在螺旋階梯底下,一動也不動。

  “我不認識。”

  “這樣啊。沒什麼,我原本以外把榎木津介紹給杉浦美江女士的人是你……”

  葵站了起來。“是我一個擔任過進駐軍通譯員的朋友把榎木津先生介紹給我的。我的朋友受到進駐軍的女性解放政策觸發,對婦女運動深感共鳴……我在勸杉浦美江女士離婚時……”

  “那位通譯員是不是透過茜小姐認識你的?”

  葵沉思了一下說:“他本人說是在會訊上讀了我的論文,才聯絡我的……”

  中禪寺皺起眉頭,表情兇惡地說:“那麼,茜小姐,告訴你那三名娼婦的事情的人,就是把告解室的鑰匙交給碧小姐的人物。就算那個人是令妹的仇人……你也不肯說出他的名字嗎?”

  茜低下頭去。

  結果碧也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這樣死去了。

  “好吧。總之,川島喜市十成十是照著真兇的意思被操縱了。如果那三名娼婦是無辜的,她們為何會被拖上事件的舞台?茜小姐提供情報,喜市找出她們的所在,然後透過平野佑吉之手,她們三個人慘遭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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