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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化淳磕頭道:“回萬歲爺,奴婢要是一般軍隊的監軍,也會像王德化那麼想。不過這登州營,奴婢是了解的。打仗全賴火器,藥子消耗極大。這也是奉命南下的登州營常時仁所部少了許多火器的緣故。王德化到登州營的日子淺,不了解情況是正常的。萬歲爺看看這一次王德化的密奏,就沒說陳燮的一個字壞話。”

  看著三個跪在面前的奴才,朱由檢瞅了一血流未乾的吳直,問道:“吳直,你說,為何常時仁不肯向文官下跪?”

  吳直抬頭,一臉驚訝道:“萬歲爺,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聽人說,陳燮經常對他的部下說,軍人的膝蓋跪的多了,志氣鬥志都沒了。身為大明武將,沒了志氣和鬥志,如何打的了勝仗。登州營上跪天地,中跪君父,下跪爹娘。同為君父的臣子,為何要分高下?”

  這三個太監的立場不一,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對崇禎都是忠心的。至少這個時候,他們都是為了崇禎的利益在說話。王承恩屬於中間派,站在崇禎的立場看問題。陳燮藩鎮的帽子是文官扣的,可是王承恩聽到的消息,真沒看出陳燮有藩鎮的意思。他看到的是萬歲爺一聲令下,陳思華毫不猶豫的服從。可見,問題在文官那裡。

  曹化淳則是屁股決定腦袋,他跟陳燮是深厚的利益關係,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站出來坑文官,那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吳直直接就是登州營船上的人,這沒啥好說的。

  說起來崇禎有個特點,執政期間不太殺武將,就算是殺了,也都是王朴那種手裡沒兵的軟貨。祖大壽之類的,一直放任,就別說陳燮了。本來對文臣就有成見,三個太監這麼一通話說下來,朱由檢的心思更加動搖了。

  “王承恩,給溫體仁傳話,登州總兵陳燮,加太子少保,蔭錦衣衛千戶,世襲。”說完,又補充一句:“陳思華克海州,建奴喪膽,擬旨褒獎。再從內庫找一些字畫,讓人給登州送去。告訴陳燮,朕沒有銀子給他,其他的朕一定不吝嗇。”

  說完這話,朱由檢意外的輕鬆,陳燮在最近一段時間,就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是不願意相信陳燮是藩鎮的,文臣的那點心思,朱由檢認為自己是能看清楚的。

  巢縣,被敗兵和難民裹挾而逃的史可法欲哭無淚,奉命帶著三千南直隸京營兵來此鎮守,沒想到流賊還沒到,僅僅是看見逃難的百姓,官兵就跑了。史可法倒是想制止,結果沒人理他,在人群中親隨被衝散之後,難民潮水一般的湧來,他被卷著無力的難逃。幾次想走回去,站在路邊看著人潮,無奈的選擇了放棄。

  就在史可法彷徨之際,一輛馬車停在身前,馬車上探頭的是一個巢縣的商賈,在縣令募集錢糧的勞軍的時候,史可法見過一面。

  “史大人,怎麼就您一個人在此?”史可法無言以對,當兵的跑的沒了影子,他不過一介書生,想揍快也沒那個能耐。

  “可法愧對巢縣百姓。”被兩個家丁付上車,史可法衝著巢縣喊了一嗓子。馬車上的林大戶,嘆息一聲道:“這可怪不得您,那些武將望風而逃,當官的也都跑了。哎,這大明到底怎麼了?小人聽說,登州營南下了,陳總兵親自率軍南下,希望能早日滅了這些流寇。”

  史可法聽了這話,突然覺得很詭異,想怒斥這位林大戶,又說不出口。陳燮是藩鎮,復社大敵這個觀點,現在就算是在復社內部,都不是主流了。現在的主流觀點,奸相在朝,陳燮是可以爭取的力量。

  如果說史可法僅僅是短暫的尷尬,那麼王承恩把話帶到溫體仁那裡時,整個內閣都啞巴了。內閣的臉都被登州營抽腫了。你不是說陳燮是藩鎮麼?陳燮親自率軍星夜南下了,對比一下祖大壽,藩鎮的說法跟笑話有什麼區別。說穿了,有人覬覦登州的富庶,溫體仁都在這個問題上所持的態度,算是被皇帝和陳燮聯手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先打誰

  任何說辭在陳燮親自帶兵南下這個鐵的事實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哪有藩鎮輕易離開屬地為君主賣命的?翻遍史書,你都找不到一個。陳奇瑜被拿下之後,內閣就已經很尷尬了,朱由檢再提海州一戰對陳燮的獎勵,就是赤、裸裸的對內閣的不滿。

  溫體仁其實多次暗示,只要陳燮投靠他,一切都好說。問題是在京師的莫泰,嘴巴始終很嚴。幾次讓管家請他來,都被莫泰拒絕了。溫體仁倒是想收拾莫泰,問題是這貨跟曹化淳來往密切,靠著皇帝信任坐上首輔位置的溫體仁,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拿孫元化做文章 ,一者可以打擊東林,二者可以染指登州。

  單純的玩政治手腕,十個陳燮加一起,都玩不過溫體仁。問題是,陳燮走的是暴力破解的路線,管你政治手腕再厲害,老子就一個辦法對付。打仗,打勝仗!

  這個時候,文臣再找陳燮的不是,那就屬於自己找不自在了。

  巢縣不戰而得,流賊進城之後,還沒來得及喘氣的張獻忠和老回回,半夜給鬧醒了。狂奔而來跑死了一匹馬的過天星,狼狽不堪的滾進大門,看見這倆便哭喊:“大事不好,登州營殺來了。”

  張獻忠和老回回的臉色都變了,一起站起驚呼:“來的這麼快?”

  過天星接過一碗茶水,喝的乾乾淨淨。抹了嘴道:“騎兵,全是騎兵。一水的綠,紅色大旗繡了個黑色的飛鷹。聽人說,是登州總兵陳燮親自帶隊。半夜摸到大營邊上,用一種火箭放的火。雨點一般鋪天蓋地,燒起來叫一個快。不等我把兄弟們收攏好,登州騎兵開始衝殺。他們不像曹文昭,也不像關寧軍。手裡沒有大傢伙,但是人人有弩,短銃。長刀。只要遇見人堆。先放弩箭,下雨似得,一頓沖就垮了。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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