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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水燒好了,按照順序洗澡啊。誰搶我收拾誰。”遠遠的傳來火頭兵的喊聲,天氣太還很冷,洗一個熱水澡是必須的。輜重營帶了一些鐵鍋,燒好熱水,輪流下鍋。

  第三百二十二章 臉腫了

  “巨寇過天星逃遁,十萬流賊煙消雲散,此陳總兵之功也。本府必定上奏天聽,以正將軍之名。”吳大仆見到陳燮,開場白就是這句。說完之後,他看見了陳燮臉上的寂寥和無奈,還有眼神中的一絲感激。吳大仆知道自己說到了陳燮的心坎上了。作為文臣,這個時候吳大仆沒有任何輕視陳燮的地方,不是每個文臣都毫無節操底限的。吳知府在城池被圍,期盼援兵的時候,沒有哪怕一兵一卒肯來的絕望境地中,是陳燮率部夜襲敵營,以六千騎兵擊潰了十餘萬流賊。這是半點都沒有誇張的功勞和救命之恩。

  “吳知府,心意陳某領了,我軍休整半天,連夜就要南下巢縣,這裡的一切,交給你了。”陳燮的意思也很明顯,吳大仆心裡暗暗感嘆,果然人言可畏。傳說中的藩鎮登州營,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之前堵住城門,應該不是擔心搶功勞,而是擔心廬州的兵幫倒忙。

  “陳總兵,為何不多休整一夜,明晨出發?”吳大仆還是勸了一句,殺了一夜,休整半天哪裡夠啊,是個人都得累趴下。“軍情如火,兵貴神速。”陳燮明著是這麼說,心裡想的是,慢了我搶誰去?

  與此同時,回京三個月,以為自己沒出fx。ne頭之日的吳直,被帶到了朱由檢的面前。回京的這段時間,要不是曹化淳念著一點香火請。王承恩也算個忠厚的人,這會吳直本該是一具屍體了。跪在君前,吳直磕頭如搗蒜,嘭嘭嘭的響,額頭青紫出血。

  “萬歲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吳直的哭聲太慘了,薄涼如朱由檢,聽著都覺得心裡瘮的慌。不過作為皇帝,對自家的奴才。死活都是恩情。

  “你還敢說冤枉。朕讓你在登州監軍,讓你隨軍建功,想著日後大用。可是你呢,都做了些什麼?登州營跋扈。群臣彈劾。你這個監軍怎麼當的?”朱由檢聲色俱厲。實際則不然。接到來自登州王德化的密奏之後,再次顛覆了他對陳燮的認知。

  接令之後的陳燮,一刻都沒耽擱。帶著精銳騎兵星夜南下,馳援中都。滿大明都找不到這樣的武將吧?如果說這樣的武將,也算是文臣口中的藩鎮,朱由檢真的希望大明都是這樣的藩鎮。觀點動搖了,朱由檢想起了吳直,讓人給帶到跟前問話。“萬歲爺,奴才乃天子家奴,隨軍監督,不敢有一絲懈怠,一切都是為了萬歲爺的利益。登州營到了上津,陳奇瑜嫉恨統兵游擊常時仁不肯給文臣下跪,令其南下,直面四十萬流寇。陛下,那可是四十萬流寇啊,烏央烏央的,奴才站在山頭上,一眼都看不到盡頭。即便如此,常時仁還是去了,義無反顧。烏林關一戰,六千登州兵浴血奮戰整整一日,擊潰流賊老回回。登州兵打的叫一個慘啊,傷亡過半,人人帶傷。守備王賁,身負十餘創,猶自高呼酣戰。可恨那盧建斗,見死不救,坐實登州營苦苦支撐,說什麼側擊敵後。萬歲爺,要不是登州游擊常時仁派了五百騎兵死死護著奴婢,萬歲爺這會看見的就是奴婢的骨灰。最可恨的,還是那天雄軍,戰時坐實友軍苦戰,待流賊潰逃,出來搶奪戰功。守備王賁,義憤不過,出面阻攔。盧建斗拿上官的威勢壓人,登州營逼於無奈,為了保住浴血奮戰的王賁。放棄了所有戰功和繳獲,奴才一個閹人,說話無人理睬,只能看著登州營受盡屈辱,還得私下安撫眾將。萬歲爺,奴婢真是一肚子的苦水,三天三夜都倒不完啊。……

  吳直這番話,在腦子裡不知道準備了多少次,配合精湛的演技,三分假話七分真,邏輯合理,忽悠效果絕對ok。別說朱由檢了,就算是曹化淳在一邊旁聽,也覺得這就是真相了。

  曹化淳這時候很及時的站出來,抬腳踹翻吳直,喝罵道:“狗奴才,明明是你無能,還敢在君前誣陷大臣,蒙蔽萬歲爺?看我不打死你。”

  “曹化淳!”朱由檢陰冷的一聲傳來,曹化淳立刻跪下,口中道:“萬歲爺,奴婢冒死勸諫,如今中原局勢不明,還是等局勢明朗了再做定奪。這個狗奴才,還是繼續關著為好,別叫他出去亂說,壞了萬歲爺的大事。”

  要不怎麼說還是太監最了解皇帝呢,曹化淳把朱由檢的脾氣摸透了。一番表演,看似在為大臣說話,實際是在挖坑害人。

  王承恩上前道:“萬歲爺,奴婢斗膽說一句。”朱由檢知道王承恩不會亂說話,點點頭道:“你講。”王承恩低聲道:“奴婢以為,未必是盧建斗的意思,壞了萬歲爺大事的是陳奇瑜。再有,文臣素來看不上武將,登州營陳燮可是說過,願為陛下爪牙。”

  朱由檢皺眉道:“可是王德化說,海州一戰,登州營傷亡數百,卻主動退兵,此事如何解釋?”王承恩也跪下了,磕頭道:“萬歲爺,那可是在敵境作戰啊。四周都是敵人,登州營要是敗了,建奴如何肯從宣大退兵?奴婢以為,王德化不知兵事且貪功,故有此言。”

  朱由檢這會也不看吳直了,盯著曹化淳道:“曹化淳,你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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