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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烺聽的發呆了,這關係他今後當皇帝的位子問題。“縣令無法掌握一個縣的基層權利,那麼中樞內閣的輔臣們,又如何能掌握帝國的權利呢?”陳燮又補了一刀,朱慈烺有點慌‘亂’的反應道:“這樣的話,最為君主,就無法通過他的大臣來了解這個國家的真實情況。難怪太祖要設錦衣衛,成祖要設東廠。”

  陳燮被他這個答案雷到了,但是卻不想現在說什麼,這個事情還是要讓他慢慢的來想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看待這個事情。陳燮要做的是引導,或者說教導。

  “鄉試之後,便是咨議局選舉成立的事情,這個事情,你也可以跟著去看看。不要說話,在一邊看看,然後想想是怎麼一回事?”陳燮轉移話題了,朱慈烺倒是不好忽悠,立刻道:“姐夫,有沒有這方面的法令,我先看看再說。”

  陳燮很樂意看見他這麼做,立刻帶他去書房,取了一個冊子遞給他道:“你看看吧,這是咨議局的成立規則,議員的權利和義務細則。”

  雖然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但是身份決定了他的會關心一些什麼事情。作為太子,從小就被人灌輸,他是要當皇帝的人,要管理這個國家的一切事情。對這些事情,他自然是很上心的。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裡,匆忙的梳洗之後,便開始閱讀。

  一直讀到深夜,朱慈烺腦子裡的問題可以說一個接一個。首先是為什麼要成立咨議局?按照之前的理解,是一種對商人的利‘誘’,給他們一些社會地位,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交’稅。等看完了這個,他就不這麼想了。因為上面寫的很清楚,議員可以監督官員的財政支出。就是說,官府怎麼‘花’錢的,議員有知情權,甚至有監督的權利。這個就完全不一樣了,本質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實在是想不明白,朱慈烺便起身看看窗戶外面,樓上已經熄燈了,不知道陳燮和姐姐在做啥呢,應該是睡覺了吧?

  帶著很多的疑問,朱慈烺也睡下了。第二天一早起來,隨便的梳洗之後,就匆匆來前面找陳燮,沒想只見到了姐姐,問了一句才知道,陳燮一早就出去了,特意‘交’代,如果他還要去看看怎麼決定名次,讓韓山領他去貢院。

  朱慈烺當然要去看看,急不可耐的要走,被朱媺娖攔住,‘逼’著吃了早點才放人。

  等他跟著韓山一道進了貢院改卷的地方,正好聽到陳燮在不緊不慢的說話:“規矩是我定的,不服氣可以讓出考官的位置來。之前我就說過,八股文做的再好,讀聖人文章 時不能上下貫通,領會其真實含義,單純的斷章 取義者,一律沒有資格成為一名舉人。”

  朱慈烺站在窗戶往裡看,陳燮正在跟一個老先生對話,這位估計是個教諭,聽到這話氣的鬍子‘亂’顫道:“八股取士是太祖定下的制度,不以文章 論人才,那要拿什麼來論?”

  “太祖的制度裡面,還有貪五十兩扒皮實草呢,秦教諭,你覺得這南京城裡的官員,能活下幾個來?太祖還規定了非仕勛不可著絲綢呢,你去南京城裡看看,多少人要掉腦袋?二百年前定下的規矩,在當時來說是合適的,是好的。但是放在現在,未必就合適了,該改的就得改。太祖改元朝的制度,改的還少了?《明皇詔令》中的《正禮儀風俗詔》,秦教諭讀過麼?知道這份詔書說的啥麼?意義何在?”

  對面的老先生果然啞口無言,陳燮又道:“除了四書五經,你什麼都不懂,你也好意思來跟我談祖制?也不怕太祖顯聖,收了你這個書呆子,免得你這種腐儒壞了大明萬年江山。”

  一番話說的老心生面紅耳赤,拂袖而走。看見站在窗戶外的太子朱慈烺目瞪口呆的樣子,陳燮笑了笑,走出來道:“昨夜見你睡的晚,早晨起來就沒叫你。”當著一干考官的面,陳燮不拿他當太子,朱慈烺也沒好意思擺太子殿下的架子,拱手道:“多謝姐夫關心。”

  陳燮這才朝一干考官揮手道:“大家繼續吧,不要管我們,按照規矩來就是了。”

  兩人去了裡面陳燮的專用房間,朱慈烺迫不及待的問:“姐夫,父皇一直以太祖為榜樣,你剛才提到的兩份詔書,我怎麼沒聽其他先生講過?”

  陳燮親手給他泡來一杯茶,然後才笑道:“這兩份詔書可不簡單,太祖一生的偉業和功績,都離不開這兩份詔書發揮的巨大作用。從這兩份詔書的內容中,我們要充分的學習一個道理,那就是任何制度,只要阻礙了國家的經濟發展,阻礙了民生的發展,都要做適當的改變。這就是我從太祖那裡學到的東西,你啊,還有得學呢。”

  朱慈烺聽的更加糊塗了,笑道:“姐夫,先生,您還是仔細的說說吧,這麼說我不明白。”

  陳燮其實是故意不說仔細的,就是想抻一抻這小子。讓他覺得好奇了,然後才把他往自己想他去的路上領。這小子哪裡是陳燮的對手,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殊不知陳燮在跟他講道理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是朱元璋的本意。老朱這個草根出身的傢伙,哪有那麼長遠的想法,完全就是在針對當時的事情,覺得在當時行了,以後也一定行。結果他死了,兒子造孫子的反,靖難成功,皇帝換人了,直接就證明了他的藩王制度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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