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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王保兒,”管家毗牙一笑,懶散向隨赫德打個千兒,“五王爺請隨軍門住燕子磯驛站。軍門大老遠萬里回來,還有水酒為軍門洗塵。”說罷直起身子。隨赫德這才領略到這身袍子的妙用,躬背打千兒請安行禮不但好看,且省了手提袍角這個小麻煩。因累困極了的人,隨赫德實是半步路也不想多走,遂笑道:“我還給王爺帶著幾張天山雪貂皮,羚羊角,還有王爺要的雪蓮,都打在包里,方才驛丞說王爺不在南京,要不要打包兒請尊駕先帶回去,等我面聖之後再過去給王爺請安。這點小意思——”他掏出二十兩一錠台州足紋遞過去,“請尊駕收了買茶吃,酒筵免了。說真的,這會子我這群兄弟身子都是硬的,邁不動腳步兒,腿腳骨節都又硬又木,累得都要趴下了。”王保兒又打一躬,卻不接銀子,笑道:“銀子是好玩藝兒,只是王府家規,保兒不敢玩命。不接銀子也謝爺的賞了!”又打千兒謝過,一臉皮笑說道:“五爺現在故宮西驛站和人議事,他老人家專程回南京迎您呢!說了——老隨我日***!要是不肯來,我就日他他***!誰叫他不賞面子?——這不是我的話,是我主子的話,別見怪您吶!”

  十個侍從護衛和驛丞起先呆楞楞聽著,至此不禁都是一陣狂笑。隨赫德也笑,說道:“我日你媽的——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和先頭三王爺頂過口的王保兒,二十多年過去,仍舊是個砸不爛煮不熟的賴豆兒!——你先去,我們收拾一下就過燕子磯那邊,今晚我准把你灌成一頭走不成路的醉驢!”王保兒笑嬉嬉去了。

  眾人只好打疊精神重新上路。城中御駕雖已去了揚州,但因還要迴鑾,滿城關防由圓明園善捕營和九門提督衙門守駐,列戟驛騎金吾巡哨半點不敢苟且,每隔半箭之地都有羽林軍按刀佇立。隨赫德雖是開府建牙的大將軍,到此也不敢放肆,只勒韁徐行,直到出了烏衣巷才放轡疾馳,少半個時辰也就到了燕子磯。隨赫德下馬環顧,但聽秦淮河一帶絲弦笙篁悠揚隱約不絕於耳,搖曳水光中紅燭綠影蕩漾不定,河中畫舫樓船游移如織,揚子江中漁火星星點點,東北邊老城隍廟一帶各色燈火照得一片通明,川流不息的遊人在夜市上隨意徜徉。臨江壓水的燕子磯碼頭襯著東邊滿城萬家燈火江風帶著水氣撲身而來,吹得滿身舒坦,一身勞乏頓時鬆快了許多。隨赫德一眼瞧見王保兒從驛站里出來,大大伸展了一下,笑道:“你這狗才,倒會選地方兒!從天山到這裡只是攢行趕道兒,乍來一看,真跟做夢似的——餓了餓了,王爺賞的飯在哪?帶咱們吃去!”

  “我們爺就是要請軍門先做個好夢再見。”王保兒笑嘻嘻地,一手讓著,“爺們在天山,一頭擋准葛爾,一頭擋霍部回亂,不容易!請請請……”便帶著眾人往裡走。隨赫德一路進來,見東廂一溜十間房都亮著燈,西邊十間黑乎乎的闃靜無聲,既不見驛丞也沒有驛丁,只有兩個廚子忙活著在上房席上布菜篩酒,卻都是放了足的大腳婦人。隨赫德一群人馬刺佩劍磯叮噹作響進上房正間!隔窗瞧瞧後院,也一般的鴉沒雀靜,不禁詫異,問道:“保兒,這他娘的是個甚麼驛站?活似一座廟!”

  “不是廟,是尼姑庵。”保兒笑著請眾人安席,一邊倒酒,一邊解說:“這是五爺特為眾將軍備的六合同春酒,還有參湯。五爺說聖上有旨官員不得酗酒,迎往客人節儉不得奢侈,所以菜也就是桌上這些,軍門體諒著些兒吃飽完事,王爺不定還要過來看望眾位……”隨赫德看時,每人面前兩個碗,一碗酒一碗參湯,都是黃澄澄的,各是各的香味,桌正中間一個大條盤放著一隻烤豬,一臠一塊割得方方正正仍舊對成原豬形兒,烤得焦黃的外皮塗著鹵油,香得直透心脾勾人口涎。四周除一海碗回鍋肉,一海碗清燉牛肉都是素菜,甚麼清妙筍瓜、涼拌玉蘭片、海哲絲、芥未黃瓜、葫豆四季春之類,倒也滿目琳琅香氣四溢。王保兒見宴席已畢,笑道:“請先用參湯,提提精神!五爺說,請眾位不要太飽,酒也留著點量,明兒他還要請,好的就吃不進去了。”

  一碗參湯下肚,接著又一碗熱黃酒,被馬背顛得發木的軍校們心裡頓時暖融融的,滿腦袋滿心的馬蹄聲被融得無影無蹤。一個個面紅筋舒臉上放光,精神抖擻起來。他們遠自天山而來,平素一味羊肉,一味蘿蔔而已,一路奔波幾乎是換騎不換人,驛站里,甚至破廟裡,不拘甚麼吃一口,胡亂迷瞪一會便即飛騎趕道兒,儘自個個腰纏金銀,竟連一口適意的飯也沒得吃上。得著這一餐席,不但在喀爾喀荒漠蒙古,就是內地也難得吃著,觥籌交錯間人人大快朵頤。頃刻間瓮底朝天杯盤狼藉,滿案餚核遍桌汁液,所有葷素菜蔬風捲殘雲般掃蕩殆盡。兩個廚娘在旁看得抿著口兒笑,卻不再添菜。王保兒也笑,說道:“你們咧著闊嘴只管笑甚麼?隨軍門就在東廂,下余軍官東廂里去,你們帶他們各屋裡解乏去!”

  軍將們一臉迷惘起身跟著兩個婆娘出去,王保兒將手一讓,更是笑得眼睛擠成一條fèng:“隨軍門,請了您吶!——這屋裡解乏……”

  “媽的,甚麼名堂?”隨赫德笑道:“喝酒還不能解乏?”一把挑起帘子闖進屋裡,這位牛高馬大的將軍頓時愣住了,東廂屋裡綠紗幕榻,兩枝絳燭高燒,西牆卷案上放著各色水果點心福橘蘋果香蕉荔枝一應俱全。東邊榻前,齊整站著三個妙齡女郎,年紀都在二十餘歲。一個個妙目俏腮,頻眉雲鬟,一色的水紅薄蟬翼紗長裙泄地,朦朧綽約皆是絕色,通身上下,一覽無餘,香臍聳辱都隱約可見,再向下看,隔裙模糊,一團紫微絨亦是毫無遮掩,竟是赤條條裹著一襲薄紗衣……正愣著,王保兒在外問:“軍門,小的有事先出去一下,還有甚麼吩咐沒有,”“沒有了沒有了!”隨赫德興奮得鼻翼翕張呼吸急促,說話也有點怪腔怪調,“你忙你的!回頭我賞你個***!”說著,一屁股坐了椅子上便解佩劍,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三個女子,問道:“你們叫甚麼名字?”

  三個女人雙手扶膝向他蹲個萬福,中間一個俏肩纖腰雪膚凝脂,嫣然笑道:“奴奴叫曼曼。”左側一個婷秀裊娜巧致玲瓏,靨生渦暈道:“奴奴叫婷婷。”之右側一個年齒略長,也只在二十七八歲間,收拾得風寰霧鬢輕盈如仙,眉黛春山間流眄一盼,巧笑道:“我是媽媽(鴇兒)——帶她們來侍侍爺的……”

  “媽媽親自上陣了?”隨赫德看看這個,乜乜那個,覺得哪個都好,都是軟香溫玉,三株解語花皆是忘憂糙,幾千里奔波勞乏頓時春風掃盡,脫著袍子yín兮兮瞧著三個婆娘,嘻笑道:“怕她兩個禁受不得爺的軍棍?”

  那鴇兒看來不知從哪個行院裡選出的尖兒,風月場上的領袖,yín樂園中的都頭,不粘不滯不慌不忙浪得風擺塘荷般過來,自鬆了領邊鈕子,蹲身替隨赫德脫靴,口中笑道:“見識過那許多人,‘軍棍’還是頭一道聽見。爺真風趣……”隨赫德塞外風寒戈壁邊陲軍營駐守的軍將,久曠在外的人乍入溫柔之鄉,哪裡禁得她這般軟紅圍繞百般柔意兒,隔領便伸手摸進她懷中,腰下那話兒倏地彈起,直綽綽硬梆梆掏橫出來,一手揉摩著她溫潤柔膩地辱頭辱房,一手扯過她素手把握那話兒,笑問:“這不叫軍棍叫甚麼?”那婆娘香腮偎倚,笑著用手輕輕打了一下道:“叫烏龜,叫雞……雞,叫怒蛙,叫‘半根夏小藥’,有的秀才叫‘紅霞仙杵’……”隨赫德被她把玩揉捏得連笑帶抽冷氣,兩手嗤地一撕那紗衣,鴇兒一身頓時色相畢露,剛笑說了句“爺這麼猴急的……”,已被隨赫雙手一掬,嬰兒般抱起放在懷中。曼曼婷婷早已趨步過來吹燈。隨赫德道:“不許吹燈,一人上陣,兩人觀戰,有臨陣畏縮者斬,敗而求饒者軍棍侍候!”抱起鴇兒向床邊走,口中兀自吮她辱豆兒,含糊不清說道:“大將軍二將軍都已經勃然而怒挺身而起!本軍門今日先拿你軍法從事出出火氣!”那婆娘膠股糖似粘纏在他身上,小手捏弄著,“好親達達哥哥也,真箇小棒槌似的!怪不的苟才那龜孫說爺是天驢星下凡叫我先上,怕姑娘們太嫩,承受不起……我才三十不到,他就說我老,說‘老……屙去火氣……’”“說什麼老窩嫩窩,本軍門看著老母豬都是雙眼皮的……”隨赫德渾身慾火如焚,三把兩把脫得赤條條一絲不掛,挺戈貫革直入,大口喘氣兒縱送,問道:“你這玩藝叫甚麼?”那婆娘又疼又舒坦,yín心如醉,越發浪得渾身沒有骨頭,嬌嗽吁吁蘭馥香麝說道:“叫……爺緩著點……叫豆蔻火齊,寶蓋峰尖……還有說兩腿里夾個柿餅的……好!爺真英雄……”婷婷曼曼兩個女子都還在稚齒之間,起初見隨赫德粗胡大漢叫驢似的行貨,都有點心怵膽寒害怕不堪承受,“媽媽”白身露相親作榜樣,yín言浪語百般奉承模範,既見且聞,不覺都面紅耳熱心跳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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